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晚上,就被付云欣抛到脑后了。
傍晚时,翟南忽然让李媛媛待付云欣去门口接个人,说是,又贵客到,他要找看小夏,不方便去。
带着狐疑,付云欣到底是没有拒绝。
可是,才一到底层楼道口,付云欣就见到了正打闹着走进来的情侣。当下震惊的腿软,如果不是李媛媛扶着,她可能要在平地上崴脚了。
一直在心里念叨着的姐姐忽然就这么出现了。在她粹不及防的时候,就这么活生生的,和齐玮打闹着走过来了。脸上还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她仰着头,带着被情人宠溺惯了的高傲和娇态,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暖。
付云欣愣住,眼眶湿润,直接就扑到了付小曼的怀里,差点把付小曼扑倒。
齐玮没想到付云欣会直直扑过来,就连子弹出枪管的速度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他习惯性的扶住小曼,紧紧揽住这两个抱在一起的姐妹。
其实,齐玮心里是紧张的,就怕付云欣会把昨晚的被劫告诉付小曼,惹得她担心,到时候自己就算跪遍a大所有的楼梯恐怕都不能挽回自己的疏忽。
“姐姐。”就算知道要克制,可到底是已经隔世。尤其,上辈子,付云欣还曾亲手为姐姐守丧,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就要面对那张黑白的相框和齐玮撕心裂肺的痛哭。付云欣的眼泪哗哗掉,也幸好,付小曼尽管对她严厉,却从来不拒绝她的撒娇。此时,付小曼虽然觉得小妹的反应有点过火,但很是自然想到,大概是小妹刚入大一,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过来住学生宿舍,应该是不习惯吧。因此,她只是拍拍小妹,抱了抱她就很快把她从身上扒下来。
“小妹,丢不丢人?怎么离开家一点时间就这么没出息。你说说,以后要是恋爱结婚了,姐姐爸妈还要跟着你一起嫁过去么?”说着,付小曼板起脸,习惯性的伸手,齐玮赶紧把备好的纸巾抽出来递过去。付小曼来不及展开纸巾,就直接帮付云欣擦脸上的泪水,“瞧瞧你,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
付云欣哭的淅沥哗啦,姐姐就是嘴硬心软,说着嫌弃她,最后却做什么事情都是默默为她着想。亏她还曾经有段时间嫉恨她对自己太过严厉,太不近人情。
照着前世,付云欣亲亲热热的跑过来,还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扑上来,结果却被姐姐劈头盖脸的骂,她早就大声嚷嚷着和姐姐吵了。不外乎是因为觉得姐姐不理解自己,对自己太冷酷。
可是,现在,经历了多次险情,也被人背叛过,也知道了点人情冷暖世事无常。付云欣哪里还会如往常那般得想着姐姐的不对。此时,听着她熟悉的数落,还有那帮自己小心擦脸的动作,付云欣原本要控制住的泪又开始决堤了。
好想念姐姐,想念爸妈,终于见到了。他们过得都还好的,生活也没有转变成前世时的艰难。一切都还有机会补救,她还有机会去尝试着改变。这样真好。
付云欣的反应太不正常。付小曼也不是傻子,当下就沉了脸。一甩手中纸巾,重新把付云欣拦在怀里,“齐玮!老实交代。最近,我出差不在的时候,你在a大究竟都做了什么!”
接住甩在脸上的湿纸巾。齐玮腿软的打转,浑身跟着一哆嗦。
眼前,小曼明显是生气了。她应该是察觉出不对劲了吧。
妹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还是准备好跪遍a大所有楼梯吧。。。。。。
老天,能给一副金刚腿暂时用用不?
