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面前男子眼底开始酝酿起重重风暴,兰迪斯想起他方才的狠辣和冷酷无情,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连口齿也伶俐了:“你……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就……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马上念了个瞬移口诀,一溜烟消失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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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杀追上快步离开的冰依,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来。
冰依叹了口气,无奈地倚在墙上,借着楼道外射来的光,打量他冷冰冰的脸
步杀问道:“你在介意祈然使用血蛊?”
这虽是一个问句,其肯定的含义却很明显。
冰依很努力地扯出个笑容,眼底有些凄然:“被你看出来了。那个血蛊……当初是如何害了你,害了祈然,害了我,甚至害了卫聆风,我直到今时今日,还记得很清楚。”
冰依咬了咬下唇,那张精致的脸看上去落寞而哀伤:“有些痛苦的记忆,因为太鲜明,太深刻,所以即便能成为过去,也无法轻易忘记。我想,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希望再见到血蛊这个东西,更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中了血蛊的人。”
“这些话……”步杀看着她说,“你应该对着祈说,而不是,随意留给他一个背影。”
冰依低着头,默默咀嚼着步杀的话,想到祈然看她离去时眼中定然会有的伤心和失望,只觉浑身一颤。
她举手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随即苦笑道:“我总说祈然把心事埋在肚里,不定期爆发,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步杀,你说得对,不希望他用血蛊,简洁明了对他说出来不就是了吗?我究竟在自寻烦恼什么呢?”
“步杀!”冰依抬头笑道,“我这就回去找他!”
步杀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
冰依转身跑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大笑道:“步杀,以后被你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
真的会很幸福。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外在冷酷无情,内里却细致体贴的好男人啊!
冰依跑在长长的楼道上,阳光从出口处稀疏地照进来,宛如洒了一地碎钻。
步杀看着那被阳光浸染描画的背影良久,直到它完全消失在眼中,才转身离去。
Text 4。 铃铛的来历(上)
祈然从药房里走出来,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海上航行茫茫无尽头,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却看不到一个陆地。储藏在船上的食物是不少,可新鲜的蔬菜瓜果却早已消耗光了。于他和步杀这些磨难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船上的其他人来说,却只能看着身体一天天变弱。
无奈之下,祈然只得钻进药方,潜心发明出一些可以改良船员体质,避免他们生病的简单药物。也幸好,这船中各种配备俱全,所需药物更是应有尽有。
整整七天呕心沥血的钻研,祈然终于有了满意的成效。他走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摸摸自己的下颚,发现连胡渣都长出来了,不由摇头苦笑。
有七天没好好和冰依待在一起了吧?每每看到她不舍却又努力笑着的表情,每每听到她撅着嘴说:你快去吧,早些成功早些能休息,每每抱着她却要慢慢松开,他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终于……终于可以搂着她好好温存一番了。
可是,祈然回到房间却没看到冰依,他一个个房间找过去,竟连步杀也不在,心底开始有些不快。走到后船舷处,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上方飘来:“出来了?”
祈然猛地抬起头,忍不住目瞪口呆道:“步,你在桅杆上干什么?”
步杀的声音清清冷冷,在海风冲击下却依然清晰无比:“睡觉。”
“咳……”祈然自己呛了自己一下,不得不承认,说到自娱自乐,谁也不可能比步杀惬意。他掩住笑道:“冰依呢?”
步杀随手往船舱二楼指了指,随即冷冷道:“风的味道变了,晚上可能有场暴风雨。”
祈然微讶,他知道步杀的灵觉和感应力,如今比他要强得多。他蹙眉道:“胡力(船工领班)他们能应付吗?”
