看着圆珠望着自己满眼得意的神色,燕青鸢也懒得解释太多,反正这个丫头也的确猜对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不是吗。
抓了粥碗胡乱喝了几口,然后抓起两块糕饼,燕青鸢便施施然的走向门口,
“我到后院看看王爷去。”
“是。”
看着王妃仍然如此的不顾形象,圆珠一面恭敬应声,一面无奈的暗暗叹息。
王妃什么都好,就是吃相太过粗鲁,真是叫人遗憾啊。
这可真的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
圆珠一面偷偷的感慨着,一面跟在燕青鸢的身后一路随行。
七转八弯之后,终于来到后院。
远远的,燕青鸢便看到前头那棵硕大的杏花树下,一条颀长的身影正在缓缓飘落的花瓣之中穿梭剑舞,眼前景象让人觉得美丽妖娆。
项文焕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儒袍,绣有朵朵祥云的下袍被他潇洒的拎起一角,那么随性的掖在腰间系着的蓝宝石蟒纹腰带中。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锐利无比的长剑,此刻,他正握着那柄长剑伴着微风凌空辗转,闪展腾挪,而那柄被他握在掌中的长剑则是随着他身形的辗转,而不断的于剑身周围颤起无数的耀眼白芒。
好美,好帅……
看到项文焕正在树下剑舞,燕青鸢忽而便停下了脚步,立在后院入口痴痴的看着,原本手上抓着的糕饼送到了唇边却也忘记了要张嘴。
虽然早就知道项文焕身上有功夫,可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项文焕在舞剑,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一个结合了力与美的项文焕。
让人痴迷的男子,丈夫
杏花树下花瓣纷飞,白色人影执剑腾飞,于眼前描绘出一幅人间至美的画面。
“太好了,二皇兄这一式简直是太棒了!”
就在燕青鸢满眼痴迷的望着前头项文焕舞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叫好声骤然响起,燕青鸢愣愣回神望去,却见那杏花树下还站在一个瘦小的身影,昨日前来探视项文焕的十四皇子项文临。
怎么这个十四皇子昨晚没有和安平王爷项文棋一起离开吗?
燕青鸢眨了眨眼,转向身后的圆珠,还不曾开口,圆珠便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身边轻声回道,
“回王妃话,十四皇子昨晚已经禀了宫里,说是留宿咱们王府,皇后娘娘也允了的。昨晚王爷便是同十四皇子同宿的。”
“哦。”
燕青鸢点了点头,重新转过眼睛。
再次望向前头杏花树下,却见那边的项文临正在兴致勃勃的靠近着项文焕问着什么招式上的问题,项文焕将那柄长剑交到了项文临的手上,正举着他的手臂在热络的讲解着什么。
许是项文焕解答了项文临心中的疑惑,只见项文焕缓缓推开,项文临右手执剑,身形一转,便效仿起刚才项文焕树下舞剑的一招一式。
眼看着前头项文临也算是舞的认真,可是看在燕青鸢的眼中,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项文焕舞剑时那种给人以惊心动魄的美感。
于是闲闲的打了个哈欠,重新将手中的糕饼送入口中,一面咀嚼一面缓步走近。
她要好好的去向项文焕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崇敬之情,刚才那一套舞剑可真是太帅了,比现代看电视里的那些侠客绝对要帅的多,而且真实的多。
“王妃慢点啊。”
身边的圆珠看着燕青鸢一面吃东西一面眼睛几乎不错眼的盯着前头的项文焕,生怕她会因为地上的坎坷而被绊倒,于是一路上搀扶着燕青鸢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危险,迅雷不及掩耳
眼看着自己距离项文焕越来越近,那边原本专注着望向项文临的项文焕也发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燕青鸢,轻轻的绽出了一丝笑意柔柔望来。
对上项文焕望向自己的眼睛,燕青鸢唇角一扬,含着满嘴来不及咀嚼完全的糕饼便咧出了大大的一朵笑容。
“呵呵……”
那边的项文焕看到燕青鸢一面加快脚步朝向自己走来,一面冲着自己咧出那样让人忍俊不禁的笑容,登时觉得心中好笑,袍下脚步也不由的朝着燕青鸢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势在迎接着即将来到自己身边的燕青鸢。
就在燕青鸢觉得此刻天地之间,只有她和项文焕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白色闪电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向自己疾疾飞来。
“啊!”
圆珠惊叫。
“小鸢当心!站着别动!”
项文焕一面掠起身形飞速而来,一面急切的扬声警示。
“天哪!”
