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千规并不完全信他,但是他已动了心了。
这便好办。
东方不败独自坐在黑暗中,思及此,勾着唇笑了。
“你要是想进来,就进来。”他忽然抬头,对着门口的方向道。
老旧的木质房门在一阵磨磨蹭蹭的吱呀声中开了,白泉生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我……睡不着,往窗边上看的时候正巧瞧着你从外边回来……”他瞎扯。他从窗口瞧见他的身影是真,不过却不是刚才,而是之前东方不败出去的时候。他于是开始没来由的心慌和担忧,脑子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人回来,很想过来问问情况,却又不敢,只好一个人在门外瞎转悠。
东方不败就着淡淡的月光看他,见他光着两只大脚丫子,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脚趾头紧紧抓着地板,觉得又好笑又可气。
“过来。”他说,朝他招招手。他们最近有过两次小小的矛盾,虽然最后都以白泉生的道谦圆满解决,但那个男人对他的态度却是变得有些过分的小心翼翼。
白泉生得令,蹭蹭蹭地就往里面冲,目标是仅剩的靠里面的那把椅子。东方不败在他走过他身前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往里一拉,功夫底子很差的男人一时失了平衡,跌到他身上。
白泉生有些慌乱地想要站起来,东方不败一手捉着他的腕子,一手环过他的腰间,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他感觉到他的僵硬,微笑着把头凑近他的耳垂,“你喜欢我,对不对?他朝他的耳朵吹气,满意地感到怀里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
“东方……”白泉生的心口跳的厉害,一时倒也觉不出这姿势有什么不妥。
东方不败的手从腰间下滑,握住男人已经滚烫的东西。
“那就做一次吧。”他说,张开嘴,轻咬他的耳垂,“不是之前的那种小儿科哦。”
白泉生并不曾真正干过男人,却并非不知晓其中的门道,闻言只觉一把火‘轰’地烧到了头顶。
他于是推开他的手臂,反过身来正面对着身后的东方不败,有些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口水,“你是认真的么?”他问,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黑暗中那人不甚清楚的面容。
“要不要?”东方不败道,舔了一下嘴唇。
“……要……”白泉生道,侧首吻了上去。
……
从椅子到床榻,他们一共做了三次。他让白泉生射在了里面。现下两人抱着躺在床上,他听到身边人轻浅的呼吸声,觉得浑身乏累。
他最初并没有要与他做这事的冲动,甚至一直到刚才回到段府的时候依旧认为白泉生对他的感情不过如同少年人懵懂的初恋。他不舍得与他分开,甚至因为这个就算处在完成复仇的要紧当儿还是会为此伤神难过。但他却从未真正想过他们会有未来,他会和这个年轻人长长久久。
然而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合着柔白的月的光芒看到他的那一瞬,看到他有些尴尬地站在他门前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动了心,甚至肢体快过大脑思考,在他走进他的时候把他揽到怀里。
他闻到他的味道,近在咫尺,然后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不败仰面躺在床上,看了看好像八爪鱼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头脑里忽然一片空白。
谋定
东方不败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边上白泉生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他,他乱糟糟的长发披散在床上,下巴上有新冒出来的青色胡渣。他嘴角噙着微笑,看起来幸福非常。
东方不败与他面对面躺着,感觉到大腿根处有男人挺直热烫的东西顶着。
“早。”白泉生说,脸颊上有大片通红的睡痕。
“早。”东方不败道,与他对视,感觉到他身上发散出来的快要把人淹没的好心情。
“……你……昨夜睡得好么?”他问他,还是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脸。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替他拨开粘到脸上的头发。
“……不错。”他说,凑过去,捧住他的头,吻了上去,“早上……还有些时间……”
“……嗯……”白泉生含糊应着,顺势搂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亲吻。
……
一片狼藉的可怜单人床上,两个男人于是翻腾着再一次沉醉在□的海洋。东方不败在他顶弄的间隙偶尔有片刻的清醒,咸涩的汗水从上方白泉生的身上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臂上,胸口,胯部……它们在他的身上与他自己分泌的□汇合,聚成小股小股由汗水构成的小溪,沿着他的身体淌下去,打湿了身下一整片的床单。
。已删。
这是两个人的结合,从肉体到心灵。
东方不败的眼睛逐渐失神,头发亦皆被汗水打湿。他的感觉一如昨夜,有一种从内而外被填满的充实感和满足感。即便在他与杨莲亭相识之初的那段甜蜜日子里,亦不曾有过的,那种让人愿抛却一切的深深的幸福感。
想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在某个瞬间,他的确是这样想了。
……
“东方先生,段庄主有请。”就在白泉生爱心满格地殷勤伺候着他吃早饭的时候,低沉的男声从外边传来。黑衣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锐利的眼直视坐在一边的东方不败。
“找东方?”白泉生道,隐约觉得不妙。
“因是商议日月神教之事,段庄主吩咐东方先生只需单独前来即可。”段常道,对着已经站起身来想要跟着一起的白泉生。
“……”因为心愿达成而沉浸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梦中的某人终于忆起触发他们之间关系突飞猛进的导火索。东方不败到底还是没能和他解释昨夜独自去了何处。
“回来和你解释。”东方不败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在男人后面出去了。
白泉生在屋里站了片刻,坐下来继续被打断的早餐。
他说了要信他的,不是吗?
