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边往我身上披边道:“娘娘,吃些早饭再出去吧”我低头看看身上的斗篷,解开,递给她,道:“不穿这件,把王妃送我的那件拿来”菊香疑惑地问:“娘娘,你不是喜欢这件吗?”
我淡淡一笑,不吭声,默默想着送斗篷的人难怪她一直强调,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求我不要离开胤禛,她安排的这一切,会有什么结果,她早已预料到了 我无言苦笑,这个看
似娴淑的女人,心里却这么有数她清楚的知道胤禛和我的心思,所以才会早在四年前便安排笑泠接近胤禛没有效果后,又在死前捎话给胤禛,抓住了胤禛对弘时 的愧疚心理,在这点上,她比
我更了解胤禛菊香拿来敏敏送的斗篷,为我披上出了禛曦阁,一路行去,外面的积雪已被扫得干干净净,地上只留下薄薄一层刚飘下的雪花 缓步慢行,出了杏花春馆,没着湖岸漫不经心
地踱着,忽闻前方一声叹息声,我抬头一看,正好碰上她回身欲举步往回走 我一笑,收回目光,仍不疾不徐向前走着在越过她的那一瞬间,她开口道:“娘娘,奴婢解释给你听,只要一
会儿工夫”我摇摇头,浅笑着道:“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她扶着肚子快走几步,路上有些滑,她一闪身,差点摔倒我停下步子,道:“还是站着说吧,你摔伤了
, 我可担当不起”。 她眸底一黯,轻声道:“我进宫时,姨母一再交待,要我好好报答你可进宫一阵子后,却发现你并不需要这些,皇上对你的恩宠,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发现,我们这
些人,永远也不 可能接近皇上,所以我求了姨母,姨母又求了皇后娘娘,我想只做一个普通的宫女,不想在宫中待一辈子本想着这事皇后很难答应,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而且还到了御前奉
茶 她笑笑,又道:“本想着待这次选秀过后,我就会放出宫,可皇后娘娘却诏见了奴婢,我这才知道当时她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一怔,原来她当时也不知道我叹口气,问:“你
心里有皇上吗?”她一慌,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我摇头苦笑,举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跟来”身后的她,大声道:“开始我只是单纯想早日出宫,但后来我却越来越
不确定,每次看到皇上即使正在批阅折子,也会不自禁的抚着手上的戒指时,我的眼睛就离不开他,因为我知道他 那时一定是在想你你们之间令我感动,令我羡慕,他是皇上,可你们之间却
如平常夫妻,任何人都挤不进你们他高高在上,却又这么专情的男人,我平生是第一次见,” 我步子一滞,脑中一阵恍惚闭目默一会儿,快步向前走去,不想听,也不想再待在这,不想见
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天地一色,到处都是晃眼的雪白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依然缓步走在湖边抬头环顾四周,杏花春馆早已不见 垂首暗自苦笑,脑中蓦然
想起那首词,原来到头来,自己仍是那陈阿娇,不管过程有何不同,但结果是相同的从此之后,就要如此生活了吗? 背后传来弘瀚若有若无叫‘额娘’的声音,我停步转身,往回走弘历、
弘瀚、傅雅迎面走来,见到我,弘历似是松了口气,傅雅瞅了眼弘历,面色一暗,但随即微笑着道:“娘娘,原来你真在这里,刚才爷说你一定在这湖周围,我还有些不信”我拂去过来站在
身边的弘瀚头上的雪,笑着道:“整日待在阁内,想出来走走,就过来了”弘历和我并排而行,傅雅和弘瀚两人不知说些什么,远远落在后面我转身回望一眼,傅雅虽是和弘瀚说着话,却时
不时抬头看看我们我轻吁出口气,微笑着对弘历道:“今日找我何事?”听我口气异常,他扭头看我一眼,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雅儿说你心情不好,让我陪她过来看看” 我心
中不安更甚刚才,又回头望一眼,正碰上傅雅促不及防间来不及收起的表情,她一怔,忙朝我浅浅一笑我轻一颌首,睨了身旁的弘历一眼,道:“把那些铺子结束了吧”他默了会儿,道:“
我正要给你说,现在的生意我差不多完全脱了手,都是桑云在张罗”我随手拂去落于额前的雪花,道:“脱手了吧,你一个皇子经营这些始终不是太好”他微仰着头,看着半空,淡淡地道:
“你、弘瀚、兰葸都没有入宗籍,你就是不为自己打算,潮儿和兰葸你总不能不管吧” 我心下微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弘历淡淡一笑,道:“自十三叔出事,你的反应令我生
疑,你的恐惧不只是因为那件事吧我仔细地查了和你有关的一切事,才发现的这个秘密,你放心,只是我知道,她们都不清楚 我松了口气,问:“桑云两姐妹底细查得怎样?” 他脸上挂
