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害怕又期盼。门外是一颗彷徨的心,门内却是一个未知数。
站立了很久,夏鸿的腿有些发麻,她鼓足勇气,还是违背了自已的初衷,用颤抖的手拿了钥匙开了门进去。尽管外面由于大雨倾盆光线昏暗,但她还是看到屋子里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保持着当初她离开时的模样。
夏鸿的心猛地跳动着,一股酸楚不由涌上了心头,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她忽略了这里带给她的触动与影响,就像她这一年来绝口不提逝去的感情一样,其实这些刻骨铭心的感觉一直都还存在她的心底里,无法磨灭。
夏鸿拉开了客厅的电灯,顿时屋子里一片光亮,屋子里与以往稍稍有些不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吴思翰真的都没有回来过。他去哪里了?夏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用力牵扯一样的疼,她靠在玄关边,忍不住泪眼迷蒙。
是他不要她的,她又何必再去想他?他恐怕也不会知道,一年之后她会在这里像个小偷一样,在独自缅怀他们一起逝去的爱情吧?她对他,是有一丝恨,有一丝怪,更有干丝万缕的爱。这种千丝一般的情网,只有在他走后,她才发觉自已早就被牢牢套住,永远也无法挣脱。
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无助而彷徨,她用忙碌的工作与麻木的生活来填补自己内心巨大的空洞。她以为这种空虚与痛苦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心里的这个空洞并不能随着时间而愈合,而是变得越来越大,她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爱人的力量与勇气。
玄关处有一束干花吸引了夏鸿的注意力。她弯下身去,拿起了那束干的“勿忘我”,发现花束上贴有一个小卡片,她好奇地转过卡片的背面一看,上面竟是吴思翰有力的笔迹:“夏鸿,你终于回来了?”
夏鸿的心顿时砰砰乱跳起来,她慌忙抬起头来想看看这是不是吴思翰的恶作剧,但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吴思翰的踪影。她稍稍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惊讶与激动,举目望去,发现客厅的桌子上也有一束干的玫瑰花,花瓶下好像也有卡片。
她拿着手中的“勿忘我”便飞速地奔上前去,拿起花瓶下的卡片迫不及待地便看着:“我不是个浪漫的人,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还是吴思翰的笔迹。夏鸿觉得自己的眼眶开始湿润起来,她哽咽着四处张望,想看看下一张卡片在哪里。
客厅的茶几上好像也有一张!夏鸿冲上去,坐在沙发上看着卡片:“那个车站的寻人启事其实我也看过,只是当初我没想过,会东施效颦一样,今日也用这种方法向你表白。”
夏鸿坐在沙发上,将卡片捂在心窝上,两颗忍耐已久的热泪忍不住从她的眼中落下。她拿着卡片又哭又笑。片刻之后,她又如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整套房间里寻找着吴思翰留下的卡片和心语。
厨房里的卡片:“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我的缘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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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夹在书里的卡片:“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这些卡片,但是我想,我们之间的缘分那么深,你一定会看到的——”
夏鸿泪眼朦胧,拿着卡片,低低说道:“是的,我看到了,看到了——虽然隔了这么久。”
楼上卫生间里盥洗台上牙杯下压着卡片:“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以为你会了解的,但没想到你的醋劲那么大。我妈说要对女人解释清楚,我向你解释,我和李珊竹没有暧昧关系,只和你有,我希望永远都和你保持暖昧关系。”
夏鸿红着脸,咬着唇,好像吴思翰就在身边一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的卧室梳妆台上一束干了的玫瑰花下面也压着一张别致的卡片:“我想我爱你是不顾一切的,带着傻气的。但我义无反顾。你敢像我爱你一样地爱我吗?假如敢的话,就到我的卧室里来!你敢吗?!”
夏鸿拿着卡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咬住唇,嘴角有一丝羞怯的微笑,但眼神却是大无畏的,这么久了,她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她有什么不敢的么?
夏鸿推开了吴思翰的卧室房间,整整一年了,但是他的房间里好像依旧还留有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夏鸿在心里悄然了叹息了一声,看来,吴思翰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与她的缘太深,所以今生如此纠结,甩都甩不掉。
吴思翰的房间里并没有卡片,只是在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缎盒子,盒子前面还有一个信封。夏鸿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她缓缓地走上前去,打开了那个锦盒,里面赫然是一颗璀璨的钻戒!
