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情境,顿时就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就在身后的感觉,遂有些怔怔的瞧着刘映雪出神,刘映雪过了初时的害羞,也微微抬头悄悄打量对面的男子,胸腔里不禁有些扑腾腾的乱跳。
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白袍纶巾,举止文雅,相貌俊秀,负手而立,的确一表人才,蕙畹轻轻咳嗽一声道:“小叔你怎么在这里”张云昊一愣,不禁道:“不是你让我来这里逛的吗”蕙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心道,自己竟然忘记了小叔一向是个老实的,遂直接摇摇刘映雪的手道:“刘姐姐,这位是我的小叔张云昊,小叔,这是刘府的刘姐姐”刘映雪遂轻轻一褔轻声道:“见过张公子”小叔急忙一躬身道:“不敢,不敢”两人目光一对,遂急忙错开来,两人的脸都是通红一片,蕙畹瞧着不禁满头黑线,心道这古人有时候还真保守的令人发指,这不过看一眼,有什么可脸红的,这样一来,看上去更暧昧,蕙畹看小叔有些手足无措,不禁又觉得很可笑,想了想开口道:“小叔刚才听你念的两句诗虽好,不过不应景,我来念两句你听”一句话说的小叔和刘映雪都看向蕙畹,蕙畹嘿嘿一笑,看了两人几眼,指了指刘映雪身后的一枝桃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小叔,我说的可应景”一句话使得两人脸更是红了个彻底,张云昊扫了刘映雪一眼道:“到是比我的更好”刘映雪顿时羞不可仰,正说着,侧面的小径处衣袂翩然,转出春花秋月两个丫头,看到这场景也不禁抿嘴低笑两声,张云昊微微扫了一眼,看衣着知道是世子身边伺候的,急忙躬身为礼,刘映雪也微微一褔,春花秋月两人急忙还礼道:“博蕙公子,让我们好等,你不去,世子爷也不叫传斋饭,却怎的耽误了这许多工夫”蕙畹突然想起杨紫安说过,这临济寺的斋菜算的一绝,遂有些馋了起来,想到这都快午时了,想必那刘夫人定然会留母亲吃饭,遂开口道:“春花姐姐,你引着刘姐姐回去,顺便和我娘亲说一声,就说我和小叔去寻哥哥们去了”春花答应一声,引着刘映雪去了,张云昊看着消失在小径的白绫子裙摆,不禁有些怔忪,蕙畹上来牵了他的手低声道:“不用瞧了,几个月不到,她就是小婶婶了呢,那时你就是瞧一辈子也是有的”秋月扑哧一声笑了,小叔脸不禁一红,瞪了蕙畹一眼,蕙畹嘿嘿一笑道:“好了,小叔,这里的斋菜听说好吃的,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张云昊不禁道:“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拜佛,竟是为了吃食来的”蕙畹眨眨眼道:“我何尝拜过神佛,就像像世子哥哥说的,临时抱佛脚也是不大管用的,所以不如来尽兴一饱口福之欲到便宜”小叔摇摇头,两人跟着秋月如转迷魂阵一样的转了几转,待听到一阵叮咚的水声,才看到桃林的后面依着山建了一个八角的亭子,亭子后面有一眼山泉涌出,下面依次接了竹筒,引到了亭子旁边的一个小水塘里,设计的真是巧妙,亭子里,几个同窗都在座,伺候的小厮都在亭子外面站着,看道蕙畹都急忙行礼,蕙畹摆摆手,进了亭子。
亭子里原有一个大大的石桌和几个石凳,几人都围坐在一起,杨紫安坐在上首,侧面的座位空着,上面放了一个秋香色绣麒麟的锦垫,看到她进来,杨紫安勾起嘴角笑了笑道:“这大半天也不见你,遣了丫头们去寻你也不见影子”贺仲之道:“你不来,可连累的我们跟着饿肚子了”蕙畹急忙作揖赔礼,张云昊毕竟和他们不熟,虽然年龄上说,比贺伯之也大不了多少,但终究有些拘束,不过他可不能像蕙畹一样和他们笑闹,依着规矩给杨紫安行礼,杨紫安站起来亲自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仔细打量了几眼,侧头看着博蕙道:“你到是颇肖令叔啊”博蕙道:“当然,不然我哪能这么英俊潇洒呢”一句话说的亭子里的几个人和伺候的丫头都笑了起来,就是下面伺候的小厮们,也背过身去偷笑,杨紫安伸手捏捏她的脸道:“英俊潇洒还差些时候,不过这脸皮到越发的厚了”蕙畹翻翻白眼心道,古人就是这样,明明觉得自己不错,非要自谦的说什么差的远啊,一类的虚伪套词,摸摸肚子道:“世子哥哥,斋饭在那里,我可饿的不行了”杨紫安没辙的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小叔做在贺伯之身边,杨紫安对后面的夏荷道:“我们三公子饿了,去把斋饭传过来吧”夏荷答应一声,领着几个小厮转过桃林向后面去了,一时丫头端了茶上来,蕙畹才想起来这半日了,自己竟然没得一口水喝,现在看到茶,顿觉口干舌燥,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