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了天寐满脸,但此刻天寐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天寐趁他们一乱,再连挑两个,压力顿减。
此时清风居对面的逐月楼更是浓烟弥漫,似乎主要入侵力量正在努力攻上逐月楼,那刀剑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要将这边也震撼一般。
“不好,楼主快逃,来了很多人。”这时楼中一个兄弟惊恐地大叫,原来刚刚那刀剑声并不是来自对面的逐月楼,而是大批敌人攻上了上来,天寐心中暗慌,虽然入侵者战斗力很强,但逐月楼也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呀?
“走——逃往竹林——”漠风手一扬,一阵白雾朝黑衣人撒去,残余的十几个人趁这个机会,立刻撤往竹林深处。
“杀——一个不留——教主有令,今夜血洗逐月楼。”当嗜血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时,冲上来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向竹林袭来,当他们一走进竹林,本来悬挂在竹林的灯火一下子被弄熄,整个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射——”漠风一声令下,箭如雨,凌厉无比地朝前方射去,天寐想不到竹子的上端,石头的下面全隐藏这一流的弓箭手,原来漠风早已经筹谋好了,天寐整颗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啊——啊——”当前方笼罩在箭雨之下时,惨叫此起彼伏,跑在前头的纵是武功多高强,都被一个个被箭射成刺猬,跟在后面的见势头不好,忙往外面跑,但却被漠风安排在后面的人拦截堵杀,清雅的竹林在今夜成了人间的地狱。
天寐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此时肩膀一重,漠风竟然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带血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拍包含了千言万语,天寐喉咙一热,鼻子竟然微微发酸。
“对不起。”天寐的声音嘶哑低沉,一阵风吹过,竹林发出哗啦啦地声音,那天籁般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亡魂曲,天寐的鼻子、胸腔呼吸的全是血的腥味。
“你我不需道歉,更何况你何错之有?只不过这次挑了你下手罢了。”漠风淡淡地说着,深邃的 目光透过浓浓夜色,看着那漫天飞箭,风扬起他的发丝,这一刻的漠风平静得让人害怕。
“逐月楼那边怎样?是不是攻上去了?”天寐的沙哑的声音带着忧虑。
“逐月楼那边我集中了所有兵力,有顾樱、顾洛把守,并且我这次出动了两百个黑鹰成员,除了三个藏在你的新房,其余都在那边,只要将他们进入那假的藏宝地点,纵使千军万马也是有来无回咖”漠风淡淡地说着,如果不是是不是传入耳畔的惨叫让人心惊胆跳,大家还以为漠风正与天寐在闲话家常,把酒言欢。
“亮灯——”当惨叫停止,漠风声音平静地命人掌灯,看着满地尸体,天寐又忍不住一阵恍惚,她怎么了?天寐很恨自己,为什么到这个关头,自己还惦记着她的生死。
“她怎样了?”天寐愕然地抬起头,并不是因为奇怪漠风问起她,而是漠风声音的虚弱无力让他愕然。
“不知道,我离开时,他们正奉你的命令取她性命。”天寐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但却抑制不住颤抖。
“你与她那美好的相处时光都是假象,她只是要将我们置之死地的敌人,并且还是一个夺了你心的敌人,这样的人我怎能让她活着,天寐你说是吗?”
漠风大踏步跨过尸体往前走去,但那声音却虚弱得像一个奄奄一息得人所发出,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费尽心神,天寐第一次觉得漠风的背影竟是那样的疲惫凄凉。
明知她该死,但心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明知她从头到尾都是骗自己,但却不愿意去相信,即使现实是那样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你们从清风居一直往下搜,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一经发现,杀——”只那一瞬间漠风的声音又恢复了冷硬有力,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心安的魔力。
走出堆满尸体的竹林,迈过猩红的土地,两人的心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绷得更紧,似乎喘气都很困难。
“漠风,你进去看看她是不是——”路过自己的寝室,天寐心跳得异常快,她会不会已经——
天寐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轻轻的门。
“走吧,别看了。”漠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死死盯住这那扇门一会,像逃一样地离开,他的心竟然在颤抖,心中说不出恐慌杂乱。
天寐定定站了那一会,最后闭上眼睛随漠风离开,没有知道他的心有多乱,有多矛盾,他不愿意看到黑鹰有成员死去,但他却害怕她倒在血泊中,虽然那扇门近在咫尺,天寐终是没有勇气去打开。
