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挥权交给他,可惜薛胜景无心政事,又或者根本不是这块材料,无法推脱的情况下,勉强干了两个月,就搞得一群大臣联合弹劾,薛胜康看到他实在不是这个材料,只能将他解职。
薛胜景乐得逍遥,自从那次之后,皇上也不再勉强他为官,他整日里就是呼朋唤友,醉生梦死。此人虽然风流但是并不下流,从没有做过仰仗皇族身份欺压百姓的事情。
薛胜景虽然游手好闲,可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对书画奇石的嗜好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利用种种关系四处搜罗书画精品,奇石珍宝,薛胜景眼界极高,往往能够慧眼识珠,这些年来搜集了无数藏品,又利用藏品买卖换取金银,据说天下最大的聚宝斋就是他的物业。
进入长兴巷,眼前顿时被一片黄灿灿的颜色所吸引,那是开在路边的迎春花。道路两旁的树木全都精心修剪过,再往前行,红色的梅花,白色的杏花竞相吐艳。
空气中荡漾着沁人肺腑的芬芳气息,来到这花团锦簇的地方,让人的心胸不由得变得舒朗开阔起来。通过长兴巷之后,道路突然变得宽阔,道路两旁也变成了粉色的樱花,宛如进入了花的海洋,进入了一个香气四溢的国度。
胡小天笑道:“看来这位燕王殿下果然很会享受。”
展鹏道:“听说大雍皇帝励精图治,勤俭治国,却没有想到他的兄弟会生活得如此安逸。”
胡小天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能勉强。”忽然想起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只想安安稳稳当个富二代纨绔子,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怎料到天意弄人,自己的命运竟然一波三折,现在的这种状况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外,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胡小天非但没有任何的气馁,对人生的态度却变得更加积极,他的整个人生观似乎都在悄然改变。
两人同时放慢了马速,展鹏倾耳听去,低声道:“应该是走了!”跟踪者显然已经探明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如果胡小天进入燕王府内,他们自然没有了跟进去的必要。
还没有来到门前,就已经听到前方人声鼎沸,如同集市一般,那些全都是前来等候拜会燕王的客人。
胡小天心中一怔,为了来见燕王,特地起了个大早,却想不到终究还是晚了。
再往前行,只见一支约莫有百人的队伍已经排列在燕王府流金飞彩的大门前,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精心挑选的宝物。皆因燕王喜好收藏,出手慷慨大方,所以每日带着宝物前来登门拜会者不计其数,这会儿功夫又有十多人加入队伍。
胡小天看了看前方人声鼎沸的情景,不由得苦笑起来,勒住马缰,翻身下马道:“展兄,你在这里等我,我单独去。”
展鹏愕然道:“就这样走进去?”
胡小天笑道:“又不是什么鬼门关,我来是交朋友的,你放心吧,我应付得来。”带着杨令奇送给他的山水画胡小天很有些底气。
展鹏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马缰,远远观望着胡小天走了过去。
胡小天正了正衣冠,缓步向大门前走去,没等他走过去,就已经被排队的人群发现,一个个愤然叫道:“喂,排队啊,排队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都等了一夜,不可插队!”几个脾气暴躁的大汉已经恶狠狠向胡小天扬起了拳头。
胡小天视而不见,继续向大门前走去,向两名在门外驻守的武士道:“两位大哥请了。”
那两名武士在胡小天脸上扫了一眼,这张面孔对他们来说实在过于陌生。燕王府每天都有献宝之人,主动跟他们套近乎的更是不计其数,只是看到胡小天衣饰华美,气度不凡,看起来像是有些身份之人,所以两人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无礼。
其中一人道:“这位公子所为何事?”
胡小天亮明身份道:“我乃大康遣婚史胡小天,因仰慕燕王大名,所以特来求见。”
大康遣婚史的份量看来并不足以打动两名守门的武士,其中一人道:“这位胡公子,燕王府有燕王府的规矩,除非王爷邀约,所有人一概排队等候。”
排队人群中发出一声哄笑:“老老实实排队吧你,什么大康遣婚史,这里是大雍!”
