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声赶来的影一打断了,“夫人,你回来了,主子在练功房,会…等你。”本来他想说主子在会客,可一想到那场面,他临时改了口,决定让她阻止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
“影一,开阳他怎么了?”听见他的称呼,她在心里猛翻白眼,自己不过才离开几天,有必要把自己的身份落到实处吗,对他的称呼直接略过,没有捕捉到他话里的深意,询问着关于文开阳的事。
为难的看了哭天抹泪的文开阳一眼,“夫人,你这次去皇宫,没给主子打招呼,主子很生气,迁怒开阳,怪他没有拦住你,没有及时上报,为了惩罚他的失职,每天,主子都会把他叫到练功房,单独培训。”他特意在最后四个字上顿了一顿,点到即止,文开阳的惨状,岂止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了的,开阳完全成了主子的沙包,单方面的被虐,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也由不得头皮发麻。
哦,原来如此,季诺伊同情的望了文开阳一眼,从纳戒里掏出一瓶丹药,扔给他,“开阳,接着。”
文开阳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眼里带着愕然,“季姑娘,这是给我的?那个…请问这个有什么功效?”
“活血,化淤,提升武功。”说着,她越过大厅的几人,向后院走去。
影一拍了拍文开阳的肩,眼含羡慕,“开阳,这下你走运了,夫人的药,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这一刻,他真想跟他换一换,提升功力的药,他也好想要呀。
按照影一所说的,季诺伊一路找到了练功房,心里却在讶异,什么时候小冀这么用功了,这可是好事,站在房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等等,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发出的声音,里面还有谁在?抱着疑问,她伸手推开了练功房半掩的门扉。
里面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小冀,另一个是南宫千夜,他们正斗得正酣,你来我往,两人赤手相搏,没有用任何武器,可是光是两人身上的外露的罡气,就让本来整洁的房内一片狼藉,面目全非了,可见二人已经打了一会儿了,两人的功力不相上下,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小冀占了上风,主动攻击,南宫千夜被动抵挡,站在门口,她决定冷眼旁观,看这两人能打到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季诺伊站累了,直接召唤黑光出来,半靠在黑光身上,看着里面二人的打斗,不雅的打了一个呵欠,见他们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决定阻止室内两个明显精力旺胜的男人,手指轻弹两下,两道定身咒从指尖飞出,扑向打斗中的两人。
正在打斗中的宇文冀和南宫千夜保持着招式,犹如失去动力的机器人一样,定在了当场,宇文冀的拳头停在南宫千夜的鼻尖处,南宫千夜的手掌停在宇文冀的肩窝处,见二人住手,她满意的点点头,从黑光身上跳了下来,抬脚向二人走去。
扫了一眼南宫千夜,再看向宇文冀,笑得万分和蔼,“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冀眼含冷光,瞪向南宫千夜,“你问他!”说着,看也不看她。
没有理会他,依言转向南宫千夜,嘴角轻勾,“说吧,你干了什么好事?”这种时候,当然炮口要一致对外了。
南宫千夜露出一个魅惑的笑,“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来拜访跟我的救命恩人,然后…”说着,他想要耸肩,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脖子以下的身体都动不了,冲着眼前的少女,挤出讨好的笑,“小伊,你能不能高抬贵手,解了我的穴道。”他以为自己被点了穴。
“等一下,”听到他的称呼,她抬手制止,“我跟你不熟,交浅言深,这个称呼麻烦你从脑海里剔除掉,要是你敢再叫一声,我就直接毒哑你。”说着,她掏出一瓶药,在他眼前晃动着,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南宫千夜脸露惊骇,可眼底却不是这么回事,清了清嗓,“那个,我明明听见你让那天跟你一起的男人叫你‘小伊’的,我这么叫有什么不对?你还教他,你们那里握手的礼仪了。”愤愤不平的点出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据理以争。
这个多事的家伙,说这事干什么,从他话一出口,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那个男人脸色有多难看了,更别提他现在周身散发的可以冻死人的冷气了。
不想再跟这种脑残的人说下去了,她轻唤:“黑光,把他扔到大门外,传我的话,以后这个人列入谢绝往来户。”
黑光听命上前,叼住南宫千夜的腰带,拖着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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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送上!凝影在这里小小的剧透一下,下一章,小虐,男女主暂时分开了,请各位亲们别拍偶,偶胆小,好怕怕!*_*
☆、第九十五章
南宫千夜见她来真格的,怕自己在属下面前的一世英明扫地,开口做着最后的努力,“季姑娘,在下哪里说错了?为什么他能叫,我就不能叫,冰雪平原上,在下可是做了姑娘的肉垫,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额上蹦出N个‘十’字,季诺伊恨不得堵上他的嘴,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这下把自己不想告诉小冀的事,全说了出来,可以想见,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假笑,“黑光,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把他扔出去,免得他影响环境。”说着,冲他一挥手,“BYE—BYE!”
