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碰…”
又是一声爆炸声,随后一个异物射入阵地前的泥土里。
“不是火炮,是大口径火铳…发射葡萄弹和实心铅弹的…大家注意,这玩意儿一碰上就没命了…”最后还是柯达一脸谨慎的对着众人解说道。
“快…不能死抗…”
“轰…咚…”再一发抬枪弹打过来。
“排长…打中我了…机枪冷却孔和枪管损坏…”机枪手看着逐渐接近的敌人焦急道。
“一班撤退,三班跟我顶着…快…”一听机枪坏了,唯一的火力损失…方子贤快速命令战士撤退。
“快…上…连珠炮没了…他们只有十来个人…冲啊…”黑金一看火力凶猛的连珠炮没有再响起,顿时起身命令部下加大进攻力度。
不到五分钟,黑金占领空无一人的前哨。同时也不停顿,向着方子贤等人撤退路线追击。
一路逃亡,在九点二十分,方子贤退回到早已严阵以待的色达山城防御阵地,补充弹药。
色达阵地,在色达北部一个进入色达唯一的一条道路上,色达武警排长和警察处长在一个斜坡上临时就地取材用石头修筑起来的两条一米高石头墙作为防御工事。
“来不及跟你们多说,后面敌人咬得紧,我带人上前面挡一会儿…”补充完弹药的方子贤就迫不及待的命令战士们在第一线准备迎敌。
方子贤排刚进入阵地,西北革命军第一二营同时感到阵地前。
“一营长,他们也就百来人…我们两个营一起压上去吧…”黑金找到西北革命军一营长要求联合。
于是双方一合计,也决定一战拿下色达。黑金说的不错,现在西南守军也就百来人的警察色不到两个排,唯一额就是一挺撕裂式为重武器。
“敢死队…上…剩余全体…跟在敢死队身后…进攻…”敢死队,全部都是黑金多年来南征北战下来的至亲致信的兄弟,同时也是最不惧死亡的高战斗力部队,人数在百来人左右。
“一营…准备火力压制进攻…”
两个营,1900号人在命令下,同时向西南守军阵地发起冲锋。
“开火…”
一看山下朦胧夜色里,黑乎乎的一群敌人冲击而来,方子贤命令开火…
但是当敌人逐渐靠近时,方子贤两个班一脸惊愕的看着人海一般的敌军。
“排长,不好…他们人太多…我们火力封锁不够,撤吧!”柯达目瞪口呆的看着如狼似虎的敌军。
“娘的,都赶着投胎…撤…撤…回到第二线!”方子贤脸色涨得的通红,大吼着后退着。
“杀上去…”
黑金看到几十个西南军溃逃,顿时抄起自己的鬼头大刀也加入攻击序列。
“排长,方排他们回来了…乖乖,这清军什么时候打仗这么猛了?”色达武警排的战士也一脸呆相的看着敌人丝毫没有逻辑的攻击模式。
“他们是死士,撕裂式准备,冲在最前沿的那些死士干掉…”色达武警排长一看对方不顾及其他,提大刀猛冲顿时对着全色达唯一的一挺重武器命令道。
“喀嚓…哒…哒哒…”
没有多说,机枪手转动角度,对着黑金的敢死队鞭打而去。
每分钟数百发的射速的机枪开火终于让危机出现转折。
“噗哧…”
“噗哧…噗哧”
冲锋的西北革命军慢慢的感觉不对,黑金也感觉到一丝诡异。
待黑金注意到时,他看到的一幕让他高昂的战意跌入低谷。
只见自己的兄弟们在连珠炮的扫射下一排排的倒下,而被敌人连珠炮击中的兄弟也没有一个完整。
“冲啊…呃…碰…”
“杀……”
在居高临下没有任何死角的机枪肆无忌惮的收割着敌人时,西北革命军一营顶不住密集的火力擅自退出战斗序列。
“啊……”
“快…就要到了!”