胡小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单从这帮百姓的反应上就能够看出大雍对康人没有太多的好感。
胡小天笑眯眯从袖中抽出一张拜帖,双手呈上给那名武士道:“劳烦这位大哥帮我将拜帖呈上,请转告燕王,我此次前来特地带了一幅传世画作请他鉴赏。”
两名武士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讥讽的笑意,他们谁都没有去接胡小天手中的拜帖,其中一人道:“这位公子,我们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还望遵守我们王府的规矩。”
此时人群中一个愤怒的声音吼叫道:“康人有什么了不起?不用排队吗?娘的,给我滚到后边去。”
一条虬须大汉从人群中飞身而出,照着胡小天就是一拳。胡小天身躯一侧,旋即抬起一脚,正踹在那大汉胸膛之上,将那名大汉踢得横飞了出去,落在人群之中,砸到了数人,这样一来顿时捅了马蜂窝,人群中有人叫道:“康人居然到咱们大雍国都撒野来了,揍他!”百余人同仇敌忾,气势汹汹向胡小天包围过来。
胡小天也没料到插队插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暗叫不妙,自己还是莽撞了,本以为亮出身份就能够引起对方的重视,可是人家似乎对大康遣婚史并不感冒,现如今激起了众怒,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并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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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燕王府】(上)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道:“闹什么闹?我看谁敢在燕王府门前闹事!”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胡小天内心一怔,单从声音上就能够听出来人内力浑厚。
众人全都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却见燕王府大门从中分开,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汉子率先走出门来,那人正是燕王府总管铁铮,他中等身材,算不上魁梧高大,可是脚步笃定,步步生根,双目光华内蕴,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一双大手比起寻常人要大上一号,和他的身材显得并不相称。
守门武士慌忙上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铁铮双目盯住胡小天,冷冷道:“你在闹事?”
胡小天依然笑眯眯道:“并非闹事,而是前来拜……”话未说完,但觉眼前灰影一晃,铁铮瞬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扬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向胡小天当胸拍来。
胡小天虽然表面笑嘻嘻的,可是心中却暗自提防,他在无相神功的修炼上已有相当的根基,对方虽然相隔遥远,可是在铁铮启动之时,仍然率先触发了空气的鼓荡,胡小天及时作出反应,脚步向后一滑,瞬间拉开和铁铮之间的距离。饶是如此,铁铮的速度还是超乎他的想象,躲过铁铮的一掌,仍然被掌风的边缘扫过,感觉脸上的肌肤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铁铮蹂步向前。可是这一步却并没有完全跨出去,从他的右前方“咻!”射来了一箭,羽箭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右脚前方的土地,羽箭深深没入地面之中,仅剩尾羽露出地面之外,余力未消,不断颤抖。
铁铮举目望去,却见远处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武士弓如满月,寒光闪闪的镞尖瞄准了自己。利箭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现场顿时紧张了起来。
展鹏坚毅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比羽箭飞行的轨迹更加笔直。铁铮一双浓眉拧在了一起,双目之中煞气更重。
胡小天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用你出手,我一个人就足以对付他了。”打未必打得过,可是铁铮想要伤他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胡小天的躲狗十八步乃是极其精妙的步法。
如果他不发声,铁铮还险些将他忽略,铁铮转向胡小天。
胡小天依旧是春风拂面,他挥了挥手道:“放下弓箭,咱们是来交朋友的,又不是打架的,千万不可无礼。”
展鹏缓缓松开弓弦。
铁铮虽然心中怒气未消,但是从刚才出手的情况来看,展鹏的箭法高超自不必说。就连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子武功也绝非泛泛,自己猝然发动的攻击居然能够被他轻松避过。
此时王府大门处传来一个浑厚平和的声音:“铁铮,不得无礼!”却是燕王薛胜景到了。他头戴黄金梁冠,身穿青色织金蟒袍,生得白白胖胖大腹便便,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位武士,身后还有四人随行。
薛胜景因为体格太胖,估摸着至少得有二百多斤。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擦汗。
门外站着排队的百余人齐声欢呼道:“燕王来了,燕王来了!”
薛胜景乐呵呵挥了挥双手道:“大家好。大家好!今儿怎么都来得这么早?是不是都存着什么宝贝给本王开开眼。”
众人争先恐后将自己的宝贝拿出来。
胡小天远远望着这位大雍的燕王,感觉这货像极了一个小丑,身上哪有半分王族的气派?
