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觉得蒋亮送的礼不够,这个蒋亮,正是一位很有名的海寇徐铁虎的手下,他们一直是做走私生意和劫掠他人船只的海寇,这次正常做生意,就遇到了这种问题,于是就非常不忿,和谢正尧的矛盾便大了。
谁也没想到,春天会突然来一个台风,福州港上防护不及,蒋亮的货船就被台风刮走撞到了礁石,本来好好的货物,这下全没了。
蒋亮哪里是能够吃亏的,便号召了亦农亦寇的兄弟伙们直接对福州进行了抢劫,然后还去抢了朝廷的几艘船。
这就是一月时候福州事件的始末。
但这件事并不算完,因为出了这事,朝廷自然就派了人要去追剿,这蒋亮抢了朝廷的船还是觉得气不过,而他的老大徐铁虎也是没有吃过这种亏的,于是在二月中旬时候,便带了有几千人直接登陆了福州港,对福州进行烧杀抢掠,福州府驻扎的官兵被打得措手不及,有几百人被杀,提督谢正尧更是被杀死在了家中。
除了谢正尧,还有两个千户,一个百户也是在这场乱子里被杀死。
徐铁虎一行海寇,不仅烧杀抢掠了福州府,更是将临近的几个地方都抢劫了一番,然后大摇大摆地回了海上,福建的官兵去追剿的时候,徐铁虎一行已经乘船乘风破浪不知所踪了。
事情大概如此。
虽然之前海寇就很严重,但总还是小股侵扰,这还是海寇第一次如此嚣张。
这样的事,怎能不朝野震动。
因季大人是强力的开埠派,故而一直被禁海派围攻,季大人前一阵子的确是十分忙,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来看季衡。
这次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才来了城南季衡的这座别院。
季大人到的时候,季衡正穿着一身蓝袍,坐在卧室里椅子上看书,许氏也同皇帝一样,觉得季衡对孩子有些太冷淡,所以就要奶娘将孩子的摇床放在季衡的卧室里,让她也待在卧室里的椅子上看孩子,许氏也坐在旁边,想要让季衡多一些对孩子的关注。
因之前季衡不遵守一月之期就去沐浴,许氏和季衡之间又闹了一次,将季衡骂了个狗血淋头,季衡只是做小伏低,像只被水淋了的波斯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窝在床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许氏越是看他这样,越是不停口,说季衡,“看看,你就是这样在我跟前阳奉阴违。你小时候是多么地听我的话呀,长大了,考上功名了,你是状元老爷了,就把母亲抛到后头去了,也不听我的话了,我说什么,你就知道装可怜,也没一句话的。”
季衡能说什么呢,只好抬起头来,一脸无奈又可怜地看着许氏,许氏这下是彻底没辙了,只好道,“我是拿你没法子的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季衡自然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故而转移话题,“舅舅来信没有,七郎如何了。”
许氏果真收起了之前的凶悍,镇定了下来,道,“因你写了好几次信去问七郎,你舅舅便回了他的事,说是被派出海了,没有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回来的。”
季衡十分惊讶,“他从来没有出海,这被派出海,不会出事吧。”
许氏也叹了口气,道,“你大舅该是想要训练训练他,或者他成婚了还是不像话,在家里和你大舅闹,就被装上船去,船只要出了海,七郎又能闹什么呢。”
季衡蹙眉道,“七郎他都还是孩子心性,舅舅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而且他才刚成婚,就出海去,他媳妇就在家里等着。”
许氏听季衡这么说倒是笑了,“他还是孩子心性?他比你还大了两岁呢。而且他那媳妇,我是之后才知道的,据说不是个简单人物,这次恐怕还是她押船呢。”
季衡觉得诧异,“不是说女人不能上传出海吗。”
许氏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并不如此。”
季衡想到许七郎那个没什么心眼的豪爽性子,娶了个厉害的媳妇,恐怕是要被管死了,就说,“之前不是说宋家的女儿,是十分温柔贤良的吗。”
许氏哼了一声道,“那是你舅舅骗你舅母的,还是你舅母写信来给我告状,我才知道不是这样。宋之晟正是一个比你舅舅还强势的海商,据说在海外还有好几座海岛,因一直生不出儿子来,有这么个女儿,从小就是当做儿子养的,这个女儿,不仅是性格强硬说一不二,更是武艺高强,以前就常押船的,而且船上的伙计都服他。七郎是个性子好的,又没什么脾气,娶了这样的媳妇,以后恐怕就是要被媳妇管住的。真不知你大舅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让七郎娶这样的女儿家。”
