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阳寿未尽，可以救活，但我不愿意活下去了，我害怕，我……没有勇气……”那声音低低的道，接着又清晰了些，“而你因救人而亡，阎王爷怜悯你，便让你替我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是古代？”楚月牙总算问出了这一句，“我对于古代知之甚少，根本就……”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平行时空。”那声音道，又加快了语速，“我能停留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事，你且记好。我脖子上挂的玉珠内有一个奇特的空间，你只需要把珠子贴在眉心，想着那空间便可进入，再贴于眉心，想着要出去，便可出现在进入之处。”
“珠子？空间？随意进出？”楚月牙沉『吟』一阵，想到了那叫月珠的跋扈少女所说的一会消失一会出现，“这珠子，给你带来了灾祸？”
“不全是，夫人给的蒙汗散被人换过，成了毒『药』，你得找出下毒之人，提防着。”那声音应道，“月珠想要推我入水，我不得以用了珠子，被她发现，她便借此张扬了出去，原本这珠子谁都不知道，包括李妈和婵娟。”
“可是我……”楚月牙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不过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我走了，请，好好活着……”接着声音消散，恢复了寂寥，无论楚月牙怎么喊都没有人理她。
“古代，古代……”楚月牙喃喃道，“我该怎么生活下去，该怎样……”
“小姐别怕，婵娟在呢。”一个清晰得多的声音响起，手被人紧紧的抓着，“婵娟和小姐一起生活下去。”
“婵娟……”楚月牙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婵娟，正是之前的瘦弱女孩，她撑起身子，身下是硬板床，环视四周，整个屋子简陋凌『乱』，“这里是幽院？”
“是的，有些『乱』，奴婢明日收拾。”婵娟赶紧道，眼眶红红的，伸手抹了眼睛，重重的道，“小姐别怕，李妈不在奴婢还在，奴婢会守护着小姐的。”
眼前这个也只有十多岁的女孩，一脸的坚定之『色』，让楚月牙为之动容，大脑中有一些崭新的记忆浮上来，婵娟从五岁开始就跟在四岁的楚月牙身边了，两人一起生活了整整七年，几乎是形影不离。
“好，我们一起。”楚月牙反手握住了婵娟的手，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似乎太消沉了呢，她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换上最灿烂的笑脸，用轻快的语气道，“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嗯！”
“来，今晚咱们挤在一起睡！”
一大早，两人就忙乎开了，这幽院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灰尘极厚，到处都有蜘蛛网。
“小姐，你是小姐，你不可以做这些活。”婵娟夺过楚月牙手中的抹布，“我来做就好了。”
“一起做，快一些呀。”楚月牙吸吸鼻子，她从四五岁开始就什么都自己做了，让别人做，她浑身不自在。
“不行，若是李妈地下有知，她一定会骂死我的。”婵娟很『迷』信，“你去那边坐着休息。”
“我去收拾衣服。”楚月牙想了想，只得道。
转身便进屋去收拾，虽然只有她们两个小姑娘，东西倒是不少，零零碎碎的一大堆，楚月牙一边捡着，一边整理昨晚梦境之后，大脑中凭空多出来的许多记忆——
这里是郑国，父亲楚弥位居郑国左相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人有三位，姨娘数位，儿女众多，楚月牙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记忆中，甚至连父亲的脸都是模糊的，对他只有畏惧。
至于楚月牙的生母则是韩姨娘，当初也曾和楚弥甜蜜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何就被冷在一边，再后来，韩姨娘就失踪了，那时候楚月牙也才一岁多，接下来便是李妈把她带大。
前任楚月牙『性』格懦弱，因为韩姨娘的失踪，她这个没妈的在楚府一点地位都没有，若不是有强大的李妈护着，只怕早就夭折了。
李妈，楚月牙又想起了李妈倒在地上的样子，也许是和这身体的记忆融为一体了，她心底忍不住一酸，更多关于李妈的画面涌上来。
正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阵人声，似乎有人冲了进来——
“叫楚月牙出来。”正是楚月珠的声音，跋扈十分，“本小姐有事找她。”