激起血性的黑金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加快速度亲自带人向前冲锋。
“快点,压上去,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看着手下一个个兄弟不断倒下,黑金不但心痛,更有些畏惧与佩服,但是这不能让他退缩。
“好…全排刺刀准备…”方子贤对这伙清军的坚韧表示钦佩,看到敌人已经接近,同样没有退路的方子贤命令上刺刀。
“为了牙口二班全体兄弟们…刺刀…”手枪换步枪,在加装上凌利的刺刀。
机枪弹链更换,防御火力衰弱…方子贤和色达武警排长以及色达警察处长相视,三人在职责、誓言之下…被硝烟熏黑的面孔平静下来。
方子贤提着加装刺刀的步枪走上前端,看着上刀完毕的武警和各警察,用自己最真切的感情和声音大声道:“战友们,我们虽然是丙级末端部队和一名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警察,但我们同样是一名神圣的西南守护者,为了牺牲的战友,为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今天我们该履行我们的誓言…施行我们的职责的时候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让这些侵略者们看看是我西南的刺刀锋利还是他们的大刀厉害!总裁万岁…西南万岁…死战…冲啊…”
第四章 警察荣耀
“狭路相逢勇者胜…冲…”
敌人临近时刻,先进的枪械不再管用,也不在是士兵们的依靠。唯有那柄利刃才是战士们最后的武器。方子贤、色达武警排长表现出了一名西南军人的刚强和不屈。
“同志们…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作为一名提总裁维护一方安泰的治安警察,当色达遭遇威胁,面临动乱时,我们不能退缩…看到他了么…”色达警察处长用刺刀指着刚跨越而出冲刺的方子贤。
“他就是我们西南警察永远追求的,他能为了神圣警徽而战,我们是否也能面对敌人而战斗下去?”单手举起步枪的处长对着自己的同志用尽全力大吼着。
“为了中华的昌盛,为了人民的安宁!我等志愿成为中华警察,与各种犯罪活动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我志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如同当初方家集那一幕出现,所有警员立正举枪用尽全力的嘶吼回答。
“不畏流血…不惧牺牲…战…战…战……”
豪情热血的宣言在色达这个山城上空回荡不息,身后那一幕方子贤没有看到,但他听到了,感受到了…
‘陈处长,你看到了么…你听到了么…这就是我们的警察…我们还在战斗着…我们没有抛弃我们的职责和神圣的誓言…’方子贤眼眶里翻滚着泪花在自己呼唤着那曾教导自己,呵护自己的陈学。
在黑金和他部下们视死而无的冷漠的眼神中,西南所有人都冲了下来。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并非是西南的作战部队。
“兄弟们,最后一战…死又何妨?杀…”黑金眼里闪过一丝敬佩后抬起大刀迎战。
一方平静,视死而无物,一方怒吼连连,一个失去信仰和人生的方向,一个视使命和荣誉为生命至高存在的部队就这样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战斗从热火器退回到了冷兵器时代。
“杀……”一个碰面就怒吼声此起彼伏,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扑哧……”
“啊……”
“噗哧…”有着西南特色的三人刺刀战阵出现,而警察也三四成队的与革命军拼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搭配着怒吼和惨叫成了现场的焦点。
双方往往一个士兵倒下另一个士兵的刺刀或者对方的大刀就会劈砍而来,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彼此的屠杀,也是一百三十与人对阵一千三百人的残酷对决。
相比那厮喊拼杀的战场,位于坡下的西北革命军却胆乏、畏惧的看着自己的友军,更没有加入战场支援的意思。
开战不到五分钟,西南方面人兵力的绝对劣势下逐渐支撑不下,倒地的人也越来越多。
似乎命运从来没有抛弃过西南,就在这一危机时刻…
“金马寨的勇士们,杀啊…”
“大山的孩儿们,杀啊…”
在战场后方,数百少数民族的汉子们,兴奋血在燃烧的他们提着柴刀,弯刀,弓箭加入战场。
冲在最前沿一位不清楚年纪的高龄老者提着一把月牙弯刀冲入战场,一把将一位腹部受伤的武警甩到身后,挥手斜劈出一刀。
黑金手下一名敢死队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圆滑而锋利的刀刃从其胸口到额头划过。
“啊…”敢死队员当即倒下满地打滚,炙热的血液从那道狰狞的刀口涌出。
“哈哈,兔崽子们,尝尝我哈卡的血月弯刀吧…哈哈…”似乎那曾经的活力又回到了老者这副躯干一般,而他那弯刀也在老者手中诡异无比,逢人一招一式,绝不重复,随着他的挥动一名名革命军带着惊愕的神色倒下。
有了新鲜血液的战场,又出现了绝死拼杀的一幕,而如同老者一般的人也只是三两个。
百白刃战十五分钟,方子贤发现在这种高强度的拼杀中,双方都已精疲力尽。
“三角队形,撤回防线…”
方子贤口令喊出,战场顷刻间静了下来,双方似乎有默契的分割开来。双方都各搀扶着战友缓慢的退回。
黑金沉默的看着西南的人退了上去,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命令部下继续进攻,被刺刀洞穿得手臂颤抖着。随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坡下的友军默默地上前搀扶起一位兄弟离开战场。
就这样,黑金和他的兄弟们从低着头羞愧的友军面前有过。
“我和我黑金的兄弟们都是带把儿的…”一声让黑金失去人生方向的部下突然露出真挚的笑容,这是一种情……它叫友情,它诞生在大哥和自己们出生入死的战场上。
也直到这时,黑金不在相信什么革命,也不在相信什么大义,他只相信自己的兄弟。
“他们有了灵魂…”重新撤退到防线的方子贤看着下面退去的黑金人马沉声道。
“检查枪械弹药,各单位统计伤亡…”
最终,方子贤排剩余十人,色达排剩余十五人,警察剩余四十人,以及前来增援的四百百姓。步枪子弹不足千发,机枪子弹剩余一条半弹链七百四十发。
“黑老二,我承认你和二营的兄弟们都是爷们儿。但是,我也告诉你,我一营也不是孬种…”看着远去的二营,西北革命军第一营长从黑金的无视,和最后一句话中感受到深深的侮辱、藐视。其实黑金一下战场就前来质问的话,或者他并不会感到羞耻,但是黑金没有,他带着伤员潇洒的从自己身边走了,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一营的孬种们,我不强求…我特么是带把儿的…干…”耻辱让一营长暴怒,被一群爷们儿鄙视让他疯狂。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他抄起一支德国1888委员式步枪就冲了出去。
“营长,等等…”
“干…人死卵朝天…”
同样深受耻辱的一营士兵们也纷纷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好…都特么是带把儿的…给劳资冲…不求生,只求一丝爷们儿的面儿…兄弟们…杀…”一营长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一营,打鸡血般兴奋大吼着。
一营,在马士良时期就曾是亲卫,要说耍把式功夫他们绝对第一,可惜一直被马士良放在宅子外守家,凭白浪费一支稍加磨练就能成为虎狼之师的精锐。
“这…清军给他们灌药了?群胆小鬼怎么也…”
“我去你姥姥的,这色达就这么招人待见?”
