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自从怀孕,不知是不是身体里雌性激素猛增,他身体要比以前敏感得多,这么被皇帝一亲,就有些把持不住地身软,眼神都有些迷离,面上红晕未消,瞥着皇帝,道,“你想知道做什么?”
声音也是低低哑哑的,又带着一向的柔软,皇帝的手摩挲着季衡的手,有些受不住他这眼神和声音的撩拨,道,“朕只是想确认,不过朕想你是没想过的。”
季衡已经喘匀了气,要推开皇帝,道,“你怎么确认得了。”
皇帝道,“朕问你时,你眼神毫无躲闪,说明你定然是没想的,不然你还不得心虚吗。”
季衡倒是觉得有些奇了,“我为何要心虚。”
皇帝倒是犯难了,一想之后说,“你是正人君子,要是想了别人家的姑娘,那不是亵渎了人家,你不该心虚吗。”
季衡一听,倒觉得有些道理。
没想到这时候皇帝将他往自己身上一拉,一下子就将他抱稳了,手从披风下摸进去又揉了他的后腰几下,季衡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身酥腰软,想要发火,又没有发火的力气,只得锤了他的肩背几下。
皇帝抱着他这下不动作了,只是说,“咱们不要闹了,不然咱们的孩子该知道我们没做好事。”
季衡要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皇帝却不放,只是仰头望着他,道,“要是朕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只要有你相伴,粗茶淡饭,耕田种地,一生也足矣。”
季衡发现皇帝将这中秋节当成了七夕节,不过,他不知是不是腹中胎儿还是对自己有所影响,皇帝这样的缠绵,他并没有太多抵触的心思,但是理智还是提醒他,皇帝是个多么狡猾而善于利用人心理的人,这样被他握在手里,一辈子可就完了,季衡最后冷静地提醒他道,“更深露重,我困了。”
186、第五十五章
身怀有孕的季衡,皇帝即使满脑子花花肠子,也没法拿季衡怎么样。
季衡说困了,皇帝看看天色,已经是月要上到中天去,的确是晚了,便道,“咱们回屋睡觉吧。”
皇帝带着季衡回了楼里,灯火映出楼里的奢华,皇帝知道季衡对西洋玩意儿比较感兴趣,于是楼里的装饰同前一次季衡来有了些改变,楼里的画都换成了西洋画,上了楼,在通往卧室的厅里挂着两幅比较特别的,楼下的画虽是西洋画,但是却是风景,楼上这两幅却是人物,正是圣母圣子图。
一幅正是端庄温柔的圣母正抱着光溜溜圆润可爱的圣子,另一幅则是圣母在给圣子喂奶,西洋油画注重写实,故而那人物就像真实的一般,要从画里走出来。
季衡看到,倒是没有吃惊,只是问皇帝,“你准备信教?”
皇帝摇摇头,“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季衡于是没说话了,心想你即使将所有地方都摆上母子图,我也变不成那么温柔端庄的女人。
季衡被伺候着洗漱的时候,发现皇帝似乎是准备和他同床而眠,有那么多宫侍在,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自从皇帝对他做出那番事情后,两人就没有过抵足而眠过了。
皇帝先洗漱收拾完,就坐在了床上翻看一本该是画册的册子,季衡还在泡脚,又由侍女将头发完全解开,梳顺了用发带在下面束成了一束,皇帝从画册上面抬起目光来,朝季衡看了一眼,然后就转不开眼了,散开头发的季衡,眉目如画,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柔和温婉,让皇帝泛起满腔情思,季衡没看皇帝,趿拉着棉拖鞋,遣开了宫侍,就自己到屏风后面去将衣裳换成寝衣。
正脱了外衫,皇帝就腆着脸走了过来,说,“君卿,朕来帮你换吧。”
季衡看了他一眼,说,“微臣让皇上伺候,那是杀头之罪。”
皇帝笑着道,“我现在不是皇上。”
季衡娴熟地解了中衣,淡淡问,“那你是什么?”