没听到婵娟的回答，楚月牙心一沉，楚月珠长她一岁有余，今年十三岁，是楚府的二小姐，从小到大都是以欺负她为乐，她越退让，她便越嚣张。
“楚月牙那个妖孽呢？不说话？装聋作哑？”楚月珠叫嚣，厉声一喝，“来人，给本小姐狠狠的掌这丫头的嘴。”
“住手。”楚月牙扔下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怒喝一声，走到了院中，皱着眉头盯着这鼻子都快对着天空的女孩，“你有什么事，说。”
“待会再说。”楚月珠瞟了楚月牙一眼，“月牙，你是没教过你这丫头规矩吗？见了本小姐也不知道行礼，今日我就代你好好调教调教她。”
“我的丫头，轮不到你出手。”楚月牙冷声道，气势不输半分。
此话一出，楚月珠呆了呆，连带她身边的一众丫头也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楚月牙，这楚府的四小姐大声说过话吗？答案是否定的，印象中，她都是低着头，闷声不啃的。
“啧，翅膀硬了不是？”楚月珠回过身来，眯起了眼睛，“这丫头，我便替你教训怎么着？”
第四章 杠上
第四章 杠上
“环翠，去。”楚月珠恶狠狠的道。
一个十五六岁强壮的丫头上前来，婵娟一直站在原地，此时眼中有一些害怕，可依然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那环翠歪着嘴笑着，举起了手，对准婵娟的脸，一挥而下，却被人生生拉住，接着右脚被人勾住，下一秒被掀翻在地。
“我不是说过吗，我的丫头由不得你做主。”楚月牙拍了拍手道，表情镇定，心中却是有丝后怕，这身体毕竟才十一岁出头，又是个没锻炼的主儿，力气是小了些，刚刚能掀翻环翠，靠得还是巧劲儿。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婵娟，柔弱无比的楚月牙居然掀翻了公认力气最大的丫头环翠，而且轻轻松松，更而且的是，她居然反抗，要知道她以前从来不会多说半句，任由楚月珠摆弄的。
“你……你竟敢打我的丫头，你……”震惊过后，楚月珠开始愤怒了，“我告诉你，我……”
“二姐，是吧，我该这样叫你吧？”楚月牙截断了楚月珠的话头，“我现在是在禁闭，除了送饭的婆子，这幽院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和我交谈，你是送饭的婆子吗？还是你根本不把家规放在心中？不把父亲放在眼中？”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一朝一夕之间，四小姐怎么就全然转了『性』子，不仅动手打人，而且还这么口齿伶俐，说得他们一向牙尖嘴利的二小姐半晌愣是没吐出一个词来。
禁闭是不可以见任何人的，来这幽院，确实是楚月珠不对，她是想急切的看看楚月牙哭哭啼啼的窝囊样，耀武扬威一下，却没想到被对方驳了个哑口无言。
“二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请便。”楚月牙继续道，朝院门指了指，“门在那边，你会辨认方向吧？”
嘲讽的意味很明显了，楚月牙向来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
“楚月牙，很好。”楚月珠脸『色』一番变幻之后，恢复了之前的傲然，下巴微微抬起，“我来是为老太太而来，怎么，你连老太太也不放在眼中？爹可是最孝顺的，他若知道，恐怕你就不是罚禁闭这样简单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尊敬老太太了？”楚月牙好整以暇的道，句句带刺，“你进入这幽院可有半分表达了是为太太而来？我还以为你是吃饱了闲着没事，过来找不自在。”
“楚、月、牙！”楚月珠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好半天才调整过来，冷声道：“老太太最近喜喝玄叶茶，此茶以翡翠冰裂壶泡开最为适宜，拿来吧。”
翡翠冰裂壶？楚月牙微微愣愣，似乎记忆中有这个壶的存在，不过一时之间不能整理出完整的头绪，应付眼前这女孩是首要问题。
“老太太喜欢，我自然会送上。”楚月牙神情丝毫不变，老太太在家中的地位仅次于一家之主的楚弥，“我会让送饭的婆子帮我带给老太太。”
楚月珠的脸顿时一僵，今天本是来这儿找乐子的，没想到原本的软柿子三番四次的顶撞她，叫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来。
“环翠、环雅、环碧、环静，去把口出逆言，对姐姐不尊敬的四小姐抓起来。”楚月珠眼中闪过浓浓的阴霾，她就不信，她还会被这个楚府中最弱的楚月牙给压下，“环玲，去屋中搜，找到冰裂壶。”
四个丫头均是十五六岁，个头力气比楚月牙高出许多，她有心反抗，奈何身体太弱，纵然有技术有巧劲儿也无济于事，至于瘦弱的婵娟更是被一个环翠就抓牢了，两人眼睁睁看着那叫环玲的丫头在原本就陈旧凌『乱』的屋中大肆破坏，好一阵才抓了个红木盒子出来。
“二小姐，这该是了。”环玲把木盒双手奉上。