东方不败进去的时候,正碰上段瑞秋糗着一张脸咚咚咚地从里面出来。
“我就是不去,你爱和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对着自家老头大吼,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么喜欢,自己嫁他好了。”
“东……”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他从后面走来,一愣。
“段小姐,早上好。”他道,低眉顺目。
“表哥,”她反应过来,和他打招呼,“起的挺早。”
“呃……”许是因为自己的失态被他看见,段瑞秋的脸更红了,眼光游移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慢走。”东方不败道,瞧着她走远了才抬脚跨进门槛。
“老年得子果然是宠得紧。”他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个直挺挺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一眼,“这江湖上敢这么和段大庄主说话的,怕也只有段小姐了。”
“我亲生的闺女,怎可与外人一般比较。”段天荣道,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怒,“话说会来,你胆子倒也不小。”
生死具捏在他的手里,倒也真敢做这些个小动作。
“我不过是想尽快了结此事,这样对大家都好。”东方不败道,依旧笑眯眯地,“我去找娄千规的时候,若是愿意,本也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却倒底想着要与段庄主坦陈相待,便是由着庄主的手下跟着。”
“说得好听!”段天荣瞪着他,眼神隐隐透出些杀意,“我给你任我行的消息,供你驱使的那几个也都是一等一的行家好手,还去招那嵩山掌门作甚!”
“庄主以为我日月神教是个什么地方?”东方不败反问,神色依旧泰然,“庄主可派到我手下的又能有几人?”
“若要在任我行引起公愤,讨伐之事再推延不得之前动手,我须得借嵩山门下弟子一用。”
“我去只为除了任我行,夺回我教主之位,非是为了铲平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门下成员即多且杂,即便庄主可提供我必要的援手,但人带得多了,可保不准透露了身份。”
“所以?”段天荣口里问着,心里却已然有了计较。
“所以,须得一个一门心思想要干番事业的门派。得了我日月神教机关暗道分布的图纸,便想夜里偷偷上崖,除了任我行这贼人,大伤我神教元气。”
“当然,事成之后,断然不会让那牛鼻子老道有机会说出段瑞聆之事。”
“若是顺利,两个月后,我便不用再在这劳烦段庄主了。”
“……娄千规……”段天荣低声呢喃,想着那个虽然努力但却实在没什么天赋的白须老头。
“娄掌门背着段庄主做得那些个小动作想必你不会不知。”东方不败道,“他若不在,对你也有好处。”
娄千规是嫉妒得狠了,背地里对段天荣干过不少泼脏水,挑拨离间的蠢事。
“我还没老到这种地步,由得你在此挑拨!”段天荣一拍桌子,一道真气自掌间飞射,在东方不败的左脸上划下道口子。
“并非挑拨,只是陈述事实。”东方不败道,也不见恼,抬手抹掉渗出来的血迹,“这是最快最好,也是与你来说最为安全的法子。”
“嵩山不会灭门,最多大伤元气,走了娄千规一人,说不得有机会改头换面,重整旗鼓。”
“……”
“段庄主?”
