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腊梅一声怒喝,却见太后对她摆摆手,“腊梅,你出去守着,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太后。”腊梅不太放心的看了太后一眼,便退了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了两人,太后才缓缓的出声问道:“说吧!双儿在哪里?”
“公主很安全,太后可以放心。”来人不卑不亢的回道。
“说你的目的吧!”
太后不愧是经过风浪的女子,即便事关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的面上仍旧没有一点的波动,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在乎。
“一人换一人”来人压低声音,说道。
“你要什么人?”太后不急不躁,只要来人是有目的的便好,那她的双儿便是安全的。
“太后的眼中钉,颜贵妃。”来人直言不讳的提出自己的目的,而这人并非别人,正是消失的皇甫睿翀。
此时,他易了容,太后自是看不出。
本来,他是不赞成利用凌无双换人的。
但,皇甫睿渊似乎料定了他不会答应一般,竟是在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才让他知道。
这一趟,他若是不来,皇甫睿渊便准备让郁采珍过来了。
郁采珍连半点武功都不会,他怎么能放心,只好忍气,亲自走一趟了。
“好,给哀家些时间。”太后爽快的应下,对于她来说,这买卖很合算,既可以换回自己的女儿,又可以除掉眼中钉。
“那奴才告退了”皇甫睿翀起身,“不过,还需要太后为奴才护航,离开此处,若是奴才出事了,没人给太后通风报信了,这场买卖可就做不成了。”
太后冷冷一笑,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威胁她。
“腊梅”她对室外唤了一声,腊梅进来后,她又吩咐道:“送这位小公公出去”
“是,太后。”腊梅向一旁让了一步,“小公公请吧!”
“太后,奴才告退了。”皇甫睿翀对太后一抱拳,与腊梅退了出去。
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越发的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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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夜风习习,篝火微弱,以防止被发现。
此时,篝火边正围着三个人,正是从行宫逃出来的皇甫睿渊,凌无双,郁采珍。
凌无双挨在皇甫睿渊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眼中尽是幸福和甜蜜。
而一旁落了单的郁采珍,视线一直望着篝火,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里却是万般滋味。
关于皇甫睿渊的计划,她是知道的。
只是,明明知道,凌无双最后会被用来换颜若歆,她看到两人的亲密无间,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
“黄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亘城吗?”凌无双有些雀跃的问着。
她的面上明明看着万般的欢快,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和惶恐。
入夜时,皇甫睿渊忽然去了她的寝殿。
而那时,髓不思饭不想,满心想的全是他。
那一刻,烁乎都以为,是她太想他,所以生了幻觉。
但,明明不是幻觉,一切却万般的不真实。
他告诉她,答应赐婚,只是权宜之计,郁采珍是他师姐的徒弟,与他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那一刻,她渐渐枯萎的心,又瞬间活了过来。
然后,他又问:“无双,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瞬间便已经是热泪盈眶,激动得一颗心恨不得跳出来。
她微一迟疑,将手搭在他伸来的手上,便任由他安排了那一切。
但,她知道,不管他们走到天涯海角,她都忘记不了自己对翾国的责任。
她只是想放纵一次,再从这场美梦中醒来。
“你很喜欢亘城?”皇甫睿渊侧头看着明明欢快,眼底却有着哀伤的她,低声问道。
从何时起,那个天真活泼的丫头,也变得不再真的快乐了?
“恩”凌无双立刻应声点头。
皇甫睿渊却在这时收回了视线,没有再言语。
凌无双的心,一瞬间便冷了下去,但,她却还在笑,唇角的弧度明明那么美,却在郁采珍望来时,看到了同自己一样,深重的伤。
女人,更能明白女人的痛。
是以,那一瞬间,郁采珍几乎可以肯定,凌无双其实是猜到了些什么的。
这一刻,她以为,凌无双同她一样,爱惨了这个男人,情愿自欺欺人。
但,后来的后来,伺知道,凌无双与她,其实并不相同。
“郁医女,你陪我去下林子里,好不好?”凌无双忽然松开皇甫睿渊,站起身,对郁采珍道。
郁采珍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偷偷的看了眼皇甫睿渊,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站起身,与凌无双走进林子里。
司以为凌无双是要解手,却不想,凌无双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木上,昂头望着天空,唇角依旧是那抹美丽的笑,“郁医女,你很爱黄大哥吧!”