眼看着那道白色闪电于瞬间便来到了自己面前,燕青鸢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瞪大了双眼愣怔的站着。
“噗”的一声,那道白色闪电来到面前,从燕青鸢的眼前掠过,深深的刺入到燕青鸢身旁的一株柳树树干之中。
“额……”
听着耳边传来铿锵争鸣的锐器之声,燕青鸢怔怔的转过眼睛去看,只见那柄原本应该被十四皇子项文临握在掌中的长剑正深深的刺入自己身边的树干之中,散发着白色寒芒的锐利剑身兀自因为来势凶猛而“铮铮”的嗡鸣着。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燕青鸢望着身侧那柄长剑之上险险悬有的一缕青丝,心有余悸的伸手出去,颤巍巍的抚上自己肩头赫然被削了半截的青丝。
心中无比哀叹着自己不过是想要对自己的丈夫表示一下爱慕之情而已,怎么就得罪了这位脾性乖张的十四皇子到如此境地呢?
后怕,无法承受失去她
“小鸢!”
燕青鸢还在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项文焕已经来到了身旁,带着满眼的紧张和后怕之色,捧着燕青鸢的脸庞迭声的询问着,
“怎么样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额……”
燕青鸢的脸庞被项文焕捧在手掌心中,原本极为受惊的心情也瞬间莫名平复下来。他叫自己什么?小鸢?他居然已经如此自然的从称呼自己“燕青鸢”或者“你”,过度到了这般亲昵的“小鸢”?
对上面前满布了紧张神色的一张面孔,燕青鸢竟然吃吃的笑出声来。
“这是怎么了?”
看到燕青鸢不但没有受惊的神情,反而是对着自己吃吃发笑,项文焕心头一紧,莫不是这个丫头已经被吓傻了?
“没事没事……”
看到项文焕满眼紧张的瞪着自己,而且一双手也急切的拨弄着自己的面庞肩头,飞快的做着检查,燕青鸢回过神来,笑微微的冲着项文焕轻声抚慰道,
“放心放心,没伤到我,不过就是损失了一缕头发而已。”
“还好还好……”
项文焕只是兀自拨弄着燕青鸢的面庞和肩头,仿佛根本不信燕青鸢自己的话那般。直到他自己确认了燕青鸢的确没有受伤之后,这才带着满脸的放心将燕青鸢大力的拥抱入怀。
“额,额……”
感觉到来自项文焕的一双铁臂仿佛是要打算将自己给嵌入到他身体之内的那般用力的拥着自己,燕青鸢挤了挤眼睛,努力的隐忍着身上骨头被勒疼的不适。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王妃没事,王妃没事……”
眼看着王爷紧紧拥着王妃不撒手,仿佛历经生死大劫之后的那般不能放弃,刚才几乎也被吓傻了的圆珠丫头登时是满脸含泪,心中啰啰嗦嗦的叨念着满天诸佛,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感激。
失手的危险,还是刻意的恐吓
此刻的十四皇子项文临也已经缓缓的走近过来,一双原本应该是充满了童真的眼睛却在这时看上去隐有不耐,以及轻轻的一丝震惊。
斜眼望着面前涕泪交零的圆珠丫头,看看正紧紧抱着燕青鸢的二皇兄,再看看明明是满眼吃痛却又似乎极为享受着被二皇兄如此熊抱的燕青鸢。
切,太夸张了吧。
十四皇子项文临不屑的眨了眨眼,轻声打破了此刻完全表现出生离死别悲痛刻骨的一副画面,
“二皇兄再不松手的话,只怕嫂嫂就要被勒到骨折了吧。”
听到项文临的话,项文焕匆忙松手,望向燕青鸢的一双眼睛之中仍是满满的后怕,
“本王弄疼你了吗?可有什么地方疼吗?”
