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呵~”,欢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交谈的宁静,两人循声看去,竟不免有些惊诧。那是……蝴蝶在亲吻她!蓝色蝴蝶,上下轻缓翩跹的薄翼,就那样安静的落在了心草的唇上,万籁怡聆,风和静好……
那是一种,遇见阳光的感觉!
“钰蒴,我抓到它了!”长钘先一步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把方向摆好,就像是一直,只看着钰蒴一个人的模样。“看她干嘛,哗众取宠!”听长钘如此说,钰蒴自然是满心的‘好’。
心草上前来,她问钰蒴“钰蒴,你还要不要?”没等钰蒴答话,长钘就不满了,“还有闲情出来玩,后宫的账本都看懂了吗?”心草撇撇嘴,用表情证实了那玩意儿有多无聊。长钘接着道“那还不快去!”“是。”
心草只得恹恹的,把蝴蝶给放了。长钘也没再理她,转过身去,对钰蒴伸出手,钰蒴欣欣然的拉上,然后两个人就当着心草的面,新婚燕尔‘成双对’去了。
蒟蒻在一旁看着,都替心草憋屈。心说这小祖宗,怎么就不会替自己说话呢?╮(╯▽╰)╭心草回去的一路都合计着,刚刚长钘说的‘账本’呢,没想到他这么心急,是想逼着他们早下手吗?
那她……又要从何入手呢?
真正的战场
第十一章。真正的战场
入伍两个月了,私下里,杨毅就没让九妹参加过,傍晚的技击比武。也不知今晚怎么了,非要她也上去参加。
这可着实让九妹犯了难,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样式倒是学会了,可要真打起来,那可真就是,不折不扣的花拳绣腿了!还好,举目四望,还有那么一个亲人,万幸啊!
“少卿,一会儿咱们俩打,你让着我点吧。”王佺想也没想就点头了,“嗯。”现如今若是问,王佺对谁最满意,那非她司徒燚越莫属了!
这私下给他誊写笔录不说,平时只要他稍有想法,那眼力见儿绝对比王奎还高。衣服虽说有夏司训,常常准备妥帖,可也不能一天一换不是。磨破了,人家缝上几针,那就跟新的一样!
晚上睡觉不占地方,把着床边,打呼磨牙更是没有,让他这大少,连一丝嫌弃的原因都找不到。(人那是防狼呢……)
同桌读书的时候,笔墨准备从来没让他动过手,关键她比王奎那家伙,安静一万倍啊!(切,这就是一变相的奴才呀!)
不过不管怎样,都不得不承认,此时在王佺心里,她还真算的上是少有的几个,他能看得上眼的人!而且连九妹自己都没发现,她也早已把自己带入‘人妻’的角色了!
以至于两个人,拳脚相向的时候,都异常的默契。不明就里的人,还也为‘司徒晋越’有多厉害呢!杨毅一边看得直皱眉头,那他多精明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俩人,在那假模假样呢!
话说这怪老头,还跟九妹这憋着气呢!就是因为自己受不了,九妹一日三次的‘轰炸’,把自己是‘陌敌’师傅的事给败露了!那九妹何许人也,一猜就猜出来怎么回事了!
杨毅本来还想着,既然暴露了,就可以拿上一把,对这小屁孩呼来喝去了呢。谁想到人家,不但连师傅都不叫一声,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忤逆,叫他‘怪老头’!
想他一个,还没过‘知天命’年纪的,威武凛凛的大将军,竟然被她叫成那种,拎着酒葫芦,随处睡大街的名号,不让他狠狠地报复一下能行吗?而旁边杨毅的女儿,此时也在看热闹呢。
此女名叫曦菀,长的圆圆的、肉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欢欣亲切,九妹自见到她,就对她格外的亲厚。以至于一开始,那傻丫头还芳心暗许来着。后来知道九妹是女的了,就缠着和人家拜姐妹。不过平日里,也是多亏了她的照顾,否则一早准露馅了!
杨毅大手一挥中场喊停,明确的指示,“王佺下场,沈琼,你来与她打!”九妹十分蔑视的看了一眼,威风凛凛的杨、将、军,腿肚子都打颤啊!
沈琼上场,“呃,晋越兄,请!”他还伸胳膊伸腿活动上了,九妹心颤的更厉害了!虽说这沈琼打架没读兵法厉害,可他也算是个,正当弱冠之年男子啊,这差距不是说有就有了嘛!
九妹先打了个招呼,“琼之,让着我些。”人沈琼以为她谦虚呢,“好,也请晋越手下留情。”毕竟能和王佺过招的,再弱也不错啊!“啊——”“啊!!”前一声是沈琼进攻时的呐喊,后一声是……晋越,倒下!
也就是说……一拳,放倒!
沈琼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和已经躺在地下的‘晋越’,底下人也吓得一声没有。连王佺跳上台了都不知道,王佺上来就是几拳猛揍,像是要把人打进地底下似的。众人蜂拥而上,赶紧拉架啊!
