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痕当真是奸诈狡猾,深不可测,云啸天暗暗加了小心:“风太子谬赞,青染太子被害,上官皇室再无后人,朕也是不想断送银月江山,才会为帝。”
风轻痕嘴角轻扬,未再多说什么,沉下的眼睑中,寒光更浓,坐在旁边的风倾城不屑的撇撇嘴,口中飘过一道几不可闻的嘲讽轻哼:伪君子。
抬眸,风轻痕望见龙墨轩身旁的空桌:“青璇公主可是有事?”不然怎么还未到,她可是关键人物,如今不在大厅,风轻痕自然不会出手。
“青璇身体不适,晚些才到。”云啸天也备感奇怪,上次洗尘宴,他没请夏青璇,夏青璇坐在花园中弹琴,引起众人注意,逼得云啸天不得不让她前来大厅。
如今,云啸天特意下旨,让夏青璇前来宴会厅赴宴,她反倒推三阻四,不肯前来。
“倾城见过青璇公主,当真是绝色倾城呢。”风倾不合时宜的插话进来。
“比倾城还美吗?”风轻痕问的漫不经心,冰冷的眼底隐隐闪过一道苦涩:除了他心中的那个她之外,没人能比倾城美,原本,他是有机会与她双宿双飞的,可因为某两人的自私,她消逝于天地间,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与倾城不相伯仲,青璇公主是倾城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美的一个。”风倾城夸奖夏青璇,等同于变相的夸奖她自己长的美丽无双。
风轻痕闭上眼睛,心中的苦涩更浓,再次睁眼时,风轻痕语带笑意,眸底却是冰冷一片:“久闻青璇公主美若天仙,银皇可是怕本宫等人觊觎,才未让公主赴宴。”
夏青璇一定要出现在大厅,否则,他便不能一箭双雕,因为他今晚的目标是云啸天与夏青璇两人。
“李公公,去看看青璇身体如何了,如果没事,就让她来大厅赴宴。”风轻痕曾下战贴给夏青璇,他想见她,云啸天也不觉奇怪:银月京城是云啸天的地方,如果风轻痕敢玩花招,云啸天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青璇宫
夏青璇处理完事情正在贵妃塌上休息,玲珑坐在床边为她捶脚,轻啜着雪山香茶,口唇留香,夏青璇连连点头:“雪山香茶果然是茶中极品,世间少有。”香气怡人,沁人心脾。
“那是自然,本公子送的礼物,能有差的么。”沈昊炎凭空出现在桌前,拿起倒扣着的新杯子为自己倒了杯茶:“夏青璇,你怎么没去洗尘宴?”
“不想去,洗尘宴上太烦了,还是这里安静。”宴会上的勾心斗角也太多,夏青璇暂时无心理会,当然,风轻痕给她下了战贴,改天有空,她会亲自会会这个人,顺便弄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沈昊炎喝完杯中茶水,眼睛转了转:“夏青璇,你天天呆在宫里,不觉得烦吗?有没有想过四处走走?”他可是从不在同一个地方久留,看厌了那里的景色,就换地方。
“周游各国是本宫的梦想。”也只是梦想而已,做梦时想想,在这勾心斗角,机关算尽的后宫,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去周游列国。
“如果本公子说有办法让你梦想成真,你愿不愿意与我同行?”沈昊炎闪闪发光的眼中闪着浓浓希冀。
夏青璇假装没看到:“免了,你在各国走动是为卖消息,本宫又没有独家消息卖给他们,对了沈昊炎,那像山般的银子,你是怎么拿走的?”还有你打算重金卖给云啸天的消息又是什么。
夏青璇决定采用各个击破法,问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再问另一个。
沈昊炎将手伸至夏青璇面前,眸光高深莫测:“想知道,拿银子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夏青璇正欲命玲珑取银子,门外李公公高喊:“启禀公主,皇上有请公主前去大厅参加洗尘宴。”
云啸天再下圣旨,夏青璇不得不起身前往大厅,半路,走在夏青璇身侧的沈昊炎突然开口:“看来是风轻痕指名要见你。”否则,云啸天不可能以圣旨来压夏青璇。
沈昊炎消息灵通,风轻痕下战贴给夏青璇之事他早已知晓:“你什么时候得罪风轻痕的,小心一点儿,他可不好应付。”
“本宫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他。”绝世六公子闻名全世,却是一个比一个古怪,让人猜不透脾气。
快到大厅时,沈昊炎先行一步坐回自己座位,夏青璇走近宴会厅,一股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气扑面而来:
风轻痕不会想在这里大开杀戒吧,这可是银月皇宫,他是不是准备鱼死网破,拼个两败俱伤,这种杀人方法无异于变相自杀,愚蠢至极。
夏青璇走进宴会厅,喧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早已见过夏青璇的倾世容颜,但再次见到时,还是移不开视线。
风轻痕手持酒杯沉下眼睑,眼底布满阴霾:终于到齐了。
梅红色的曳地长裙轻扫过大厅中央每一寸光滑地面,夏青璇能清楚感觉到炫月国使者们暗压的浓烈杀气:
难怪皇宫戒备如此森严,每一处增加不少暗哨高手,想必云啸天早就猜到风轻痕会在此动手,今晚的宴会不是洗尘宴,而是鸿门宴。
