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笑了,只是内容各不相同而已。
。。。。。。
百惠子拿着两万元回老家去了。
下了火车,在左顾右盼中,一辆的士径直停在了她的身边。她顺便就坐了进去。“进城,百门口!”
“小姐,不认识了?”
“呀,是阿六呀!”百惠子抬眼一看,举手就打了过去。“我当谁呢?还是那么英俊!”
“英俊有何用,连老婆都找不到。”
“你眼光太高了吧,”
“爱我的人她已经飞走了,我爱的人她还没有来到。。。。。。”阿六哼起了“爱情鸟”的曲子。“你这次回家准备住多久?”
“这个你很关心吗?”
“当然,我想与小姐培养培养感情,陪你四处玩玩,肯赏脸吗?”
“随时奉陪!”
“好,你回来先休息两天,过两天我开车来接你!”
“那就一言为定!”
下车时百惠子将车费递了过去,阿六“NO,NO!”地挥挥手开车走了。
两天后的傍晚,阿六在百惠子的屋前按响了喇叭,将百惠子带到了本地新开业的豪华夜总会,阿六要了一个包厢。
“怎么样,这里还可以吧!”
“一般吧!”
这句话让阿六很是自惭形秽。百惠子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他的目光总是追逐不到她的视线。
他要来了许多百惠子爱吃的点心,百般讨着她的欢心。包厢里完全与外面的声音隔绝,在里面唱歌、聊天、看录相,干什么都行,完全一个独立王国。在这种气氛里,阿六不由得想入非非。
“还是出去跳跳舞吧!”百惠子说。
阿六搂着百惠子柔细的腰肢翩翩起舞,很有一种幸福感。几年前他就搂过她的腰肢,并为之迷醉。可惜他一个小工人哪能让她放在眼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飞来飞去而空悲叹。现在他的钱袋鼓了,自信心也增涨了,敢在女人面前表示自己的意愿。
“嫁人了吗?”
“嫁不掉呢!”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
阿六顺势搂紧了她,脸也贴了上去。
“你什么意思,阿六?想吃姑奶奶豆腐?”
“不敢,我阿六的真心可见日月!”
百惠子笑了,看到面前这个一米八0的英俊小伙,心里不无喜欢。过去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她随时都可以与之上床,现在多玩一个又怎样?反正无人管束自己。她与阿六一曲一曲地跳着,最后脸贴着脸,腰搂着腰跳起了心荡神移的情调舞。
他俩再回到包厢时都有点不能自禁。如果不是两年来她已有了从良的心愿,百惠子是会与这个男人来一场风雨之欢的。
“嫁给我吧百惠子!我想你想了好多年了!”
百惠子一把推开想对自己进一步行动的阿六,哈哈大笑起来,她看着他那饥渴难耐的样子,就象欣赏一头发情的公羊。
这样与阿六疯了五六天,汪副来电话了,要她快点回去注意工地工程进展情况。另一方面,百惠子十分明白,这个一天也离不开女人的男人在迫切需要什么了!她不能违背汪副的意愿,又回到了防港市。
第十章 最后一次聚会
搬完模板后,老板请客看电影,晚饭后,小格带一行人向电影院走去。
纯静没有去。一则白莲的态度使她心情淤闷,二则几天的连续劳作,她已疲乏,只想一个人静静地休息。她与这些人不同,在家里她常坐办公室,对建筑上这种繁重的劳动还是在这里才接触到,不象她们这些老建筑了。因公司刚起步,一切从节省出发,管理人员每天都得参加诸如搬模板、卸红砖、清理场地等劳动,使她觉得浑身乏力酸痛。
黎涛也没去,他在起草一份报告。
洗过澡,纯静早早地躺在床上,头枕在被子上看书。外面偶有行人,四周十分地清静。
一会儿,黎涛推门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是妈妈的信!”
纯静欢快地喊了起来。她没有招呼老板,只顾自己读起信来。在外面,每当孤独劳累时,家信往往是一付最温暖的抚慰剂,让流浪的心有所依附。
妈妈说,自她离家后,家人都十分惦记她,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念。至于家里原准备建房一事因资金凑不足已停建了,但这没关系,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等等。
纯静慢慢收好信,浮上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想到父母一生辛劳,现在年过半百了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也已砌好了一半,但还是因资金不够而停下了。她为自己身为长女却不能为父母解决难题而深感内疚。
黎涛一声不响地看着纯静由晴转阴的面孔,那一丝一毫的忧虑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好!”
