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隐在柱子后面,见一干人走远了,才踏入御书房。
“皇上有令——”候立着东方展的小孟子再次地听闻有声响,是不悦地出声,抬起头,瞧见是东方昊急忙地跪在地上,惊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请殿下饶恕!奴才——”
“罢了,没事!”东方昊皱眉地摆摆手,“父皇在里间?”
小孟子半跪在地上,是急忙地点头,太子难得的来御书房,是故有声响的时候,他以为是方才那些大臣再次地返回,未料——幸好太子殿下未有动怒,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父皇!”
“昊儿!你怎么——”东方展从矮榻上缓缓地直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似讶异地望着东方昊,浅笑着道,“你怎么来父皇的御书房了,不是说不想来这里么?”
“父皇!”东方昊再次地唤道,嗓音已经不是方才那平淡,是甚是忧心,上前一步,俯身在东方展的耳边,是低声地叙述。
“什么?”东方展听闻东方昊的话,是低声地惊呼了一句,急忙地从床榻窜起,望着东方昊是忧心地皱眉,“你确信?”
“父皇,儿臣去的时候,太皇奶奶正在御花园,瞧见儿臣突然将妹妹姑姑唤回了太皇奶奶的寝宫!”
“昊儿,你当时不该出现!”东方昊的话音刚落,东方展紧皱地眉头是更紧,缓缓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弄巧成拙啊!”
弄巧成拙?东方昊突然想起梁雨路过自己的时候,那无语的摇头,突然地想起,方才自己那甚是焦虑地神态落在太皇奶奶的眼里,让原本就笃信妹妹姑姑是媚惑的人的太皇奶奶是更为地坚信!只是当时的自己,是一心地放在梁雨的身上,根本没有考虑这些,现在想起,是后悔,无尽!
“昊儿!”东方展已经起身,伸手重重地拍在东方昊的肩膀,“现在去皇奶奶的寝宫吧,希望还来的急!”最后一句话,东方展说的很轻,似叹息。却被东方昊是一字不漏地捕捉,忧心地抬起头,欲想开口,瞧见东方展的身影已经屏风外,而小孟子尖细的嗓音亦已经响起,“摆驾太皇太后寝宫!”
那尖细的嗓音,在御书房的房檐下回荡着,余音袅袅。于东方昊的心中是重重地敲击,敲落的忧心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父子两至太皇太后寝宫的时候,瞧见宫门外是悄然无声,未有任何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东方展心中是越发的不安,寝宫中未有人,还是——正疑惑间,听闻太皇太后尖细地呼喊声,东方展是急忙地奔入。
“皇奶奶!”急忙地上前,扶起欲瘫倒太皇太后,忧心地唤道,从未见过太皇太后这样的失态,从幼年的那事开始,便从未有过,“皇奶奶,怎么了?”
“她——她——”太皇太后伸手指着昏倒在地的梁雨,颤抖着嗓音是倒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雨儿?”瞧见太皇太后是颤颤地点头,东方展忧心地望一眼,将自己搀扶着的太皇太后抚至玉榻,“皇奶奶,那是——”皱着眉,是正色地询问。
“展儿,找个御医,快——快去——”太皇太后伸手一推东方展,伸手指着瘫倒在地上的梁雨,“去看看她,究竟是如何?”
“皇奶奶!”东方展略带欣喜地唤了一句,是皇奶奶已经——瞧见太皇太后眼底的惊恐,却又急忙地否决,起身大步地跨出,轻柔地抱起瘫倒在的梁雨,走出宫殿。
“父皇——”瞧见东方展出来,东方昊是急忙地上前,瞧见东方展臂弯中的女子,脸色是惨白得恐怖,右边的脸颊却是红肿一块,高高地隆起,硬生生地咽下所有的话语,噤声。
“唤御医!”东方展皱眉地望一眼梁雨,是急忙地吩咐贴身的太监小孟子。
“是,皇上!”
