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由简易的木板床上,宇文冀睁着眼睛,希冀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诺伊,你一定,一定,一定要陪着我,不准离开,明早,等我醒了,我希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shui着了。
季诺伊好笑的看着他青紫的小脸,轻叹了一口气,小家伙,是孤独怕了吧,从小他就生活在这里,没有得到过那些亲人给他带来的温暖,也没有为他付出一丝一毫的担心,突然有一个人对他好,他心里所有潜在的不安,就全部冒了出来,睡吧,小冀,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
翌日,宇文冀的眼睑动了动,他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眯眼看到床边没人后,大惊失色,双眼圆睁,忙坐起身,看房内没人后,眼里的神彩尽失,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没在吗?原来一切都是我在做梦,还是只有我一个,呜…”他屈起膝,将脸埋在被子里,低声呜咽起来,光顾着哭泣的他,没有听到脚步声。
季诺伊端着刚煮好的药膳粥,一进来,听见了他的呜咽声,她看着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粥放在桌上,然后走向他,坐在床边,“小冀,我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会醒,所以先给你做早饭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床上的人紧紧抱住了,“诺伊,你还在,你没走,我不是在做梦,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诺伊…”他再也无法压抑了,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只想紧紧抓住眼前的人,再也不放手。
季诺伊任他抱着,轻拍着他的后背,“饿了吧,起来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了,知道吗,你可是第一个,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饭的人,你要是再哭下去,粥可就凉了。”她用着轻快的语气,劝慰着怀里的男孩。
宇文冀红着眼睛,泪水还挂在脸上,他抽噎的说道:“真的吗?没骗我?”
她屈起手指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后,“我从来不骗人。”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屁孩,她看起来像骗子吗?此时她故意无视了之前的谎言。
“好了,快起来!”她轻声催促道。
宇文冀洗漱完毕后,走到桌边,却发现桌上只摆着一个碗,他疑惑的抬起头,“诺伊,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这是专门给你熬的,这里面放了许多为你调理身体的药材,快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季诺伊来到他身旁,拉着他坐下,将勺子递在他手里,淡淡的解释道。
宇文冀不疑有他,嗯了一声后,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粥一入口,他蓦地睁大双眼,“诺伊,这真的是你熬的?”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呀。”她误解了他的反应。
“诺伊,不是的,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他急急解释道。
“那就好,快吃吧。”
宇文冀不再说话,专心的吃起粥来。
昨晚他shui着后,她替用自己的身上的真气,查探了一下他的身体,他五脏六腑都很衰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刚好趁这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再找出适合他的方法,她不是没想过让他跟着她修真,她昨晚发现他的身体里丹田处,好像隐藏着什么,而且在抗拒着她的真气,这股力量还不弱,为了不被反噬,她只好撤回真气。
吃完早饭后,季诺伊拿出昨晚顺来的衣服,递给他,“小冀,换上吧,我特意给你找来的。”
宇文冀摸着新衣服,不敢置信,“诺伊,这是给我的?”说着,他眼眶又红了,眼看着泪水就要决堤了。
“不准哭!”季偌伊一个爆栗敲上了他的头顶,没好气的训斥道:“小冀,你是男孩,怎么像个女孩似的,你想要变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收起泪水,你一哭,就是示弱了,那些欺负你的人,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击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宇文冀坚定的点头,他没有觉得疼,而是傻傻的笑了,他知道她是为他好,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她说的话,总有一种让他莫名信服的感觉。
“快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她直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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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季诺伊打量着杂草丛生的院子,其实她本来想把这些杂草一把火烧掉的,可又怕引来皇宫里的人,让她动手拔的话,她懒得动,所以还是听之任之吧,要是这里突然变化太大的话,会给小冀引起麻烦的。
此时的御膳房,成衣局,太医院,均乱成了一锅粥,最先乱的御膳房,因为他们要给皇上还有妃子们准备早餐,御厨和打下手的小太监,一进御膳房,就发现,所有的食材均不异而飞了,他们大惊失色,忙派人上报了管事公公。
管事公公来了后,饶是在宫庭里浸淫多年,早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可是眼前的场景,硬是让他的一成不变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这可是大事,皇宫里居然进了贼,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搬空了,居然没人发现,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额上渗出冷汗,他尖着嗓子,“御膳房被盗了?我要上报皇上,对了,昨晚是谁最后一个走的?”他除了初时的惊慌失措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成衣局也没好到哪去,一大早,所有的小太监,起来后,各司其职,本来一片寂静,突然有人尖着嗓子喊道:“你们谁看见给六皇子做好的衣服了?”
众人一听,忙察看自己区域里的衣服,这一看,可不得了了,“二皇子做好的衣服也不见了!”
“八皇子的衣服也不见了!”
“快,快,上报管事公公!”
太医院,太医们刚起来,还没穿好外衣,就听见小太监的惊呼声:“天呀,药房被盗了,快来人呀!”
众太医一听,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向药房奔去,结果众太医跌成一团,你压住了我的脚,我压了你的腿,尤其是昨晚那两个值夜的太医,更是吓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天呀,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完了,全完了,二人跌坐在地。
不大的功夫,三处失窃的地方,两个管事太监,一个太医主管,均垂头丧气的跪在皇帝的寝宫外,请罪。
宇文极听见身边的李公公的汇报后,也变了脸色,怒极反笑,“三处失窃,宫里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查,限他们三日之内将结果上报给朕,三日之后,如若查不出,通通斩首。”
天子一怒,哀鸿遍野,后宫里的人,人人自危,深怕一个小不心踩中地雷,夹起尾巴做人,而造成这一切动荡的罪魁祸首,却逍遥的在冷宫里晒着太阳。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庄严肃目的殿堂上,宇文极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看着下方跪着的四个人,一个侍卫军统领,二个管事太监,一个老太医,“三天期限已到,王统领,你给朕说说,查到什么了?”
