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刘宏才叹了一口气,将那两张纸缓缓放下。
此时刘宏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不是董氏下的毒了,但也可以肯定董氏是被人利用了。
虽然得出了董氏并不想害自己的结论,但是刘宏依然对董氏有所不满,若不是董氏的权利欲,其怎么会被人所利用?
说到底,还是董氏对刘宏不够信任,但是裂痕一旦产生了,就很难完好如初了。
至于那祝奥宁可身死,亦不将此事上报,并没有其他因素,只是祝奥不想让刘宏难做母子相对而已,可以说祝奥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其却低估了此事的复杂。
按理说皇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是在刘宏的注视之下,但是刘宏觉得皇宫之中应该有皇宫之中的生存法则,所以并不打算过多的干预,这也是刘宏派出李萍保护宋玲儿,而不是命暗中力量保护的原因。
然而此次的事情给刘宏敲响了警钟,原来**与朝廷是密不可分的,掌控**的一举一动极有可能会从而知道朝中动向,虽然穿越之前,刘宏亦是在电视上看过此类事情。
但是若非此次的事件,恐怕刘宏仍然不会有直观的感受,只能说刘宏距离一个合格的帝王还有一段路要走。
好在此次事件,并没有给刘宏带来太大的损失,不然刘宏可就追悔莫及了,可以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李浩。”刘宏揉着头淡淡的说道“朕偶感风寒,明日不早朝,朝中事物由内阁转呈。”
“诺”
李浩恭敬的一礼,便下去传达刘宏的旨意了。
“不知道,朕这招以退为进是否能引出幕后黑手!”刘宏看着空旷的大殿喃喃道。
与此同时,内阁首辅李咸正独自一人坐在府内书房之中。
书房外,李咸的夫人急的团团转,“老爷自从早朝过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滴水未进,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同样焦急的说道“夫人,您不知晓此间事态之重,八州刺史纷纷上书弹劾,工部尚书刘修,及三一之六部属官亦是纷纷上书弹劾。”
“可以说,老爷已经是人人喊打了。若非陛下一直未曾表态,或者说若不是陛下一直暗保,恐怕老爷已经被革去内阁首辅的职位了。”
李咸的夫人闻言一惊,如果说以前没人知道这内阁首辅具体是什么官职,那么如今大汉百姓无不知晓,这内阁首辅便相当于朝中宰相。
如今自家老爷要被革去宰相之职了,李咸的夫人怎能不惊?
随即李夫人更加焦急的在书房外踱步,一众侍候之人纷纷低头,生怕此时惹恼了自家夫人。
如此焦急等待,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突然书房内传来声音“准备酒菜,老夫要小酌一番。”
李夫人闻言一喜,跟随自家老爷几十年了,其对李咸的性格习惯可谓是知之甚深,李咸除了应酬之外,只有心情不好或是很好的时候才会饮酒。
而听刚刚的话音,心情似乎很好,虽然不知为何在自己被弹劾时,心情还这么好,但是这并不妨碍李夫人的欣喜。
跟随李咸这么多年了,享过福,吃过苦。因此李夫人并不在乎李咸的内阁首辅职位,之前的焦急不过是担心自家老爷不能实现心中抱负伤心而已,相濡以沫莫过于此。
待下人准备好酒菜,李咸便自饮自灼起来,李夫人在一旁静静的给添酒夹菜。
这时李咸突然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夫人闻言眼睛顿时一红,随即轻声道“能嫁给老爷这般饱学之士,妾身一生足矣!”
“呵呵!”李咸轻笑一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如今朝中大臣无不在看某的笑话,即便是素来与某有旧的元礼,周甫,亦是因复起党人领袖之位而袖手旁观。”
“但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陛下的心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能让复起党人成为如今朝堂明面上的第一派系,亦可让复起党人一夜消散。”
“陛下未曾理会元礼,周甫二人的争斗,不过是因为某李咸还在,可以平衡一二而已,若是某有一日被革去内阁首辅一职,要么复起党人不复存在,要么这二人便会致仕返乡。”
说道这里李咸不屑一笑,“可笑这二人竟然身在局中不自知,真蠢材也!”
李夫人诧异的看着李咸,要知道李咸从来不在其面前讲关于朝中之事,只因其认为妇道人家,只需相夫教子即可。
李咸轻瞥一眼李夫人,看出了其眼中的诧异,轻笑道“夫人不必诧异,为夫不过是苦思一日,想出此间要害,欣喜不已,欲于人分享而已。”
李夫人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给李咸的酒杯添满了酒。
距离李府不远的一处小巷中,两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正在说着什么。
“某已经完成了尔要某筹办之事,不知尔何时让出荆州职位?”
另外一人轻笑道“尔等不急了?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刘宏小儿此时定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我等跳出去,某敢断言,其必将我等一网打尽。要知道,官职虽好,却亦要有命做啊!”