两人迅速往下走,然后拐上逐月楼,靠逐月楼越近,那声声惨叫是那样的清晰,即使漠风自认布置得万无一失,但寂静的夜,听到如此凄惨的叫声还是禁不住心寒,生怕惨叫倒的是自己人。
上到半山腰,刀剑相碰的声音尖锐地传至耳畔,响得就如在耳边一般,接一连二的惨叫让漠风、天寐的心猛的一紧,脚下发力,迅速朝顶上半山亭掠去。
半山亭地势突出,在夜色下如一直振翅欲飞的苍鹰,待漠风、天寐两人冲到上面时,地面层层叠叠的尸体让他们触目惊心,但更让他们的心几乎在瞬间停止跳动的是包围圈中那负隅顽抗的少女。
她那双眸子依然清亮如昔,只是洁白的脸满是斑驳的血迹,那身破烂的火红嫁衣在风中飘飞,刺痛了天寐的心。
卷一 清歌 078:回荡
看到那火红的的嫁衣,天寐的血瞬间凝固,整颗心绞成了一团,分不清是怒、是恨还是怨?七寂听到声响,冷冷地抬眸扫了他们一眼,但只匆匆一瞥,她又投入战斗,似乎来人只是她众多敌人中的一个,那冰冷的刺骨的目光,那形如陌路的眼神,不但将天寐打入地狱,也让漠风的心寒如冰。
七寂也不管两人的存在,更无心思去揣摩他们的心情,身形灵敏地在众多刀剑中穿梭腾跃,估计刚才经历了多番围攻,那身火红嫁衣已经破烂不堪,甚至肩膀处被撕裂,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在月色下发出莹白的光芒,手臂的袖子被削去,可惜洁白的手臂已经满是猩红的血,大腿中了一剑,鲜血正汩汩流淌,如果那血不滴落在地,也许以为只是嫁衣的颜色,根本不知道那身嫁衣已经被血浸湿。
漠风静静地看着,神色平淡如水,但那黝黑目光却深邃得如此刻的夜空,谁也不知道他这刻想着什么。
突然七寂手一甩,袖中白绫翻腾而出,如银蛇巨龙,迅猛无比地直卷围攻之人,那白绫时若利剑、长鞭般锋利坚硬,时若行云流水般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但手一扬,又像千军万马一般奔涌而来,气势磅礴,吓得人心胆俱裂,浑身颤抖。
“啊——”一个黑衣男子的痛苦惨叫,打断了漠风的思绪,漠风来来不及作出反应,接着又有两个男子被七寂的白绫高高卷起,七寂一用力将他们卷到半空,然后猛地一松手,两人重重往外摔去,砰砰两声,估计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被碰伤,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嫣红的血从口中喷出,在月色下如吸血鬼一般狰狞恐怖。
漠风的眸子一眯,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这女人的武功武功竟然那么高,看来之前还是隐藏了实力,如今即使受了伤,在黑鹰的围攻下还游刃有余,再在这样打下去,死得绝对是——
“你们都退下——”漠风的声音不大,但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迫得七寂突然喘不过气来,这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让人心寒,而其他人听到漠风的话,竟全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明明每次刀剑就要刺中她的要害,但却总差那么一点点,真不知道她是来自何方的妖孽?
片刻之后,众人退去,偌大的半山亭就剩下七寂,漠风、天寐三人,风过,每人的鼻腔都充斥着血腥味。
“你们准备一齐来,还是轮着上?”七寂趁众人离开的当儿,拿出身上的药粉撒在大腿上,动作熟练快速,只那一会就已经完成一系列动作,但她那冰冷的声音,那冷漠的神情,还有那微微仰起充满傲气的脸,不但刺伤了天寐,也刺痛了漠风。
“杀你如踩死一只蚂蚁,用得上我们两个人吗7”漠风勾唇一笑,笑容残酷中带着不屑,眸子深处却是滔天的怒火。
“天寐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漠风没有回头,但听到这句话,天寐的身子还是禁不住颤了一下,那俊美的脸庞煞一下灰白。
“你来吧,他不是我对手。”七寂声音平静无波,明明高傲无比的一句话,却说得轻如烟,淡如水,道是无情但总有情,那一抹无奈叹息让静立的两个男人微微怔住,两人都很努力想从她的话里寻找一丝情,一缕暖,以图填补那空荡荡的心,但那一抹似有似无的情愫却缥缈得难以捉摸。
就在漠风出神的瞬间,眼前寒光一闪,七寂的长剑如巨龙毒蛇直插他胸口,这一剑出手之狠,动作之快,根本就是想将漠风置之死地,漠风觉得寒光一闪,浓浓的剑气已经直逼自己胸口,这女人竟然卑鄙到偷袭他!枉他还以为她——
“你——好——很好——”漠风身形陡转,但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快如闪电,但还是没有完全避开七寂这致命一击,七寂那锋利的剑从他的肩膀滑过,虽然只是刺穿了些许皮肉,但漠风却觉得被剜了一大块肉一般,瞬间鲜血喷涌。
看到七寂突然袭击漠风,天寐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被一盘冰水一下子浇湿,心底的寒气透到四肢百骸,手脚都变得冰冷僵硬。
“天寐,你一边去,我今日就要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剥皮拆骨。”漠风不怒反笑,但那笑容阴冷蚀骨,眸子闪耀的火焰如燃烧的岩浆,将人焚毁得连灰都不剩。
天寐静静地站立着,悲哀、愤怒、伤痛几种情感一起像他冲来,击打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她一出手就致命,她对他们哪有半丝情意?这日日夜夜的缠绵温情原来只是虚情假意,原来那旖旎春情只有梦一场,为何她要如此待他?为何?
