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是你仔细想想,那种损伤,本身不也是魔法吗?
茵蒂克丝不禁发出啊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就这么无聊。接下来你应该也猜得到,只要拿我的右手放在头上,对自己使出幻想杀手的能力,不就什么事都搞定了?
啊啊的一声,茵蒂克丝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
简单地说,就是在冲击力传到大脑之前,将这股魔法的冲击力抹消不就得了?如果是像史提尔的火焰那种类似物理现象的东西,或许没办法吧。但是发光的羽毛这种莫名其妙的异能之力,当然是毫无问题。
就像点了火的导火线,只要在火苗烧到炸弹之前把导火线切除,就不会爆炸了。
上条在冲击力传到大脑之前就将冲击力给消除了,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太荒谬的做法了。
虽然荒谬,但仔细想想,这个少年的右手,本来就连神的奇迹也都可以消除。
一片空白。脑筋一片空白。跪坐在地板上的茵蒂克丝,抬头望向上条的脸。
修道服的一边肩膀铁定是滑了下来,因为茵蒂克丝现在的表情,可真是满头的黑直线。
呵呵呵呵。不过你刚刚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平常老是一副牺牲奉献的样子,这下子终于体会到自己的笨拙了吧?
茵蒂克丝什么话都没回答。
呃咦?请问
于是上条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声音也变得认真。
茵蒂克丝的脸越来越低,长长的银色浏海盖住了她的表情。
她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地发抖。而且好像咬紧了牙关。
对于这种超级糟糕的气氛,上条不禁试了一下水温。
呃在下能问一个问题吗公主
什么问题?
呃您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呼叫钤哔哔狂响。
头顶被少女用力狂咬的少年,哀嚎声响遍整幢医院。
满脸怒火的茵蒂克丝,气呼呼地走出病房。
门口传来哇!的声音。看来正打算走进病房的青蛙脸医生,跟快步走出去的茵蒂克丝差点撞个正着。
你们是不是按了呼叫钤?怎么回事哇啊!这个伤可严重啦!
少年躺在床上,上半身却倒栽在床下,两只手按着头顶在哭泣。嘴里喃喃自语着会死这次我真的死定了这画面让看的人也觉得发毛。
医生再一次从打开的房门望向走廊,然后转回头来看着病房内的上条。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意思?少年反问。
其实,你什么都不记得吧?
表情空洞的少年,沉默不语。
神所创造出来的现实,是多么地残酷,根本不敢让少女知道。
魔法大战的结果,是一男一女两个魔法师将倒在公寓中的少年与茵蒂克丝送到医院来。他们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医生。医生虽然完全不相信,但是认为少年有知道这些事的权利,因此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少年。
就好像阅读别人的日记一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在别人的日记中出现的少女,看到名字也想不起来长相的少女,不管发生什么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刚刚他对少女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他看着别人的日记,自己编出来的谎言。
这只包满绷带的右手,隐藏着可以消灭神迹的力量?
这种事情叫人如何相信?
可是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
表情空洞的少年这么说着。
明明是别人的日记,却看得好快乐,好心酸。
失去的记忆,明明不会再回来。
但是,少年却有种感觉,似乎那是件非常令人悲伤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那女孩哭泣。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吧。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表情空洞的少年,露出完全不带色彩的笑容。
医生,倒是您为什么会相信那样的话?什么魔法师,什么魔法,都跟医生的世界非常遥远不是吗?
也不见得,长得像青蛙的医生得意地说:其实医院跟灵异学的关系还满密切的呢我的意思可不是说医院里面闹鬼喔?只是有时候啊,有些病人因为宗教的关系,输血也不行,动手术也不行,救他的命反而会被他告呢,所以身为一个医生,对灵异学的正确态度就是照着病人说的去做就对了。
医生笑了。
但是医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笑。只是看到少年的笑容,就好像看到镜子一样,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笑了。
问题是,到底哪一边才是镜子?
少年的笑容,不带丝毫的感情。甚至,连悲伤都没有。
少年的表情,是多么空洞。
说不定,其实我还记得呢。
青蛙医生的表情似乎吃了一惊,望向表情空洞的少年。
可是你的回忆,已经跟你的脑细胞一起死去了吧?
医生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我身为医生,竟然用了这么感性的字眼?
但是医生不禁接着又说:
你现在的状态若以电脑来比喻,就好像整颗硬碟烧坏了一样。既然大脑里已经不再残留任何回忆的资讯,难道人的回忆还能储存在别的地方吗?