黑光一听,虎尾一摆,四爪轻跺,身子腾空而起,向大门掠去。
“天呀,你居然会飞?你怎么做到的?”南宫千夜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将会遇到的惨状,望着脚下,眼里闪着可疑的亮光。
黑光脚下一趔趄,差点跌了下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聒嗓的男人,加快了飞行速度,来到了围墙边,虎嘴轻咧,头一甩,南宫千夜就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弧度,越过了围墙,飞到了大街上,不,确切的说,是脸朝下,趴在了大街上。
“喂,解开我的穴道。”南宫千夜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黑光理都没理他,尾巴一甩回去向主人复命去了。
“扑通”一声,南宫千夜脸部着地,摔了一个狗啃泥,他的身体不能动,只得趴在地上,鼻子好痛,呀,出血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好歹自己也是美男,她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街上的行人见到这一幕后,纷纷围了上来,对他指指点点,“这人怎么了?”
“他不会是死了吧?”“他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扔出来。”“……”
南宫千夜暗恨在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下总算明白被人当猴子的感受了,传音给暗处的魅影,“魅影,还不给爷滚出来,你看够了没有?”
藏身在暗处的魅影收到他的传音后,头皮发麻,他绝不承认自己对那位季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看自己主子的热闹,看得非常开心。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提气上前,将自家的主子从地上提起来,飞身向茶楼掠去。
街上的人只觉一阵风从面前掠过过,地上就没了人影,原地只留下了一小滩血,见没热闹看了,人群四下散开,各干各事去了。
这边,季诺伊犹如身坠冰窟,寒气入体,她脸上堆笑,看向自从自己给他解开定身咒后,就一直不理自己的宇文冀,“小冀,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理也没理她,宇文冀的眼光掠过她头顶,语气冰冷的对站在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少女命令道:“麻烦让开。”
“小冀,你到底在气什么?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可是小六他…”她深刻的检讨着自己,可是还没等她说完,面前的男子,伸手把她推到一边,越过她向外走去。
“小冀…”她对眼前的状况完全无力了,唤着他的名字。
宇文冀听到后,眼底闪过不忍,可是耳边又响起了南宫千夜的话,“…他叫你‘小伊,’他还握你的手了…我可是跟小伊经历了同生活共死…”心头那一丝不忍又让他压了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季诺伊抬手轻拍自己的额头,眼底尽是无奈,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到小冀了,不想告诉他,就是怕他吃醋,可是现在他还是知道了,他就不能对自己多点信任吗?自己跟小六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要是有什么暧昧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了。
这一刻,她心头生出浓浓的无力感,对这份感情产生了质疑,小冀真的是自己另一半吗?他的不信任也伤到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季诺伊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去找宇文冀,只因她不知面对他时该说什么,怕自己越说越错,既然如此,趁这个机会彼此之间,冷静一下也好,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不知道的是,宇文冀每天都在翘首期盼她的到来,他知道自己的迁怒毫无道理,自己只是在气为什么她在遇到危险时,没能陪在她的身边,他嫉妒,吃醋,更气她总是想走就走,全然不顾他的想法,他越来越怀疑自己在她心底有没有地位,她的耀眼,她的特别,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专属了,她为自己招来了太多的情敌,这些外在,内在双重的因素,点燃了他心底的不安。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在感情里,只想到了自己的付出,却忽略了她也在付出,忽略了情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自己对她没有付出全心的信任,如果他能多信任她一点,就不会差点彻底失去她。
他等不到她的人,也见不到她,只能在思念和懊悔中苦苦煎熬,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一踌躇,得到的是她的不告而别。
本想趁机修炼的,她却静不下心来,她和他的感情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她不想前进,他也不愿靠近,他和她隔着无形的高墙互望,这样的感情不是她要的,这场跨时空的‘姐弟恋’里,她永远是容忍,让步,包容的那方,他克服不了内心的不安,对她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信任,长久下来,问题出现了,南宫千夜的那些话,只是让本就潜藏的危机,浮到了明面上。
她真的身心俱疲了,也许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能看清更多的事,想到这里,她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芒,决定离开这里,离开他,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只要不呆在这里,在哪里都好。
夜晚,她先是潜入了元元的房间,把这个这段日子里玩疯了的小屁孩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不顾他的抗议,拎着他又进了御辰的房间。
御辰看着眼前不住拉扯的两人,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小诺,你要离开吗?”