方子贤静静在众人抱怨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从一开始牙口清军就不顾死活的冲锋,再到刚才一战…现在就连刚才被白刃战吓得胆乏的这支部队也哇哇大叫着冲了上来。似乎…有点诡异…
“所有人准备,将所有子弹打出去,没有子弹就准备白战…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战…打…”不明所以的方子贤无奈只能走最后的路。
一营虽说没有经历过血战,但是每个人都懂得猫腰,左右交叉运动,进攻时也会开枪还击。
“哒哒…哒…”
眼见步枪火力不够的机枪手最终在方子贤示意下开火了,同样的,一营被暂时压制住了。
“跟我们玩儿枪?停止前进,抓尸体,射击…”一看西南的连珠炮开火,一营长知道再冲会吃亏,而处于对于自己手下枪法的信任,他选择枪械对射。
收到命令的一营士兵一把抓过地上的尸体作为掩体,或者就地趴下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砰砰…砰…”
“噗哧…噗哧…碰…”
一营近六百条步枪的射击,部分打在石墙上,也有部分击中西南战斗人员。
方子贤等人此刻才发现,眼前的这支清军正真的战斗力。
“砰砰…砰…”第二轮射击又击中西南二十来人。
“低下头…趴下…扣开石头…从洞口射击…”紧急关头,指挥修建防御墙的警察处长因肩膀中弹,他躺在一旁的地上突然对方子贤虚弱道。原来在当初修建的时候他就留了一个心眼儿,在墙体上预留了一块可以拆卸的石块,自己人可以趴在地上从碗口大的洞口射击…
“什么?扣石头…快…”
处长的小心眼儿延续了大家的生命,而不想…
“哼…中间盲打那些缺口,左右两翼抵近30步射击!”一营长开一枪后发现这股西南军队都没了身影,直到墙底闪起火光和枪声才明白。不过,拥有决定射击优势的他随即命令左右压进继续射击。他决定不与这支军队白战,而是在最低伤亡的情况下一点一点耗尽这些西南军人。
很快,方子贤惊骇不已的发现,虽然自己这边降低了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机率,但是敌人任然可以不时的击中自己的人。在夜视下,三十米竟然拥有这么高的精准度…
……
就在这时,也是色达抵抗部队最后关头,色达城中一间商铺外面,十来个女性正努力搬运着一桶桶色达县政府公用的汽油和煤油,也有一些民用的松油。
“雪莲,就是这里,这儿是中心点…周围虽然有房子,但是也是整个色达最平坦的地方了…”一个带着眼镜,扎着马尾的色达政府行政者对着同样提着一桶松油的姑娘香汗淋淋的喘息道。
“嗯…那就是它了…大家快…把…把油都放进去…”
数桶柴汽油,十来桶松油被随意泼洒或放在这间木质小商铺内。
随后一个火把从外被丢进四处布满易燃油的商铺………
第五章 空军处女悲催的前奏
色达山城南方五公里外,两千五百米的高空中,一群由二十驾战鹰组成的机群在螺旋桨的嘶啦中快速飞行。
“各机注意,我们抵达目的地上空,各机减速搜索…注意,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以磁力仪表为准…”机群中间,一个闪烁着红色信号灯的战机里传出对话信号,分别传递到机群。
顿时,三驾闪烁着黄色信号灯光的战鹰偏离机群编队,呈三角翼低空搜索…
陈新,是空一师第二航空大队的一名拥有三百小时待空的飞行员,今晚结束一天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