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雷怔住,拥着怀中的佳人有些受宠若惊,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乖,别哭,是不是伤口痛了?”
她摇头,偎他怀中,多日来的难过与委屈,似乎在这舒适的温暖中消失。
父王、佛希克哥哥,我一定会回到银湖,不怨谁也不怪谁,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我会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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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用力捏自己的大腿。哇!好痛!那表示他很清醒。一大清早来到水上行宫时还担心会被昨天的炮火余威扫到,结果却呈现了一幕差点让他下巴掉到地上的奇人奇事。
向来冷漠刚硬的大哥,现在却温柔地轻哄一旁的小美人喝药,奇迹的是小美人居然柔顺又腼腆的接受。
昨天的情况分明是男的抓狂,女的发飙,不把对方砍个几段誓不罢休!而今天……是我在作梦,还是他们疯了?
为了能就近观察,里奥硬要留在水上行宫一起用早膳,现在灿烂的阳光下,所见的是一对极其耀眼的璧人柔声细语地,衬着四周的景色,简直美丽到可以表框当名画传世。
一想起昨天的情况和今天的对比,里奥抖落一地的疙瘩,压下满腔的疑问,专心在自己的早餐上,只是有一点已经明显到让他不得不发问。“小美人,你别老瞧着我王兄嘛!看看我也不错呀!我的英俊,可是谷内有目共睹的喔!”从刚才他就注意到艾蕾莎老拿眼偷瞧身旁的蓝雷。
艾蕾莎红着脸,嗫嚅地道:“可是他……有,你没、没有!”
里奥不得了的跳起来,像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解释得深一点,可是影响到他大男儿的自尊。
“什么叫他有,我没有!提起本人的容貌和身材虽不敢说优于王兄,却也绝对不亚于王兄!我是不晓得王兄平时人怪异,身体各处的构造是不是也怪异。但--在下我身为一个大男人该有的,铁定一应俱全,绝不少这缺那的,偷工减料!”他豪气万丈地拍胸保证。
艾蕾莎一脸迷惘。“你说得好深奥喔!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他哼着鼻。
“可是你真的没有呀!”她委屈地说。
“到底我哪里没有!”有必要的话,要拉着王兄到隔壁对质。
简直越扯越不像话,一旁沈默的蓝雷正要出声阻止。
“眼睛呀!”艾蕾莎先叫嚷。
“眼睛?”里奥不解,这不是每个人都有吗?
蓝壶田眉头蹙紧,眸色向来是他的痛处,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银色的眼睛好漂亮!”她着迷地道。自从发现蓝雷的银眸和银湖的相像时,艾蕾莎总会下意识的盯着看。
里奥愣住!蓝雷错愕地盯着她,他的银眼--漂亮!这种几乎用不到他身上的字眼,竟然出现在他那双罪恶渊源的银眸上。
“漂亮!漂亮的王兄!”里奥捧腹大笑,尤其抬头看到蓝雷在艾蕾莎那沈醉的凝视下,天呀!他没看错吧!王兄居然脸红,东方王会脸红,里奥爆笑地趴到桌子上猛捶。
蓝雷和艾蕾莎之间微妙的变化,为岑寂的帕尔斯山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对谷内的人民而言,东方王冷漠孤傲,再加上其尊贵的地位令人不敢亲近。
但是近日来他已有明显的转变,平时那冰雕的神情,像已开始融化般,连那双清冷的银眸都含带一丝温暖。现在的蓝雷有如严冬退去,朝阳初露,似乎更具人味了。
对此,众人议论纷纷,却都兴奋于大王的改变。唯一持负面看法的是谷中的宰相皮耶。红颜祸水,急遽的改变未必是福。
而远在水上行宫的艾蕾莎,丝毫不知她所掀起的轰动。此时的她开心地漫游在樱花林中,吸着空气中的芬芳,俏皮地用手捕捉飞舞的花瓣。
当她身体初愈时,蓝雷应她所求带她到樱花林里,虽然嬴弱的身体尚无法自主的行动,但是看着飘舞的樱花瓣,艾蕾莎很高兴自己终于能迈出水上行宫。
而洛琳有鉴于宫女出入行宫的不便,(宫女并无魔法,出入皆由洛琳带领。)已建议蓝雷在行宫修筑出入的通道或桥梁。
这项建议让艾蕾莎振奋以待,因为这表示以后她能自由约进出水上行宫,想到此,快乐的笑声漾了开来。
“你很喜欢樱花?”那可爱的模样,令蓝雷想用力抱她入怀。
“嗯!它们很漂亮,不是吗?”她开心地道。“淡红色的花瓣,好诱人!”