“额……”
被项文焕松开,燕青鸢赶紧轻轻呼了口气,才一抬眼,便看到身旁满眼不屑瞪着自己的十四皇子项文临,再转眼,重新对上满眼关切等待着自己回答的项文焕。
燕青鸢微微一笑,忍着胸口和背上隐隐的痛楚,摇头道,
“没有没有,你没有弄疼我,不疼。”
“这就好。”
项文焕的眼睛中那浓郁的紧张之色终于缓缓的纾解开来,抬手拍了拍燕青鸢衣裳前襟处星星点点的糕饼碎屑。
“奴婢这就到厨房炖一盅压惊定神的补品来。”
立在一旁的圆珠抬手抹了抹面上眼泪,躬了躬身,随即便匆匆转身而去,临走时,还颇有些恶狠狠的冲着十四皇子项文临瞪了那么一眼。
“对不住嫂嫂了,临儿一时失手,害嫂嫂受惊了,恭请请嫂嫂责罚。”
接收到来自圆珠那大胆张狂的狠狠一眼,项文临心中极为不屑,可是面上却做出一副恭敬神色,冲着燕青鸢和项文焕略略欠身致歉。
看到项文焕那双灿若桃李的眸子之中因为听到项文临的话而陡然升起一抹浓重的愠色,燕青鸢赶紧抢在项文焕开口之前冲着项文临说道,
“罢了罢了,既是失手,何来责罚?更何况我也并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嘛,以后小心也就是了。”
分明就是故意行凶
“临儿多谢嫂嫂不罚之恩。”
听到燕青鸢的话,项文临赶紧欠身谢过,免得自己这位面色兀自阴郁的二皇兄又说出什么责罚自己的话来。
项文焕转开眼睛,望向燕青鸢身后那柄入木三分的长剑,先是小心的将那长剑上微微悬挂着几根青丝收在掌中,然后便是那么大力一拔,宝剑因为用力过猛而兀自嗡鸣作响。
项文焕将宝剑握在掌中,另外一手揽在燕青鸢的肩头说道,
“虽然没有什么伤到什么地方,可是恐怕还是受惊不小,先回房去好好歇歇会儿吧。”
“好。”
对着项文焕点了点头,燕青鸢乖顺的跟着项文焕转身。
“二皇兄……”
眼看着项文焕并不看自己,项文临紧跟在后头轻轻唤了一声,可是项文焕却只是垂眼望着身边的燕青鸢,仿佛根本不曾听见一样。
“哼。”
跟在项文焕和燕青鸢的身后,目光从项文焕高大的背影上缓缓下移,最后落在项文焕同燕青鸢紧紧交握的手掌之上,项文临那一张本应写满童真的面孔之上登时浮起一抹浓重的不屑,以及隐隐的不解。
将燕青鸢送回房中,交代了丫头们小心伺候,项文焕被项文临扯着衣袖扯出了房间。
“二皇兄,刚才那套剑法临儿还没有记得太清楚,既然如今嫂嫂没有什么,不如二皇兄再指点临儿一番吧?”
项文临拉着项文焕来到门外,笑眯眯的扬起小脸,满是渴求的说道。
“没有记得太清?”
项文焕淡淡一笑,犀利的目光定定望向满眼诚挚的项文临面上。
“是啊,临儿没有记得太清。”
迎上项文焕那满是探究的目光,项文临满脸肯定。
项文焕扯唇一笑,摊开掌心,冲着项文临现出掌心中那几根宝剑利刃削减下来的青丝,状似随意那般轻声说道,
“可是照本王来看,十四皇子刚才那一式由傲龙探海变幻而出的飞剑入木倒是使的非常成功的嘛。”
感谢你留下了她的脑袋
“二皇兄?”
听到项文焕口气之中的洞悉了然,项文临知道自己刚才飞剑之举的真正用心已经被他看破,索性也不再躲闪,径直用着满是不屑的口气说道,
“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二皇兄嘛?又笨拙又贪吃,哪里像什么圣女公主的样子嘛?照临儿看,这桩婚事简直就是糟蹋了二皇兄你……”
“本王还要多谢方才十四皇子手下留情呢。”
不等项文临将话说完,项文焕便已然将他打断。
“额?”
听到项文焕的话语,以及话语当中称呼自己的时候从“临儿”变成了“十四皇子”,项文临微微一愣,因为一时间想不明白项文焕话语之中的深意,所以抬眼去看。
等他对上了项文焕明明是蓄着淡淡笑意的面孔,在这样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注视下,项文临蓦然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就仿佛此刻正置身于数九寒冬。
有些怔怔的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自以为是和一厢情愿已经触碰了项文焕的底线,项文临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然后伸手出去扯了扯项文焕的衣袖,原本理所当然,底气十足的口气在瞬间变得有些期期艾艾的,
“二皇兄,你生临儿的气了?”
“怎么会?”
面对项文临的忐忑不安,项文焕只是垂下眼睛收回自己正被项文临扯着的衣袖,然后拈弄着他手掌心中的几根青丝,扯起了弧度美好的唇角冲着项文临递过来一个似有所无的笑,
“本王还要多谢十四皇子毕竟还为小鸢留下了一颗完整的脑袋,不是吗?”
“二皇兄,我只是……”
终于看清楚了在项文焕的眼睛当中,在那浅淡的笑意掩映之下,蓄着满满的冰霜和疏远。
项文临有些呐呐的靠近过去,想要解释。可是话语还未完全说完,便因为项文焕猛然的转身拂袖不得不戛然而止。
终于认错
“二皇兄!”
看到项文焕居然连正眼都不看自己,居然拂袖而去,项文临猛然便慌了神,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紧了几步,然后死死的拽住项文焕的衣袖不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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