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本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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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本无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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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酒狂(二)
杭伯远注视着慕渊,不知是否是错觉,觉得他目光中瞬间没了刚才的醉态,仿佛一下子酒醒,十分清醒的回问了慕渊一句:“说不说清楚又何妨,大人敢吗?或者说明白一点,即便说清楚了,以如今大人的处境恐怕也不得为之。”
“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况且正如你说只是如今。”
杭伯远闻言一笑:“大人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慕渊只想“呵呵”,当真听不出半分夸奖的意思。
“也罢,既然大人费了心将陈千户的人打发了,那我也不必隐瞒了,其实靖安的事……”
杭伯远正说到要紧的地方,突然田县丞闯了进来:“堂……堂尊,不好了,不好了,陈千户带兵闯入县衙,在内堂找不见堂尊,现在正派人把牢房给围住了,就在外面。堂尊若再不出去,他们恐怕就要闯进来了。”
什么!陈千户怎么会来?然慕渊很快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对方安排布置好的陷阱,自己已经一步步落入对方的圈套中。顿觉懊悔,都是自己不好,把对手想的太简单,以为对付了别人,却反而被别人算计。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自我反省,而是要想办法对付过去,他很认真的问田县丞:“牢里还有别的出口吗?比如地道什么的,那种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什么?”田县丞诧异的望着他,但很快摇头,“只有这一条出路。”
杭伯远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话,有些看热闹的道:“看来大人今晚要吃下这个亏了,对付陈千户慕大人还要再多下一番功夫。”
饶是田县丞听到这话,即便对杭伯远有所顾忌,也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若是真让陈千户给抓着个正着,那么追究起来这件事他自己也难辞其咎啊,想到此又悔又急:“今晚堂尊就不该来这里,若是堂尊肯听卑职一句,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啊。”
慕渊很想把他给踢出去,这么啰啰嗦嗦的根本没法让人安静思考。他的原则是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先冷静,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处。
而这时杭伯远忽然开口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田县丞眼前一亮,立刻围了过去,双手扒拉着铁栏,像看到亲人一样眼巴巴的盯着他,就差没老泪纵横了:“先生救命啊。”杭伯远有多大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了,此时如果不是铁栏隔着,他很有可能就直接冲上去抱住杭伯远的大腿。
“两个条件。”杭伯远注视着慕渊,简单利落的竖起两根手指。
这个时候跟人谈条件,有种趁火打劫的感觉。不过慕渊清楚,要不要应是一回事,至少先听听:“什么条件?”
然杭伯远却道:“大人需得先答应了,我若说了大人就一定要答应,所以还请大人先思量好吧。”
田县丞也听不下去:“杭伯远,你如今的处境如何敢跟堂尊谈条件。”其实他倒不是为慕渊不平,而是事态紧急,外面只有王牢头一人顶着,却也不知能顶多久,需得尽快拿出个法子,谈条件只会耽误时间。
杭伯远释然一笑:“不错,我的确自身难保。不过一码事儿归一码事,我若袖手旁观也不触犯明律。”他双手抱胸走了过来,隔着铁栏对慕渊道:“何况若非此时,其它时候我哪里能有机会跟慕大人谈什么条件。”
这人究竟想要什么,恐怕得看他如今最缺少什么。慕渊很清楚,他最缺的不过是自由,可是让自己放他出来,这件事他做不了主,而且也太难了。忽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似有人破门而入。事态紧急,慕渊就索性实话实说哦:“你若要我帮你出去,也该知道以我如今的处境做不得。”
“非也,非也。”杭伯远笑着摇头,“他们的人马上要到了,大人时间不多了。”
除此之外慕渊实在想不到什么了,听着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下一横点点头:“好吧,除此之外我答应你。”
陈千户早已做好了准备,听到消息就立刻赶往县衙。
他留下二人除了看守杭伯远外,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慕渊的注意。事实上他早就另外买通了衙门里的人,一旦衙门里有什么动静就立刻来通知他。保险起见,来大牢之前他还先去了内堂,确定慕渊不在又追问了长随,这才可以放心。
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那么这一次人赃并获之后,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王牢头有意拖延,他就直接带着手下弟兄闯了进去。牢房里只是有这一条路,陈千户十分确信这一次那小子一定跑不掉。
一路加快脚步到了关押杭伯远的牢房外,见这里没人是意料之中。陈千户立刻吩咐手下人四处仔细搜查,一定是躲起来了。
王牢头道:“大人你也看到了根本没人,卑职都已经说了没什么人进来。”
陈千户没理会他,吩咐底下人一定要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然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底下人搜遍了四周,的确没发现什么人。不过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牢房之中。地上铺着干草,有一张床,杭伯远此时盖着厚厚的被子,面朝里而睡,一动不动。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把他吵醒,既然醒了为何不动呢?陈千户立刻吩咐王牢头:“把门打开。”
门开了,陈千户走了进去,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叫了声:“杭伯远。”
无人应答。
他又叫了第二声,这时睡着的人才伸了个懒腰,缓缓转身,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见是陈千户也不从被子里出来,就这么躺着打了个哈欠:“大人好雅兴啊,怎么想着大晚上来牢里看我。”
“你不打算起来?”