皇帝为他将中衣脱下来放到一边,答道,“只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季衡说道,“既然如此,请你出去吧。”
皇帝愣了一下,“为何。”
季衡说道,“既然你是个普通男人,在这行宫里,不是犯了僭越之罪?还不赶紧出去。”
皇帝于是就笑了起来,一下子从季衡身后将他抱住,手摸到他的肚子上,道,“但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得留我。”
季衡受不了皇帝这黏糊劲儿了,道,“好了,好了,再这么磨蹭着,我都要冻感冒了。”
皇帝也想起这茬了,季衡看皇帝很想看自己换衣裳,于是里衣就不脱了,说,“我就穿里衣睡吧。”
皇帝有点傻眼,季衡已经出去了。
季衡的确是困得厉害,躺到床上,拉上被子,很快就睡着了,并不管皇帝如何。
皇帝手里拿着各种多子多孙图的画册,将册子放到季衡的枕边,自己也躺下准备睡了,心想,“菩萨保佑,一定要顺利生产。”
季衡根本不知道皇帝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睡得一个梦也没有。
皇帝怕扰到了季衡睡觉,先还睡在自己的被窝里,之后实在是睡不着,就偷偷摸摸滚进了季衡的被窝,发现季衡毫无反应,就心安理得地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了。
之后发现摸一摸他,他也不醒,于是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侧着身子伸手轻轻搂住他,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季衡有了身孕,睡眠质量变得很好,而且睡得多,皇帝醒的时候,季衡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皇帝爬起来,发现自己手臂发麻了,不过依然是兴高采烈地,在季衡额头上脸上亲了好几下才准备下床。
季衡昨晚睡得晚,这天起床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起床来自然有人进来伺候,季衡问宫人道,“皇上呢?”
季衡和皇帝的关系现在已成定局,季衡也没有什么羞赧之心了,询问宫人时也是十分自然随意,宫人恭恭敬敬回答道,“回季大人,陛下在书斋里。”
季衡淡淡“哦”了一声,宫人又问,“可要通报皇上。”
季衡道,“不必,我正想自己四处走走,不必打搅皇上办公。”
宫人便应了。
季衡收拾好后稍稍吃了点早餐,就下楼去后面逛逛了,清晨空气清新,让人精神一震。
来到汤泉池,只见殿上牌匾上写着玉脂泉三字,季衡看了看那三个字,心想又是皇帝的字迹,只是“玉脂泉”未免太俗,季衡在心里摇摇头,此时看到这个建筑,不知为何,对皇帝倒没有以前的那些恼恨了。
季衡想,也许是事情已然发生,不能改变,还不如接受,所以才淡忘了那些恨,不如往前走吧。
玉脂泉有专人打扫,季衡要往里走,就有一个宫女过来行礼要开门,季衡看了那宫女一眼,只见此女身材高挑,一身浅葱色袄裙,削肩细腰,瓜子脸,丹凤眼,唇红齿白,正是有十分颜色,而且主要的是,她的穿着和一般宫女并不一样。
宫女发现季衡在打量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将门打开了,然后躬身道,“季大人,这是皇上御用汤泉,非皇上恩赐,妃嫔亦不能使用。”
季衡愣了一下,笑道,“嗯,我只是看看。”
季衡不笑时已然眉目如画,笑起来更是眉目生动,动人心魂,宫女被他笑得一怔,然后低下了头去。
季衡还没进去,皇帝已然赶了过来,道,“君卿,朕还以为你没起。”
季衡回头看他,说,“此时时辰又不早了。”
说得很随意,皇帝上前来就拉住了他的手,让随侍宫人退下后,就对季衡说道,“你想泡汤泉吗。太医说有孕之人不宜泡。”
季衡道,“我只是来看看。”
皇帝松了口气,道,“朕陪着你吧。等孩子生了,你想怎么泡都成,咱们还能去汤泉山上,那里的行宫里有多处泉眼,比起此处更加宜人。”
季衡也不说咱们有过约定,孩子生了咱们就没关系了,只是笑着,然后道,“皇上政务处理完了?”
皇帝道,“不过是日常事务罢了,都是那些,还有些未看完。”
季衡便也不说了,要走时,那位管理这汤泉的宫女又来了,季衡又多看了她一眼,皇帝注意到了季衡的目光,也朝那位宫女看去,见到这位宫女长得十分漂亮,就是一惊,心想季衡喜欢这样的吗,不由又开始醋劲上涌。
皇帝于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对那位宫女说道,“你叫什么?”