夏鸿的眼眸里有泪光闪动,眼睛好像和钻石一样会闪光,她用颤抖的手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不限时的单程机票,卡片在里面,上面写着:“假如你爱我,就来南方的小城里找我,我一直在等你,思翰。”
夏鸿的手颤抖地连机票都拿不住,他在问她敢不敢不顾一起地去爱他,就像当初他爱她一样!他说对了,他几乎像个强盗一样将她占为己有,而且还坚决死不悔改。
她该像他爱她那样大胆地去爱他么?夏鸿泪眼朦胧,手里拿着的钻戒不住颤动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多彩的光芒,犹如夏鸿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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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温柔在左边,深情在右边
夏鸿看了钻戒半天,并没有戴上,但她翻开了那张机票,却发现那张单程机票是一年限时的票,到今年的9月3日便到期的!她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猛地才察觉原来今天就是9月3日,这么说,今天是这张机票使用的最后期限了!
而现在是晚上7点,还会有最后一个航班飞往南方的那个小城吗?
吴思翰,思翰还在那里等着她呢!她怎么能不去?怎么能?!她没有办法再失去他一次,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挂念着他,想念着他!
夏鸿含着眼泪,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想也不想地便将那枚钻戒套进了自已纤细的手指,尺寸大小竟然都合适,她的心里又涩又甜又酸。
夏鸿拿着机票,手里还握着那束干枯的“勿忘我”,便飞奔出卧室,她的速度非常快,快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楼上冲下来的。
她按熄了电灯,然后关上房门,便冲到电梯前等电梯。电梯太慢,她都等不及了,便从高层的楼梯飞奔着下楼,她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就好像过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吴思翰一样,她努力和时间赛跑,她要重新追回吴思翰!
没有他的日子,她受够了,她受够了这种难耐的等待与期盼,她也受够了懦弱的不敢表白的自责与懊悔。她爱他,她是那么的爱他,只是她从来不肯承认过。
思翰,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来了!!
夏鸿气喘吁吁地站在商住楼的屋檐下,在倾盆大雨中,一会儿便冲向雨帘中狼狈地招手打着出租车,几个来回之后,身上的衣服一会儿都湿了。
但是在雨夜中出租车根本不好打,眼看过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是满的,夏鸿急得站在屋檐下直跳脚,怎么办?她来不及了,她要错过航班了!她的鼻子酸楚,心中埋怨自已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天才发觉这张机票,她竟忍心遗忘了吴思翰一年。这些都是她的错!若是她早能发现他对她那么深沉的爱,她也不用让自已和吴思翰痛苦了那么久。
雨珠顺着夏鸿湿透的头发滴落下来,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鸿还是拦不到车,希望越来越渺茫,夏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像个委屈的孩子。只有吴思翰,才能让她如此哭泣,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如此狼狈。
可她就是停止不了想他,停止不了爱他。怎么办呢?她又要错过他了!
夏鸿用手背抹着眼泪,眼前却被一束刺眼的车灯照得睁不开眼睛,一辆红色的轿车“嘎”地一声在她面前停下,接着车窗被摇下来,车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她:“夏鸿,夏鸿,夏鸿擦去眼泪,仔细地在而雾中辨认,发现那个女人竟是很久不见的吴红。
“吴红姐?!”夏鸿心里一喜,连忙冒雨奔上前去。
“快点上车!”吴红对着浑身湿透了的夏鸿说道,夏鸿顾不得许多,连忙上了车,关了车门。
“吴红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夏鸿喘了口气,用手抹了抹满脸的雨珠和泪珠,惊奇地问道。
吴红却没说话,只是把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夏鸿,说:“先擦擦吧——”夏鸿接过毛巾马上将脸上和头发擦干,急剧跳动的心才稍稍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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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红姐,我,我有急事要去机场——”夏鸿握着毛巾焦急地对吴红说道。
“你去机场做什么?”吴红似乎松了口气,她问着夏鸿,声音里依稀带了些喜悦。
“我,我要去南方——”夏鸿焦急地说:“我,我去找一个人。”
“那人是谁,让你这么匆忙地要去寻他?”吴红抿着嘴,故意促狭地问夏鸿。
夏鸿没有说话,她手里拿着毛巾,脸上不由一热。吴红眼尖,看到了夏鸿手指上的钻戒,她笑着说:“原来你是要去找情郎啊!”夏鸿的脸更红,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是,吴红姐,我想去找思翰。”
“思翰?”吴红微笑着说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你不是不爱他么?”