“外面太冷,若是大人要问案我就起来,若是闲话几句可否容我就这么回答?”
“放肆!竟敢如此同我们大人讲话!”显然底下人是听不过了,不过陈千户抬了抬手,示意底下人不要说话,对杭伯远道,“无妨,你既喜欢躺着就躺着吧。我问你,今晚牢中可来了什么人?”
“大人想问什么人?”
“我想问什么人?”陈千户盯着被子蓄势待发,忽然猛的一下将其掀开。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被子底下竟然当真什么都没有。
杭伯远顺势坐了起来,望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大晚上这么兴师动众到牢里就是为了掀我的被子?”
陈千户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也越发难看。明明就确定进了大牢,怎么人会突然不见呢?目光有些凶狠的转向杭伯远:“说,慕渊究竟在哪儿?”
杭伯远淡淡道:“大人既是来找慕知县,自然要去知县该去的地方了,到这大牢里来如何能寻得到?何况大人深夜带兵前来,恐怕也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同慕知县解释了。”
“我同他解释做什么。”话虽如此,可陈千户心里毕竟还有顾虑。空手而归又弄不出个名目,这一次的确是他理亏。
“时候不早了,大人劳于公务,若没什么再要问的,还是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陈千户脸色是难看,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的带着自己的人马走了。
王牢头躬身相送,等一行人都走后才忙过来追问:“可把我吓死了,你到底把堂尊和二老爷藏哪儿去了?”
“小声点,先去看看陈千户他们出了衙门没。”
王牢头也不废话就去了,等亲眼见着他们走了才回来。他对这个牢房的结构再熟悉不过了,能藏人的地方刚才陈千户都已经派人搜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躲在何处。
杭伯远起身走到床尾,蹲下身将地上的干草扒开。
王牢头见了也过来帮忙,然却惊讶的发现,堂尊和田县丞就躲在这一堆干草下面。可是方才看屋中都铺着干草,并没发现此处有异样凸起。再仔细一看,牢房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也坑。
慕渊在里面待久了,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坑实在太小,他跟田县丞几乎是贴着身子挤进去的,田县丞的笔尖就戳在他脸上,这么近距离看田县丞那张老脸,实在太具挑战性了,所以从刚才进去开始,他就一直闭着眼睛。
二人出来身上都蹭了土,看上去十分狼狈。
王牢头和杭伯远的话田县丞刚才在里面都听到了,因此一出来就惦记着撤退,忙对慕渊道:“堂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慢着。”慕渊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道,“我们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有什么事先离开再说吧。”田县丞显然已急不可耐了。
慕渊不理会他,刚才是事态紧急,可现在自己却不想把问题留到日后,对杭伯远道:“说吧,你的两个条件。”
“大人当真要现在知道?”
虽然这话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慕渊还是确定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夜长梦多。”心里盘算着如果他提出什么太过的要求,自己要如何想办法给拖延对付过去。反正乘人之危也并非君子所为,自己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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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疑案(一)
该问的事没问到,还差点被抓了个正着。慕渊一脸霉样的回了内堂,田县丞跟着他,表情也好不了多少。
二人略带郁闷的心情其实都与杭伯远有关,慕渊觉得那小子就是欠抽。绕了半天最后开出的两个条件一个是不能让人填那个坑,另一个是天气潮湿给牢里多铺点干草。害得他二人瞎紧张了一回,以为杭伯远要提出什么不得了的要求呢。
人就是贱,让别人提的时候害怕别人提出格了,别人提简单了后又开始怀疑别人的目的,所以田县丞问:“堂尊,你说他铺干草做什么?会不会另有目的?”