纯静收好信,脸上露出轻松的样子。
“不诚实!”黎涛轻声责备道,又递给她一张汇款收据。“我已按信上的地址以你的名义给你妈妈汇去了伍仟元用来建房。”
纯静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拆了我的信?!”
“有意见?”黎涛调侃着。
“你听着,老板!我家的困难我的家人能够克服,不需要你这样做!这笔钱我会从每月的工资中扣除一部分来还你的,我可不想接受别人的恩惠。还有,以后不允许你再拆看我的信!就这样,你回吧,我要休息了!”
黎涛摇摇头,走了。
纯静本是疲劳之极,只想早早地睡去,现在已无法人眠了。她知道公司资金非常紧张,职工已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想不到老板会这样待她!她虽然总有意地想拉开与老板的距离,但老板总是这样用意想不到的举动一次又一次叩响着她的心房,使她难以抑制住自己心中涌动的情感的浪潮。她想起了白莲,拿起笔在稿纸上飞快地写着:
离我远一点,好吗?
我只愿欣赏你悠闲的神情
和垂柳依附的浓荫
所构成的风景一片
离我远一点,好吗?
这样你的关怀和笑容
就能成为我远方的憧憬
带给我如绵的温馨。
请别靠近我
君不见失去依附的垂柳
摇恍着纤弱的瘦枝
扭曲了庸雅的姿容
请别靠近我
我害怕你就是太阳
将我迷蒙的世界照亮
同时将我化为灰烬
白莲到电影院,左看右看不见黎涛的身影,同时发现纯静也没来,心里顿时惊慌失措,电影是无法看下去了,一个人不向任何人打招呼就匆匆地走回工地。见黎涛呆在自己的办公室,纯静也一个人在宿舍,并没有她所想象的情景发生,心里才平静了下来,她一声不响地在黎涛的对面坐了下来,含笑地将一块口香糖递向了他的嘴里。
百惠子一住到工地,凭着她在风尘中培养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快发现了黎涛与白莲、纯静之间的微妙关系。她时而与菲姐嘀嘀咕咕,时而向汪副传播着这里的新闻,用她那风尘女子的目光和心态体会着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的情感纠葛和心灵的污秽,觉得很是满足。
“你吃住在那里,看来我也要表示一下,请他们吃顿饭!”汪副说。
“好哇!我马上去通知他们,待会你派车来接我们!”百惠子显得很兴奋,汪副请客,她有面子!
菲姐一听汪副要请客,忙着手打扮起来,她大身边的这几位女子六、七岁,年龄优势已经失去,加之缺少爱情的人生经历,使她过早地有了一种苍凉,所以每天靠施粉黛眉以掩饰其苍桑的痕迹。
“好啦,再打扮也没人要。汪副说,菲姐这么久没有男人了,那里是不是已长锈了?!”百惠子戏笑着。
“好,今天我非得问问汪副,是不是说我长锈了!”
菲姐瞪着眼,嘟着嘴,一副灾难深重的样子,逗得旁人大笑起来。
当小车开来时,喜欢出风头的百惠子象个快乐的鸟儿呼前唤后的,将黎涛及身边的人一一拉上车,一行人嘻笑着向金海大酒店驰去。
防港区的汪副区长中等身材,体格健壮,长着一张十足南方人的突额头凹眼眶的面孔,显得憨厚又精神。因为黎总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与百惠子的关系,所以他就不忌讳什么,热情地招呼大家。
“百惠子在工地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敬各位一杯!”说罢,他举杯仰头一口而尽。
“今天我们是有缘人千里相聚。如果我们不认识百惠子,也就没机会结识汪副区长,更没有我们的这个工程和这次的相会。在这里,我借花献佛,代表我公司全体员工敬汪副区长一杯!”
黎涛也举杯一口而尽。
桌上摆满了大海的子民:龙虾、章鱼、海螺、珍珠肉、墨鱼汤……一桌不少于捌佰元人民币。每次一坐在这样的包厢里,面对这么丰盛的一切,纯静就感慨不已,想到家中的父母,这样一桌是他们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啊!
大家边吃边谈边聊,气氛十分热烈。
“早听说黎总的舞姿优美动人,欢迎黎总跳一曲如何?!”
百惠子起兴提议着。
“那就请百惠子小姐指教?”黎涛也不推辞。
“我不行,纯静是公认的才女,就让纯静与您跳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大家说好不好?”