“那是因为它吸了人血。”
“人血?”艾蕾莎赶紧撤下手上的花瓣。
“这底下埋的是血流成河的尸体。”他冷淡地道。
“尸体?”艾蕾莎大惊,骇得跳到蓝雷身上,攀着他,深怕再站下去会踩到不得了的东西。
蓝雷抱着她,轻笑道:“别怕,那些人作古很久了,尸骨早已跟土、跟水同化了。”
“呃!”那表示脚下所踩的、手上所摸的都是尸体化来的,艾蕾莎吓得更攀紧唯一活的生物--蓝雷。
蓝雷吻着她的额角,柔声道:“不用怕,有我在这儿,任何妖邪之物都不能伤到你。”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艾蕾莎羞怯地想离开他的怀抱,蓝雷却不愿放开,紧搂着怀中的佳人,坐到樱花树下,沙哑的低语。“待在我的怀中不要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永远别离开我,好吗?艾蕾莎!”这美丽的人儿如梦似幻,像随时会消失般,只有抱紧她、感觉到那纤细的娇躯在怀中逐渐发热,才令蓝雷拥有实感。
“我……”深邃的银眸写满不悔的真情,艾蕾莎不敢与之对望,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樱花林里会埋这么多的尸体?”
蓝雷一怔,阴寒的冷笑。“当年一群无知的人,甘愿受人利用,背叛我的代价就是这片樱花冢,我的地位就是踩着地下的尸骨而来。”
如此的残酷、冷血!艾蕾莎却看到掠过他脸上的痛苦,一个纯稚的男孩,无邪的双眼充满伤害的阴霾而流下泪水,凄然、悲忿、无奈,却只能将自己锁在内心深处。
无意间灵视到他受创的内心,深沈的哀伤直直闯入艾蕾莎心扉,晶莹的泪珠滚落。
“艾蕾莎,怎么了,不舒服吗?”蓝雷不忍地捧起她的脸,悲伤的紫眸泛起绿雾。
“你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还将它禁锢在黑暗中,阳光照不到沈沦的黑暗,伤痛将永远存在,这就是你要的,你真这么想吗?为什么……为什么……”她泪流满面。“你是这么的痛,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不要--”艾蕾莎搂住他的肩颈,拚命地摇头,她不晓得不要什么,只知道好想抚平他创痛的伤口。
“艾……蕾莎,别哭、别哭!”蓝雷抱紧她,虽为她的话而震撼,却觉得有一股暖流入心中,这可爱的人儿为他哭泣。“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吓你,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心碎?”她急忙抬头,擦掉泪水。“我不哭,你的心已经受伤了,再碎掉,很惨的!”不能帮人家治疗,也则让人家更严重。
蓝雷笑了,为她混合着天真、智慧的性格感到有趣。“你的家人一定很为你头痛。”他抓住她的柔夷轻吻。
“你怎么知道?父王就常说我是他快乐和头痛的来源。多奇怪,既然快乐又怎么会头痛?”想乘机抽回被当点心品尝的手。
蓝雷开心地大笑,用力搂住这个唯一能令他爱怜又动气的女子。“我了解你父王的感受,这两句话真是对你的最佳写照。”
艾蕾莎整个人被压紧在结实的男性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音挣扎不出。
第六章
美丽的倩影伫立在繁花间,宛如花仙般的柔颜带着惆怅的忧虑,艾蕾莎将手中的花瓣用力洒向空中,看着风带走那一片片的纷乱,就像带走她的。
自从樱花林那一幕之后,蓝雷的心明显的开了一道阳光,随着对她与日俱增的爱情而发亮,这样的结果并非她想要的。当初她只想取得他的信任,进而离开帕尔斯山,但是那受创的心纠扯着她,令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他。
突然间,她好怕,怕他发现自己的目的是想离开他,怕他得知后所迸发的怒火,更怕自己迷失在那对银色的深情中。
“艾蕾莎,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低沈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
她缓缓转身。
蓝雷迎着阳光而来,清冷的银眸在看到她后,充满炙热的占有欲。
我在玩火!