大臣们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让云啸天十分不悦:夏青璇只能是他的,不能容忍别人觊觎,就算是毫无顾及的看看也不行。
“参见皇上。”夏青璇行礼,优雅尊贵。
“平身。”望着夏青璇明媚的脸孔,云啸天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触了一下,暗暗下定决心,在夏青璇成为贵妃前,不能让她再抛头露面,以免被他人掂记。
风轻痕端着酒杯缓缓起身,炫月国其他使者相互对望一眼,人前的手拿酒杯,另只手则伸向藏暗器之处,只等风轻痕信号一下,他们会便群起攻击夏青璇与云啸天。
上座中的云啸天,以及武将们也如炫月国使者们一般,做好了打斗的准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夏青璇,则是大战爆发的导火索。
楚君烨仿佛对此事并不关心,坐在座位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酒。
沈昊炎轻轻碰了碰楚君烨的胳膊,小声提醒:“别喝醉了,等下本公子可没空送你回去。”这里的各位会打的天翻地覆,没人会顾到楚君烨。
龙墨轩将杯中酒喝干,手持酒杯未动,眼睑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轻痕站起的动作很慢,仿佛故意为之,左手持酒杯,背于身后的右手紧握,可随时打各种手势:“久闻青璇公主绝色倾城,就连皇妹也时常夸奖,今日一见,果然……”
风轻痕抬头,隐带冰冷笑意的眸底闪过一道厉光,正欲打手势让众人动手,却在看清夏青璇的相貌时,怔立当场,眼底的嘲讽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
“风太子谬赞,倾城公主貌美倾城,青璇望尘莫及……”风轻痕身为绝世六公子之一,相貌气质皆出众,只是,让夏青璇不解的是:风轻痕身为炫月国太子,见过美女无数,为何见到夏青璇时,他会如此震惊?
“青璇,入座吧。”风轻痕未打手势,炫月国使者们自然没有轻举妄动,龙墨轩讨厌别人盯着夏青璇看,便让她回座位,要知道,夏青璇的座位,就在龙墨轩身边。
夏青璇对风轻痕福了福身,走回座位,淡淡清茶香飘离,风轻痕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坐于座位上,微微抬眸,望着夏青璇明媚的脸庞,风轻痕心中疑惑更浓:事情有些复杂。
“太子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风倾城都做好与人大打一场的准备了,哪成想,风轻痕竟然没打手势,风倾城活动手脚的希望落空,不甘心的小声询问原因。
“事情有变,传令下去,暂时按兵不动,命人彻查夏青璇。”风轻痕眸底的神色阴晴不定,不时抬眸望向娴静的夏青璇:究竟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错?
按照惯例,每个桌上都有酒有菜,夏青璇不喜喝烈酒,便将酒壶放到桌边。
“那不是烈酒,味道还不错,你何不试试?”龙墨轩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小声对夏青璇建议。
“真的?”夏青璇半信半疑,拿起酒壶倒了小半杯,轻尝一下,稍稍有点辛辣,味道极是香醇,抬杯将酒饮尽,夏青璇不忘夸奖:“味道真的不错。”
龙墨轩不仅武功高强,治兵有方,也很会品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全能才子。
“公主之前见过风轻痕吗?”龙墨轩久居沙场,察言观色已是绝顶,原本会血流成河的宴会厅,因为夏青璇的出现,而变成了和平共处:“风轻痕为了公主,可是放弃了计划已久的局。”
“本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绝世六公子的脾气本就奇怪,风轻痕突然改变决定夏青璇不以为意:打不起来更好,夏青璇忙了大半夜,早就累了,不想与人交手。
“明南王爷,有没有味道好一点儿,不怎么辛辣的烈酒?”下月月圆时,夏青璇决定以烈酒驱寒,不再去找龙墨轩合作,以免再被他占便宜,两世的初吻都被龙墨轩偷走了,夏青璇损失不小。
“烈酒的味道都辛辣,否则便不能驱寒,如果公主想在下月月圆时喝烈酒,最好练练酒量。”以免到时寒未驱除,夏青璇就先醉倒了,以烈酒驱寒,最少也得喝上一坛。
“好吧。”夏青璇无奈叹气:她驱寒气时热水没用,必须喝烈酒,龙墨轩火气发作时,泡寒潭肯定也是没用的,肯定也要吃或喝很冰冷的东西才可。
想起在月圆之夜被折磨的不止她一人,夏青璇心情顿时舒畅:“月圆之夜王爷打算如何驱热?”难不成要吞些千年寒冰,水之龙之寒夏青璇感受过了,火龙珠之热,肯定也不容小视。
不知是不是夏青璇的错觉,龙墨轩听到她的问题后,俊脸微红,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山人自有妙计,本王有办法自保,不劳公主费心。”
如果夏青璇硬要与他分开驱寒热,两人会受更多的苦不说,寒热气也驱不彻底,驱寒的方法是喝烈酒,驱热的方法则是……龙墨轩宁愿受热气之苦,也不愿用此法。
