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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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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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伟军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上了飞机,挨着后舱门坐下。架次长是旅里的伞训长,他和梁伟军是老熟人,开玩笑说:“老梁,你坐这个位置不合适吧?”
空降部队有个传统,每年开始伞训,第一个从天而降的都是各单位的军事主官。梁伟军还在挂职当兵,紧靠后舱门的位置应该留给代理连长周鹏飞。梁伟军笑笑没说话,肖路却不高兴了,他一贯拿着机关干部不当回事,火药味十足地搭腔说:“我们连长是挂职不是撤职,坐这儿怎么了?”
伞训长是个黑脸庞的山东汉子,脾气火暴,说出的话来蹦着火星:“熊兵,掂掂你的分量再说话!”
“我……”肖路不甘示弱地瞪起眼睛,梁伟军劈头一句:“没大没小,给我丢人!”
肖路立刻蔫了,吞口唾沫把目光转到一边。梁伟军对伞训长说:“瞧你这暴脾气,和个小兵也发火,等明天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一下!”
伞训长笑了:“真是什么样的官儿带什么样的兵,一个个都牛气冲天。”
飞机腾空而起,伞训长开始检查伞具,一直忙到机门打开战士们站起来推上腿带做好离机准备。他才凑到梁伟军的耳边说:“老梁,你是条汉子!坚持住!”
梁伟军心头一热,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听到鼓励的话。肖路见梁伟军肩头一抖,警惕地凑过来询问:“连长,他说啥?”
“他说你操蛋!”梁伟军回头瞪了肖路一眼,“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好奇?”
绿灯闪亮,笛声长鸣。架次长一摆手,梁伟军张开双臂趴了个大姿势,被气流平稳地拉离飞机。肖路跳了个小姿势,缩成一团脱离飞机。大俯角向下扎的感觉很刺激,肖路扯着嗓子喊起来。
失速感来临,梁伟军享受着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拉棒操伞飞着“S”形轨迹,示意编队。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侧方、对正,跟在梁伟军身后俯冲而下。
大瓢在空中飘浮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全连快要编好队形,才做了转逆,伞一下子停住让过两名战士,大瓢留在队尾,低头看看地面,感觉伞在平稳下降,翻开胸前的子弹袋摸出一只香蕉啃起来。
地面广播车响了,召唤跳伞员在广播车前降落。一般跳翼伞进入中心点即可,很少有指定位置的时候,梁伟军拉棒转了一圈,发现广播车边上停了几辆小车,明白有首长来视察了。
梁伟军精确调整方向,对正风向袋,低空又向前滑行了一点,距离地面约一米,完全刹了两棒,单腿着地,完成一次完美的“单腿雀降”。
“就在这儿!”梁伟军侧跑收伞,顺势伸腿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圈。
“明白!”已经临空的肖路,拉了一棒,微微转向,“单腿雀降”在圆圈中间,连忙侧跑收伞。第二名战士马上“单腿雀降”在圆圈中。整个侦察连的空降队形,像是一条流水线,“单腿雀降”、侧跑收伞,在梁伟军身侧列队集合。
全连集合完毕,周鹏飞开始喊口令整队。不远处响起热烈的掌声,战士们扭头看去,发现旅首长众星捧月般跟在一名老军官身后走过来。梁伟军倒吸一口冷气,军长!连忙招呼瞪着眼睛发愣的周鹏飞:“快整队报告,是军长!”
“明白!”这真是天赐良机,周鹏飞大喜,把一声“立正”喊得地动山摇荡气回肠,跑步上前立正敬礼:“军长同志,S旅侦察连正在组织翼伞训练,请指示!代理连长周鹏飞!”
“稍息!”
“是!”周鹏飞跑回队前下了口令。兵们站得纹丝不动,整个队伍像一块巨大的硬邦邦的石头。
军长点点头低声夸奖说:“能看出侦察连是有战斗力的,但连长为什么是代理?”
旅长连忙解释说:“连长梁伟军犯了点小错误,在挂职当兵,暂时由一排长周鹏飞代理连长职务。”
“梁伟军?是不是那个捣蛋鬼毛毛啊!”
“是!就是他,刚才第一个落地的就是他。”
军长有些惊讶地问:“还不错嘛,在原连队挂职当兵,没给代理连长捣蛋吧?”
旅长微微摆头,魏峰上前一步说:“没有,我去蹲过点儿。梁伟军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表现很好,就像普通一兵。侦察连是由他一手组建、训练的,在部队训练、战术上他很有些想法。”
军长笑了:“魏峰啊,我怎么听着像是在给梁伟军请功啊!”
魏峰尴尬地笑起来,说:“事实情况就是这样。”
旅长、政委也说:“军长,参谋长说得没错!”
军长说:“异口同声嘛,看来梁伟军是你们手下爱将了,这小子犯的什么错误?”
