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大叫。
『光源氏诱拐幼女监禁,只是个变态』、『虽然是身分不同的恋情,但因为公主殿下付出真心,我们才支持的』、『一定跟小早川隆景有了私生子,为了收拾烂帐才说六条院的』。
姬武将们也不认输。
织田军内部,出现难以修复的男女不合关系。
丹羽长秀『放逐那些不明事理拥护猴子的人』为了代替胜家收拾这个局面,『啊啊,我眼睁睁看著猴子离开了』津田信澄失落,『讨厌战斗。想要继续鞭打』泷川一益眼珠闪闪发亮,大家斗志也减退了。
终于,一部份男性武士,『我们跟相良良晴同生共死。谁管你们这些姬武将!』感到愤慨,拉著津田信澄擅自退兵了。数量,共四千人。胜家手边剩下的士兵,减少到一万六千人。
在最强军神的面前,柴田军团跟字面一样,支离破碎了。
同伴分裂,失去支撑弱兵织田家到这个地步的精神支柱良晴,织田军乌云罩顶。
从越中鱼津城出发的越后军,进入能登,在七尾城下的天神河原布阵。
七尾城,是跟浅井家小谷城、六角家观音寺城、尼子家月山富田城、以及谦信居城春日山城,并称为战国『五大山城』,其中之一的要塞,对身体有著问题,很难进行一个月以上长期包围战的谦信而言,本来是很麻烦的山城。
可是,基于『毗沙门天上洛』的命令,越后军展开接连猛攻,支城一座座遭到占领,七尾城变成孤立无助的孤城。
柴田胜家跟相良良晴,针对谦信的战略方针,大吵一架的消息传了开来,因为良晴放逐事件,导致男性武士大量离开战场的这个时候,固若金汤的七尾城失陷了──不是合战,而是因为内奸。
这跟上杉谦信至今的战斗不同,只要是阻挠上洛战争的事物,一律击溃。也不照往年那样,在大雪季节回去越后。所以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假装表面投降了。
畏惧谦信火速进攻的七尾城内部上杉派家臣们,退无可退,决定『只有内应开城这条路了』,讨伐那些坚持等待柴田胜家援军的织田派家臣们,从内部打开城门。
出现义将谦信最为厌恶的背叛者,分出胜负了。
因为幼君在笼城战途中病逝,能登国主龟山家就此灭亡。
天神河原本阵,谦信接见那些打开七尾城城门的『内奸』。
内奸们,害怕这种卑劣背叛会激怒义将谦信,会不会被杀了?感到畏惧。
就算是『慈悲』饶恕罪恶的谦信,这份慈悲也是有限度的吧。
从城内找出内应,是生性有著洁癖的谦信,最为憎恨的武田信玄,所擅长的技俩。
因为被逼到绝路才孤注一掷背叛,但谦信会说『我岂是武田信玄!』,愤怒诛杀他们,也是当然的。
害怕,跪在谦信面前解释。
「我背叛那些吃龟山家俸禄的同伴们。」
「对武士来说,这是很卑劣的背叛,但不挺身而出的话,我们会被织田派的人杀了。」
「我们没有想要藉著背叛,获得谦信殿下的奖赏。不如说,是做好一死的觉悟了。」
「会饶恕我们的罪吗?还是说,赐我们一死?」
坐在月色之下的茶几上,弹奏琵琶的谦信。
「饶恕。」
说了。
「活著、洗刷污名。一生奉养那些自己杀害的人们。原谅汝等背叛同伴、杀害同伴的罪。再晚一天,我就会挥军进攻七尾城了。」
这个声音,夹杂悲伤跟愤怒。
是责备自己呢?是责备那些背叛者呢?还是对人的行为感到悲伤呢?
