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惊愕地后退一步。毕竟这家伙住的是写实版鬼屋,嫌疑相当大。
「那、那是迷信!」
「或许是吧。但事实上,这家伙的确很怕你。」
「唔~~~~~~」
兔耳女仆懊恼地抓紧围裙洋装的裙摆。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相信这个说法,因为上次看到的那个节目感觉可信度很低。
但这只兔子很怕政宗,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或许它只是害怕政宗的表情而已。
因为……她接近兔子时的笑容看起来有够恐怖。
「好,我现在去恐山除灵。」
「太远了,再说从这里到青森得花不少钱。」
「唔……没关系!为了它,花点钱又算什么!」
「在你回来之前,它就被送回宠物专卖店啦。」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应该不是普通的兔于。它身上有种高贵的气息,搞不好还有血统证明书。我猜它应该是从某家店里跑出来的。
「蠢鸡。」
正当我左思右想之时,政宗摇摇晃晃地靠近我。
……不妙。
这家伙的表情活像走投无路的人。
「政、政宗?」
「来,把蹦吉交给我!」
「嗯?」
倏地,政宗依偎在倒地的我身上。
唔哇!这个兔耳女仆在干嘛!女孩的柔软触感隔着布偶装的轻薄布料传来。她靠得这么近,我的女性恐惧症又快要发作。
「再不然,我们一起逃走吧!」
「逃、逃走?」
「带着蹦吉离开这座宅邸。」
「你、你说要逃,能逃到哪里去?」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
「……而且?」
我反问之后,只见政宗羞得满脸通红地说:
「……我可以亲你一下。」
「……」
暂停一下,政宗小姐。
这个发展会不会太突兀?
「别、别误会!我只是要亲脸颊而已!这算是一种奖励。」
「奖、奖励?」
「再说,刚才我说『吻我』的时候,你明明很开心。」
「有吗?」
「那个表情看起来也像『还是吊袜带最棒』。」
「你的眼睛有问题!」
居然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她以为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想着吊袜带吗?才没有!我只是偶尔梦见而已。
「再说,还有奈久留……」
「什么意思?」
「意、意思是……我不想让你踏进BL的世界!我可没说谎喔!奈久留不是一直在倒追你吗?说不定你会因此变成BL!我身为朋友,不愿意看你变成那样!」
政宗态度强硬地说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变成BL。不过依奈久留的个性,搞不好真的会强迫我看BL书籍替我洗脑。
「所以……蠢鸡。」
她用微弱的聱音呼唤我的名字,慢慢把脸凑近我。
鸣!太近了!她靠那么近,我会流鼻血啊。
「……唔!」
微微响起的吐气声。
眼前是兔耳女仆。
宇佐美政宗。
她桃红色的嘴唇和强硬的态度正好相反,微微颤抖着。
接着,她将身体靠过来。
世界缩小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还来不及拒绝,那张柔软的嘴唇便要吻上我的脸颊……
「次郎?」
此时,一道女低音插入我和政宗之间。
我转过视线一看,原来是换上管家服的近卫昴。
看来她追上我们了。
「昴殿下!」
同一瞬间,兔耳女仆立刻离开我。
……好险。
即使是泼兔,也没有那个胆子在别人面前亲我的脸颊。
「昴殿下,帮帮我!我们两个人一起保护蹦吉吧!」
呃!政宗这家伙,一看见近卫来了便临阵倒戈。前所未见的兔子党即将成立,党员是管家和兔耳女仆。既然近卫已有刚才的前例,搞不好真的会发生政权轮替。
「……抱歉,宇佐美,我不能这么做。」
「咦……」
政宗没想到近卫会一口拒绝,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
「其实,刚才大小姐已经联络附近的宠物专卖店,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兔子走失。果不其然,他们遗失一只兔子,等一下店员便会来接它。」
「怎、怎么会……」
「所以,如果你想养蹦吉——只能用买的。对方是宠物专卖店,只要付钱,交易便能成立。」
「我买!为了它,花多少钱都没关系!要多少钱才能贾下它?」
「……」
听到政宗的问题,近卫露出为难的神色。
接着,她略带迟疑地说:
「五万圆。」
「……啊?」
「你没听见吗?五万圆,这是蹦吉的身价。它是荷兰垂耳兔,还有血统证明书。」
「五、五万圆……」