魏峰说:“报告军长,侦察连训练量大,大部分战士伞靴磨穿了底儿,由于伞靴按兵员配发加之经费有限,所以补给不及时,梁伟军利用去仓库出公差的机会,把准备配发给今年入伍新战士的伞靴穿走了一批。鉴于梁伟军同志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并已作出了深刻检讨,旅党委决定,梁伟军同志挂职下连三个月。”
军长指着旅长等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是转着圈子向我要钱嘛!其他钱可以不批,但训练上的钱不能省。打个报告上来,我给你们解决一些,但事先说明数目不会太大,要把有限的经费用到刀刃上。明白吗?”
“明白!谢谢军长!”旅长等人喜形于色。军长接着说,“梁伟军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普通一兵做起,我看他已经有了悔改之心,我讲个情恢复他的职务怎么样?”
魏峰斩钉截铁地说:“军长,梁伟军的性子太野了,必须要磨,三个月一天也不能少。”
军长笑容满面地看着魏峰说:“好!一定要给空降兵磨出一把利刃来!”
军长兴致颇高地给侦察连讲了话,然后留在训练场一直待到部队跳完夜间伞,才感觉到饥肠辘辘,笑问,部队晚饭吃了没有?
旅长说:“正在就餐,餐后带回!”
部队有了新气象,军长很高兴,拍拍手说:“我们也野餐一回如何?”
“好啊!”旅长看出军长对训练很满意,提议说,“难得军长这么高兴,搞点酒喝如何?”
“哈哈,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军长一摆手,随同的参谋去车里搬来一箱“白云边”,军长说,“老战友送我的,让你们也尝尝!来,满上!”
军长带头,酒喝得就热烈了。酒过三巡,旅直的科长们上阵了,端着大杯向军长敬酒,敬酒词说得完美热情让人不能不举杯。军长声明,喝酒以不醉为标准,要喝好喝出气氛,你们的车轮战我对付不了,这样你们用大杯我用小杯,一人一杯不偏不倚!说完仰头干杯。
科长们难得和军长喝次酒,军长这样一说,气氛就更加热烈了。野餐不同于在招待所吃饭,在四周转悠的参谋干事们看得心痒痒,军长豪气干云挥手招呼:“参谋、干事们也过来,以科室为单位,一起喝一杯!”
参谋干事们几乎没有机会给军长敬酒,闻声大喜,笑嘻嘻地涌上来。军长的参谋不高兴了,担心军长喝多了但又不敢阻拦,连连用眼神向旅长求援。旅长刚想制止,军长已经发话了:“我清楚自己的酒量,已经说过了嘛,以不醉为标准。精简整编一年有余,部队能有如此战斗力,我高兴,高兴的酒千杯不醉!来!”
“军长,我代表司令部敬您一杯酒!”魏峰举起酒杯。军长摇摇头说:“不能打马虎眼,说到就要做到,从作训科开始,过来碰一下!”
作训参谋们涌上去与军长碰杯,魏峰挥手叫过一名参谋低声说点什么,参谋跑步离去。时间不长,梁伟军跟在参谋身后匆匆赶来。肖路和大瓢也跟了来,不放心地在远处探头探脑。
魏峰指指军长悄悄说:“傻小子,老头子从小看着你长大,还不去给敬杯酒!”
梁伟军端着酒杯站在魏峰身后,等参谋、干事们敬完酒退下去,才迈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说:“军长,我敬您一杯!”
军长哈哈大笑:“你这个捣蛋鬼,终于来了,我以为你犯了错误不敢来见我呢!好!干杯!”
梁伟军连忙仰头喝干,抄起酒瓶给军长斟满酒杯。军长看着低眉顺眼的梁伟军笑着说:“我听说你能端正心态摆正位置,不错嘛!坚持下去,人没有不犯错误的,知错必改就是好同志……”
梁伟军听完军长教诲,表了决心又给旅首长们敬了酒,抽身想走,却被一群酒意正浓的科长、参谋们拦住了。
参谋们说:“梁连长,好赖也是司令部出去的人,回到娘家不和娘家人喝杯酒就走,太不够意思了吧?”
科长们笑吟吟地不说话,低头把玩着酒杯,那意思就等着梁伟军表现了。机关干部即使与基层干部级别相同,去连队也称为下基层检查工作。梁伟军自然明白其中典故,有苦难言地举起酒杯敬酒。
梁伟军的待遇比不上军长,机关干部们起着哄要与梁伟军单独碰杯。一圈酒喝下来,梁伟军的舌头都硬了。摇摇晃晃地刚想走,蒋禹尧端着两茶缸白酒拦住去路说:“梁连长,咱们还没喝呢!军长能这么高兴,完全是你的功劳,是侦察连的功劳,作为侦察科副科长我也感觉到脸上有光,我敬你!”
梁伟军低头看看眼前满满一茶缸白酒,抬头看看满脸笑容的蒋禹尧说:“蒋副科长,军长今天走遍了全旅才这么高兴,我们侦察连只能算是其中的一分子。还有,你称呼错了,我还没有恢复连长职务。”
“胜不骄败不馁,能屈能伸真丈夫!干了!”蒋禹尧把两个茶缸碰了一下,塞给梁伟军一个,然后仰头咕咚咕咚地喝干,伸手抹抹嘴大呼一声痛快。但看到梁伟军端着茶缸没动,不由拉下脸来:“怎么?梁连长,连喝杯酒的勇气都没有吗?酒壮英雄胆,大老爷们喝杯酒小意思,是不是啊?”