季衡沉默下去,倒是想到了很多别的。
因为许七郎这事,许氏也就忘了继续骂季衡的事了。
季衡既然在之前就洗了澡,许氏之后也不好继续阻止他,故而季衡是三五天就得洗一次,好在是调养得好,也没出什么事。
季大人到来,侍女就先进去通报了,许氏没想到季大人会这时候来,从椅子上起身来,让侍女请季大人进来。
季大人进了屋,许氏和季大人是夫妻,这却是有小半月没有见过了,季大人觉得许氏放着家不管,只是守着儿子很不负责任,不过又不想和许氏闹不快,所以两厢见到,还都好好地问了一声。
季大人说,“夫人这些日子可还好。”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有点像揶揄。
许氏也不和他一般计较,说道,“有孙子可抱,怎么会不好。倒是老爷,您最近想必太忙,孙子都出生这大半月了,也没见你来看看。”
季大人不和许氏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了,季衡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对季大人道,“父亲,您来了。”
季大人看向季衡,只见季衡一身蓝色锦袍,头发却没有束起来戴冠,只是简单地束了一下披在背上,这样自然就显得太随意不羁,没有了庄重之感。
不过季衡生完了孩子,倒没有变成女人,反而是显得成熟一些,于他的清华雅致之上,带上了俊朗之气。
季大人这下是松了口气,要说他一直不来看季衡,也有他怕看到季衡变成了一个女人的顾虑在。
季大人道,“最近太忙,没能抽出时间来。”
说着,又看向了摇床。
摇床边的奶娘姓容,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并不如何漂亮,但是给人感觉十分温柔婉约,正是这样的人,皇帝才能放心来给孩子做奶娘,身体好,心地好,又没有让季衡注意的资本。
奶娘起身对着季大人行了礼,季大人就道,“这就是……小殿下了吧?”
奶娘说,“回大人,正是。”
季大人就走到了摇篮边去,许氏也跟了上去。
小家伙在摇床上睡得呼呼的,大家说话也没有将他吵醒,大约是季衡怀孕的时候养得还算好,孩子身体不错,自从出生,又有翁太医好生看顾,故而完全没有生过病。
季大人看到了一个和季衡长得很像的小婴儿,只见这个孩子白白嫩嫩的,脸上五官都很淡,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像季衡。
许氏小声提醒道,“他睡了,可别将他吵醒了。”
许氏现在是以孙子为重,连季衡都要靠边站了。
季大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又看了面无表情站在旁边的季衡一眼,大约是觉得这个孩子真是由季衡生的吗,有些不可思议。
季大人看了孩子一阵,就对季衡道,“衡儿,为父有事和你商量。”
季衡想季大人也不可能只是来看看孩子,便让许氏和奶娘将孩子抱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他则和季大人坐下来说事情。
季大人并不拐弯抹角,就将福州出的事情说了。
然后又道,“因是福州开埠才出了这种事情,现在朝堂上有七成的人要求关闭新开商埠的市舶司,即使是皇上,对此也十分为难。”
季衡道,“具体事宜当具体处理。儿子现在被关在这屋子里,对东南海防之事知之不够详细,实在不好谈这件事。不过,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海禁。但是,也绝对不能对海寇姑息,胆敢如此大肆劫掠,视官府如无物的人,定要严惩不贷。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打击海寇的策略,皇上要换任用的将领吗。”
季大人道,“皇上没有将徐将军调往统领闽浙军务,要任用兵部右侍郎汪秉直为闽浙总督,去打击海寇。赵家赵致礼在福建招了兵马,在几次对抗海寇的小规模战斗中立了功,这次徐铁虎在福州附近的作乱,因他没有来得及赶上援助福州,朝中有大臣说要对他治罪,不过我看皇上没有这个意思,经过商议,皇上决定要擢加赵致礼为都指挥佥事,佐汪秉直处理闽浙海寇之事。”
季衡道,“儿子想于四月下东南去,之前和父亲说过一次,这次是时间定下了,等儿子下了东南,了解到具体事宜,到时候当能给父亲以帮助。”
季大人略微惊讶,虽然他知道季衡想离京,但是没想到时间定得这么早。
季大人道,“皇上那里,如何说。”
季衡道,“皇上会让儿子前往的。”
季大人又道,“那皇子殿下,皇上要如何安排,你问过了吗。”
季衡淡淡道,“皇上要如何安排都在他。”