哪成想是新泡的茶,一时喝不到口里,烫的吐吐舌头扇了扇,杨紫安有些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那杯温茶递给她道:“既是渴的很里,先喝这杯吧”蕙畹接过一口就喝干了,宗民笑道:“看起来可是说了不少的话,怎么就这么渴了”蕙畹喘口气道:“你们在这里喝茶赏花,我可是做大事去了,那里有你们这样闲适”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刘言鹏看了张云昊一眼,不禁暗赞自己父亲的眼光,不算门第的话,这样的人才的确配得过姐姐,门第其实也容易,端看博蕙如此受到世子的青眼就知道,张家早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恐怕自己家也是及不上的。
张云昊从来也不知道,蕙畹在这一干贵族子弟中混的这么风生水起,惊讶之余,有些暗暗忧心,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将来可如何是好,不多时,传话的春花和夏荷带着一众小厮提着食盒迤逦而来,春花到了亭子里微微一幅道:“张夫人说了,三公子既然跟着世子爷,也不必回去了,和哥哥们一起多玩耍会子也好,吃了饭,她自回去就是了”蕙畹点点头,不一会儿斋菜摆了上来,蕙畹探头看了看,都是些做成素肉的东西,另一些蘑菇鲜笋等新鲜的素菜,不过有一个笼着碳的小砂锅到甚是有趣,冬雪上前来掀开盖子。一股浓香飘了出来,蕙畹看过去不禁暗道,这临济寺的和尚们到真知道保养,这就是现代风靡大江南北的群菇汤啊!也叫蘑菇开会,富含氨基酸,是最健康营养的食品,一时胃口大开,竟吃了满满一小碗饭,大呼好吃,心却转个心思,这个蘑菇开会那天教给三舅去生了银子才好。
一时饭毕,丫头们接了旁边的山泉水煮沸了重新泡了茶来喝,蕙畹对于喝什么茶其实没概念,一个终日喝可乐和咖啡的,对于茶,她知道的很有限,反正能喝就是了,也不大讲究,喝了茶,小叔就告辞去了。
即使心理年龄再大,蕙畹毕竟是个四岁的孩子,精力有限,吃了饭,喝了茶,就有些打蔫了,接连打了几个哈且,杨紫安不禁失笑,站起来道:“看来博惠是乏的很了,不如我们先去后面的禅房里歇一会子也就是了”蕙畹却困的很了,有些迷糊,博文上前一步扶着她站起来道:“来,博惠,哥哥背着你过去好了”蕙畹正巴不得呢,于是俯在博文后背上,禅房其实很近,掩映在桃林间,是一个清幽美丽的小院落,蕙畹困得很了,一趴在博文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小院子的房间不少,告了便,各自去安歇,杨紫安却叫住博文道:“把博惠给我吧,我抱着他上我的屋子里去歇着好了,我屋子里伺候的人多,也得照顾些”博文一怔的时候,杨紫安已经上前来把蕙畹接过去抱在怀里,进了屋里,看着合上的房门,博文总觉得不大对劲,摇摇头,向西侧的厢房走去,却说杨紫安抱着博惠放到靠窗的软榻上,这个小院是父王平日里来这里持斋歇息的所在,所以布置的虽素净却很舒适,看博惠睡的正香,命冬雪拿了薄被给她搭上,自己却觉得精神尚好,让丫头泡了茶来,拿了一卷书靠在博惠对面看着。
日头的影子穿过窗外的花阴映进纱窗里,斑斑点点的,很有些说不出的意境,突然一阵呵呵的清脆笑声,从博惠的小嘴里溢出来,杨紫安探头看过去,见她眼睛紧紧闭着,睡的正香,小嘴却微微抿起一丝笑纹,不知道正想什么可乐的事情呢,不禁摇头失笑。
连锁食肆(改错字)
怕睡的多了错过晚上的觉,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杨紫安就把蕙畹唤醒了,蕙畹坐起来,揉揉眼睛,一时竟然竟然想不起来这是哪里,正前方,万福如意的窗棂子上面,白色的窗纸映着外面摇曳的花影,仿佛犹在梦中一般,有些直愣愣的傻住。
杨紫安侧头打量她片刻,不禁莞尔,此时的博蕙看上去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眉眼远没有平日的灵动晶莹,有一种少见的迷糊呆滞,不过却显得甚是可爱,杨紫安挥挥手道:“去打些温水来”春花答应一声,不一会就端了一个手盆进来,秋月上前挽起蕙畹的袖子,要伺候她净面,蕙畹这次回过神来,急忙接过帕子道:“我来就好”对于像个无行为能力者一样让人伺候,蕙畹还真很难适应。秋月笑了笑退到一边,洗了手脸,蕙畹才算彻底清醒过来,杨紫安瞥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有些松掉的羊角辫,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给她重新束好,手法还蛮熟练的,蕙畹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心道这小子和谁学的,难道是无师自通,看他天天一行一动都有丫头伺候,真的很难理解。