郁采珍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为何不回答我?是怕我知道的太多,会坏了大事吗?”凌无双转头看向她,不甚在意的问道。
郁采珍心里顿时大惊,凌无双果真是猜到了。
“你们真的以为我笨吗?我好骗吗?我只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厌恶了那些算计和欺骗而已。”凌无双收回视线,继续望着天空。
其实,哪里有什么天空,树叶茂密得,早已经遮住了天空,看不到一颗星星。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让我在去和亲之前,还可以与黄大哥之间,有一场这么美丽的梦。”凌无双唇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便连眼中都染上了笑意,好似真的陷入了美好中。
“公主为何要与我说这些?”郁采珍丝毫不外泄一点的情绪,怕凌无双是在诈她。
“我只想拜托郁医女在事成后,帮我转告黄大哥,双儿不怪他,也不恨他,今夜的事情,双儿会当成一场美丽的回忆,记住那些好的,忘记那些不好的。但……”凌无双忽然顿住话,最后一句话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
因为,那句话,她想亲口告诉他。
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她抬步向郁采珍走去,刚一去握郁采珍的手,郁采珍便堤防的往后退了一步。
“郁医女不用怕,我身上的武功已经被黄大哥用药散去了,这会儿只怕是连你都打不过。”凌无双展开手心,一枚玉佩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刚才我只是想把玉佩给你”
“小师叔的玉佩”郁采珍拧眉看着她手中的玉佩,犹豫着,并没有去接。
“帮我还给他”凌无双拉过她的手,直接将玉佩塞入她的手中,便向林子外走了去。
“公主,既然你不恨他,何必做的如此绝情?”郁采珍几步追了上来,拦住凌无双的去路。
小师叔的东西,从不轻易送人。
上次在酒楼,看到这枚玉佩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小师叔对这位叫吴双的姑娘是特别的。
那时候,算在想,无双,无双,于小师叔而言,这位姑娘会是天下无双的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他与我之间,已经没有情分,我又要另嫁他人了,又何苦留着这东西,让自己总是有这么个念想呢!”凌无双回话的声音,很是平静,好似一夕间长大了一般。
其实,并非凌无双一夕间长大了,而是她的骨子里的倔强使然。
若是爱,她会轰轰烈烈的爱,不计较任何后果,就如她所说的,即便那个男人不爱她,她也不在乎。
但,那个男人不但不爱她,还利用了她。
嘶去恨他,不代表她就认同了他,只是嘶愿意让自己的爱,变成一场可笑的笑话。
就这样吧!全当一切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爱过了,梦醒了,她还是翾国的公主,同皇兄一样,肩负着兴旺翾国的使命。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郁采珍握紧手中的玉佩,有些哑然凌无双的镇定。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凌无双不过就是个刁蛮任性,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她实在不明白皇甫睿渊喜欢她什么。
但,此刻,看着这样的凌无双,她似乎有些懂了。
正如她所说,天真,不过是因为嘶喜算计人,并不是丝。
“他去找我时,我便猜到了。”凌无双回。
“那你还甘心被他利用?”郁采珍有些想不通的问。
“你觉得,以他的才智,既然决定这么做了,会不将我的抗拒算计在内吗?”凌无双轻轻的笑,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才智不输于皇兄,所以,她崇拜他,爱上了他。
但,她在今夜之前,却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日,他会将他的才智,用在利用她上。
郁采珍想为皇甫睿渊辩解一句,却发现自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事实正如凌无双说的那样,即便嘶欢天喜地的跟皇甫睿渊走,皇甫睿渊也会带走她,作为威胁太后的把柄。
是以,他才会给她下了散攻散吧!
她的眸子里,渐渐涌出同情来,为自己挚爱的人算计,凌无双一定很痛吧!
可是,为何她还可以笑得如此美丽?好似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没有可以难倒她的。
“好了,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黄大哥会着急的。”凌无双抬步向林子外走去,留给别人的是坚强和美好,但心里,却是皆是落寞。
郁采珍看着她的背影,已经走远,却没有追上去。
她想,或许凌无双想最后与皇甫睿渊说些什么呢!
或许,皇甫睿渊亦是如此。
因为,巳谁都清楚,皇甫睿渊与凌无双是相爱的,只是造化弄人,或许还有她骨子里的自私吧!
