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忍着头昏和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一一查看过去,两个是家里打来的,三个是杨如艺打来的,还有一个,是——丁玺的电话!夏鸿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给丁玺回拨回去,但看了下时间,竟然已是凌晨两点了,她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回拨键。
此时,电话却突然响起来了,夏鸿接了电话,是杨如艺打来的第四次电话,夏鸿刚接起电话,那边杨如艺就如连珠炮一样发过话来:“夏鸿,你到哪里去了?你害我担心得一夜没睡知不知道?!”
“对不起啦,如艺,我还在外面,刚才喝多了,所以,所以没听到手机响——”见自己害得杨如艺一夜没睡,夏鸿深感愧疚,她抬起眼来,看到吴思翰正盯着她看,她下意识地便侧过身,掩住电话不让杨如艺听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哎呀,那你去酒会之前也要跟我说一声啊!”杨如艺在电话那头嘀咕着,“你要把我给吓死啊,打了那么久的电话没人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我挺好的……我这就回去哈……”夏鸿连忙对杨如艺保证道。两个人一起住还是比较好,至少有人可以关心自己。夏鸿长出了口气,偷眼看向吴思翰,见他的眼一直盯着自己,想到自己的窘状,她的脸又是一红。
“那个……吴总……现在……嗯……现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我想先回去了……”夏鸿挂了电话,悄声地开口对吴思翰请求道。
“现在几点了,有车吗?”吴思翰倒是不可置否,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整齐的头发也有些乱,衬衫也敞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他些许的胸膛,夏鸿这才发现吴思翰的肤色是古铜色的,而且身材还很壮实。
“应该……应该有吧……”觉察到自己应该非礼勿视,夏鸿连忙撇开眼神,直盯着自己的脚,嗫嚅着说:“我,我打车回去……”
“那也好,不过,要是遇到一两个居心不良的司机,看到弱小的女生,这路上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吴思翰抬起眼,有些懒洋洋地看着夏鸿说道。
夏鸿被吴思翰一说,原本已经站起来的动作有些凝滞,她望望漆黑如墨的窗户外面,心里直打鼓起来,她的确从来没有这么晚归过,本能地对深夜外面的世界有些畏缩。
可是,不回去她就这么和吴思翰面对面过一个晚上吗?这孤男寡女的,唉,尤其是面对着一个全公司里上下公认的花花公子,这更让她全身不自在。
她站在沙发边,面对着吴思翰一向咄咄逼人的眼神,顿时觉得样子凌乱颓废但全身上下散发出男人魅惑的吴思翰比外面邪恶的出租车司机更具有危险性。
第二十七章 孤男寡女(2)
觉察到夏鸿一直盯着自己的戒备眼神,吴思翰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夏鸿被吓了一跳,潜意识地向后退缩了两步。吴思翰见夏鸿如临大敌,不由挪揄地一笑,说:“你怕我吃了你啊?”
夏鸿脸红红的只是不说话。吴思翰见夏鸿不说话,便自顾自微抚肚子,说:“说到吃,我还真饿了,你吃东西吗?”他问着夏鸿。
夏鸿慌忙摇摇头,她的胃堵得慌,头也疼得要裂开,归心似箭,哪有心情吃东西?
吴思翰走到办公桌一旁,打开两盒方便面,他刚才出门就是去别的办公室去找点吃的,可惜找了半天就找到了两碗泡面。他动作熟练地泡好了一杯泡面,然后对着夏鸿说:“你要吃的话自己泡——”他对于做饭不擅长,唯一擅长的便是泡方便面。经常晚上应酬顾不上吃晚饭,像今晚这样的情况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不饿,你……吃吧……”夏鸿见吴思翰埋头准备吃面,暂时对她想要回家的事不感兴趣,而自己又没有勇气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独自一人行走,于是迟疑了半天,也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吴思翰没有心思去管夏鸿,他端着方便面走到夏鸿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吃面。他边吃边看着桌子上的过期报纸,他连吃面的表情都很专注。
他吃得好像很香的样子,夏鸿不想注意他都难,吴思翰此刻早就没有平时那种严肃威严的模样,他的头发有几缕垂到了额前遮住了眼睛,一尘不染的雪白衬衫也皱了,袖子挽到手肘上,显得很随便,带着一种居家的感觉,但年轻了很多。
既然吴思翰不发话,夏鸿积攒了半天还是鼓不起勇气让吴思翰送她回去,她有自知之明,他本是她上司,她没有权力要求他这么做。
偌大的空间里充溢着方便面的香味,还有一种莫名的尴尬与不自在,当然,这只是征对夏鸿而言的。
吴思翰终于吃完面,抬起眼看着夏鸿,见她坐着只是发愣,他略一思忖便站起身来,夏鸿见他起身神经又是一阵紧张,尤其是看到吴思翰走到办公室的一角,那里有个衣柜,他拉开了衣柜。
夏鸿看到他从里面里掏出了枕头,还有被子,她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起伏不定,他要做什么,让她在这里和他一起睡吗?
