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应过来之时候已经被攥住,轴心脚被向外探出的脚绊住。
在产生了狠狠摔到地上的感觉的同时,冲击在背后游走着。
“……好痛”
不禁漏出了声音。这速度什么情况……。这可不是能不能采取受身还是什么的等级啊……
前辈大概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已经回到了预备线上。
观众们也交杂着惋惜,各自打算起身离开。
所以,只能在这里使用圈套了。
“哎呀—,真是太不小心了。汗水还真是滑呢。”
这句话语气假的要死。
所有人都以一副“这家伙说什么呢”的表情看着我。无论是前辈,观众,雪之下还是由比滨。没,就连我都这么觉得,这种借口怎么可能行得通。
不过,只要有一个人觉得行得通那就够了。
裁判城山依旧没有举起旗子,也没有说话。
为了确认,我又加了一句。
“我确认一下,滑到是无效的吧?”
城山闭口不言。接着,直直地看着我的脸,点了点头。
“双方回到预备线。”
如此宣告道。要说为何的话,因为这是“表演”。
观众自不必说,前辈也十分激动,冲到了城山面前。
“喂,刚才那个怎么看都是一本吧!竟然说滑到什么的……”
一面说着前辈朝脚边看去,那里留着刚才材木座被拖走时的痕迹。因叶山和雪之下的闹剧而忘记擦掉了,明明之前的比赛都是擦干净的。
“不过,刚才那个就是一本吧!”
前辈更进一步地纠缠着城山。不过,裁定是不能改判的。不,就算可以改判,城山大概也不会改判。
就连我这半吊子的水平也是知道的,体育比赛中误判被承认的案例是极为稀少的。无论是学生运动也好,职业比赛也好国际大赛也好。
以及,在这样的规则下也是如此。
“违抗裁判可是犯规的哦?”
“啊啊?”
前辈的视线从城山移到了我身上。像猛兽一般。要明说的话就是吓人得一塌糊涂。对自己快要颤抖起来的声音,我以耸肩掩饰过去。
“世间就是如此的吧。世间还真是严厉呢。”
听到这话前辈一脸苦涩。似乎终究是自觉自己将这个当做了口癖的样子。这次一定、要将你体无完肤地碾碎——即便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感觉也传达过来。
“双方回到预备线。”
城山控制场面一样的说道。前辈也慢慢地回去了。然而,与此相对的用比刚才更加充血的眼睛瞪了过来。
不妙,压倒性地不妙。
刚才的那个名为“演出”的骗术不过是只能生效一次的保险而已。下次就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手段了。前辈自不必说,连观众也不会允许。不管怎么说,城山也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证据就是,城山比平时更加面如土灰。大概是承受着相当高负荷的压力。
“开始。”
城山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无力。
不光如此,就连观众们的声音也衰弱下去。也有着大大咧咧起身离开的家伙,拜此所赐我的呼吸声,以及前辈的低吼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就连我搭话的声音,应该也能清楚地传入前辈的耳中。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可能是没有在比赛之中被人搭话的经验,前辈一脸讶异地向我看来。我在同前辈说话这点,大概观众们也注意到了。能感觉到目光聚集过来。
“前辈明明是体育推荐生,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到我们学校的柔道部来呢。”
顿时,我确认到前辈的脚步停住了。
“……吵死了。别嘟嘟囔囔的。”
攥住我衣领的拳头里注入了更强的力量。
然而,视线却完全没有在看向我。
而是看向了我的身后,以及左右。也就是在看着观众们。
观众在躁动着。恐怕是为突然陷入了胶着状态而感到惊讶吧。
所以我也继续地,尽可能地应对着前辈的动作,并同时尽可能冷静地进行观察。
“大学的部活和社团不同,是非常认真的不是吗?玩闹也没有关系的,只有高中生时代而已呢。”
“吵死了。”
前辈冲动地逼近了一步,这是为了尽快决出胜负从而打断我的话语。
逼近多少我就后退多少,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着,我轻轻地笑着说道。
“真的呢,世间真是严厉。”
我的声音到底能传达给多少的观众呢。
观众的数量比起前几场比赛明显的减少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足够的。
而且原本,是不是有谁真的听到其实怎样都好。只要有着是不是会被听到的疑虑存在,那就足够了。
“真的,就像前辈说的一样呢。所以你才回到了这里吧?”