薛胜景说起话来倒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大家不用着急,排好队,把你们的东西展开来给本王过过眼就是。”他缓步走下台阶,来到拍在第一的那年轻人面前,那年轻人激动得满脸通红,将手中的一个青瓷瓦罐递出去,恭敬道:“王爷,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云窑精品,五百多年了,您看看这釉色,您看看这造型,您看看这工艺……”
薛胜景嘿嘿笑了一声,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了一个金锤儿,扬起锤儿照着瓦罐就是一敲,当啷一声敲得粉碎,那年轻人哭丧着脸道:“王爷,为何砸了我的宝贝……”
薛胜景道:“给他二两银子,年轻人不学好,拿梁窑的劣质赝品来糊弄我,你自己看看那碎瓷片儿,若是能超过三年,本王把这些瓷片全给吃了。”
年轻人红着脸,钱也不要了,转身就跑。人群中马上有十多人悄悄退了出去,燕王喜好收藏名声远播,加上他出手大方,自然有想投机取巧之人,可惜这薛胜景在这方面的确是真有造诣,普通人想要瞒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太难,这些悄然退出的人就是原准备浑水摸鱼的,一看到那年轻人如此遭遇,谁也不敢自取其辱了。
薛胜景拿着小金锤沿着队伍一路走了下去,对这群人拿来的多数藏品最多只是扫上一眼,却从未停步,直到来到一个老妇人面前,看到那老妇人手中的一对绿檀镇纸,向身边人道:“给这位老人家拿十两金子。”
众人齐齐向老妇人手中的那对镇纸望去,发现那对镇纸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之物,最多值一两银子,以薛胜景的眼力当然不会看不出它的价值,此人身为王族倒是宅心仁厚。
虽然排队的有百余人,可拿来的那些所谓宝物能让薛胜景看中的却没有一个,没多久就一个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离去。
胡小天看到眼前场景也感觉颇为有趣,早知如此,耐心排队倒也无妨,何必主动招惹麻烦,到现在铁铮和几名武士仍然在虎视眈眈望着自己。
薛胜景最后方才来到胡小天面前,铁铮担心胡小天会对主人不利慌忙上前护卫。
薛胜景笑道:“铁铮,你何必紧张,大雍帝都,天子脚下,哪有人会加害本王呢?”
胡小天微笑抱拳,向薛胜景深深一揖道:“大康遣婚史胡小天参见燕王千岁!”
薛胜景依然笑眯眯道:“你是大康的使臣?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胡小天道:“当然是私事,小天在大康就听说王爷慧眼识珠,尤其是在书画方面眼界颇高,所以特地带来一幅画请王爷鉴赏。”
薛胜景道:“拿出来吧,既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想必还值得一看。”
胡小天发现这薛胜景虽然长得胖乎乎憨态可掬,可是其人却一点都不傻,而且非常的市侩精明。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山水画,这幅山水画还是杨令奇双手未残之时所作,造诣极高,画面之上,老松危崖,寒梅丛竹,荒崖涧路,悄无行人,意境幽静,幽冷广淡,笔墨意蕴十足,画风典雅含蓄,具有一种独特的明净高逸的气息。
薛胜景乃是真正识货之人,看到这幅画,一双小眼睛顿时瞪得滚圆,精光四射。胡小天从中轻易就看出他对这幅画的渴望,知道成功打动了薛胜景的内心,马上将画卷合上。
薛胜景本来探头过来想看个清楚,却没想到胡小天这就收起,不由得有些抱怨道:“胡大人何故收起?”
胡小天微笑道:“王爷觉得这幅画值多少金子?”
薛胜景心中暗忖,都说大康现在日薄西山,国力虚弱,想不到果然如此,连他们的使臣都到了登门卖画的地步,薛胜景伸出白胖的右手捻了捻颌下稀稀落落的胡须道:“本王愿出千金。”
胡小天笑道:“千金不卖!”
薛胜景道:“你开价多少?”
胡小天将那幅画双手呈上道:“此画送给王爷,分文不取!”
薛胜景当然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虽然很想得到这幅山水画,却没有急于用手去接,一双小眼睛转了转,笑眯眯道:“我和这位大人素未谋面,怎么好意思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胡小天道:“这幅画不是我送给王爷的,也不是我画得,画这幅画的人叫杨令奇,我在天波城偶然和他相遇,此人穷困潦倒,流落街头,我怜他才华,本想帮他,可是他只说有一个心愿,想要前来雍都投奔王爷您啊。”
薛胜景惊喜道:“此人现在何处?”
胡小天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让他跟随使团一起前来,怎料他途中病情加重,英年早逝,我怜他心愿未了,于是将这幅画带来送给王爷,也算是帮他完成了一个心愿,除此以外并无其他的事情,王爷请千万收下此画,小天告辞了!”
薛胜景听到这样一个理由,还真是难以拒绝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喜欢这幅画。双手接过胡小天的那幅画,却想不到胡小天居然真得转身就走,薛胜景道:“胡大人,还请留步!”
胡小天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等他转过身去却换成了一副愕然的表情:“王爷还有什么事情?”
薛胜景道:“胡大人若是不嫌弃,请到舍下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