先开口之人,一阵沉默,随即咬牙道“尔意欲何为?”
“坐山观虎斗即可。”那人淡淡的说道。
虽然在黑袍的掩盖下,不知此人脸色如何,但是从刚刚的对话中不难得知,其乃深谋之人。而且其定然与刘宏是敌非友。
熹平二年一月二十日,随着刘宏调锦衣卫入宫,虎贲军入洛阳,使得平静的洛阳城中暗流涌动,有异样心思之人,无不以为此时乃是千载难逢之好机会。
第二十九章一张大网(3)
第二日,在满朝文武在宫门前等候准备早朝之时,昨日刘宏吩咐不早朝,由内阁转呈奏折的旨意下达了。
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意思?昨日刚刚弹劾内阁首辅李咸,今日便要将奏折交予内阁,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李咸闻言却是一脸微笑,他知道这是刘宏在给自己和那暗中促进此事之人一个机会,一个打倒对方的机会。
若是朝中大臣不将奏折交给内阁便是抗旨,若是交了,虽然可以从而获得打击李咸的话头,但是要知道内阁可不仅仅有李咸一人,若是出了问题,可是全体内阁的责任。
因此刘宏的这招一出,如果那幕后之人不使出新的招式,恐怕弹劾李咸一事便要无疾而终了。
但是刘宏却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可没打算全将自己的砝码压在朝政上。
熹平二年一月二十一日,并州前线。
经过长时间的对峙,汉军与鲜卑的对峙之处,已经由朔方郡来到了云中郡北方。
双方几乎是每日一小战,几日一大战,但是汉军毕竟是以步卒为主,是故长时间的行军战事,已经让战力非常的大军十分疲惫了。
皇甫嵩一脸疲惫的坐在大帐右侧首位,由于此次出战刘宏并未确立主帅,因此主位之上并无人落座,张纯坐在左侧首位道“义真,尔为何要与麾下士卒一同行军?如今让自己亦是如此疲惫不堪?”
“呵呵!”皇甫嵩苦笑一声道“若非如此,尔以为某之麾下还有一战之力吗?”
右侧第二位的丁原闻言点了点头,为何丁原会在此处出现?前来参战的不是虎贲军吗?
原来刘宏在下旨命虎贲军前往并州参战后,总觉得洛阳需要一员亲信大将,是故在南匈奴大军前往凉州后,便命射声军前往并州替换虎贲军。
毕竟最大的危机解除了,接下来也只是对峙而已,让虎贲军或无双军这般人数众多的精锐大军参与对峙战事,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也是歪打正着,不然在刘宏戒严洛阳城时,还真找不到一只可靠的大军。
张纯听到皇甫嵩的话,顿时脸上一红,长时间以来,自己麾下的铁骑军都是紧随鲜卑大军作战,却是忘记此处的大军除了自己麾下是骑兵,其余的皆是步卒了。
皇甫嵩见此摆手道“此事不急于讨论,我等此时要考虑一下,为何鲜卑大军会越来越往东走,这其中是不是有陷阱。”
听到皇甫嵩如此说,张纯与丁原二人顿时沉默了,这件事二人同样发现了,但是发现又如何?二人皆看不出鲜卑人的意图。
这时荀攸开口道“某以为鲜卑大军并不是有陷阱,而是在实施疲兵之计。毕竟此时鲜卑国内还要防御夫余国,不可能调遣大军前来。”
荀攸此话一出,皇甫嵩、张纯、丁原三人顿时看向了荀攸这个皇帝任命的监军。
按理说有着随军参谋的存在,是不必再设监军的,但刘宏认为像荀攸这般人才,只有战场上才是其施展才华的最佳之处。
丁原听到荀攸的话,不满的说道“监军既然知道鲜卑大军的计策,为何不早言之?如今大军已成疲惫之师,监军就算言出,亦是于事无补。”
荀攸轻笑道“射声校尉,就算某早早言出,我等又该如何?鲜卑大军乃是骑兵大军,我等就算想要阻拦,又如何阻拦?”
皇甫嵩闻言点了点头,荀攸说的没错,这鲜卑大军或者说是所有的游牧民族,最大的威胁皆是其来去如风的速度。
张纯一针见血的问道“不知监军有何计策?”
虽然这一路上荀攸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每逢议事从不多说话,但是对于皇帝指派的人选,这些年轻将领还是报以厚望的,原因很简单,刘宏从不会派没用的人到军中。
只有军中之人,才知道刘宏有多重视军人,如此大战刘宏派来了荀攸,若是说荀攸没有过人之处,打死这些将领也不信,再者当初举荐荀攸之时的风波,这些将领亦是有所耳闻的。
果然,荀攸并未让三人失望,一脸淡然的说道“此计好破而,只需主动出击即可!”