“他不是都已经说了吗,牢中最近比较潮湿,说不定他有风湿呢。”
“那他要留下那个洞做什么?”
“他不是也说了嘛,原本是用来藏酒的。”
然田县丞还不放过:“依卑职对那小子的了解,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不然如何?挖坑是用来越狱?多铺干草是为了一把火把大牢给烧了?”倒不是掉以轻心,而是以杭伯远的身板,瘦弱书生,想要挖穿大牢没个几年是不行了。何况牢房在县衙内,即便挖穿了他出来了还是在衙门。他是做过几年西席的人,对衙门构造不可能不了解,断然不会去做这样脑残的事。何况虽无凭证,但直觉告诉慕渊,这个人若真想出来那么他随时都会有办法,根本不需依仗别人。因为这种随意散漫的坐牢态度,实在就跟度假休闲一般,给人一种可以随时来去的感觉。
田县丞被顶得一时语塞,也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在那儿又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其它,就将念头又转到了别的事儿上,又对慕渊道:“堂尊啊,你说陈千户的人怎么会说来就来了?这件事不免有些蹊跷。”
心知他脑洞终于用在了对的地方,慕渊道:“当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何人?”
“除了我除了你,再除了杭伯远,今晚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
“还有王牢头和其它两个狱卒。”
“王牢头是一直跟我们在一块的,其它两个人呢?”
“他们……”田县丞顿时明白,“堂尊到了牢房他们就被王牢头给打发了出去,的确有时间也有动机,要不要卑职先把他们给抓起来再仔细盘问?”
“不急,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衙门里出了内鬼虽说清理是当务之急,不过他觉得这个内鬼或许自己还能有别的用处。何况如今清理了陈千户说不定还会派来其它人,不如先留在那儿,我方在暗敌方在明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嘱咐田县丞,“你回去也要不动声色,切不可向旁人提及此事,以防落入他们耳中有了防备。”
“卑职明白。”
想起离开大牢时他本还想追问灾银之事,可杭伯远不知怎么的却不愿说了,只是告诉自己若有空可以去张府旧宅看看。若非他这么一说,自己倒还真忘了张府还留有这么一座宅子。很快他就有了打算,对田县丞道:“明日一早我要去张府旧宅。”
“堂尊去哪儿做什么?”田县丞的表情显然有些忌讳,“都已经是一片焦土了,什么都不剩。白日里都怪阴森的,毕竟张家那么多人一个都没逃出来,这是冤魂不散啊,多不吉利。”
“有死人的地方多了,你我脚下踩着这片土也是经历过千万年,难道你敢说这儿就从来没死过人?”
这是什么歪理啊,不过理虽歪,田县丞一时间倒也没法反驳。
“我还不信大白天真的能遇到鬼,如果真遇到也好,最好是张青柳,我也可以直接跟他问问。”
“大人切莫如此说,切莫如此。”田县丞看样子是真被吓着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田县丞没急着走,而是又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一个问题:“堂尊,明日去之前是否要先派人通知陈千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自己不和他计较,道:“通知他做什么?他的耳目那么丰富还需要我们通知?再说我受命是来查案,上头并没说事事都必须要征询他的意思。”瞥了田县丞一眼,“不过你若想去表现一下我绝不拦你。”
田县丞忙笑着摇头:“哪里的话,卑职自是听堂尊的,堂尊真会开玩笑。”
“呵呵……”
第二日慕渊起了个大早,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中衣推开窗,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对于这个没有被工业化污染的时代,早起当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啊。从前习惯熬夜,自从到了这里早睡早起,生活别提有多健康了。
长随来伺候洗漱穿衣,换上官服常服,戴上纱帽。
早饭一粥两小菜,虽不见荤,但已算不错的伙食了,毕竟是县衙里的厨房特地为知县老爷一个人准备的。
吃完了就准备出门,嫌田县丞胆小又啰嗦,出了县衙见他没来,也就懒得让人去叫了,反正他肯定会自己找来。
张青柳的旧宅离衙门不远,穿过两三条巷子就到了。
慕渊到时见四周都有衙门里的官兵把守,里面依旧是没有修缮的废墟,房屋烧毁的严重,只剩一个枯朽的黑色框架,一阵风过都要晃动几下,全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寻常官员查案都是在废墟中发现什么关键的线索,然后顺利破案。想到此他就一脚踏入了废墟,踩在块烧焦的木板上。谁知一下子就悲剧了,烧焦的木板本就枯朽,哪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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