“父皇,将妹妹姑姑给儿臣吧!”东方昊伸手从东方展的手中接过梁雨,是急忙地回自己的寝宫。
……
这一次是睡得好沉,好沉。
那淡雅的清香环绕着自己,是甚是的熟悉。
却只有片刻的时间,那淡雅的清香便消失,无影无踪,甚是的恼怒,正欲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
朦朦胧胧中听闻有人唤着自己,是轻柔地嗓音,是父王么?拼命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在一陌生的明黄床榻,萦绕在房间里的是厚重的熏香。
“妹妹姑姑,你醒了?”东方昊端着药碗进来,瞧见梁雨已经直起身子,倚着床榻,是欣喜地喊道。
“我,这——”听闻东方昊的喊声,梁雨才真正的清醒,望望四周陌生的环境,是疑惑地询问。
“是东宫正殿,妹妹姑姑,御医说你——”说话间,东方昊将手中的药碗端到梁雨的面前,那浓郁的中药味甚是的刺鼻,“不要!”梁雨急忙地喊道,打断了东方昊的话,伸手一挡,药碗打翻,棕色的汤药是溅了东方昊一身。
“妹妹姑姑,御医——”
“所有的药都不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梁雨皱眉地喊道,再次地将东方昊的话打断,对于中药,自己向来没有好感,幼时也难得地喝药,且还有沁香楼的甜点,现在却——
突然地回想起,自己沉睡前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闻到那熟悉的淡雅清香,是急忙地揭开锦被,下床榻,“父王在皇奶奶的寝宫,我要去!”却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是重重地往前摔去。
“妹妹姑姑!”东方昊忧心地喊道,急忙地伸手搀扶,才让梁雨避免了摔落于地,“妹妹姑姑,你这样的身子,如何去太皇奶奶的寝宫?”东方昊皱眉地唤道,伸手揽过梁雨的腰身,将其再次地搀扶回床榻,那纤细的腰身,似更瘦了些,那满脸的忧心,全是为了那一沉睡的人,东方昊的心中甚是的疼。
“不!”梁雨恼怒地再次揭开锦被。
东方昊欲开口的时候,床榻屏风外有贴身太监的嗓音响起,“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宣四位侧妃觐见!”
“我还是要出去!”梁雨浅笑了下,径直地下了床榻。
“妹妹姑姑!”东方昊上前一步,揽在梁雨的面前,“本殿去跟母后说——”
“不用了,再给别人多一项把柄么?”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惨白的脸是冷若冰霜,咬紧牙关,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款款地步出厢房。
庆幸宫门外有布辇候着,自己可以避免一路走去,不知道现下自己的身子,能否走至皇后的寝宫,还有待证实。
布辇晃悠悠地绕过曲折的长廊,梁雨也知晓了其余的三位侧妃,据身旁东方昊吩咐着的宫女介绍,是兵部尚书之女展轻瑶,丞相之女沈恋依,还有吏部尚书的孙女上官梦,这些人,自己都不认识,对于最后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却是在想不起是谁?
望着其余的三人虽在自己的前面,却是微微地偏过头,以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嘴角笑靥中的轻蔑是更为的浓厚。
布辇在皇后的寝宫停下,梁雨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布辇,好奇地打量着这宫殿的装潢,皇宫里的一切,是沉淀在记忆深处,这高声的宫闱,明黄的色泽下是四级肆虐着阴暗的风,自己向来是睥睨。
“皇后娘娘宣四侧妃觐见!”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将梁雨飘远的思绪扯回,其余的三人是已经跨上了台阶,提起席地的一群下摆,是急忙地跟上,身子甚是的虚弱,是走得格外地吃力。
四人进入寝宫正殿,并未见着皇后,被宫女下令是站立地等候着!
“沈相之女沈小姐!”隔着几卷珠帘,有人高声地唤道,一翠衫女子款款地步入,里间的声响是刻意地压低着,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其是娇羞地步出。
唤了展轻瑶进去,亦是半盏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同样满脸的娇羞。
“吏部尚书之孙女上官小姐!”珠帘内的唤声再次地响起,一粉衣女子甚是招摇地走过梁雨的面前,稍稍地停顿下,突然低声地道出两个字,“妖孽!”是从牙缝中挤出,还夹杂着愤怒,甚是。
这个女子,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有过照面一,曾经扯着慕容熙的袖子是亲昵地喊“熙哥哥!”,那么与慕容熙相谋之人,朝中最为权势的怕是这女子的爷爷了吧!吏部尚书,本就关着所有的钱财,再加上慕容家几乎拥有着所有的店铺,经济的命脉被人掌握着,这东方展的皇位做得也甚是的吃力。
恍然间,已经唤自己的名字,未有任何的头衔,是以梁雨而称呼。
缓缓地挪过步子,站久了,再次行走的时候,虚弱的身子是再一次地踉跄,卷起珠帘而入,还有玉雕的屏风一。
屏风后坐着一端庄的女子,那精细雕琢的容颜,于印象里是未有任何的改变。“雨儿,先坐下吧!”伸手指着一旁的圆木凳子示意,嗓音甚是的轻柔,嘴角浅笑一抹,慈爱。但那眼眸中的惊恐却是透露了所有的信息,这一切都只是遮掩而已。
低垂下头,恭敬地行礼,“民女谢过皇后娘娘!这是万万不可!”