季大人便道,“皇上很在意你的意见,既然是皇子,皇上定会抱回宫的,要给别的宫妃养,还不若给你三姐养着。”
季衡知道季大人会有这个意思,当即便道,“在这件事上,儿子无权干涉皇上,当初儿子和皇上说好,孩子到时候全归他,但他要放我出京。我既要出京,自然就无法再对孩子之事说什么了。”
季大人些微惊讶,看季衡不想再说,便也不好再纠缠这个话题。
季大人要离开时,季衡便道,“无论如何,父亲,你要顶住,开埠是利在千秋,不能因一时之难而退缩了。”
季大人点头没说太多,只是又提醒季衡,“你母亲若是有些空,还是让她回一回家。”
季大人说完又有些不自在,就赶紧走了。
198、第六十七章
皇帝又来看季衡时,发现季衡握着书心不在焉地在发呆,季衡怀孕生子这段日子,虽然照他所说,他是在休息,但依然花费这段日子看了不少书,而且对前朝史他不仅读了几遍,还写了不少注,然后让人拿去给宋伯焘,和他做书信交流。
这样的季衡,实在很少花时间在发呆上,这便让皇帝觉得奇怪了。
进了房间之后,皇帝在门口看了他几眼,发现季衡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就像个做贼的,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走到了季衡在的榻边去,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而且是抱得离了地。
季衡被吓了一大跳,但是马上发现是皇帝,于是也没有和他打闹,只是仰着头看了他一眼,手都没动一下,就由着他抱着,皇帝便也觉得有点无趣,又将他放回了榻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搂住他的腰。
季衡这时候却动了动,将他的手拿开了。
皇帝觉得诧异,又将手放到了他的腰上去,季衡又将他的手拿开了。
于是皇帝就说道,“怎么了,君卿?”
季衡低声道,“没什么,没发现我腰很粗吗。”
皇帝因他这话一时差点大笑起来,发现季衡一脸严肃,就知道不能笑,赶紧收敛了神色,憋着笑道,“没觉得。你让朕看看,才知道。”
季衡显然没心思和他闹,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坐到对面去吧。”
皇帝却不,伸手就去掐他腰,季衡推他也没用,皇帝不得逞不罢休,硬是用两只手量了一下,又把手拿起来看了看,道,“没粗太多,你可不能因为要瘦腰就不好好吃饭,再说,朕又不是楚王,非好细腰不可。”
季衡无语地侧仰着头去看他,说,“你好不好细腰,与我有什么关系。”
皇帝笑嘻嘻地不答话,但是却将他从后面紧紧搂住,又低下头去亲他的耳朵,季衡被他亲得痒得很,就要偏头避开,皇帝紧追而上,先还是在亲耳朵,慢慢就下移着在他的耳根颈子上又亲又舔,手也不断摸着他的腰,季衡被他又亲又揉得全身发软,低低轻哼了两声,声音含含糊糊又柔柔媚媚,皇帝更是受不住了,手慢慢上移不断揉摸,也从他的颈子亲到他的下巴上去,又含住了他的嘴唇,手则是摸上了季衡的胸部,还从他的衣领里摸了进去,季衡被他揉了两把才突然反应过来,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继续动作。
皇帝依然是不放过他,将他压到了榻上去,捉住他的唇舌,深深吻住,□也在他的身上磨蹭起来,季衡这下有些着急了,开始挣扎起来,皇帝虽然情/欲如火,烧得脑子发昏,季衡这般挣扎,他还是冷静了一些,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两口,便撑着一直手臂虚覆在他身上喘着气看着他。
季衡也喘着气,等气息调匀了,就低声道,“快起来。”
皇帝目光些微发红,又低下头去亲他的嘴唇,甚至有点不耐地轻咬了一下,哑着声音唤他的名字,“君卿……”
季衡赶紧将目光转开了,不敢看皇帝,道,“快起来。”
皇帝盯了季衡好一阵,简直是想耍赖了,发现季衡果真是毫无所动,就只好念念不舍地坐起了身来。
季衡也赶紧爬了起来坐好,又伸手将衣裳整理了一阵,发现皇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转眼,便红着脸侧头又看了他一眼,说道,“自己去净房去。”
皇帝脸上也些微发红,目光更是幽深,他的眼神动了一下,突然之间起身,在季衡正松口气的当儿,就伸手将季衡抱了起来,外面当是有侍女在的,季衡不敢大声呵斥他,只好压低声音道,“你敢乱来试试!”
皇帝却不答,抱着他就飞快地闯进了屏风后面去,那里有道小门连接着后面抱夏的净房。
季衡惊慌道,“你做什么。”
皇帝将他抱进净房,把他往一边的一张放东西的小榻上一放,捧住他的头就又亲了下来,季衡慌乱地要推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