“……”
前辈无话可说,因为我的话语而无话可说。
这样一来的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在公众面前的痛骂。贬低前辈作为前辈的品格和骄傲。
要让前辈认为这些话被众多的学生所听到。实际上听没听到根本不是问题。
只要使前辈产生自己到底还有没有脸面面对世人的想法就足够了。
之后的胜负,说实话怎样都好。
实际上,前辈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在游移着。周围到底在怎样看待自己——对此无比地在意。
若要明说的话,我看出前辈的精神已经衰弱了。这份征兆最初就存在。在交谈之时我直接的感受到了。
将过去美化是内心脆弱的证据。
喜欢讲述昔日的荣光是内心老去的佐证。
想要将谁置于自己之下就此心安是软弱的证明。
前辈恐怕是在大学中遭遇了挫折吧。自信也好骄傲也好丧失了一切,正因如此,才逃到了这里。
这也许并非自觉的行为。也许只是心血来潮来过一次后,因为感觉意外的舒适,于是就这样呆了下来。
然而,并不是说因为如此呆在这里就没有关系了。以下界人的角度来看,下凡的神仙只不过是麻烦。
还得照顾逃回来的家伙,世间没有这种余裕。
所以要追击,要流放,要放逐。
啊啊,还真是正如你所说,这世间还真是严厉。
前辈紧咬着嘴唇,攥住我衣袖的手腕已经无法再注入力气。
恐怕前辈再也不会来了吧。逃避的家伙只会一味逃避下去。
不过,若是以防万一,
就应该在这里拿下胜利。
要在观众面前,给予他输给外行人的我的最大的屈辱,将他的内心完全粉碎。
所以,我最后一次攻入了敌阵。
“你并不是回到了这里,而是逃回了这里啊。”
最后的扳机似乎已然抠动。
前辈骤然露出一副被人揍了一般的表情。
那么决胜就是此时此刻了吧。
我像是在引诱着一样拉住了前辈的衣袖,于是前辈极为简单地跟了上来。到目前为止都会卸掉的力气还确实地保留着。大概是因为挑拨而结结实实地中招了呢。
来了。
无法抗拒。
意识着起点、力点以及作用点。
课程所学加之刚才已被扔过一次,技法我已了然于心。看来被摔也是练习的说法并不见得就是错的。
拙劣的技术就靠腕力来克服。
只要带到能够抛出去的位置就足够了,使用腕力只需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将无法抗拒。只需交给地球的重力,交给惯性法则,交给战斗的本能。
正当我进入背摔的体势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如同叹息一般,氛围上却又有些心平气和的声音。
“吵死了,那种事我全都知道的。”
接着,唯有摔落。
不消片刻,旗帜扬起。
传来了庆贺胜者的观众的掌声,在柔道场内高声回响着。
“一本!到此为止!”
城山的声音是至今为止所听过的最为清澈和动听的。
于此相对,最后飘落的不知是谁的声音是那么的浑浊与不堪。
“……好痛”
× × ×
度过了如骚乱一般匆匆而去的暑假前的数日,我也因终于近在咫尺的暑假而胸中雀跃不已。
拜此所赐就连不怎么想来的侍奉部的活动室我也能哼着鼻歌前往。
再一闭眼就是暑假了。每天都是everyday的日子在等着我。(注:每天都是everyday这种说法暗指无职人员的清闲生活。)
打开活动室的门,雪之下一如往常地在窗户边看着书,由比滨则像累了的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手机。短时间内我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幅光景了。
“好。”
打了适当的招呼,我在雪之下的对角线上的,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位置坐下。
于是,雪之下从文库本上抬起头来。
“啊啦,腰已经不痛了吗?”