夏青璇,龙墨轩再次旁若无人的在暗中聊天,此次注意他两人的除却沈昊炎,楚君烨外,还多了云啸天,风轻痕两人。
风轻痕一心思索事情,并未对两人的交谈太过在意,反观云啸天,眸底的不悦更浓:青璇貌美倾城,就连他这个视女人如玩物的绝情之人也被她深深吸引,更别提那些多情之人,肯定早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风轻痕因青璇的到来而放弃对战,极有可能是对青璇有意,龙墨轩与青璇也是这般熟络,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将夏青璇隔在青璇宫,不能再让其他人再见她,否则,夏青璇就不是他的了。
散宴后,众臣各自回府,风轻痕等使者回驿馆休息,云啸天未再招女子侍寝,住在了自己的养心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青璇如此迷人,他等不到封贵妃大典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夏青璇成为他的人,如此一来,就谁也抢不走了。
云啸天心中隐隐有些恼恨:为何当初答应让她守孝三月,如果只守一月的话,她现在已是他的人,而他也不必如此苦恼,日夜担心她会被人抢走。
空荡荡的房间凭空出现一道身影,云啸天神游九天的思绪被拉回,不慌不忙的坐起身:“不知沈兄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沈昊炎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桌边倒茶:“来和银皇谈笔交易,是有关未来世间大势。”
云啸天翻身下床,随便披件外衣,走至沈昊炎身旁坐下:“上次沈兄曾说银月未来之势是龙腾,虎翔,鹤舞,龙腾是指朕,虎翔与鹤舞指的又是谁?”
三种动物代表了三个权势中人,云啸天已猜中虎翔之人的身份,却不敢太肯定。
沈昊炎无奈摇头,不以为然:“放眼整个银月国,哪个人能与你云啸天一较高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龙墨轩。”也只有不居人下的他能与云啸天实力相当:他就是虎翔中的虎,是了,君为龙,臣为虎。
“鹤舞又是指谁?”云啸天百思不得其解。
“大师伯说,鹤是女子,至于她的身份,没有告诉在下。”鹤的身份特殊,大师伯嘴严,沈昊炎旁敲侧击了半天,都没打探出身份来。
云啸天在心中暗暗叹气:如果是凤后,他倒是可以确定几个人选,这鹤舞嘛,范围大了,整个银月国的女子,哪个都有可能是。
“前几天大师伯飞鸽传书给在下,说鹤在银月皇宫。”
“真的?”如此一来,鹤的范围缩小不少:“沈兄,世间未来大势是什么?”云啸天将重点放到了这上面,星辰阁的占卜从不出错。
“这个嘛……”沈昊炎高深莫测的欲言又止。
“价钱好说。”云啸天与沈昊炎认识几年,知道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想要高价钱。
“云兄曾说,‘后宫嫔妃随在下挑’这句话还有没有效?”
“朕一诺千金,说过的话是金口玉言,当然有效。”云啸天暗暗猜测:难道沈昊炎看中后宫哪名嫔妃了。
“既然如此,那这一次在下的消息不要银子,想与云兄做个交换。”沈昊炎一向戏谑的眼底充满凝重,云啸天察觉事情不简单,暗暗加了小心:“不知沈兄想让朕以何物交换此消息。”黄金珠宝他不稀罕了,难道想要银月一部分江山。
潜意识中,云啸天觉得沈昊炎提后宫嫔妃只是幌子,目的,是为了顺利抢他一部分银月江山,因为在云啸天的心中,多少女人也比不上江山重要。
沈昊炎拿出一张白玉牌:“三个月后,星辰阁将会举行一次观星大会,大师伯在那时预测世间未来大势,凡持此玉牌者方能进去星辰阁观星,此次观星占卜,只能有六人在场,除却在下与师兄离夜殇外,只有四人有资格持玉牌进入观星台。”玉牌只有四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四面玉牌都是沈兄发给世人吗?”云啸天有些心动,进入星辰阁观星台观星占卜是常人可遇不可求之事,可他却不想以银月国小部分江山做为交换,要知道,银月国是他费尽心机得来的,岂能轻易送人。
“没错。”离夜殇整日呆在星辰阁,发放玉牌的美差自然就落在沈昊炎身上了,在世人眼中,星辰阁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各国皇室肯定会不惜代价得到玉牌。
“那沈兄的玉牌发出了几块?”云啸天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与沈昊炎交换。
“云兄是第四块,前三块都已找到下家,他们还没有拿出承诺在下的交换之物,所以玉牌暂时由在下保管。”
“其他三块玉牌的主人分别是谁?”不是云啸天不相信沈昊炎的话,而是他想知道那三人的身份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龙墨轩,楚君烨各一块,下午时分第三块玉牌被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