夏鸿惊惶地连忙站起来,却感觉依旧头重脚轻,连忙扶住沙发角。
“吴……吴总……我,我……”夏鸿口吃地想义正言辞地先拒绝吴思翰,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还没谈过恋爱,不想这么和一个陌生男子(吴思翰对夏鸿而言,也属于陌生男人一类的)在办公室里共度一夜,情急之下她几乎要尖叫了。
“真的要回去吗?”吴思翰见夏鸿在他后面站了半天,终于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他觉得小的夹克,他抽出那件衣服,转过身对着夏鸿问道。
“是,是——”夏鸿紧张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吴思翰把手里的夹克抛给她,说:“那好吧,把这个穿上,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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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鸿面对着不同于她想象的事情演变过程,不由微微张开嘴,她觉得自己特傻,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提升自己的形象。
“穿上吧,夜里外面很冷,”吴思翰说着话,自己套上了西服外套,然后走到桌子前拿上车钥匙,说:“要回去赶紧走,现在快天亮了——”
夏鸿几乎是感激涕零地跟在吴思翰后面,差点都忘记了谁是始作俑者,害得让她这么晚还流连失所,浪迹在外头的。
第二十八章 孤男寡女(3)
外面果然很冷,夏鸿裹紧了吴思翰的外套,紧跟在他的后头跌跌撞撞地进了吴思翰平时专用的电梯。电梯里的灯光很明亮,散发橙黄|色的光芒,但夏鸿却没有心思仔细观察平时里总是观望并很想乘坐的电梯,只是靠在电梯墙上,极力和瞌睡虫作战。
累了一个晚上,加上宿醉,夏鸿本来就娇弱的身体更加吃不消,她闭着眼睛,身子不停地晃啊晃的,隐约知道吴思翰在盯着她看,她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很沉重。
吴思翰看着面前站着都能睡着的夏鸿,终于感觉到有一丝愧疚了,不管怎么说,夏鸿还是个刚出学校的小女生,他这么冷眼旁观着她在他面前一再出洋相确实有些过分。想到这里,他有点良心发现地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夏鸿说:“很累吗?”这次他的声音低柔起来。
夏鸿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无力地点点头,将脸贴在冰凉的电梯墙上,想让自己清醒。冷到心间的沁凉让她几乎颤栗出声,但这份冰凉也只能让她清醒过来片刻,又很快闭上了眼。
迷糊中夏鸿听到吴思翰在和她说话,她也想回答他,但脑袋很沉重,又很浑噩,嘴里嘟嘟喃喃的,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夏鸿感觉到身上传来一丝暖意,她下意识地朝着那温暖的发源地靠了过去,贴靠在那片温暖的墙上,她觉得疲惫不堪又冷又饿的身体得到了慰藉,于是她张开双臂搂抱住了这片温暖,将脸贴了上去。
电梯墙的玻璃镜里,清晰地显示出被夏鸿抱住的吴思翰,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醉酒又开始昏睡的夏鸿,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推开她,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嫌弃之情。
电梯到了地下一层,吴思翰轻推怀抱中的夏鸿,在她耳边说:“醒了,我去把车开来——”
但空荡荡的停车场里猛地吹来的冷风让夏鸿更加偎依紧了吴思翰,只是不肯松手。吴思翰无奈,只好拖着夏鸿,两人犹如连体婴儿一般踉踉跄跄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吴思翰为了安全还是让夏鸿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样他能找看住她,而后他发动了车子,将车缓缓地开出停车场。
夜深人静,无人的街头车辆也很稀少,凌晨时分的窗外还是一片的黑暗。
路灯在马路边洒落下昏黄的灯光,车窗外刮着大风,即使隔着密闭的车窗也能隐约听到尖利的风啸声。
夏鸿住的地方还远,开惯了夜车的吴思翰顺手开了收音机,午夜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歌曲“Cry On My Shoulder” …… If the hero never comes to you,If you need someone you‘re feeling blue……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
带着淡淡惆怅与忧郁的音乐顿时在车里轻柔流泻,吴思翰凝神倾听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脸去看着副驾驶座上熟睡的夏鸿,伸出手去,关小了收音机的音量。
就在他调小音乐的音量的时候,接着车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他竟清晰地看到原本熟睡中的夏鸿脸颊竟有了晶莹的泪痕,反射出如水晶般的剔透光泽。
她哭了?吴思翰的手一顿,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当做没看到一般,继续看着前方的道路,开着他的车。
这年头,繁华都市,灯红酒绿,谁没有触景生情的时候?有时候不打扰便是最好的安慰。黑暗中,吴思翰的薄唇紧抿,俊朗的侧脸犹如雕刻一般。
寂寞有点凉意的春日深夜,车子载着各怀心事的两个孤男寡女一路隐没在浓黑的夜幕中……
第二十九章 再见亦暧昧(1)
幸好周五晚上之后便是一个周末,夏鸿可以有时间整理自己乱糟糟的情绪。当她从醉酒的昏沉中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星期六的下午了。
杨如艺对于夏鸿半夜被一个帅哥上司送回家的故事很感兴趣,非得拽住夏鸿想问个子丑寅卯来,夏鸿用被子捂住头,只是不停在呻 吟。意识完全清醒过后,所有的酒后记忆全部都涌上来了,让夏鸿连死的心都有了。她躲在被窝里,就像鸵鸟一样,恨不得很快就到了2012年,这样她就随着世界大流而毁灭,就可以不用再去面对吴思翰了。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这么运气差?夏鸿唉声叹气地,被子却被杨如艺一把掀开!