雅咩蝶。。。。。。rs
110 回家
看着付云欣和李媛媛出门,翟南莫名紧张,双手死死握住手中的小夏,小夏四爪朝天,很是绝望的蹬腿挥爪,缠住翟南的手腕表示自己还有顽强生命力。手腕上被抓出几道细小的红线后,翟南终于回神,一放手,小夏惊恐而竖起的双耳终于又趴回去了。压着嗓子对翟南瞄了一声,很是愤怒的跳下阳台小桌窜进储藏间的小窝里呆着了。
翟南摸着手腕上的几道红线,不过几秒的时间,红线就已经鼓起来了。
无奈摇头,还真是紧张啊。
以前不知道付云欣就是小曼的妹妹,见面的时候也没有怎么注意。但不注意不代表妻奴齐玮会放过任何介绍自己媳妇的机会。所以,在齐玮追付小曼的时候,翟南就被迫听了很多关于付小曼的光辉事迹。
比如,付小曼的名字其实是付云漫,但是,在初入小学时因为觉得比划忒多,而且不喜欢这名字里透出来的文艺小清新,所以,三年级的时候,她终于成功得到父母的同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付小曼,只是因为,这几个字比划简单,意思明了,看起来还很酷。因为,当时的语文课本里有一位烈士的名字里也带个曼。。。。。。
当时齐玮得瑟得拉着翟南的肩膀,说起这件事情时,很是幼稚的仰起脖子自豪了一通:瞧,我家未来媳妇从小就是这么的坚强勇敢有主见,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个有原则的好姑娘马上就要拜倒我的裤衩之下了。哥们儿,加把油哦,不要落后我太多哦。哦,算了,你可能找不到我家小曼这样独特的好姑娘了。
翟南苦笑,想起这里就觉得齐玮异想天开。他以为爱上一个有性格有原则又有能力的姑娘,两个人就一定能走到最后,能一起抵抗齐玮背后的庞大家族么?真是痴心妄想。能追到付小曼,还不是因为他现在倒退到原始时代跑来a大教体育才能成的。往后,不说齐家会不会答应小曼进门,只说小曼发现他是自己最痛恨的富n代时还要不要他都得另说。得瑟什么,真是天真。
按住鼓起来的手腕,翟南去洗漱间冲了一下。手腕刚才还火辣辣的疼,水流一激就立马变成凉丝丝的了。抬头看镜子里正露出鲜少看见的紧张模样,翟南湿着手就拽了拽自己的脸颊。
有时候,头脑简单一点,顾及的东西少一些,可能真的反而会更快得到心里渴盼的吧。
外面一阵喧哗,应该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吧。
翟南舒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拿起手巾擦了一遍手才关灯去玄关开门。
从翟老三的家里出来,回转身,安淳丹站在市中心这幢高级大厦面前,视线只停留了一秒,脸上原本的凄惶就变成了冷漠。
拿起手机,安淳丹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起。
“出来,我有事要你做。”
秋风送晚,此时的a市已是华灯初上,远处街区的热闹却似乎根本到达不了她的心底。她站着,连垂落下来的凌乱发丝似乎都被凝结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刻雕塑,看起来冷艳危险,却又充满了诱惑。
打开门,翟南就看见齐玮对自己跑过来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翟南愣住,正待要问什么,却见齐玮直接低头往屋里窜。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严肃的付小曼,眼神冷冷的,扫过翟南只点点头算作招呼。一声不响的半抱着明显抽噎的付云欣去了隔壁客卧。
不到十分钟,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忽然都变了个样子?
李媛媛摊开手,着急着撇清:“哎呀,你家小欣欣是巨蟹座的吧?怎么加了自家姐姐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嗳~~~别瞪眼啊。有跟我没关系。”
翟南觉得有点奇怪,许是昨晚吓到了。当着一般人的面都憋着,见了亲人就大爆发了?
齐玮垂头丧气的进了书房,翟南也跟在后面,还没说上话就被进来的付小曼给赶出去了。
有付小曼在,翟南就算是心里着急得想搂着云欣安慰都没办法,更何况是要进客房和她呆一会儿。李媛媛乖觉,自己主动代师复命。翟南站在客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只得去储物间找小夏排遣下内心的焦虑。
奇怪,这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什么他却只能和手中张牙舞爪的折耳猫打架?
在手腕上又多了一层红线后,翟南终于听到书房门开的动静。
齐玮眼泪汪汪的跟在小曼身后,看见翟南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就像是要秘密接头的地下工作人员。看的翟南更加疑惑。
却见面前的佳人寒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小妹这段时间打扰了。我这周打算接她回家呆几天,下周一再回来。需要跟系里请假么?”
翟南第一反应是错愕,舌头打结,略有些结巴,“为。。。。。。为什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直接挑起了付小曼的怒火。她冷眼扫过正在角落夹腿半蹲练咏春基本功的齐玮,愤恨道:“我家小妹到底是姓付,不能指望什么外姓的人照顾。在这么关照下去,我怕我家小妹就不止是被劫这么简单了。”
这话说得,明摆着是齐玮把事情自己担下来了。翟南明白过来齐玮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感动得内牛满面,这兄弟果真是没白交。当下,义不容辞的跟着付小曼补了一刀:“可不是,我今晚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说下他的。让他别老觉得来a大当个老师什么就都行,有什么事该张嘴的就是该张嘴。整天觉得这世界都跟了他姓齐,真是太不把我们这帮朋友放在眼里了。”
说着,眼神直接飞出两把刀,嗖嗖嗖的往齐玮身上招呼。齐玮原本还觉得自己牺牲小我保护兄弟和小姨子的幸福是很英勇的,瞬间就觉得自己傻*了。
妹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付小曼点头,显然很认同翟南的话,“那请假的事情就拜托你办了吧。我是放心不过那个谁了。”
末了,还很是体贴的追问一句:“不会为难你吧?”