九妹勉强反应过来,慢慢撑起身体,曦菀费力的跑过来了,大喊到“哎呀,不得了啊!这把眼眶都打青了!那个谁,你有没有准头啊?”
士族的林学海、林学霆兄弟,俩人为巴结,也是一唱一和的,“哼,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趁人不备,就是偷袭。”那个也说了,“他是嫉妒司徒晋越的家世,还嫉恨他得了教头的真传……”
庶族有几个看不过,就跟他们对着干,“明明是司徒晋越武艺不精,说什么偷袭啊……”“就是啊,是他没本事……”
九妹也听不见那些人,乱哄哄的说些什么了。抹去因眼中酸涩,而流出来的泪水。觑着一只眼睛,就看到嘴角流血的沈琼,和怒气冲冲的王佺。她赶紧摆了摆手,“少卿,别打了,我没事!”
王佺一挣双臂,甩开了众人,拽着九妹就走了。杨毅也没说什么,把众人也解散了。
曦菀紧张的上前问他,“爹,小九她没事吧?”杨毅是典型的嘴硬心软,“这算什么,战场上流血掉肉的都有,你晚上去给她送点活血药就没事了。”“哦。”
九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十分生气的甩开了王佺的手,歪到床上闭目养神去了,景椤来了她也没搭理。景椤还以为她家小姐,被打的死过去了呢!“公子,你可别吓我呀,你没事吧?”九妹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景椤不放心啊,“公子,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吧。”那王奎一看气氛不对,知趣的过去拉开景椤,“哎,景椤景椤,公子们还没吃饭呢,咱们去厨房挑点好东西,给公子补补。”
景椤一想也对,一点头俩人就出去了。王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站在床边问她,“伤势如何了?”
九妹睁了眼睛,用眼角瞟了一眼王佺,“你前几日刚答应我,不随便打人的!”王佺不解了“诶,我打他,不是因为他伤了你嘛!”九妹又把眼睛闭上了,“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积怨、嫉妒、瞧不起,不就是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吗?
王奎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就见不但‘十公子’没好,连他家公子脸也有些黑了。“公子、十公子,景椤去熬小米粥了,说是给十公子补补。那,公子们先吃菜吧。”
王佺想想还是开口了,“晋越,过来吃饭吧。”九妹把脸埋得更深了,“要吃你自己吃。”完,自家公子没脸了,不是好兆头,王奎马上转换话题,“呃,十公子,刚才曦菀姑娘给你送药来了,说这药一抹就好。”
等了一会儿,没回声,王奎自然也就黙了。摆好碗筷,还是让他家公子先吃吧。王佺坐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这菜饭,粗糙鄙陋根本食不对味,平时竟然能吃的下去?
后来反应过来了,往常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不是说说训练的事,就是争论一下新学习的兵法,还没来得及看看吃的是什么,一顿饭就结束了。这九妹不吃,他也没食欲。轻叹了口气,也不吃了。
“哎,公子,再吃点吧。”就这样,不管王奎和景椤怎么劝,这俩人就是不吃了!
直到晚上上更入夜的时候,九妹还能听见身后,断断续续的翻身声。想来是王佺还没睡啊,要不说她是贤妻呢,她怕人家饿呀!想想说,唉……还是算了,毕竟是为她出头,坏脾气也要慢慢改嘛!
于是她起身推了推王佺,王佺果然没睡,“哎,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偷俩烙饼。”王佺给气乐了,他一大少爷,大晚上的不睡觉,去给他偷烙饼!“想吃自己去。”九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不,你去给我偷。”
看他没动,九妹又催“去呀!”王佺稍一翻身,看见了九妹那可怜兮兮的‘熊猫眼’,‘诶呀’轻叹一声,起身就去了。
等‘烙饼’回来的时候,九妹看见王佺的脸都红了,想来是没干过这种事吧。她自己拿了一张,把剩下的都给了王佺,“呐,快吃。”王佺慢慢搭好被子“我不吃。”“你不吃我要饼干嘛,我又不饿。”
王佺愣了半晌,接了饼。不带丝毫巴结、奉承的关心,他好久都没感受到了。最初是亲娘,可是亲娘被爹的小妾给气死了。然后是落难的师弟长钘,可是最后长钘也离开了。身边最忠心的,竟然是自己的马!
他冷傲、孤僻、暴虐,他恨啊!这世上再也没人,真心无所偿的对他好!那就谁也别想超过他,他宁可是因为利益权势,而受到别人的奉承。他要让所有人都怕他,谁也别想欺负他!