所有人,感到义将毗沙门天的慈悲之心,一直默默低头。
接著,本猫寺投降后也没有解散,持续抗战的北陆一揆众首领们,在谦信面前低头。
北陆一揆众,是扎根于当地的豪族国人,跟以人民为主体的本猫寺门徒,两者的融合体,长年持续跟谦信战斗。
谦信的祖父、父亲,都因为跟一揆众的战斗丧命了。
一揆众『我们不可能被谦信原谅,总会一天会被砍头』畏惧谦信,所以拼命抵抗越后军。
最后,许多本猫寺门徒放下武器离开一揆众,畏惧谦信复仇的一部份抗战门徒跟豪族国人们,总共约一万人,没有退路了。
『名为一揆众,现在却几乎是武士。不必留情』看见谦信大举进攻,终于投降了。
「谦信殿下。愿意饶恕杀害您祖父跟父亲的北陆一揆众吗?」
即使是义将上杉谦信,也不可能放过我们,他们绝望、恐惧颤抖,『至少在最后要看到一眼』抬头看著月色之下的谦信。
无礼!越后军家臣制止,谦信『算了』点点头。
白色。无论哪里都是白色。像雪一样白。眼珠是红的。就像从明月莅临这片土地的天女,这些男人们,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说出肺腑之言。
谦信弹奏琵琶后,凛然说道。
「饶恕。」
除了直江兼续以外的人,都惊讶了。
「饶恕杀害我祖父的罪。饶恕杀害我父亲的罪。请饶恕我父亲镇压你们宗教的罪。不必像我这样信仰毗沙门天。信仰你们自己的神佛吧。」
往后,我们会将性命献给谦信殿下,在战场上为了大义而死,首领们大声叫喊。
「诸位。我跟武田信玄犯下同样的罪。以内应攻陷城池、夺取他国。越中、能登都纳入我的版图。投降的人,回家吧。想跟我军前进的人,就一起上洛吧。」
越后军瞬间,『我们的神在本猫寺,不是毗沙门天』、『背负父祖仇恨的谦信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一族都会被杀的』将长年顽强抵抗谦信的一揆众吸收了。而且,他们是长年跟越后军战斗的强者。
人数一万的越后军,不只增加到一倍的两万人。
谦信一直烦恼的北陆一揆众,终于发自内心归顺谦信。
支配北陆人心的本猫寺当主神性,被毗沙门天的化身超越了。
谦信,胜过本猫寺了。
只皈依神佛、不信任武家。北陆人民的内心,被高举义旗、给予无限慈悲的毗沙门天笼络了。
上杉家的诸将。
「谦信殿下持续贯彻无益义战的一生,如今,一口气获得回报了。」
深深感忾说著。
但是,谦信的孤独,只有更为加深。
「宇佐美定满、直江大和。我终于跟一揆众和解了。往后,这些人相信我是毗沙门天的化身、推崇、请求我解救他们。我、变成真正的毗沙门天了。」
更加远离普通女生、上杉谦信了。
在这当中,直江兼续带给谦信,关于织田方的新情报。
「谦信殿下。进入加贺的织田军阵中,相良良晴对柴田胜家夜袭,激怒胜家,被鞭打后放逐了。因此,织田军出现大量逃兵。」
「夜袭?相良良晴?他跟柴田胜家交情不好吧?」
「会不会是刻意传出来的消息?」
直江兼续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埋伏在织田军阵中的轩辕忍者们,听到相良良晴在胜家诸将面前大吼的『光源氏六条院策略』内容,报告给谦信。
因为天岩户变得有名的相良良晴,打算一个个笼络战国姬大名,聚集在安土城的御殿,不战就取得天下,这种满脑子妄想的策略。
小早川隆景自然不用说,上杉谦信跟武田信玄也搭上线,梵天丸用五年计画培育成自己的东西,相良良晴这样放话。
愤怒的胜家、感到好玩的泷川一益,鞭打良晴的背部一百次,良晴半死不活被放逐出去,因此,有可能不是用来引诱越后军进入加贺的戏码。可是,本人兼续对男女关系不是非常清楚,无法断定,兼续这么报告。
「……那个人所说的爱,就是这么回事?」
谦信的雪白皙肤,因为愤怒跟耻辱而变红了。
安土城盂兰盆祭的回忆,也化为泡沫消失了吗?相良良晴夺走我的心,还打算趁是夺取所有姬大名的心吗?这样的话,就别被那个男人夺走嘴唇,直接窒息而死还好一点。
果然,那种男人根本不可信任,我真是愚蠢啊,谦信震怒。
「赞同相良良晴的一部份男性武士,擅自退兵。渡过手取川回去越前的逃兵,总共四千人。柴田胜家剩下的兵力有一万六千。突然的内部分裂,加上男性武士们对姬武将有强烈怀疑,导致士气低落。织田信奈本身率领三万兵力,准备从安土出发,但北国道路连日豪雨无法成行,跟柴田胜家会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在北陆布阵的织田军,分裂城柴田胜家、相良良晴、织田信奈三支军团,现在正是各个击破的最好机会。」
「兼续,弱兵织田家最大的强悍之处,不就在于以姬武将们为中心的团结家臣团?不过,织田家重臣们,却被区区一名男人相良良晴的光源氏计画,就弄得分裂了?」