丝笑,道:“是和硕部的一位不得势王爷的女儿,其父在抢夺牲畜中伤了命,两姐妹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只是想远离游牧的生活,想安定下来” 我点点头,心中踌躇一阵,还是开口对他
道:“以后没有什么事,尽量不要来找我,雅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要辜负了她”他面色一紧,低头默一阵,道:“我每次来,都是陪她的,也是她要求的”我摇头,皱眉道:“你是真不明
白,还是假不明白,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还有,我是你阿玛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都没有明说,只是想等你自己想通有些事
,是注定了的” 他面色一白,轻声道:“儿臣心里明白这点,如果不是太明白,又岂会这样”我重重叹口气,停步等傅雅两人过来,笑着道:“我出来了一阵子,要回去了,你们夫妻俩
也回去吧” 傅雅微怔,飞快地抬眼瞅了眼弘历,弘历面色淡淡,转身向停在岸边的船行去,傅雅忙跟上去天已初夏,阳光很淡,仿佛微风一吹就会四处飘散 我重重叹口气,又用力甩甩
头,耳边的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仍然挥之不去,笑泠已阵痛了两日,却始终生不下来觉得圆明园的角角落落都回荡着她的叫声,心里虽替她难过,但仍是不能忍受,遂带了巧慧来了畅春园
抬头不经意是瞟了一下天空,看到的竟是一方久违的湛蓝我苦苦一笑,让自己快乐些吧,不要辜负了这蓝天白云、小桥流水,于是走到小桥旁,用力拉出那只小船 细细一看,心中惊诧,这
已不是当初那艘小心的上了船,拿了浆,推了一下湖岸,船慢慢向前行了些,然后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使它前行一分放下浆,坐下来,默看着前方把绳子扔过来”是他的声音,我心中
那丝怨气涌上心头,不吭声也未回头,挺着背端坐着一个人在船上,一个人在岸上,就这样静默地僵持着忽听到一阵水声,我心中一怔,回头一看,他站在水中,正准备走过来水已到了他膝
盖,我脱口道:“不要再往前走了”他站在水中盯着我,我心中犹豫了下,抓起船上的绳子,用力抛过去绳子落于他面前的水中,水花溅起,他胸前的袍子湿了一片他摇了摇头,抓起绳子,
柔声嘱咐道:“不要用手拉,把绳子系在船头”我依言绑好,他慢慢拉回小船自水中直接上了船,我斜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 他慢慢把船划到湖心,停下,自背后搂着我的腰,把头依在
我肩头,我用力拍着他的手,他却仍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语道:“若曦,不要再生气了,待她生完了孩子,我会把她送到宫里” 我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道:“我
不会再做梦,她在园子里,还是在宫里,已与我无关” 他的呼吸在耳边,我有些心神不定他的声音有些哑,轻咬了下我的耳垂,道:“那不是做梦,这一次是我的不对,没有处理好,也没
有事先给你说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这是保证,还是誓言我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说些什么,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或者是‘我再相信你一次’这种话吗?放在现代,这
种话我不会说,放在现在,我更不会说,他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岂能这么说轻轻吁出口气,这是自己选择的一条路,这条路不管怎样,都得自己走,别人无法替代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能如
此照顾自己的心情,能在自己刚到这里,就随后跟来,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慢慢靠在他怀里,他紧握着我的手,吻了下我的脸 我转身过去,直盯着他,他静静地看着我我探身上前,
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紧贴在一起,我轻啄了下他的唇,他的脸猛地压了下来今日的他不同于往日的轻吻,我身子一阵酥麻,软软的,竟无一丝力气,只知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
的怀中 一阵风吹来,胸前凉凉的我心一惊,忙低头一看,盘扣已开,酥胸已透了半截 我惊呼一声,推开他,慌忙扣好扣子,埋怨道:“这是外面”他轻叹一声,道:“你瞧瞧周围,谁