梁伟军一圈酒喝下来,足足把半斤多白酒倒进肚子。养精蓄锐的蒋禹尧有些强人所难了,随声附和起哄的只有两三名与他极其要好的年轻军官。
侦察科长站出来打圆场说:“基层事情多,好多工作还等着梁连长去做呢,小蒋啊,差不多就行了!”
蒋禹尧借着三分酒意,摇头晃脑地说:“梁连长自己都说还没有恢复职务,侦察连的事情有人处理,无官一身轻,就此机会我们一醉方休,来来来,梁连长我与你连干三杯!”
梁伟军端起酒杯,目光与蒋禹尧晶亮的眼神撞在一起,轻蔑地笑了笑,仰头把一茶缸白酒倒进肚里。
蒋禹尧大声喊好,和者寥寥。
大瓢冷不丁冒出来,立正敬礼说:“侦察连气功教员段拥军,来给各位首长敬酒!”
说着,从挎包里摸出一只饭碗,打开水壶哗哗地倒满,走到侦察科科长面前:“科长,按行政序列,您是我们的直接领导,俺先敬您!”
说完,一仰头把一大碗白酒送下肚。
机关干部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拿起大瓢的水壶闻闻,一股刺鼻的劣质白酒味冲进鼻孔。不由暗叹,奶奶个熊啊,头一次看到这样喝酒的!蒋禹尧心头猛跳,还没想出对策,大瓢已经端着酒碗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副科长,连长挂职这段时间,多亏了您的批评指导,我代表全连敬您三杯!”
三茶缸白酒,足有二斤多,蒋禹尧撑死也就是一斤的酒量,他的舌头一下打了结,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大瓢不高兴了,愣乎乎地说:“副科长,全连都说你平易近人与战士们打成一片不分你我,可俺大瓢敬的酒,你咋就不喝呢?你看不起俺大瓢咋的?”
蒋禹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梁伟军笑眯眯地看着大瓢,心说,还真没看出来,大瓢这小子外粗内细,骂人都不带脏字。
大瓢不依不饶,还想借机数落蒋禹尧。梁伟军见蒋禹尧脸已经通红,连忙喝道:“大瓢,你搞什么,有你这样敬酒的吗?你这是来给首长敬酒还是来灌首长,回去!”
大瓢端着酒碗嘟嘟嚷嚷:“大老爷们就要大碗喝酒,俺家乡都是这样喝酒的……”
“去去去,添什么乱,这是部队不是你家,回去回去!”“回去就回去!”大瓢气哼哼地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说,“肖路说马上点名讲评了,让你回去!”
“嗯,知道了。”梁伟军故作尴尬地对机关干部们笑笑说,“挂职当兵就是这样,一日生活制度必须遵守。呵呵,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梁伟军敬了礼,转身就走。机关干部们没人再敢阻拦,他们明白来护驾的大瓢不过是个尖兵,后面还有百十号虎视眈眈的战士在等着呢。
梁伟军追上大瓢抢过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扑地吐出来,喊了起来:“真是酒啊,一人和你喝上一碗……大瓢你他娘的找死啊!”
“这有啥啊,小意思,我大瓢的外号可不是因为能吃,是因为能喝!”大瓢岔开手指比画个“八”字说,“在家时我一次喝过八瓢地瓜烧,才稍微感觉到有点头晕,不信你去三连问问我一个村的老乡,那天他也在场……”
一辆吉普车亮着雪亮的大灯,沿着坑洼不平的山路飞驰而来,剧烈的颠簸使雪亮的光柱突然射向天空又猛地扎向地面。吉普车擦身而过,在中心点下猛地刹住,立刻被扬起的尘土包围。一名手拿机要包的军官跳下车,风一样地向中心点飞奔。
梁伟军挥手打断喋喋不休的大瓢,低声说:“肯定出事了,你马上回去通知部队做好准备,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大瓢抢过水壶撒腿就跑,梁伟军飞奔至中心点,军长已经上车离去。梁伟军一把拉住正要上车的魏峰问:“参谋长,是不是有任务?”
魏峰点点头把目光投向车内,旅长、政委跳下车说:“我国一艘万吨油轮,被国内一伙儿武装犯罪分子劫持,船长找到机会冒死发回电报时,油轮距某国海域已不足六十海里。油轮上装备的雷达非常先进,海军军舰、直升机试图营救时,被犯罪分子发现威胁说,再有人靠近就炸掉油轮同归于尽。由于附近海域没有我军潜艇活动,总部命令我们空降兵组织一支小分队营救。”
“旅长,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侦察连!”梁伟军急切地说,“我们连在五级气象下定位跳伞全部达到优秀标准,而且我们也进行过村落、城市等复杂地形下的巷战训练。油轮就是一座海上的浮动城市,其作战方式与城市中楼群作战大同小异,我们保证完成这次任务,请组织上考验我们!”
旅长、政委、魏峰三人交换一下眼神,旅长一摆手:“上车,我们去面见军长请求任务!”
梁伟军忙问:“军长走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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