“雨儿,坐下吧!”木皇后亲昵地直起身子,绕过圆桌,来牵梁雨的手,握着那纤细的手腕至一老嬷嬷面前。
这一身宫装的老妇紧紧地抿着嘴,表情甚是的拘谨,手中擎着一细小的竹管,管中盛有着殷红的血液。粗鲁地扳过梁雨的手腕,滴一滴血液在脉搏上,那殷红的血未有停留多久,便是滑落,在纤细的莹白手腕上划出痕迹,长长的一道。
木皇后望着眼前的情形,是皱眉地抬起头,望着梁雨,以精致的妆容修饰的脸褪去那假扮的温柔,双眸中的寒意,甚是的凌然,“这如何解释?”指着梁雨的手腕是冷冷地道。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至始至终自己是不明白,这滴一滴血在手腕是为何?这滴血受到重力的作用,是定会滑落的,怎么——
“已是不洁之身,还——”木皇后甚是愤怒地一甩手,梁雨的手腕是差点脱臼,听闻木皇后愤怒的话,梁雨是明了,原来——自己的处子之身,早已在骆城便给了那自己心爱的人,这不能选太子妃还正和自己意,抬起头,径直地望着木皇后,未做任何的回应,轻柔地按着受伤的手腕,却是一脸的坦然。
“回禀皇后,按照棠国的律例——”方才那检查的老妇是出声提醒木皇后,“本宫知晓!”木皇后一挥衣袖,脸上的柔情早已褪去,朝着珠帘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两侍卫径直地进入,一左一右架起梁雨,退出宫殿。
从那明黄的宫殿出来,绕过几个弯,便进入一幽暗的甬道。
经过长长的黑暗,终于见到光明,甬道出口处,是一天井,高耸的顶部有一束窄小的光射入,照在对面的墙上,天牢两个字恰巧的落在梁雨的眼里。
原来——
嘴角的冷笑轻蔑,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压向自己,压迫着肩膀是生疼。以前有一人,帮自己揽着所有的事情,在他给自己营照的世界里,只有鸟语花香,现下他倒下了,所有的事情扑面而来,是措手不及。
从王府到皇宫再到天牢。
现在自己的周围,的确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可是自己是连老鼠和蟑螂都不能瞧清楚。
光线微弱得只能依稀地辨认,那不是墙的一面是粗壮的圆木栅栏。充斥着鼻翼的满是潮湿的霉味,自己只能呆在这里一直么?不行!于心中坚定地否决,父王还未醒来——
梁雨突然地想起,皇兄说过皇奶奶点了些迷烟,于父王进宫求旨的那日困住而已,那为何——皇奶奶应该不会放药量很重的迷烟,那为何父王会长久的不醒,是赤莲的原因?为何自己却感觉不是!
倚着潮湿的墙壁,深思。
“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将梁雨惊醒,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前面木质的栅栏处有人放进一碟饭菜便是急忙地离去,酸臭味甚是的重。
伸手按按肚子,是有点饥饿,那么自己在这天牢中,是待了一段时间了,自己去皇后寝宫的时候身后有东方昊的宫女跟随着,那自己被侍卫带走的消息,皇兄和东方昊应该早已知晓,怎么——
从黑暗中缓缓地直起身子,突然发觉,自己对朝堂的事情,只知大概而不知详尽。且也不清楚东方展父子两手中究竟有多少的把握。梁雨突然间感到自己依旧是在依赖别人,依赖东方展那个以太子妃省亲的幌子回望国,等到他做好所有的准备,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父王现在还是昏迷着,且现在的自己已经在了天牢,非处子之身而竞选太子妃,是死罪!
看了那么多宫廷争斗的电视和小说,怎么能忘了?
自己早就应该逃出京都,直接回望国,至少可以清楚晨现在还昏迷的原因,是赤莲还是其他——
倚着墙壁再次缓缓地坐下,伸手抚上脸颊,疼痛已经消失,红肿也退了许多,不知道现在的皇奶奶依旧是笃信慕容太傅的卦象么?缓缓地摇摇头,看自己现在的情况,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伸手探进怀中,那柄木簪还在,紧紧地握在掌心,良久才松开。现下的自己只能等待么?探在怀中的手,突然触碰到一件小巧的东西,疑惑地拿出,是一根红色丝线系着的半截小巧的玉笛,什么时候自己多了这样东西?这笛子很小,只有两截小指的大小,好奇地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奏,语调很奇特,不是完整的一曲,却是一个个的断音,从笛孔中跃出。
少顷,一熟悉的声音落入梁雨的耳中,“嗷呜!”是一声熟悉的狼嚎,是小可!欣喜地直起身子。
此刻一个黑影突然地闯入,如一抹幽灵,立在梁雨的面前,“你终于吹响了笛子!”伸手便执起梁雨的手腕。
“你是谁?”梁雨疑惑地询问道。
“骆城骆府暗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