步杀往远方看了看,挑眉,点头:“没问题。”
祈然心神顿松,伸展了一下躯体,才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继续睡你的觉,我去楼上逮人。那丫头,少一刻不注意她,就会把我这个丈夫彻底忽略了。”
步杀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轻松地靠坐在桅杆塔台上,继续眯起眼享受轻柔的海风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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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然走上船舱二来,这里横横一排全是并行而立的房间。除了靠近船舱方向的第一二个是客房外,其余全是天和大陆房屋设计大师们精心打造的娱乐休闲所在。
书房,浴室,棋牌室,琴室……祈然一间间房门推过去,都没有找到人,他脑中却慢慢浮现出当初建造这艘“玻拉丽斯”号时的情景。
祈然知道,这艘船有一半是大哥为了冰依量身订造的。依她的描述,不惜罄尽全国之力,将一切做到最好。怕她闷,所以在船舱二楼为她造了那么多娱乐休息的房间;怕她累,所以将最贴身最忠心的婢女送到船上;怕她受委屈,所以让十几个高手跟在他身边……
祈然甚至可以体会,大哥在建造这艘船时,将自己所有的心意沁融在里面的欣慰与绝望。祈然闭了闭眼,关上琴室的门,眼前仿佛还能看见自己大婚前大哥喝下酒时那悲凉决绝的眼神。
祈然默默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可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到愧疚和不忍,那就是大哥。不仅仅是愧疚,更是由衷的钦佩,钦佩他爱得如此深,竟还能选择放手,选择成全自己。
如果,如果当初冰依选择的是大哥而不是自己,他能如大哥一般决然放手吗?祈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假设,他连设想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一间是个茶室,其实也可以算是个藏书阁,因为比起书房这里摆上着整整六个书架满满的珍贵书籍。房中还有软塌,地上铺着绒毯,南边角落更是摆放着躺椅和小茶桌。
冰依最喜欢的就是这里,当太阳从窗口照进来的时候,她总是捧着书在茶桌旁读一个下午,都不会厌烦。
祈然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手捧厚厚书籍的冰依,只不过她不是睡在躺椅上,而是靠着软塌半蜷得躺在厚厚绒毯上。手里的书一半耷拉在地上,翻开的那一页还被风吹出轻轻的打卷声。
祈然露出无奈地笑容,走到她身边席地坐下来,静静地宠腻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喃喃道:“居然睡得这么香,一点也不想念我吗?没心没肺的丫头。”
仿佛是为了抗议他的话,冰依皱了皱眉,腮帮子轻轻地鼓起来。祈然失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包裹温暖她柔软微凉的身体。
一如所料,清浅的笑容绽放在她白皙清秀的脸上,仿如开放在炎炎夏日里的清莲,美丽而沁人心脾。祈然心头一动,忍不住低头含住她微微撅起得唇,迷恋地辗转吮吸。
冰依开始还会皱着眉闭着眼,悄悄摇晃脑袋躲避他的吻。直到不耐地祈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得她仰起脸,双唇微张,然后肆意地纠缠住她的舌。
冰依终于被弄醒过来,看到祈然,她眼中露出灿烂狂喜的光芒,连忙挣扎开他的吻,气喘吁吁地问:“你……你终于完成了吗?”
祈然为她眼中露出的欣喜而稍稍欣慰,随即却替自己感到悲哀。仅仅只是因为她眼中的那点惊喜,自己居然像得了糖果的小孩那么激动。单单只是她稍稍的冷淡自己就在意得不得了,别说什么放手了。
祈然在心里暗叹。冰依却兴奋地站起来拉着他往外走:“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让小莲给你留了饭菜了,热一热就行。吃完洗个澡,先好好睡一觉……”
冰依地声音突兀地消失在祈然大力的拉扯中,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迫面朝着墙壁被困在祈然身体和双臂之间。
茶室的墙壁上贴了柔软的墙纸(其实是布制的),所以紧贴在上面并不会觉得痛。可冰依还是觉得很惊怒,回头气极败坏道:“祈然,你干什么?!”
祈然轻松地制住她不断踢腾的身体,单手扣住她手腕,高举过头压在墙上。冰依柔软的背部隔着薄薄衣衫,紧密地贴合在他身上,让他的胸口一阵又一阵剧烈起伏。
那是一种极其暧昧,甚至有些情色意味的姿势。冰依羞得满脸通红,连连大叫他快放手。
祈然却听若惘闻,只是将已经冒出青涩胡渣的下巴搁到她肩上,紧贴着她耳畔,缓缓吐息着说:“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祈然顿了顿,忽然轻轻含住那精巧的耳垂,冰依“噫——”地发出一声低吟,眼中已开始有盈盈的水波荡漾,体内仿佛被燃起了一把火。
不过祈然接下来那一句话,却马上让她一个激灵,立时从情欲迷蒙和睡眼迷离中清醒过来。
祈然紧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一字一句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你会选谁?”
冰依浑身打了个寒战,脑中却是不受控制得呼啦啦窜过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Text 4。 铃铛的来历(中)
祈然紧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一字一句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你会选谁?”