“没,拜此所赐体育课是见习的。”
听到我的回答,这次是由比滨抬起头来。
“是柔道课来着吧,很了不起嘛,遵守了约定。”
“并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了呐。”
柔道大会那天,我在最后的最后吃到一记前辈的反击,一面揉着隐隐作痛的腰,一面被迫立下了作为败者的约定。
无论如何,不要再和柔道部搭上关系。似乎是因为我当时的态度太让人生气了,会对部员造成恶劣的影响还是对柔道亵渎什么的,嘛,被乱七八糟地念了很多。
拜此所赐我的柔道奥运五环梦就这样被夺走了。太好了,我也没有兴趣。
嘛,这个腰倒是意料之外。真的痛得要命,大半夜会一直“腰好疼啊腰好疼啊腰好疼”地嘟囔个不停。
虽然本身痛是很痛,不过因为体育课可以暂时见习所以也算是±0吧。
……虽然感觉明显是负的要更多一些,我对这样的算数很头疼来着。
“嘛,能够这样就结束真是太好了呢。还是多去感谢一下城山君比较好哦。”
“没错没错,那个前辈,好像要把人杀了一样地瞪着小企呢。”
被两人这么一说,我也回忆起来了。
“嗯、城山呢。”
我和土豆山的城山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交谈过。
虽然也是因为我和前辈的那个奇怪的约定,不过,嘛,我们之间在互相介意着。从连平时从不会在意的我都开始被人介意起来了这点来看,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哎呀,嘛,我也觉得我让他扮演了一个相当过分的角色的,既然如此,至少还是不要再让他产生讨厌的回忆,所以不再和他搭上关系,这可是我最大级别的温柔。
“所以说,柔道部那边怎么样了?”
自然,因为被施加了绝对不要搭上关系的Gease,我是无从得知的。
我这么一问,不愧是到处都吃得开的由比滨,知道各种各样的事情。大概是和谁发邮件询问这件事,开始咔哧咔哧摆弄起了手机。
“那个,虽然没有增加什么新部员,但是退出的人也回来了几个……的样子。”
“哦?”
嘛,靠着那样的公开表演就能招来新人的话,各处的社团也都用不着辛苦了。而且活跃的还是叶山材木座还有雪之下这些人,会憧憬名为柔道部的这个组织的要素十分的淡薄。
“虽然不是所有人,不过既然退出的人又回来了,似乎那位前辈已经不来了呢。”
雪之下一边翻着文库本的书页一边补充道。
“啊,对了,还真是意外呢。还以为小企最后会取胜,然后‘老子是最强的!!哦哦!’一样的感觉呢”
“没,那个是没可能的吧。”
因为由比滨手舞足蹈的蠢样,我稍微笑出声来。接着,雪之下将书签放入书中,啪地合上后对我责问道。
“虽然我是觉得不太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故意输掉的吗?”
“没,我是真的打算赢下来的啦……”
倒不如说,最后我甚至都产生了“啊、我赢了”的想法呢。
“……好、好逊啊”
由比滨同学,太直接了哦?
“是这样的吗……在我看来你的行为只是打算挑衅而已,还以为全是你为了让出胜利而做出的算计呢。”
雪之下同学思考过深陷入了死局呢。不过,会这么想倒也不奇怪。
“嘛,无论哪个都无所谓呐,不管是赢还是输。只不过,要是赢了的话那个前辈不来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什么意思?”
由比滨眉毛拧成了八字“唔嗯”地思考着。不过这也不是那么难懂的事情。
“也没什么,‘这里没你丫的地儿’——要是能让他明白就好了呐。”
我这么一说,由比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是没能让她明白。
然而,雪之下“呵”地露出了微笑。
“……是吗”
仅仅说了这一句话,就好像已经明白了一样再次开始了阅读。对这幅表示了解的架势感到在意,由比滨摇起了雪之下的身体。
“诶,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哐哐哐地摇个不停。虽然雪之下显得非常的郁闷,却执意不打算停下阅读。
两人的打闹似乎暂时还会持续一会。
我也效仿着雪之下,从书包之中掏出书来。打开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然而,就算目光追随着文字却完全看不进内容,我放弃地合上了书本。
对前辈来说,这所高中大概是“想要回去的地方”吧。怀念、舒适而又愉快。情不自禁地,就想要逃往那里。
然而,逃避的事实却更加地逼迫着自己。怀抱着这份压力,因此才更加地想要逃避下去。这是逃避现实的无限循环。
正因如此,就如同照镜子一般地,只要没有察觉到自己会被世人和老天看在眼里,就连这份事实都是无法注意到的。
最终,由自己所生出的压力也只有自己本人能够消除。
是继续逃避,还是回身直面。前辈到底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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