“我……我爱他——很爱,很爱。”夏鸿鼓足勇气,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承认了自已的感情。
吴红笑着,眼角也有些湿润,她将车停在路边,然后从车后座拿过一个包来,对着夏鸿说:“今晚12点,还有最后一趟去思翰那个城市的航班。这个包里有叮当帮你收拾好的证件和干净的衣服,现在我送你去机场,应该还能来得及赶上那趟航班。”
“吴红姐,你——”夏鸿惊愕地看着吴红。
吴红摇摇头,说:“我已经受不了你们这样捉迷藏了。吴思翰临走的时候才交代,假如某一天你愿意回头去找他了,我必须当你的护送员。今天是这个期限的最后一天,我刚才在想,若是在今晚8点之前你还没有找到思翰给你留下的卡片,我就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吴思翰一直在等着你。我刚去了叮当那里,把你的东西拿上。现在看来,你和思翰还真是有缘分,竟然赶在最后一天心灵相通,这下便不用我担心了。”
吴红笑着,静了口气,说:“你以为我这一年来过得容易么?每天都期望你们能破镜重圆,但你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我几乎都绝望了呢。”
夏鸿的眼眶湿润了,她内疚而感激地看着吴红道:“吴红姐,对不起,谢谢你“别谢了,”吴红重新发动着车子,夏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对了,吴红姐,你上次给我了那份绝密文件——”
吴红转过头去,看着夏鸿说:“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看出那份文件对秋意园的原住民非常不利,所以曾经打过电话给你的,不过没有人接电话——”夏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那份绝密文件怎么会——?”
“怎么会给你的,对么?”吴红轻笑,“其实那份文件早就在吴思翰那里了,到了后来也是他叮嘱我给你看的,他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项目背后的黑幕交易,否则依照他的能力与性格,怎么可能会让这个项目拖延到那么久?可惜,你一直没有亲自打电话问他,所以当你的师兄想着法子陷吴思翰不义的时候,吴思翰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倒是被丁玺出面中止了这份合约的签订。“吴红摇摇头说道。
“可是,吴思翰他也有机会和我谈啊——”夏鸿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难道两个人在一起,他还需要防备着我么?他失踪了大半个月,我完全找不到人,他倒好,自已逍遥自在去了。”
吴红摇摇头,“逍遥?你错了,夏鸿。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忙于救护吴思翰,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问手机来电。那份绝密文件还是吴思翰苏醒过来让我拿给你的,不过你还是没有猜出他的意图。其实他并不想破坏什么,毕竟East公司也是他的心血。”
“你说什么?什么救护?”夏鸿更加摸不着头脑,但她的面色刷地一下变苍白了。“夏鸿——”吴红再度出声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夏鸿看着吴红凝重的表情,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思翰不在的那大半个月里,是因为他出车祸了!估计是有人要害他。”吴红对夏鸿说道,看到夏鸿立刻刷白了脸色。“那他现在人呢?”夏鸿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去。
“他还好了,不过伤在脸部,估计要破相了!”吴红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头。
“他戴着帽子就是掩盖自己的伤口吗?”夏鸿颤声问着吴红。吴红点了点头,夏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喃喃地对吴红说:“吴红姐,请马上送我去机场,我要见他!我必须要见他!”
“好的,我马上要送你去机场!夏鸿,记得你一定要幸福哦!”吴红说道,语气诚恳。
“谢谢你,吴红姐,我会幸福的。”夏鸿说着,终于忍不住感激之情,掩面而泣。
吴红的眼角也有泪花,她重新发动了车子,车子快速地隐没在雨雾中,奔着机场而去。
夜半时分,换了一身干燥衣服的夏鸿心情忐忑地坐在机舱里,等待飞机的起飞。因为暴雨,航班竟然延误了。夏鸿咬着唇,只希望自己此刻能插上翅膀,立刻赶到吴思翰的身边。
很奇怪的感觉,有时候等待一个人,可以好几个月,好几年都能耐心等待,但却会在某一时刻,竟然连一秒都无法等待。夏鸿便属于后者。
机场外,航线上的灯光明亮而柔和,湿柔地抚慰着对夜归的旅客口这个城市在此刻很安静,下过雨的夜晚有着清新的空气。虽说这个城市的景色并不会因她的心情而改变,但面对沉沉的夜,夏鸿第一次终于卸下所有的不安,静静地坐在机舱里,看窗外陌生的景色,等待着她感情的再次出发。她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