王佺眼中微微模糊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饼,每一口都仔细的尝。现在有‘晋越’对他好了,那从此他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再想把他夺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佺的长枕上湿了一片,九妹‘负伤’,自然不用去当差了。然,因连日来的折磨,她也早就适应早起了。所以当王佺起身的时候,九妹已经衣冠整合了。两人吃过早饭,一同前往校场。
脸上还顶着乌眼青,只能用手挡着了。期间路上也有人嘲笑,不过悉数被王佺给瞪回去了。说不尴尬是假的,好不容易到了校场,却看见杨毅已经站在那了。
“快快快,教头来了,快站好……”大家慌乱中,快速的整队站好,随之而来的,还有吴教头和夏司训,阵仗挺大的。
夏司训刚想张口,杨毅已经等不及了,“众将士!据边关战报,我西面边陲之地,已有大量戎狄兵集结,蓄势待发。我们作为后备军,奉命支援战场,午时出发,现在立刻去准备,一切从简!”“是。”夏司训则黑了那张驴脸。
打仗了!这就要打了!大家心里都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既有初试牛刀的兴奋,又有对战场的恐惧——惧怕死亡!参军不是上学堂,学个整三年再去科举。参军了,就要随时准备上战场!
九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去打仗,可怕、模糊、她从未接触过的地方,是英雄冢!是修罗场!
景椤闻讯而来,抓起九妹就要出去,被王佺叫住了,“哎?干什么去啊?”九妹知道景椤害怕了,就敷衍了一句,“啊,我出门之前,都喜欢景椤帮我重新理衣裳。”说完就出去了,王佺不解,“什么毛病?”
九妹见四处无人了,就停下了,“景椤。”“小姐,你快跑吧,我行李都给你准备好了,趁现在没人注意,你可不能真的上战场啊!”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哎呦喂,这谁啊?哟,这不是被人,一拳打倒的司徒晋越嘛!”旁边两人也跟着凑热闹,“是啊,怎么躲到这来了?是怕上战场吧!”此三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参军前,被王佺狠狠教训过的那个王明朗!
被这么一吓,俩人的逃跑计划,也说不下去了。
王明朗还接着说呢,“哼,包袱都准备好了,不会是想开溜吧?”那两个不怕死的也跟着嘲笑上了,“临阵脱逃,可是要军法处置的!真是胆小,害怕了吧!哈哈哈哈……”
九妹这人还就这么轴,本来犹疑不定的事,只要你一激她,她就能拿出十足十的胆气来!“我只是叫小厮,给我收拾破旧的衣服而已,你们还不知道吧,这衣服上要是沾上这,战场上的死人血,可是会被冤魂索命的。咱们对他们来说,那可是敌军啊!呵,我可不想弄脏新衣服,旧的嘛,还可以扔。”
说着拿着包袱,又回去了,不跑了!这下给景椤急的,有外人又不好说什么,也跟着九妹回去了。那三人听了九妹的话,将信将疑,表面上都说是不可信,其实回去了,背地里都折腾上旧衣服了。
九妹再回房时,王奎连带着她的东西,都给打点好了。王佺看着景椤,问九妹“哎?你带包袱干什么,又用不上。对了,刚才司训大人来了,你快把军服换上,然后带上剑,带上箭囊,就可以了。”
得,骑虎难下,想溜是溜不成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她刚才逞强的呢?景椤一个没忍住,‘噗通’给王佺跪了,声泪俱下“姑爷……景椤求你,一定要保护小……保护我家公子啊!”
这一哭不打紧,竟然给王佺发现了,“你是女子?!”这回好,景椤彻底愣住,连哭的事都忘了。王佺看向九妹,九妹紧急之下,干脆就承认了,“是,她是女子,景椤,这几日你便住在曦菀姑娘的住处,等我回来,知道吗?”
这给景椤吓得,现在是她家小姐说啥是啥了!应了一声,就慌乱的退出去了。王奎笑的这个暧昧啊,就像她司徒九是采花贼似的!
最后的最后,还是出发了!临行前,怪老头把王明朗几人的大包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没给九妹乐死。整个仨缺心眼啊这是,人家说啥是啥,那仨人差点没拿眼刀,把九妹给活剐喽!
行军三日,士族有马还强点,那庶族子弟,干脆就是步行赶到的!九妹颠的腰酸背痛,整个人都趴在马上了,要不是王佺顾着她,早就掉队了!
入了营地,军士们都赶紧整队。这一对比才知道,京城的军营里,顶多就是有那么几把稻草,说白了,那就只能是个训练的地方。而这里不一样,战火、狼烟、肆意渲染的鲜血,还有孱弱的伤兵和战俘。
那是他们,都不曾用眼睛、用生命去见过的。
杨毅进了军营主帐,一个比他还年高的老将军,过来迎接他。他拱了拱手,“霍将军,辛苦了!”那霍将军也很热情,“哈哈哈,杨老弟啊,许久未战,手痒了吧?”
军营没有太多繁复的礼节,杨毅也乐得自在,“自打上次负伤,这还是头一次上战场啊!”那霍将军又问,“哎?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