或许医生对少年的回答有种莫名的期待。
期待他的回答可以一口气颠覆我这个无趣的逻辑推论。
那还用说?
表情空洞的少年回答:
──当然是在心里吧?
第一卷 后记
大家好,我是缣池和马。
现在这个瞬间,我正因为用自己的笔名称呼自己,而感到无比的难为情。有过网路经验的读者或许可以体会吧就好像生平第一次公开自己的昵称时那种感觉一样。
回想起来,本书的创作契机也是在网路上。
事情是从一个疑问开始的。游戏里面出现的魔法师只要消耗MP就可以放出火球,或是让死人复活,真是太方便了,简直像是无所不能。但是实际存在(或者说被当做实际存在)于历史上的魔法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所谓的魔法,实际上做过什么事?有什么样的规则?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我在搜寻引擎上键入了魔法师、史实等关键字搜寻了一番。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结果我查出来的却是使用木天蓼粉末操纵黑猫的方法或是巫毒咒术师其实是用河豚毒来制造假死状态的彊尸等讯息。咦?虽然说是魔法,但其实挺科学的嘛。就因为这样,引起了我的兴趣。
在电击文库《注:本书日文版发行的书系名称》的轻小说中,魔法是很常见的题材。但是像这样对于魔法有全新解释的作品,或许反而很新鲜呢。这就是我的出发点。
但是反过来说,这是一部完全没有考虑依读者层来做市场调查(站在读者的立场来找题材)的作品。责任编辑三木先生、插画家灰村キヨタカ先生,感谢你们陪我一路走来,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接着我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把这么长的文章看完,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希望上条当麻与茵蒂克丝,能在你的心中留存更长久的时间,
也希望第二集能够顺利出版,
至此,请容我先行搁笔。
事实上现在才二00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缣池和马
第一卷 插图
第二卷 序章 不变的日常
据说想了解一个人,只要看他的书架就知道
一堆漫画。
日期是八月八日,上条当麻在房间里左顾右盼,发现别说是书架,就算把整个房间翻过来,也找不到一本漫画之外的书。于是上条当麻为了好歹撑个场面,决定到学园都市的车站前去买参考书
去倒是去了。
没想到一本参考书要花三千六百圆
上条当麻如同残兵败将般在嘴里碎碎念着。而且据店员表示,一直到昨天为止,所有的参考书为了配合夏天考季热潮宣传活动,一律半价。
不幸啊。
真是不幸到家了。
不过,这就是上条当麻的日常生活。
毕竟这家伙可是被朋友们认为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可以像避雷针一样把所有不幸都吸走而大受欢迎的男人。
问题是,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避免书架上都是漫画书这个沉重的标签。当然,这并不正常。因为一般人并不会那么介意只要看书架就能了解一个人这种不知有没有科学根据的鸡毛蒜皮小事。
因为上条当麻丧失了记忆。
当然,并不是什么都忘了。他没有忘记红绿灯代表的意义,也没有忘记手机的使用方法。
丧失的只是记忆,而知识还存留着。
意思就是说,虽然还记得手机的使用方法,但是脑中却会出现:咦?我把手机放哪里去了?等等,我什么时候办了手机?之类的疑问。
所谓的知识,就如同字典。
例如说,在知识中可以查到苹果是蔷薇科落叶乔木,春天会开花,结出球形的果实。但是苹果好不好吃,则是要实际吃过才知道。因为脑海中完全没有O月X日吃了好吃的苹果这种像绘图日记般的记忆。
据说会陷入这种状况,是因为掌管记忆的经历记忆区与掌管知识的意义记忆区两者之中,只有经历记忆区被破坏。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上条当麻想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是靠只要看书架就能了解一个人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也无所谓。
不过,这并不表示上条现在的表情,就应该是痛苦得要死。
毕竟上条并没被独自遗弃在世界中心,也没陷入任何具有急迫性的事件中,衣食无缺,更何况还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同伴。
当麻!