能看得见”我左右看看,我们两人置身在荷花丛中,确实是不可能有人看见面上一热,埋在他胸前,再也不抬头,他哑嗓轻笑,无奈地道:“你挑起了头,火却得自己熄”我轻轻搡他一把,
阻止他说下去历经整整四日的煎熬,终于产下了男孩,并且让人松口气的是,母子平安,胤禛为他取名弘瞻她满月后,胤禛把她们母子送进了宫仰首望着头上方的一架葡萄架,密密实实,把
刺目的阳光隔在了半空 我轻声指挥着南芙剪葡萄,南芙是这次选秀入宫的宫女,样子甜美、嗓音娇脆,自她入阁,我心中一直很喜欢这丫头 踩着凳子的南芙,剪下一串,放入我手中
筐里,不解地道:“娘娘,为什么这么费心劳力地种这些,还这么远从西北带来种子,亏是种活了,如果没有活,顺公公不捶胸顿足才怪想吃这些,派人从西北带来一些也就是了,不是有句
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丫头口无遮拦的劲头与当年的菊香还真像,我笑着摇摇头,道:“逞口舌之能,皮肉就要受苦”说完,使向她挥手打去,她身子一躲,大声
道:“娘娘,绕了奴婢吧,奴婢这是在半空呢”我笑着停了手,笑斥道:“还不干活”她伸伸舌头,继续开始剪 这是我特意让小顺子从西北带回来的葡萄种子,自种下就精心打理它,或
许是草木知人性,这些种子不只发了芽,还结了果瞧瞧筐中的葡萄,抿嘴笑笑,今晚他回来,就可以品尝我亲手种的葡萄南芙偷偷捂嘴轻笑,我正欲开口斥责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
来 我转身过去,菊香喘着粗气,结巴着道:“娘娘,巧慧姑姑,” 手中的筐落于地上,筐中的葡萄四散开来,撒了一地我呆站一会儿,拔步向前跑去菊香随着后面,大声道:“姑姑
似是有话对你说,一直望着房门”我的泪唰地落下 巧慧躺在床上,面如枯槁,见我站在床前,她眼睛的迷离少了些,嘴唇翕动着我忙弯身,耳朵贴在她嘴边,“小姐,巧慧去后,把我送
到西北大小姐身边吧,她虽有爱人陪伴,,但终是没有人侍候,我早有这想法,,可又放不下你”我点点头,泪落于她脸上,我忙轻柔地为她拭去,道:“我一定会把你送过去的” 她脸上
闪出丝笑,又道:“小姐,,以后不要再使性子了,伴君如伴虎,皇上虽心疼你,你也不能乱了分寸,,我最放心不下的就就是你”话音刚落,她伸向我的手骤然落了下去,我的手停在半空
,呆坐在她身边,觉得心里空空的,她自小陪着我,不管我是若曦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都一如既往照顾我,她已是我生活中不可少的一份子可现在,她却离我而去手无力放下,一动不
动盯着她,端坐着 闻讯赶来的胤禛拉我起身,吩咐着高无庸安排后事我呆呆地随着他随着出来,到了自己房中,仍回不了神 胤禛揽住我,温言安慰道:“你还有我,不要难过”我木
然点点头,喃喃地道:“我还有你,我也只有你了”他轻叹口气,柔声道:“我们还有潮儿和葸儿,我们一家人都在”我又是点点头待送巧慧的人出了园子,我仍不能相信,连巧慧也离开了
我坐在躺椅上,怔怔地出着神前方兰葸的笑声如铃声一般,引着我回神兰葸坐在秋千上,两边南芙和另一个宫女为她摇着我扭头问身边的菊香:“那个宫女是谁?”菊香一愣,蹙眉担忧的道
:“娘娘,你忘了,这是高公公新拔来的宫女,问过你的,你答应了,她名叫翠竹”!‘翠竹’,默默想了会儿,很耳熟,又细看一阵,又问:“她叫什么?”菊香担忧更甚刚才,道:“她
叫翠竹,娘娘,宣太医瞧瞧吧,你这些日子,总是什么也记不住,对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我‘哦’一声,又重复道:“翠竹”菊香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蹙眉道:“娘娘,你不要吓奴婢,你这
样子,巧慧姑姑就是走了,也不会安心” 她话音刚落,兰葸已冲过来,翻身上了我的膝头,摸摸我的额头,道:“额娘没有生病,姑姑,你干吗这样子哭丧着脸” 菊香苦笑着站起来
,对兰葸道:“格格,你若能让娘娘笑,你让奴婢干什么都行”兰葸默一会儿,又抬头问:“真是干什么都行?”菊香点点头,兰葸看了眼已走过来的南芙两人犹豫了一下,趴在我耳边轻声
道:“哥哥同宫外的桑丹好,我看见哥哥房中有桑丹落款的画” 这几年,弘瀚一直往宫外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李煜那边的生意上,这正是我想要的,今日听兰葸这么一说,不禁心里一松
,嘴角自然闪出一丝笑 兰葸得意的仰着头,道:“你去哥哥房中,拿一幅画出来”菊香脸一挎,为难地道:“换一件,换一件” 兰葸摇摇头,菊香哭丧着脸望着我,我笑笑,问兰葸:
“你为何要她取瀚儿的画?”兰葸眼睛一转,道:“因为我不能去拿,我拿了,他更不会带我出园子了如果是别人拿的,我可以以此要求他,用带我出园子作交换” 我摇头,轻轻一笑菊香
依旧苦着脸,无奈地道:“娘娘” 我抱兰葸下去,道:“不用去拿瀚儿的画,我自会让他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