楚月珠粗暴的打开木盒，取出其中之物，随手就把盒子扔在了楚月牙的脚下，右手拿起那冰裂壶把玩着，细细观看，半晌，很满意的笑道：“原本以为韩姨娘家境贫寒，没想到却能拿出此物做嫁妆，倒是让人小瞧了些。”
“还来。”楚月牙厉声道。
“现在，这东西是我的了。”楚月珠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冰裂壶，“有本事来抢？”
“呵……”楚月牙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对着院门之外，狂喊一通，“有贼，抓贼啊，抓贼啊！”
这楚府是有侍卫来回巡逻的，楚月牙站的位置正对院门，看到有侍卫巡过，便张口大喊起来。
很快，一队侍卫进入了院中，领头侍卫看着二小姐和四小姐，沉『吟』一阵，才道：“是何人喊贼？贼在哪里？窃了何物？”
“是我喊贼。”楚月牙笑了，目光望着楚月珠，“贼就在我面前，手中冰裂壶正是被窃之物。”
“胡言『乱』语。”没待侍卫领头者说话，楚月珠冷哼一声，“我堂堂楚府二小姐，会行窃？笑话。”
“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楚府千金怎么有这么下作的行为。”楚月牙笑着道，接着表情一转，冷声道，“这冰裂壶是我之物，我没有允许你拿，你私自拿了，不是窃是什么？哦，不是窃，是抢，二姐你从哪儿学来这江洋大盗的手段的？”
“我……我没有。”楚月珠心一紧，被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冰裂壶，瞬间就如烫手山芋一般，叫她拿不稳，“你血口喷人！”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侍卫大哥，你看看，这阵势，我像不像是被抢之人？”楚月牙转而对侍卫道，眼下，她被三个丫头抓住了手脚，她又朝着凌『乱』的屋子努努嘴，“看看那屋子，被这强盗翻得多『乱』。”
侍卫的目光沉静如水，扫视了院中场景，又看了看大门敞开的屋子，里面确实『乱』的一塌糊涂，明显被人扫『荡』过。他的目光再次移回两位小姐身上，这才道：“老爷吩咐过，四小姐禁足幽院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
拉长的尾音让楚月珠抿紧了嘴，爹亲自吩咐了这侍卫，说不定会被报上去，逃不了又是一番责罚，爹本就不喜欢她，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
“胡侍卫，你先带人下去吧。”一个『妇』人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楚月牙记得这声音的，正是昨日『逼』死李妈的凶手之一，一阵恨意涌上心头。
第五章 少来招惹我
第五章 少来招惹我
“三夫人！”一众奴婢立刻细声细气的行礼。
楚弥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娘家实力强大，她曾经叱咤楚府，对内事物一人独掌，威信极高，不过几年前开始甩手不问世事，一心一意和老太太一起诵经念佛，修身养『性』。
大夫人撒手权力，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争夺，一人争得一部分，不过以三夫人略胜一筹。
“你们都下去的。”三夫人一身海棠『色』衣装，三十几许，颇有几分姿『色』，不过脸尖唇薄，一看之下，便觉不好相处，她对那队侍卫淡淡吩咐，“月珠和月牙不过是闹着玩，不必以此叨扰老爷了。”
“是。”一众侍卫立刻退下，再怎么说那三夫人也是半个女主子，她的话自然有分量，至于这两个小姐到底如何，三夫人会怎么对待这禁闭的四小姐，他们确实犯不着用此事叨扰老爷，四小姐不过是府中一个小透明而已。
“你们去院门外候着。”三夫人瞟了几眼在站的丫头，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今日之事，不要『乱』嚼舌根。”
“是。”丫头们也唯唯诺诺的退下了，院中只剩下了楚月珠、楚月牙、婵娟和三夫人。
“早就听说过韩姨娘手中有这翡翠冰裂壶，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三夫人缓缓开口，目光在楚月珠手中之物上一扫，便落在楚月牙脸上，“正是适合太太泡玄叶茶。”
“呵。”楚月牙一声轻蔑的冷笑，抖抖刚刚快被捏断的手腕，这母女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
“月牙，来了这幽院倒是激起你以往不曾显『露』过的凶『性』来了。”三夫人紧盯着楚月牙的每一个表情，脸上也是一丝冷笑，“还真有几分像了那韩姨娘，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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