“东方不败,你莫要太过自以为是。”段天荣沉吟半响,冷静下来,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有一天,你会后悔。”
“那便是我的私事了。”
“如此,我配合你便是了,”段天荣道。
“多谢段庄主成全。”东方不败道。段天荣没有再接话,两人一时沉默。良久,年长的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打量了下对面的东方不败,忽地勾了唇,皮笑肉不笑道,“有些事情,是旁观者清。我若是你,便宁可放下这些身外之物,珍惜人生中最为来之不易的幸福。”
“若不能亲手血刃仇人,重夺我教主之位,谈何幸福?”东方不败反问。
“呵……”那老头只是笑,却不作答。
他自认对白泉生负有责任,须得替了他师傅将他引回正途,亲眼见了他如世间所有的平凡男子一般娶妻生子生活美满才可心安。既然有人愿助他一臂之力,他又何必点破?
“若是无事,我便就此告辞了。”东方不败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愿与这老头多扯嘴皮,“对了,还得多谢段庄主信任,撤了院里那十几个探子。”
往外边走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来,转过身半真不假地向段天荣道谢。
“哼,那些探子,按了又有何用?你去找娄千规的时候,我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来得及阻你?”倒不如撤了个干净,也免得他再妄作小人。好像他段天荣有多怕他东方不败一样。
“方便了不少。”东方不败笑道,往那借助小院的方向,走了。
转轮
武林大会对白泉生而言变得好像是生活中的某一部分,他已经很习惯在固定的时间出门,走上那条黄泥的小路,花上半个时辰,步行到承德县郊大会会址。
各门派的比斗业已进入第二轮,比起原先,精彩只多不少。他虽没有了初时那样全情投入的激动,但每天这样的看着,却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消遣,涨了不少眼界。东方不败渴望复仇,然而对白泉生而言,却是希望这样平淡惬意的日子可以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
东方不败回来以后其实并没有告诉他多少东西,只说是与段天荣达成协议,他为他提供杀死任我行必要的助力,他为他除去心头的一大隐患。他们不过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他说的是真话,虽然连白泉生这样离群索居多年的人都知道事情实际不可能像他讲的那样简单。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多问,只是继续维持着原本的温情,伴在他的身边。
东方不败之前对他的含糊暗示多次拒绝,这次却是主动对他敞开怀抱。在白泉生的观念里,他这便算是接纳了他。他开始相信,无论他复仇的结果如何,他都会与他一起。他不再为了有一天会被他抛下的想法而感到恐慌。他觉得两人之间已然确立了关系,他总该带着他了,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无论以后他要去往何方。
“师兄!师兄!加油啊!”
丘宝谭是个憨厚性子,即便被毕福欺负,看到他师兄进了第二回合的比试,总还是激动得不行得为他加油鼓气。胖胖的圆脸上,每每因为毕福的出彩招式而显出自豪的神情。
白泉生开始习惯身边这个实际上热情又友善的大块头,在发现他对某方面的事情实在迟钝到底以后。
他今天的心思全然不在台上两人越发激烈的打斗上,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给东方不败磕着瓜子。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两人的缠绵时刻,他还是时不时会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傻乎乎的笑脸。整个人都变得轻飘起来,恨不得周围所有的人都顷刻消失,只余他与爱人,尽享二人时光。
东方不败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位子,克制住告诉边上那人他顶着那张丑脸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合作出缠绵恩爱的表情的冲动。
他看到白泉生是那样的快乐,一整天看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都亮亮的,好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便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滋生出一种甜甜的味道来。
他若是复仇成功,带着他一起去日月神教也无不可。他这样想,忍不住微笑。
走一步算一步,他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实际上却是对两人往后在日月神教中的共同的生活颇有把握。
与段天荣的约定?
呵,他不出言留他便是。
依他们现下的关系,自是相携而行,还需言语那些废话作甚!
他才刚刚意识到,他所以为的两人之间的遥远距离,其实不过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他只需向前一步,一切便这样顺理成章。
“啊!”
“喂!是不是真的!”
“阿福?!”
……
周围的人开始爆出纷纷的议论,丘宝谭更是一惊之下突然起立,差点带翻他们的桌子。
白泉生这才终于回神,看到擂台上着黑衣持剑而立的男人,毕福趴在离他一二米远的地方,看上去已经失了意识。
“怎么了 ”他问东方不败,直到刚才才发觉到场的门派没有一个门下弟子的服饰的这样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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