冰依浑身打了个寒战,脑中却是不受控制得呼啦啦窜过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祈然放下她被扣住的双手,分别握住,然后靠近她,声音暗哑无声:“冰依,回答我。”
冰依能清楚感觉到握住自己双手的冰凉颤抖和紧贴自己身体的强势火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祈然,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谓如果,所谓假设,从来就是不存在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我真的先遇到了卫聆风。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就不会身中血蛊,没有血蛊,我就不会阴差阳错救了卫聆风。如果……如果我对他没有救命之恩,你认为当初的卫聆风会在意我吗,我们还会有后来的邺城相遇和一纸合约吗?”
深吸了一口气,冰依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祈然,爱情不是选择题,答案只有简单的ABCD。爱情是一种遇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就是爱情。而我,是那么幸运,因为我竟能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了你,爱上了你,又能,被你爱上……”
冰依说着说着,慢慢抿起了唇,她在心底暗叹一声,然后问自己:那么,我和卫聆风,究竟算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还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呢?
祈然低头,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却看不到眼内神光。没来由得,方才的温暖欣喜呼啦一下便散了个干净,只觉恐慌和愤怒。(不得不说,妒夫本质,对这种事永远都这么敏感;你们越挺他,我就越损他,小样!穿起防弹衣跑……)
可他心里越气,脸上却笑得越温柔。他松开握住冰依的手扣住她的腰,仍将她按压在墙上,轻柔地说:“我要比大哥幸福的多,是不是?”
冰依脸微红,总觉得被人这样拐着弯夸赞很不好意思:“祈然,你今天好奇怪啊!”
话音刚落,冰依忽然“啊——”地发出一声惊叫,原来祈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竟沿着她的衣襟探到了体内。
冰依的呼吸顿时急迫凌乱:“祈然,你……”
“至少……”祈然滚烫的唇轻轻游移过她的面颊,她的耳朵,她的锁骨,“至少他没权力对你做这样的事……”
冰依闻言哭笑不得,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感情上,祈然就像个要不够糖果的小孩一样,贪心又没有安全感。
仔细想想,如果先遇到的是卫聆风,自己会选谁呢?也许还是祈然吧。因为他是自己会动心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强势直接的索爱,自己会抗拒吗?又抗拒得了吗?
而卫聆风的爱,却总是隐藏在幽深浅笑之下,不显山不露水,默默编织着一张名为柔情的网。这样的爱,或者对每个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却偏偏太难经营,太不适合自己。
她的迟钝不懂付出和卫聆风的幽深莫测,两个同样不愿表露内心情绪的人,两个心底深处都缺乏安全感的人,走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大概,唯有错过吧。
相反,祈然的爱,虽然偏执而炽烈,却永远都是明确的,直接的。他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其它因素,虽然同样缺乏安全感,却从来没有放弃或换一种选择的意思。他的爱就像一团火苗,游走在燃烧与爆炸的边缘,却从不会伤到自己。
有时候,冰依甚至觉得,祈然疯狂的执着和占有就像丰碑,像路标,指引着自己在感情这条道路上,慢慢成长,永不迷失。
祈然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游走在冰依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掌心的温度慢慢如煮沸的开水,炙热而带着迷恋,缓缓流连。他的唇轻轻移过光滑如玉,泛起微红的颈项,忽然额上一热,他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到冰依正带着羞涩而清浅的笑容看着他。那张明明只是平凡清秀的脸,此刻却美得如梦如幻,他一时看呆了。
冰依窘迫得笑着,粉嫩的舌尖轻轻泯了泯唇瓣,然后仰起头,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祈然只觉浑身嗤的窜起了炙热的火苗,他猛地压住那小巧的身子,疯狂得回吻她,疯狂得蹂躏那嫣红的唇瓣。
原本只是游走在她胸部的手,忽然就变得狂乱而贪婪,探进她的里衣,不断肆虐。冰依气喘吁吁得逃离开他的吻,声若蚊蝇:“祈然,我……我们回房吧。”
“恩……”祈然漫不经心地应着,声音哑透了,单手扯着她的衣襟,唇慢慢往光洁的背上移动,紧贴她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这里比较好。”
冰依羞急了:“好什么好啊!这里是茶室,天还没黑,万一有人进来……啊——”
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撕拉”声,浑身衣物除了最贴身的里衣,竟已被他剥了个干净。入骨的寒意袭体而来,交替在磨人的炽热中,自己仿佛是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又放在沸水中加热的冻肉,既煎熬,又任人宰割。
眼角余光瞥到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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