杨紫安低头,正对上蕙畹好奇的目光,遂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好的做会子,喝一杯茶,我们就下山去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学的”一提到上学,蕙畹顿时有些蔫了,几个丫头看到她的样子,都不禁低声笑了几声,杨紫安也有些好笑的道:“怎么,博武不是说洪先生给你留的功课都做完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蕙畹瞥了他一眼道:“可是从明天不是要学什么琴艺绘画吗”夏荷上了茶来道:“我们这里哪个读书人不是六艺俱全,这才两样,三公子就怕了”蕙畹一愣道:“六艺,你说礼、乐、射、御、书、数都要学吗,可是秋闱春试不是只考八股文就好了吗”冬雪掩嘴轻笑道:“三公子,话是这么说,可是举凡世家子弟哪个不是都会一些的,就是不很精通,也要略知一二,不让别人笑了去,左右三公子是个别样聪慧有天分的,更要学的精到才是正理”蕙畹这时候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她本来打着可以出来溜达自由的主意,才去混着上学的,可是那里知道除了之乎者也,还要学别的,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自己可是一点儿音乐细胞都没有,况且,还有那什么骑射等真是个麻烦的事情。
杨紫安看她有些垂头丧气的,遂开口安慰道:“你才四岁,料想师傅不会为难于你的,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蕙畹一想对啊,说穿了,自己也就一伴读,不用每样都学的好也使得吧,遂有些谄媚的把桌上的茶亲手递给杨紫安道:“世子哥哥,那你可记得,到时要替我遮掩说情啊”看她这个样子,杨紫安接过茶,伸手拉拉她的小辫子道:“你个小马屁精,好!不过你也要认真些才是,洪先生还指望你将来能状元及第呢”蕙畹哧一声,心道状元及第,他可有的等了。稍事休息,一众人就伴着世子下山回城里去了,接下来的日子,蕙畹真正领略到了古代的贵族男子们其实也是不容易混的,虽不至于像夏荷说的那样全,但是开了琴艺绘画和骑射三门功课,诗书仍然占主体,蕙畹理解就像现代的音乐、美术和体育呗,到还算科学,看来是立志把他们这些人,培养成德智体美,除了劳之外的全面发展人才。
可是音乐课却不是学唱两首《歌声与微笑》或是《蜗牛与黄鹂鸟》就完事了,而是高雅的古琴啊!听着就让人昏昏欲睡的阳春白雪,偏偏琴艺课一般是在午后开始,正是吃饱喝足最犯困的时候,往往这时,蕙畹基本都是听着先生幽幽的琴声,头点的像个啄木鸟一样瞌睡着过来的,所以别指望她会有什么出奇的进步,骑射课还好,因为年纪实在太小,虽然看上去那个从京里来的骑射师傅严厉无比,但对蕙畹还是蛮照顾的,毕竟指望一个还没马腿高的孩子去骑马,的确有些不人道。
不过他们去骑马的时候,蕙畹会坐在教场树荫下的椅子上,喝茶吃点心所以她最喜欢上的就是骑射课,简直就太惬意了,有时候坐在椅子上假寐的时候,蕙畹还想是不是把杨紫安哪个便携式软榻搬过来,自己在上面睡一觉,当然这显然是她的妄想,绘画课蕙畹还算可以,毕竟现代的时候学过一阵素描,虽然觉得哪个白胡子的,据说是当代书画名家的王先生,画的那个兰花,蕙畹横看竖看,都觉得更像一丛丛乱七八糟的韭菜叶子,可是看颇有造诣的贺伯之眼珠子放光的样子,蕙畹知道,应该是非常的不错,不过这种写意的高深的东西,蕙畹还真是理解障碍。
但是有素描的底子,最起码比琴艺课要好混的多,所以也这样不好不坏的混过来了,反正她身边枪手众多,作业也不愁有人替她做嘿!嘿!
不过小叔和那个刘小姐却是定了下来,刘氏这些日子挺着大肚子忙乎了起来,毕竟对方是知府千金和乡下的礼节又是不同,不过有能干的吴贵,倒也省了许多的麻烦,那天一回来。刘氏就问了蕙畹,知道两人互相瞧中了,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和张云卿商议,掂量着云昊毕竟不小了,早些成了亲也好,张云卿倒是没什么异议,但云昊却说:还是等过了明年春试再办好。
刘氏大约知道些他的心思,虽说是个举人,但毕竟没有官身,不是很体面,又兼对方是个大家的小姐,恐面子上不大好看,左右时间不长,一年罢了,到也没什么,于是点头应了,让张云卿去和张老太爷把云昊的想法说了,张老太爷把话传给了刘大人,那刘大人却也同意,但觉得还是先过了小定的好,就是先定亲,待来年在行嫁娶事宜。
张家当然不会反对,就挑了个黄道吉日,下了聘书,过了小礼,婚约就算正式成立了,只等来年迎娶时,再行其它礼节,当然中间还有一些什么别的事情,总之很繁琐就是了,不过刘府和张家却正式的成了亲家。
再回过头来说三舅的生意,小店开了一阵甚是红火,因为蕙畹抄来的几个清爽简单的小菜,譬如什么素什锦了,老醋果仁了,凉拌和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