“嗯,你们是跟我走,还是跟他在一起?”她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打算。
“小诺,我知道你跟他闹别扭了,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你这一走,那他怎么办?”御辰指出问题的症结,想让她回心转意。
“辰,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在哪儿,你知道吗?就是他根本不信任我!我不能跟他以外的男子说话,也不能表现出言语上的亲昵,我是个自由的个体,如果这份感情已经成了桎梏我脚步的绳索,那么我放弃。”她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想,在反思,可是她就算有错,也不是大错,归根结底,问题不在自己的身上。
御辰包容的看着慷慨陈词,情绪有些失控的少女,捕捉到她脸上的掩不住的疲惫,以及眼底的脆弱,什么劝慰的话都卡在了喉间,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面前,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脸埋在他的胸膛,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声,嗅着淡雅的竹香,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拂着,她躁动的心瞬间恢复了平静。
小诺,你可知道爱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牵绊,它牵住你的心,让你的心只为那个人跳动,它主宰你的眼,让你双眼只想望着那个人,不想稍离片刻,它绑住你的手,让你的双手只想触摸那个人,它指挥着你的腿,让你站在那个人转身就能看到的位置,不愿意离开。
元元一脸迷惘,不明所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御辰的衣角,“辰哥哥,你要跟姐姐去哪儿?我也要去。”
御辰望着他,腾出一只手,摸着他的头顶,安抚道:“肯定少不了你的。”
是夜,三道黑影,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四道,最后一道人影是跟在前面三人身后的,几人掠过了围墙,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夜幕下。
几房之隔的书房里,正在看书的宇文冀,不知为什么总是静不下心来,心神不宁,书上的字再也进不了自己的眼,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对他最重要的东西在远离自己,脱离自己的掌控,轻笑摇头,是自己想多了吧,甩开这莫名思绪,定下心神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书卷上。
“叩,叩…”敲门声响起,影一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主子。”
“进来。”宇文冀轻应,让他进来。
影一进来后,眼底闪过为难,脸上带着忐忑,抱拳,“主子,季姑娘,国师,元元,还有影六,四人离开了,要不要追他们回来?”
“啪,”手上的书跌落在桌面上,眼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说过不会抛下自己的,一定是影一搞错了,他心存侥幸,试图说服自己。
“禀主子,季姑娘带着国师他们走了,离开了。”影一把话精简了,如实回报。
耳边回响着他笃定无比的声音,宇文冀心里的侥幸被无情的打碎了,身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退后,瘫坐回椅子里,凤眸半垂,低声轻喃:“骗子,大骗子,她说过不会再抛下我的,可是我听到了什么…呵…她还是走了,走了,她的心里根本没我,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走吧,走了也好,我不想再老是等待,日夜生活在会随时失去她的惶恐里,最后,我还是一个人,呵呵……”他自嘲一笑,话语里含着浓浓的悲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此时的宇文冀不再是那个掌控着玄冰国经济命脉的人,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脆弱的男人,黑色的灯影照在他妖娆的脸上,映衬着他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