「被拋下的胜家,不得已率领全军在水岛布阵,以手取川为目标开始后撤。看来是想逃往越前。只是……织田军分裂得太过巧妙。若一切都是为了诱导谦信殿下进军到手取川北岸的策略,就很危险了。」
不过,就算成功将谦信殿下诱往手取川,也没有击败越后军的策略吧。织田家领地通往手取川战场的主要道路,都被洪水淹没了,兼续说明。
「另一方面,从本地能登通往加贺的道路,也有部分被淹没了,但越后军远征过关东许多次,行军能力不会有问题。」
「兼续。这不是演戏。相良良晴不可信任。以为已经获得我了,就遗忘对织田信奈的感情。不能原谅他。」
「谦信殿下?嘴唇颤抖了。在安土发生什么了吗?」
「别再提安土的旧事了,兼续。」
我不再迷惘了。相良良晴,天岩户的奇迹,只是一片幻影。织田信奈竟然被那种男人迷倒,你也是蠢人啊。只要往手取川进公,织田军就只有溃散的份,谦信用青竹敲打地面下令。
「诸位。接下来不准休息,往加贺急行军。将分裂成三块的北陆织田军各个击破,讨伐柴田胜家、相良良晴、织田信奈。将织田信奈自身化为神灵祭祀的逆天安土城,烧得一乾二净。」
越前全境、以及加贺,这几天降下纪录性的大雨。
在豪雨终于停下来的夜晚浓雾中,柴田胜家军一万六千人抵达手取川北岸时,没有渡河就布阵了。
打算渡过手取川撤往越前的胜家,『不准让越后军闯过手取川!』突然鼓舞士兵,选择了『背水之阵』。
收到信奈为了跟谦信决战,率领三万大军来到越前,却因豪雨淹没道路,导致进军大幅落后的报告后,胜家『不能让越后军乘胜追击,毫发无伤跟公主决战。立足手取川北岸,死守下去』点点头。
持续关东远征,擅长在豪雪山岳地带强行军的越后军速度,相当快速。跟织田军不同,不会在意豪雨跟泥泞。
「柴田大人。趁著这片浓雾,越后军出现在手取川。是为了追击已经渡河的我吧。」
胜家身边,是丹羽长秀。
「离七尾城陷落才不过几天。倶利伽罗峠当时的战争经过纳入考量,算是兵法的常识。」
「不,夜间行军、雾中行军,是上杉谦信最擅长的。常人在黑夜中,视野不明,无法指挥大军,但有著异于常人知觉的上杉谦信,在夜战就能发挥真正价值。听说在第四次川中岛合战,就算被武田军逼到山上,也大胆反过来奇袭,也是因为能在夜晚浓雾行军的缘故,」
「就算谦信自己擅长夜视,但士兵不同吧?是怎么行动的?」
「骑乘白马、穿著白色衣服的谦信,站在最前头,闯进雾中。奇妙的白色衣服,在月色之下闪闪发亮,相当显眼。」
「很难相信。这不是让自己当成目标了?谦信不怕伏兵吗?」
「毗沙门天不会被卑劣伏兵的箭跟铁炮打到,谦信这么相信。打到的话,自己就不是毗沙门天,至今一直如此。」
「太荒谬了。确实,或许谦信有极端的幸运。可是,那就像不断扔骰子啊。赌博,是无法连续赢下去的。」
公主在桶狭间也是孤注一掷,但是,之后就不再进行类似赌博的奇袭战了。公主知道。人活在世上,靠的是好运?不幸?无论多么幸运的人,也不可能一生都只靠幸运赢得胜利的。掷骰子不可能只胜不败。然后,赌博只要一次失误就完了,所以才叫做赌博吧,胜家点头。
「那是普通人的看法,柴田大人。对毗沙门天而言,那并不是赌博。谦信绝对不会被弓箭枪炮射中。那是神之意志、毗沙门天的意志。」
「本猫寺一族因为被铁炮打中也不会死的体质,才被信徒们当成活佛崇拜,失去这份力量,就恢复成普通人了。上杉谦信,也是一样。只要让她恢复成普通人,就能赢过她。」
「可是,柴田大人。上杉谦信,跟拥有特殊血脉力量成为活佛的本猫寺一族不同。谦信,是只依靠自己的精神力,成为毗沙门天的。恐怕,以自己力量踏足神之领域的谦信,有著钢铁般的意志力。跟拒绝神魔佛守护,想以人生为人的精神力,结束乱世的公主,方向性不同,这份强韧跟公主的精神力不相上下。甚至、还超越公主了。」
这种厚重钢铁的精神,要如何打开缺口?胜家咬牙。
开始黎明了。
浓雾另一端,传出琵琶声音。
越后军,夜间行军。
难以置信的速度。
无言的进军。
可怕的统率能力。
跟川中岛合战、反过来奇袭武田信玄埋伏的八幡原当时几乎一样,但越后军的人数不同。
如今的越后军,吸收长年仇敌一揆众,人数倍增。
尽管人数倍增,却是士气如虹,所有人都像是相信谦信等同军神毗沙门天似的,有条不紊在雾里进军。
跟遵照兵法打仗的武田信玄,将种子岛技术钻研至登峰造极,编制出最强火力部队的杂贺孙市不同。
「这女人,根本不把武家放在眼里!本猫寺的合战结束,想说织田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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