“好你个夏鸿,竟然学会醉酒!”杨如艺坐在床边,睁着如花的眼眸瞪着夏鸿,说:“不学好的专门学坏的,是不是有人想灌醉你占便宜啊?”
夏鸿红了脸,说:“不是啊,是我自己不知道那酒容易醉人,当饮料那样喝,等我回过味来,就不行了——哎呀,不要再问我了,我的头很晕啊——”说着夏鸿撑起身准备下床,但杨如艺却凑近夏鸿,笑着悄声说:“喂,昨晚喝多了,没借酒装醉和你那个头儿亲热过吧?”
“什么?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夏鸿吃惊地瞪大了眼,她和吴思翰亲热?打死她算了!不过依稀中她好像有抱着他胡言乱语过什么,而且好像还忍不住哭了。不过要和醉酒后的脑袋讲细节,这有点难为她了。唉,反正丢脸真是丢到底了,夏鸿几乎一蹶不振。
杨如艺见夏鸿情绪低落,于是便安慰她说:“没事啦,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只要你记住下次去参加什么宴会酒会啥的,也叫上我,我就不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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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鸿苦笑一下,还下次呢,估计周一她去上班直接就被炒鱿鱼了呢。
……
周末过后就是星期一了,百废待兴。公交车上的人都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汽车的广播里有股票期货的专门节目,不时传出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周末情结过后,大盘有望出现红色星期一……”
对于夏鸿来说,她只希望星期一能正常平稳地度过,也许是周五晚上的节目太激烈,她还稚嫩的心脏经不起太多的刺激。
夏鸿赶在九点之前打了卡,先到办公室里把东西放下,然后和早到的同事说了一声,拎着一个大纸袋去了人资部,她想把外套鞋子还有拎包分别还给叮当和伍思萍,顺道说声感谢。
出了电梯口,夏鸿直接就进了人资部,一眼就看到叮当,于是朝着她举起手中的袋子,刚要说话但却被叮当示意噤声的手势给阻止住了。
“怎么了?”看到叮当神秘兮兮的模样,夏鸿不由跟着也鬼祟起来,她用口型无声地问着叮当。
叮当满脸俱是兴奋的表情,眼瞅着伍思萍的办公室,一边压低了嗓子张大嘴无声对着夏鸿说:“好事,你的好事来了啦!——”
“什么,什么?你是说伍姐有重要客人吗?”叮当的表情太过诡异,夏鸿没领会到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压低了嗓音再次询问道。
叮当见夏鸿八卦的功夫还是修炼不到家,竟然学不来“腹部传音”,于是急得直跳脚,不住比划着。夏鸿见叮当手舞足蹈了半天,终于领悟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是说伍姐的办公室里有要命的男人,对不?”
见叮当很兴奋,夏鸿被传染得也不由有些小兴奋,声音微微大了一些,正好伍思萍的办公室门开了,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将这句话听到了。
夏鸿看到那个男人不由一怔,脸腾地一下红透了,那人竟是吴思翰。四目对视,两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夏鸿,头低得几乎不能再低,滚烫的热意从脚心直烧到胸口,再蔓延到脖子耳朵,脸上更是不正常的红晕一片。
吴思翰若有所思的视线停留在低垂着头闷声不吭的夏鸿身上,随后他的眼神一闪,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一旁的叮当勾起嘴角调笑一般说了一句,“好啊,你们没事干,周一大清早的就开始议论男人,男人就男人,还要命呢!”
“嘿,吴总早!我们早晨磨个牙扯点皮而已,很快就干正事了,只要您在这里,我们就要人不要命了——”叮当嘴巴甜反应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