宫女上前来行礼,道,“奴婢柳姝。”
皇帝看向季衡,道,“让她在你身边伺候如何。”
季衡是一愣,柳姝是一怔。
季衡看皇帝又是在生气的样子,不过却有点故意让他不爽快的意思,道,“那微臣多谢皇上厚爱了。”
柳姝就更是怔忡得很了,只是皇帝将她赐给谁,她也是做不得主的,故而在皇帝气闷地说将她给季衡后,她也就只得谢恩而已。
皇帝又带着季衡转去了后面一个叫回风舞雪的院子,此院子前后共有四进,加上东西各有一个跨院,修建得十分精美,皇帝说道,“当年这是供皇后所居,朕让将这里简单修缮了一番,君卿,你觉得如何。”
季衡心里有数,嘴上说道,“既是皇后所居,皇上带微臣来这里,却是不妥。”
皇帝让侍从退下,这才对季衡说道,“君卿,你渐渐肚子就会明显起来,住在季府已然不妥,朕想,你搬过来住吧。在这里生产后,再回去。”
季衡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不高兴,道,“我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还是准备去西山别庄去,即使到冬日,西山别庄也并不比京城冷多少,我去那里也无碍,住在这里,却是大家议论中心,我觉得很不妥。”
皇帝和季衡对峙上了,道,“朕带你来这里,就是想你能留下来。”
季衡挑了一下眉,并不直接发火,他这样平和,皇帝就警惕了起来,知道季衡越是平静越是难对付。
季衡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您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皇帝道,“你方才看上的那位宫女,朕都能够赏给你,你何必不答应这个。”
季衡倒是有些诧异了,完全不懂皇帝的逻辑,最后说道,“皇上忘了方才那位柳姝姑娘,曾经伺候过您的事吗。”
皇帝愣了一下,季衡这才朝他大发雷霆道,“别把你床上玩过的女人再给我。真是恶心透了。我要回去了,你想找谁来住这里都行,我要和我母亲去西山。”
皇帝被季衡骂得一声不敢吭,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柳姝这件事。
季衡由着他想,人已经飞快从回风舞雪里出去了。
皇帝跟在季衡后面,虽然面上是威严十足,心里却像只被冷水从头淋下的猫,连耳朵都要支不起来的样子。
季衡就知道皇帝带他来这里必有所图,这在最后才说出他的最终目的,但还是季衡更胜一筹,皇帝因为柳姝之事,现在在季衡跟前无论怎么赔礼道歉季衡都不理他,所以想要季衡留在这园子里待产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而季衡要求自己去西山之事,皇帝也是毫无拒绝的办法。
只要一拒绝,季衡就会说,“是呀,让柳姝到我跟前来伺候我吧。”
皇帝突然觉得季衡变了,变得凶悍了,但是又是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季衡从一开始还是很记仇的呀。
187、第五十六章
皇帝本打着主意将季衡留在御苑行宫里养胎到孩子出生,但他之后也想到了,只要季衡不愿意的事情,很少有能成的。
季衡在午时前回到了城里,是时许氏正在对他翘首以盼。
皇帝的确觉得西山上冬日太冷,不适宜季衡养胎,但他也知道季衡是看上了西山的偏远,正好避开人们视线。
皇帝念念不舍和季衡告了别,自己回了宫去。
而柳姝成了此行的牺牲品,伺候季衡自是不成了的,再说皇帝当时那话本就是试探和吃醋之词,即使她真跟了季衡,也不会有好结果,于是这下,她根本没有被带回城里来,反而被打发去了皇家的静虚庵里伺候里面的先皇的那些被发派过来的宫妃。
季衡一番思索之后,于八月十八一大早乘马车去了西山。
皇帝提醒了季衡,虽然他现在肚子还丝毫不显,但是谁知道会什么时候突然就明显起来呢,与其那时候遮掩,还不如早作打算。
因之前季衡丝毫不露痕迹,只让许氏收拾东西,所以当他那天早上要离开时,伺候他的女官杜若姑姑才知道这件事,想要将季衡拦在那里,但季衡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杜若姑姑放了行。
季衡说,“皇上尚且不能留我,你又何必。”
杜若女官让了人去给皇帝汇报此事,但皇帝在接见大臣,等知道时,已经是午时,季衡已经走了。
好在付扬心思比较灵活,看季衡要走,也不阻拦,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季衡希望自己出城并不引起人注意,随行之人自然不能太多,所以付扬只安排了最放心的四骑人马便衣一路随行护卫。
杜若女官担了照顾季衡的职责,看自己是留不下季衡的,所以也就带着人跟着收拾东西随行去照顾了。
季衡当天就在西山季府别院里安顿了下来。
仲秋时节,正是西山红叶满山之时,风景优美,季衡对许氏说,“即使为这一山美景,在此长居,也不会寂寞。”
许氏则是没有季衡那些风雅心思的,道,“夏日还好,冬日下大雪就不大方便了,肉类菜蔬不易送来。”
皇帝得到季衡已去西山别院的消息,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又让人送了些东西去,再过几日,他才有时间上了西山别院去看季衡一趟。
上午见了大臣,午膳一用,便出宫策马前往西山,身边一个内侍没带,只有几个功夫最佳的侍卫随行,如此恣意的行为,让言官知道,定然少不了被参奏数落。
但对皇帝来说,自从季衡有了这个孩子,似乎季衡没什么变化,他自己却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样,满身上下都是欢喜之气,带上了青年的清狂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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