翟南立马摇头,抓住一切机会讨好未来姐姐,“放心,我不姓齐。再说了,我是云欣的任课老师,她的课程多少都是了解的。”
“恩。那就麻烦你了。”付小曼打过招呼,也放下心了。“今晚我们就不吃饭了吧。再过会儿走的话,估计要凌晨到家了,我怕会吵到爸妈。”
翟南心底一暗,到底是舍不得的。不由又瞪了齐玮一眼:兄弟有什么用,从来都是好心办坏事!面上却淡淡的,欣然答应:“我做了一些饭菜,要不帮你们打包几个吧,有几个菜是云欣喜欢吃的,她可这一回去,估计要很久才能再吃到。”
以往,付小曼和翟南也没有很深的交流过,只觉得这人太冷淡,即使跟齐玮打打闹闹的也总是透着难以捉摸的气质。却没想,一接触下来,其实还是挺随和的。
当下很是歉意的点头,“最近真是麻烦了,听说云欣这几天一直在你这里打扰,实在是很不像话,改天回来,我们请你一顿。”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有事找齐玮不行的话,直接找我就行了。”翟南恨不能付云欣天天打扰他,当下瞥了齐玮一眼,齐玮双腿并拢蹲在墙根儿,早就被媳妇和兄弟的插刀补刀弄得累觉不爱了。
夜半,余安安一睁开眼就看见母亲红着双眼抹泪。恩?怎么回家了?建筑工地呢?那个叫小五的司机呢?
母亲看她醒了,大呼一声心肝,忙起身去外面端汤药。
四下里无人,余安安坐起身,正要说话叫人就听耳边一阵风。接着,脸上啪的挨了一掌。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半边脸就又是一掌,直接打得她头晕眼花。
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有恢复意识,余安安就听耳边一声刺耳的尖叫以及盘碗掉地碎裂的声音。rs
111 没机会偷懒
余安安手抚上脸颊,过了几秒终于看清来人,顾不得头晕眼花,很是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
父亲双目圆瞪,恨铁不成钢的高举着手,显然又要继续打下去。幸好,旁边母亲扑上来死命的抱住。“老爷,别这样。她做了天大的错事都是我教导无方,是我的责任。你别打了。”
余安安不敢相信。父亲虽然平日里流连花丛,在外面养着数不尽的莺莺燕燕,但对她想来是宠爱有加,即使后面和那些外室有了孩子,都是领回家来直接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养着,谁都别想翻出母亲这座山来。对她这个大女儿来说,更是百依百顺,不然也不可能惯的她连个贴身司机都能换到没人敢做。
可是,现在是怎样了?记事以来,余安安也做过一些错事,却从未看到父亲对自己发过这样大的火,下手打她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知道,父亲今晚居然不仅动手了,似乎还是要把自己打死的样子,这。。。。。。。
余安安顾不得想建筑工地时,司机小五对自己的讽刺,也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昏睡过去的。眼下,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再看着面前要挣脱母亲阻拦再打过来的父亲,忽然很是委屈。直接就哭出来了。
“哭什么!还有脸哭?想哭就留着我余庆天真被你害死的时候哭吧!哭哭哭,接着哭!”眼前的母女都是泪流满面,近有发妻阻止,即使这女人从生了余安安后就一直多愁善感的让他厌烦,可到底是陪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女人,更何况,余安安刚才看见打她的是自己,那委屈和不可置信的模样也是让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余庆天心里再难受,也没有办法在放任自己女儿继续因为任性下去,他必须要打醒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娇惯着长大的女儿。
“说!你为什么要招惹姓翟的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就自己找个好地方,你爹你母亲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会花钱埋了你。可你别连累我余家,连累我余家上上下下百十口给你陪葬,余安安,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你对得起我们余家么?对得起我和你母亲么?余安安。”余安安自小身子不好,余庆天也体贴女儿,向来不难为她,做什么不都是先紧着她?如果不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知道自家女儿办了这么件作死的事情,余庆天也不会着急的口不择言,甚至说出了要女儿死的话。
可是,话头赶着话尾,到底是出了口。余庆天想要挽回都晚了。
当下,拦住他腰的的夫人嚎叫一声,全然不见平时的文弱,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就先指责上了自家丈夫,“姓余的,你听听。你这都说的什么话!我们家的女儿再不济也比外面的野种强,你也不看看你做过什么好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忍你,没有和你撕破脸还千方百计的认下那么多咋种。你现在好了,女儿出去一趟,回来昏睡了一天一夜,到现在刚醒,你就这么闹,还逼着女儿去死。余庆天!你果然是嫌弃我们母女了,想要外面那些子狐狸精们进门了!”
这。。。。。。。余庆天不是这意思啊?他怎么能嫌弃这母女俩?
虽然发妻这些年越来越愁眉不展,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但是向来隐忍,对于自己在外面的风流韵事并没有认真追究,甚至,每次看着他领外室们的孩子入门时,也没有问就直接承认了记在族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