夏天,回家的路上。在对于这笔突如其来的大开销(基本上上条将一千圆以上的冲动购物都称之为特攻),早已经死了一半的上条身边,一名少女发出了似乎不是很高兴的声音。
转头过去一看,她正嘟着嘴,看来真的不太高兴。
年纪大约十三或十四岁吧,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及腰的长发是银色的,皮肤像雪一样白,瞳孔的颜色是如同翠玉般的绿色。
然而最让人意识到她是外国人的,却是她的服装。
基督教修女的修道服。但是颜色是纯白的,而且到处都用金丝线绣满了花纹。
看起来颇像暴发户很爱用的那种镶金线茶怀。
少女的名字是禁书目录(茵蒂克丝)。
当然这不是本名,但是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用这个名字来称呼这名少女。
上条跟少女是在医院认识的。
不,从上条的角度来看是在医院认识,但是其实好像从失忆前就认识了。虽然上条不管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有关这名少女的事。但是,上条并不想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第一次在病房中看见少女的那一天,少女看着病床上的上条,流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她的眼泪并不是为了现在在这里的上条而流的,而是为丧失记忆前的上条。
上条不忍心破坏少女心中的喜悦。为了守护住少女心中的这份温暖,上条当麻必须不断扮演着失忆前的上条当麻这个角色。
好复杂的心情。
简直像是上条当麻变成了两个人。
但是,假名少女茵蒂克丝却丝毫没发觉上条心中的矛盾(事实上也就是为了不想让她发觉),她从比上条低一个头的位置,用不高兴的表情抬头看着上条。
当麻,有了三千六百圆,我们能做什么?
别说了。
能做什么?
少女又问了一次。正当上条伸手把两只耳朵塞住,把两只眼睛闭起来,喊着不要再说了,开始逃避现实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走在身边的少女并没有看着自己的脸。
上条好奇地沿着茵蒂克丝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望去,发现前方冰淇淋店的招牌,正在滴溜溜地旋转着
毕竟是八月八日,毕竟是炎热的下午,毕竟整个地面漂浮着如同怨念般的热浪,毕竟茵蒂克丝的修道服是长袖的,应该很热
你的心情我能体会啦,但是花三千六百圆来吃冰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哼。
茵蒂克丝似乎对这句话有点小不满,转头看向上条的脸。
当麻,我可没有说过我很热我好难过我快中暑了之类的话。当然也没想过要花别人的钱来满足自己,所以我压根儿也没想过要吃冰
好啦好啦,我知道修女是不会说谎的啦,可是你也不必全身汗流浃背的,用那种像被遗弃小狗的眼神看我吧?你就老实说出来,你想坐在开着冷气的店里面吃冰不就得了?大气这么热,你还穿着那种毫不考虑季节因素的修道服,可是会中暑的喔。
虽然上条嘴里讲得很大方,但这只是打肿脸充胖子,钱包里面的金钱并不会改变。
当然,不至于连冰都买不起,但是买了冰之后,就没钱坐电车回家了。
学园都市有东京的三分之一大小,对于大病初愈的上条跟弱女子茵蒂克丝来说。实在不是可以走路回家的距离。虽然弱女子这三个
字或许听起来有点歧视女性的意味,但是能轻轻松松在大热天下午,步行走过将近东京三分之一范围的女生,应该也不多吧。
不过,茵蒂克丝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似乎越来越生气了。她皱着眉头说:
当麻,这件衣服是将主的护持予以视觉化而产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很难穿,什么很热,什么很麻烦,什么干嘛不分夏天版与冬天版之类的想法
是──
正直与温柔的人是两种不同的典型──上条当麻对这残酷的现实有了深刻的体认。
还有一点实在很奇妙,为什么这件设计夸张的修道服上,到处都是安全别针?
而且我毕竟还是修行之身,除了烟酒之外,就连咖啡红茶水果甜点冰品等等各种享受奢侈品都是得禁止的。
喔,原来如此。本来我还想说在这种热天里,靠吃冰来消暑应该是个很有季节感的好点子呢。
某些人只要牵扯到宗教上的理由,就无从勉强去改变他的立场。
上条再看了一眼冰淇淋店的招牌,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倒也不是非吃不──
上条一句话还没讲完,就有一只手用音速抓住他的肩膀。上条抵抗不了那少女手指上传来的庞大压力,不得不把头转了过来。
虽虽然我现在还是修行之身,禁止食用任何享受奢侈品
那就不行啦。
可是既然是还在修行中,那是不是表示还没办法完全依照圣人的标准行事?所以在这种时候,或许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冰淇淋不小心跑进嘴里的可能性,你说是不是,当麻!
虽然很想狠狠给她吐个槽,但是肩膀上少女手指的力量越来越强,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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