王统领闻言,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抱拳答道:“皇上,臣无能,没有查到贼人的下落,请皇上降罪。”
宇文件极怒极反笑,“哦,没有查到,那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要是那贼人再来,不是偷东西,而且要朕的命呢?你又怎么说?嗯?”
王统领浑身一颤,忙趴伏在地,高声喊道:“臣惶恐,臣办事不力,请皇上降罪。”
“既然如此,朕就顺了你的意,传朕旨意,将王统领,张公公,钱公公,刘太医,推出午门斩首,王统领,刘太医二人的家眷流放三千里,入奴籍。”
“谢皇上开恩!”四人齐声高呼道。
宇文极摆了摆手,他身侧站着的李公公,忙让侍卫进殿,把他们带下去了,四人谢恩后,被拖下去后,宇文极面色疲惫的站起身来,李公公刚想跟上,“李公公,不必跟了。”淡然的搁下一句后,他直直向殿后的房间走去。
“喳!”
一进房,他轻唤道:“暗一。”话落,一个身材瘦小的,身着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除了露出一双眼睛外,看不到其他的皮肤,他出现在室内后,单膝跪地,“属下在!”
“暗一,他怎么样了?”宇文极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多年主仆,暗一早已心领神会,知道皇帝问的是谁,他恭恭敬敬的答道:“五皇子他还好,只是让属下奇怪的是,五皇子这三天以来,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实上报。
“喔?还有这种事?你去国师那里一趟,让他看一下,再来报朕。”宇文极面色一变,出声叮嘱道。
“属下领命!”
“你去吧!”
“是!”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消失在原地了。
宇文极在空荡的室内,眼露缅怀,喃喃自语道:“柔儿,我好想你,为了保护冀儿,朕不得不冷落他,任人欺凌他,你一定会怨我吧,身为一国之君,我却保护不了你,让你香消玉殒,而我们的儿子…”
哀伤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窗外的阳光照在宇文极的身上,形成一圈金黄色的光晕,同时也映衬出他的寂寥,无奈。
金碧辉煌的宫殿偏隅,二层楼内,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靠坐在放置在窗边的软榻之上,他单膝曲起,一只手置于曲起的腿上,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着,神情慵懒,半闭着眼,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腾皇朝唯一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得道高人,御辰。
午间的阳光为他披散在双肩上的银色长发,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为他增添了几分仙气,让他看起来更加神圣不可侵。
听到脚步声后,他睁开半闭的双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暗一,你来了。”
暗一一进来,就被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有些呆愣,他看见男子嘴边的笑后,暗自懊恼,正要行礼,却听男子说道:“在我这儿,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谢国师。”暗一沉稳的道谢,“属下来…”他不敢再看向白衣男子,垂目看着地面。
“我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你去给他说,五皇子的贵人已于三天前出现了,机缘未到,你们是看不见她的,从今往后,有了她的庇佑,五皇子会否极泰来,请他不必忧心。”白衣男子再次打断了暗一的话,淡然的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一字不漏的禀告给皇上。”暗一双手抱拳,恭敬有加的答道:“属下告退!”
说完后,他抬头深深望了一眼国师黑如深潭的眼眸后,转身离去了。
室内再次剩下了白衣男子一人,他黑色的眼眸里波光流转,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贵人,这个女子的来历,就连我也算不出来,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罢,罢,今晚我就去会会你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暗一回到宇文极身边后,将国师的话重复了一遍。
“贵人?好,好,朕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暗一,你每天将冀儿的情况汇报给朕。”宇文极喜出望外,他终于放下了高悬着的心,淡定的叮嘱着。
“属下遵命!”
宇文极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暗一应声而退。
冷宫
正在院子里懒懒晒着太阳的季诺伊突然打了几个喷嚏,“阿嚏,阿嚏…”
“诺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着凉了?”宇文冀忙凑到季诺伊跟前,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别瞎担心,小冀,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准哭,不准虐待自己,听见了吗?”季诺伊揉了揉他的头,她防患于未然的叮嘱着面前的小男孩。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并没死,很有可能,会再次离开这里,只是机缘未到而已,她曾试图想找到来时的通道,可是让她丧气的是,她找遍了御花园的每一处,都未能找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不,我不准,你离开我!”宇文冀小脸一白,紧紧抱住她的胳膊,眼露惶然。
“傻孩子,我是说‘如果’,又没说是现在,况…”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离开我,你要是离开了,我会一直哭,一直哭,我会饿着肚子等你回来。”宇文冀蛮横的威胁着她。
季诺伊怒了,一个爆栗敲上他的额头,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意,“小屁孩,登鼻子上脸是不是?你如果学不会爱惜自己,我现在就离开。”说着,她站起身,甩开他的手,向外走去。
宇文冀见状慌了,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小声哀求道:“诺伊,诺伊,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真的离开我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原谅我,好不好?”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上了哭音,眼眶也红了,泪水开始在眼里聚集。
她无奈的转过身,将他拥入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小冀,你这个傻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诺伊,我是不是很没用,所以你才要离开我?”宇文冀小声的问道。
“小冀,听着,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一步,弯下身跟他对视着,“现在你所遭遇的一切,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记住了吗?”
“诺伊,我有些不太懂,不过,我记住你的话了。”宇文冀眼眶微红的点头,“诺伊,你可以教我识字吗?”他有些窘迫的提着要求,话说出口后,他两只小手,紧紧捏住衣角。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好气又好笑,“好吧,明天我就教你,不过,你还得告诉我,哪里有笔墨纸砚,我好给你找来。”
“真的吗?”宇文冀抬头看着她,眼里闪着亮光。
季诺伊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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