“来,过来这儿。”看她迟疑不动。
这团火很烈,一旦烧起来--“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着凉了?以后不许你一个人出来吹冷风,知道吗?”蓝雷搂她入怀,近来他为谷中事情所绊,不忍放她一个人待在行宫,便解除了对她的限制,偏偏这限制一解除,只要他一转头,她便溜得不见人影。
会连整个银湖都陪葬?以他有可能,灭了埃尼尔族的人,他是有绝对的能力办到!不--艾蕾莎用力推开他,蓝雷却比她更快拉住转身想跑的她。
“艾蕾莎,怎么了?”从刚才她就神色怪异地回避他。
“我……我……”
“大王!长老请你到前厅。”哈肯打断了这一幕。
“艾蕾莎!”趁他分神之际,艾蕾莎已摆脱他跑远了。
明知逃不出这里,逃不出他的掌握,她依旧不停地跑,直到樱花林里她才停下来,捂着脸。“父王、父王,莎莎该怎么办?我想回去,可是--”想到那对银眸下所受的创伤,她痛苦极了。“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她趴到铺满落樱的草地上,珠泪不停地溢出。“我只想回银湖,好想、好想!可是他不让我走,他不让我走呀!父王……我不想骗他、也不想伤害他……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想勇敢、想坚强,可是我办不到!”蓝雷的感情重得令她喘不过气,总是紧守着她像怕失去什么。我想回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守着水镜等佛希克哥哥回来,那个单纯而快乐的日子,我想回银湖……
蓝雷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她沈睡在满地的落樱中,风摇落的花瓣,缤纷的覆在她身上。
他轻经地抱起她,俯下唇,抵着那柔软的唇瓣低语。“曾经我只想留下你而已,但是现在我不能没有你--我的爱。”
风柔柔地拂过水面,淡淡的水气渗入她的鼻子,银湖的水镜边,她想:在大树下,她总是枕着佛希克哥哥的胸听着外界的故事而睡着,那种充满温暖和被爱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温热的气息再次钻入她的发丝,带着一丝霸道的力量低吻她的颈项,艾蕾莎娇嗔。“佛希克哥哥,不要玩了,你……”
温柔的轻吻愣住,猛然扼住那白皙的颈子,艾蕾莎尚来不及细思何故,整个人已被压倒在地。
“在我的怀中居然敢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你存心想气我,是不是、是不是!”灼人的银眸带着忿怒的目光。
眼前这熟悉的一幕,熟悉的银色之火,她伸出手,颤抖地抚着他震怒的线条,真实的触感悸动着她。“如果……当初我把梦的警示当真,这……一切是否就会不一样……”
“梦?”他咆哮。“你连作梦都叫着他的名字!他比我好、比我强!”
她摇着头,抿唇不语。
“说呀!你--”蓝雷怒火中烧,用力一扯,嫉妒得几乎发狂。
“好痛!”她惊喘,抓在后脑勺相缠住她脖子的手指,像火烙一样,牢牢地扣住她的头。
瞪大的紫眸带着恐惧,他低吼一声,放开了对她的箝制,雪白的颈子已有紫乌的印子。蓝雷对自己感到十分愤怒,在她身旁,他冰冷的自制力就会滑落,他不要再看到她的恐惧和泪水,他要她快乐,有着阳光的笑靥,就像她灿烂的光华。
“艾蕾莎……艾蕾莎……别哭,我太激动了,别怕……你别怕……”捧起她的脸,细碎的吻不停地落下,温柔而辗转的留连在她脸上。“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的心、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你是我的、是我的……别离开我,永远的待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失去了……”他低喃着,并吻上她抿紧的双唇,艾蕾莎在他怀中战栗,轻颤的唇缝在他来回地舔舐下微开,当他的舌头有力的探进她嘴里时,一阵欲望冲击着他,将她越拥越紧,也越来越深入。
费了极大的意志力,他才轻微地挪开身子,却仍紧抵着她肿胀且分开的双唇,坚挺的鼻子则因欲望而起伏的呼出鼻息。“什么……都别说,我们尽快举行婚礼,不准再逃避我了,知道吗……艾蕾莎。”他再次吻了她一下,才转身消失。
艾蕾莎环住自己,咬着肿胀刺痛的双唇,微微的颤抖,她是被他一连串的话所吓到。
“我的心、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准再逃避我了。”她浑身僵硬,那势在必得的银眸闪着独断的专横。
艾蕾莎在房内踱步,夜晚的湖水映着幽幽的灯火,恍憾不定的飘荡。她越想越气愤,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为何还要任人决定她的终生。他凭什么!
白天那些挥之不去的话,令她心惊肉跳。“我的心、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好可怕,她着耳朵想大叫,怎么外面的人示爱都喜欢用这么吓人的话。她无法想像与蓝雷共度此生的情景,简直令人毛骨栗然。不行,怎么说她都是皇一族未来的女王,岂能任人宰割!深吸一口气,她决定找他谈清楚。
宫女却告诉她,大王尚未回行宫!
※※※ ※※※※ ※※※
“大王,求求您,救救我儿!”议事厅里,皮耶宰相扶着妻子哀伤地望着蓝雷。他们唯一的儿子如今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
一片沈肃的气氛笼罩厅中,蓝雷冷漠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忧虑。小欧文的生命迹象已渐渐消失,他有再大的魔力,也无法令将死之人恢复生机,至少以他的能力不可能。
小欧文自出生便体弱多病,蓝雷数度以自身的灵气救回濒临危关的他,且常训斥皮耶不该强迫欧文练武,然而皮耶宰相却因一脉单传,急切的想要锻练儿子成大器,终因羸弱的体质不堪过度的负荷而被病魔反噬。
蓝雷检视了眼前的男孩,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虽然残酷,但是这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皮耶和妻子犹如被判了死刑,刹那间面色自得几至崩溃,其妻更是跪到蓝雷面前如捣蒜般的磕头。“大王您能力这么高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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