掌声、附合声响起来。
“不,我不会跳!”纯静连忙推辞。
但黎涛已走到她身边,他似乎早就等着这样的机会,鞠躬作了一个优雅的“请”的动作。纯静只好站起来,拘谨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纯静是真的不会跳舞,音乐响起时她竞不知如何起步。
“别紧张,随着我的脚步,你一定跳得好!”黎涛在耳边鼓励着。
纯静慢慢放松自己,随着节拍在黎涛的牵引下渐渐自如起来,获得一片喝采声。
这样的场面是白莲最不愿意看到的。
过去,黎涛处处护着的是我白莲呀,从来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冷落。而现在呢,每次的这样的聚会,纯静总占了上风,成为黎涛眼中的明珠。她原想,介绍纯静到这里来是让自己多一个依附的对象,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在这外面这个人情淡漠的地方,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是多么重要啊,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对手和劲敌,她后悔莫及,更对黎涛的情感转移感到伤心和愤怒!她这样拼命地工作,却还是挽回不了老板的心,她怎么能忍受下去呢?
她冷眼地看着小格他们对跳舞的一对极力的奉承,一个人无声地走了出去。
待大家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品味美味时,发现白莲不见了。
“是不是去洗手间了?”菲姐说道。
等了一会还不见回来,黎涛对菲姐说,“小菲,你去洗手间看看。”
菲姐到处寻了寻,没有收获。
黎涛坐不住了,忙向汪副告别,“我先告退了,你们陪汪区长多坐一会儿!”
但老板一走,气氛就逊色了许多,大家很快结束了这场聚宴,向汪副告辞。
自莲一回到工地,就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将衣服什么的胡乱地塞进一个旅行袋,扑在床上痛哭起来。
黎涛坐车急驰而来,将白莲从床上半拥半抱地扶了起来。
“你这是于什么嘛!”
“你还来管我做什么,我走了你不更称心了!”白莲推开他,又扑在床上大哭。
“到底为什么事呢?你这样影响多不好,注意点修养嘛。”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你的‘修养’了吗?还在乎我的修养吗?我知道我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我走!我现在就走!”
人们回来时,看到黎涛正拖着白莲往他的办公室里去。隔声效果不好的墙传过来自莲声嘶力遏地哭声和黎涛低沉的说话声,慢慢地,声音都低了下去,听不见了。。。。。。
第十一章 陷入孤独
白莲当然没有离去,而且像个打了胜仗的战士更加神气活现地在工地上指手划脚,成为了黎涛的代言人。
谁也不知道那个夜晚发生在办公室的那个闹剧是如何平息的,只发现黎涛从此疏远了纯静,他的周围再也难寻纯静的身影,纯静更显孤单了。
一次,黎涛趁白莲不在身边时悄悄走近纯静,说,“纯静,请你体谅我的苦衷,我有我的难处,但你要相信我!”
纯静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泪水却渐渐模糊了视线。
纯静决心摆脱对老板的情感依恋,一个女人整天围着男人转,有什么出息!而一个人在整天想着如何取悦别人的同时,也在丧失自己。
从不愿勉强一件事的纯静决定重新调整自已的视野和生活情趣。
在工地上,除了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劳作,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每个人的思维除了转辗在个人的得失,似乎看不到其他的有意义的事情。纯静买回了一本本名著,每有闲暇就读书写作,扩充自己的精神世界;每当清晨,她就早早起床,在小谢的护为下作晨跑运动,让大自然的清新温暖自己;每当晚上,她就一本接一本地读书或写作,与自己的心灵交流,共同构筑一个新的世界,就是黎涛找机会想同她说什么,她也有意走开,以示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公司人员自从发现纯静受了冷落后,除了小谢还能与纯静说说话外,都倾向了白莲。
这些来自四面八方为着一个目的——挣钱而来的人们需要依附的是当权者,是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他们的热情、颂扬和微笑是奉给这些人的,谁会去关注一个失落者呢?!
十分有趣的是,当纯静对那些浮华的社交场合不屑一顾时,她与世无争的一举一动仍然是白莲关注的焦点。
当纯静清晨面对大自然舒展自己的身体时,白莲与菲姐也悄悄起床了,想使自己也变得健美;当纯静晚上畅游于书的世界时,白莲也斯文地练起字来。就连纯静偶尔穿了一件新衣服,白莲马上就会买回几套时装,一身一身地展示着。
在纯静被人奉承的日子里,小谢是很少露面的,仿佛没有他的存在。而当纯静处境艰难时,他就时时出现在纯静的视线中,常力所能及地给她帮助。
这天小谢又帮着纯静推着满载煤球的三轮车回来时,公司人员都围在食堂边吃晚饭。
为了摆脱时常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