她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紧紧的闭上眼,遮住眼中的痛苦挣扎,手心里是那块带着凌无双体温的,皇甫睿渊的玉佩……
她忽然想问自己,在这场感情纠葛中,她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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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渊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蓦地一皱眉,侧头望去。
“珍儿呢?”他漆黑的眸子,即便在夜色中,也是锐利得摄人心魄。
“在后边啊!”凌无双声音如银铃般清脆的回了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我猜珍儿是想让我们俩独处会儿。”
她对眨眨眼,用欢快的模样,掩饰着心里的痛。
她没想到,他竟是不相信她至此。
那一瞬间,他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在质问她,以为她把郁采珍如何了。
他根本无需如此,因为她根本不会伤害他喜欢的人。
“黄大哥,我听说,亘城每次有人成亲,全城都会挂红,为这对新人祝福。”凌无双眸中带着浅浅的希翼,似在憧憬着他们的婚事。
皇甫睿渊对上她的视线,微愣,好似看到她穿上了娘亲那身嫁衣的样子。
蓦地,他生生的将自己的想法切断,执意认为是因为今夜的夜色太暗,他才会生了幻觉。
“黄大哥,你成亲的时候,亘城也会这么美丽吧!”凌无双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昂头望向只有几颗星星的天空,“到时候,街头都挂满了红灯笼,照亮亘城的大街小巷,一定很美很美。”
皇甫睿渊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搭话。
只是,她的话,却让他心中的情绪,莫名的在翻滚。
他以为她喜欢亘城,她在憧憬与他成亲时的样子,却没有留意到,她的话里说的始终是一个“你”,而非“我们”。
凌无双是决绝的,她可以快乐的活着,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死,却独独不会允许自己去爱一个利用自己,去威胁自己家人的男人。
但,爱入了骨,放下,却很难,很难……
“无双,如果有一天天下大乱,战争四起,你会……”皇甫睿渊忽然便想问问她的立场,但他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凌无双接过,“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我是翾国的公主,身体里流着凌家的血液,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凌我的子民。”
皇甫睿渊轻抽了下唇角,心底一抹苦涩滑过。
他早便猜到,她的答案会是如此……
因为,他认识的无双,虽然顽劣,但她骨子里的坚毅,一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若是有一日,打起了战来,她定然不会一人躲起来安乐,置翾国的百姓于不顾。
或者,她从一开始,便不会将翾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蓦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瞬间泛滥开的是无尽的苦涩……
他一向自负,错算计错了她。
“无双,跟我出来,你后悔吗?”皇甫睿渊抬起手,手指滑过她脸颊边落下的发,为损到耳后。
“不后悔”凌无双摇摇头,含笑道:“没有人愿意抗拒美丽的梦。”
“呵……”皇甫睿渊附和的笑,“是啊!没人能抗拒美丽的梦。”
“黄大哥,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情吧!无双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过。”凌无双故意岔开那有些伤感的话题。
那些想去的地方,大概她是没机会去了吧!很快便是她的十七岁生辰了,生辰一过,皇兄大概便会送她去扈达了吧!
她喜欢江湖,更喜欢有黄大哥的江涵…
皇甫睿渊略微犹豫一下,低声道:“我给你说说塞外的故事吧!”
塞外的故事,或许她用得上。
“好啊!”凌无双仍旧是那副欢快的样子,好似只要是他讲的故事,她都喜欢听一般。
“三十年前,塞外崛起一个很强的部落,叫拓跋部落。也是这个部落,让拥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的塞外,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部落有一日,一定会一统塞外,结束各个部落纷争的局面。只是,后来,拖驳的首领,爱上了一个中原去的女子。
据说,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很是圣洁,极为的讨厌战争,拓跋的王便为了这个女子,从此不再开战。只是,另外两个部落,却没有因为他的熄战,而在意这份难得的和平。两个部落竟是联合,一起攻打拓跋。拓跋的王,被打得节节败退,几年间,从扈达最强的部落,越变越弱。
就在人们都惊叹,为何骁勇善战的拓跋王会如此不堪一击时,拓跋王的军师忽然指出,那个被拓跋王深爱的女子,就是拓跋军中的奸细。
军中哗然,拓跋王却仍是坚信那个女子的清白,直到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