自己曾对漠风说过,女人是他的,日后如若她敢背叛他,他必亲自取她的命,但这一刻,他怒她,他恨她,但却没有 当初说这话时的洒脱与干脆,是因为她与他已经拜过天地,还是因为他的心已经陷得太深?
“要拆要剥你看着办,我不管了。”天寐的声音沙哑,眸子闪过滔天怒火,也闪过无尽的绝望悲凉。
“有本事你就将我剥皮削骨,没有就少废话。”七寂傲然地看着漠风,眼里没有丝毫畏怯,看到她那高傲的头颅,漠风恨不得将它拧断。
漠风长剑一出鞘,快如闪电,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霸道,七寂以退为进,在漠风的剑光中一路倒退,待剑气一弱,奋力回击,长剑回荡的同时,双脚连环踢出,气势凌厉骇人,天寐一时也禁不住看呆,心提到喉咙,无论谁出手,他的心都砰砰地跳,紧张得双拳紧握。
“我们逐月楼惹你什么了?里面都是良善之人,你就不怕下油锅?”漠风怒极,就连声音也带着浓浓怒火。
“是不是良善之人我不管,就看他们是不是该杀。”听到七寂这个回答,漠风简直是气得七孔生烟,这女人实是该死,心念至此,漠风出手更是凌厉迅猛,不再有一丝犹豫。
“那我在你眼里,就是该杀之人?”天寐的声音如料峭的风,虽不阴寒,但却让七寂的挥剑的手滞了一下,只是那么稍稍一停顿,漠风的长剑已经插入她的肩膀,虽然她迅速用剑回挡,但还是抵不过那凌厉之势,高手过招,丝毫分神都来不得。
当剑插入七寂的肩膀,漠风的心蓦地一痛,似乎被剑刺中的是他一般。
“是。”当七寂这一声冷漠无情的应答出口之后,天寐几乎站立不稳,所有那残留在脑海的一丝幻想完全幻灭。
“你真不想活了?”漠风这话几乎要喷出火来,似乎狠不得将七寂烧成粉末,刚刚冒出那一抹心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月光下上一红一白两条人影相互交缠飞旋,白影凌厉,那气势磅礴,让人置身千军万马的战场,红影沉稳冷静,带着泰山倒而面不改容的从容。
“说,谁是幕后主使?说就饶你一命。”当漠风挥出的一剑剑花朵朵,幻影重重,让人难以分辨那一个幻影才是致命一击。
“要杀要剐尽管来,别废话。”七寂眸子寒光一闪,竟然能准确无误地挡开漠风的幻影剑,但漠风的武功本来就胜七寂一筹,再加上七寂经过连番厮杀,身体早已经疲软,两人一番苦战之后,七寂渐渐落了下风。
“好,我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剑硬。”漠风一剑朝七寂的胸部连插几剑,刺去,七寂侧身翻旋,那红色的嫁衣在风中如一朵盛开的血莲,但漠风却虚晃一剑,在七寂躲闪之时,锋利的怅剑正确无误地插入她刚撒上金疮粉的伤口,剑穿肉入骨,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七寂痛得脸已经扭曲,依然没有哼一声,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即使是死,她也不向他低头。
“说不说?不说我将你身体戳出几十个洞,让你血尽而亡。”看到她倔强而冷漠的脸,漠风难滚滚的怒火就要将自己焚毁,清朗如风的眸子此刻变得猩红恐怖。
“不说,有本事你就让我血尽而亡,否则你今日砍我一剑,我他日还你十刀,就是死了也化为厉鬼日日缠着你。”七寂说这话除了冰冷,倒有几分孩的赌气与委屈,但盛怒之下的漠风,哪能品味得了。
“好,我就不怕你不缠着我呢?”漠风冷哼一声,那俊美的脸庞已经笼上一层寒霜,一轮抢攻,让七寂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似乎稍不留神就会被一个滔天巨浪埋葬,纵使七寂身影快如闪电,但还是闪避得了漠风排山倒海的攻势。
“啊——”当漠风在她大腿的受伤处连踢几脚之后,七寂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那痛苦的低叫从咬紧的牙关泻了出来,但漠风似乎没打算让她死一个痛快,长剑一挥,对准她的大腿又是一剑,当剑拔去之时,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剑尖蜿蜒流淌,最后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如一个恶魔张开血盆大嘴在狞笑。
“说不说?”听不到七寂的回应,漠风声音更冷,眸子更红,那快如闪电的剑朝七寂的肩膀、手臂,大腿刺去,刀刀凌厉,穿皮透肉削骨。
七寂倔强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