“主动出击?”三人齐声喝道。
不是三人不沉着,实在是荀攸的想法太大胆了,要知道此时疲惫的汉军能抵挡进攻都很困难,如何可能在主动出击时取胜?
荀攸毫不见怪的接着说道“没错,然必须速胜,一旦失败,我等便万劫不复了,因此此战乃是一个‘赌’字。”
皇甫嵩看了张纯和丁原一眼,便开口问道“请监军祥言。”
荀攸起身来到帐内的地图前,指着地图道“鲜卑大军距离我等不远仅仅三十里,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其攻击我等的最佳距离,但此时却亦是成为了我等攻击的最佳距离。”
“自开战以来,我军并未主动出击,是故鲜卑大军定会放松防备,是故我等只要出其不意,必能建立奇功。”
丁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兵士体力可能无法满足。”
荀攸眼中寒芒一闪道“许诺全军,大胜后,解放军纪三日,所得之物不需上缴。”
皇甫嵩看着还有些荀攸那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暗道“果然陛下派来的人选,皆是大才,如此狠辣之计,也只有参谋部的人能想出来。”
这倒是皇甫嵩想错了,荀攸此时可以说是计谋、策略皆未定型,而参谋部里面的贾诩和程昱又都是狠辣之谋士,荀攸被其行事风格所感染亦是正常。
但这并不代表荀攸就会背离历史上的处事风格,毕竟荀攸之前亦是有所学识的,只不过此时要比历史上狠辣一些。
就在几人商议如何主动出击之时,三十里外的鲜卑大军却是寂静一片。
檀石槐看着下面站立的黑袍人,冷声道“尔所言当真?只要我等突袭幽州,会有内应打开边城城门?”
“没错。”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继续向东行进,等到了幽州北,便先与国内来的大军一同灭了这只汉军。”
第三十章一张大网(4)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之上,鲜卑大军顿时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
檀石槐在大帐内喝道“何事?”
一名鲜卑兵士慌张的跑进来道“大王,汉军杀过来了。”
“什么?”檀石槐猛然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汉军竟然敢杀过来。
那名兵士身体有些颤抖,这名兵士是守夜的兵士,然而当天发亮之时,其竟然发现五里外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汉军。
这让这名兵士惊骇不已,只要一想到汉军若是在夜间发动攻势,其便会死在汉军的箭簇之下,其便不禁浑身颤抖。
檀石槐厌恶的看了一眼这名兵士,大喝道“全军集结,准备突围。”
一听到汉军杀来,檀石槐便立马想到了自己四面八方全是汉军的景象。
然而檀石槐的话语刚落,便听到大地一阵颤动。
“轰!轰!轰!”
一听到这个声音,檀石槐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他知道这是汉军的铁骑军出动了,此时大军尚未集结,一旦被铁骑军一冲。
那后果不堪设想,最重要的是一旦铁骑军冲杀进来,那么鲜卑大军便完全被拖在这里了,到那时鲜卑大军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才能撤离?
檀石槐不敢想象,也不想去想,就在这时汉军杀至眼前了。
“杀”
张纯一马当先的冲杀在最前方,身后的铁骑军以张纯为箭头,紧随其后。
汉军的攻势并非连绵不绝,但此时的鲜卑大军就好像羊群中出现一匹饿狼一般,饿狼虽少却使得羊群不断逃窜躲避汉军的攻势。
皇甫嵩耳边响起其叔父皇甫规的话语,嘴上喃喃道“谁说兵士战力最弱之时乃是黑夜。”
荀攸见张纯犹如猛虎般的在鲜卑大军中冲杀,不由得暗道“朝廷有如此大将,如此大军,焉愁鲜卑不灭?”
鲜卑大营中,檀石槐看着不断冲杀的张纯怒喝连连,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张纯实在是太过勇猛了。
虽然张纯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不多,但是从其能离开大汉,自立为王且连番攻破汉朝州县,便能得知其之不凡。
此时张纯带领着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铁骑军,可谓是勇不可挡,鲜卑将领更是无其一合之敌。
组织起来的鲜卑大军刚要抵挡,便因人数不足或冲击力不行,而被张纯击溃。
张纯在鲜卑大军内肆虐了近一刻钟,如入无人之境,鲜卑大军无不退却。
这时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张纯知道这是大军要发起攻势的鼓声,于是急忙调转马头离去。
张纯离去后,檀石槐看着残破的大营,怒喝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麾下的六万余铁骑,竟然被两万汉军骑兵给杀得大败,自己连还手的实力都没有。
这让昨日还豪言要屠杀汉军的檀石槐很是愤怒,于是檀石槐急忙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反击。
“大王,不能集结大军啊!”一名将领急忙劝阻道。
此时已经疯魔的檀石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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