「你付得出来吗?而且得当场付清。」
「…………」
五万圆。
这对高中生而言是一大笔钱。
那甚至是她住的超便宜套房的一年份房租。
这个重担令政宗哭了起来。
她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
「拜拜,蹦吉……」
兔耳女仆在玄关目送宠物店专车载着兔子离去,悲伤地挥着手。
凉月家探险之旅结束。
我们顺利逮捕侵入者,并且送它回家。
喜剧收场,皆大欢喜。
不过,有个女仆是以悲剧收场。
「呜呜……」
政宗红着眼睛道别。
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别那么难过,它只是回到它该回去的地方而已。」
「……嗯。可是,或许它一个人会寂寞……」
「别担心,我想它一定会很快找到饲主。到时有了新家人,它便不会寂寞。」
「……家人……」
政宗喃喃说完之后,点了点头说:
「是、是啊,有了新家人……蹦吉就不会寂寞。」
「嗯,一定不会寂寞的。」
我也点点头,政宗的脸庞倏地亮起来。
啊,太好了。
看来她已打起精神。
不过,话说回来……
「你要戴着那个兔耳朵戴到什么时候?」
「!」
听到我的忠告,政宗这才猛然省悟,用手按着头。
「我、我只是忘记拿下来而已!」
「你戴起来很好看啊。」
「才才才才不好看呢!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开心!」
政宗的脸颊泛红。
此时……
「宇佐美,既然蹦吉已经归还,接着我会教你工作的内容。这是大小姐的吩咐。」
「是,昴殿下。」
「好,跟我来。」
近卫走向走廊。
宇佐美跟着迈开脚步,但又微微回过头,小声说:「谢、谢谢你,蠢鸡。」
「真是的……」
她还是一样不坦率。
既然感谢我鼓励她,那就别害臊,好好道谢啊。唉,不过这就是她的作风。
「……唔?」
此时,我发现一件事。
——莓。
兔子离去后终于恢复精神的莓一直盯着政宗,似乎是在观察她。怎么回事?她有什么话想说吗?
「好,打杂的,继续工作。」
莓似乎发现我的视线,自顾自地往前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吧……
「唉,算了。」
我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莓说的对,回去工作吧!今天的工作是打扫,但现在已接近晚餐时间。凉月说过我今天可以和大家一起吃饭,不如吃完以后再打扫。
「……唔?」
正当我盘算着今后的计划时,布偶装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简讯铃声是童谣「小白兔」……这个铃声不是政宗嚼?
她应该已去做她的工作,难道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我掏出手机,查看内文——
『我忘记告诉你,你最好多小心那个女仆——莓。』
「……」
呃,这封不祥的简讯是怎么回事?倒霉信吗?内容未免太恐怖。
「话说回来,她的警告太晚了。」
我现在已经非常清楚莓是个必须小心注意的人物。她既是病娇,又违反枪炮弹药刀械管制条例,而且不知为何很讨厌我。
「但她好歹是个前辈,用不着那么担心吧。」
我乐观地自言自语,再度转向前方,正要举步前进——
「——打杂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视线前端,站在走廊上的正是刚才已经离开的莓。
现在是傍晚时分,从窗外射入的夕阳余晖将折返的她照得一片通红。她的手上拿着一条小抹布,那应该是打扫用具。
「紧急状况,又有工作。」
「呃!」
又是兔子吗?放过我吧。光是一只兔子已经搞得我们昏头转向,现在打猎时间又到啦?
「不过——这次的工作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
「这回的工作是——驱除。不是捕获,而是驱除。这回必须确实将目标解决掉。」
「意思是不能像刚才一样吗?难道是更难缠的动物?」
我询问缓缓走来的莓。
莓闻言,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YES。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害兽。」
「咦?」
什么意思?
正当我想反问的那一瞬间——我的话语顿时被封住。
抹布。
莓手上的小抹布——捣住我的嘴巴。
「唔!」
瞬间,一阵晕眩袭来,我的意识突然远去,接着,身体渐渐失去力气。
「晚安,打杂的。」
逐渐淡去的意识中。
略带感情的机器人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随即又消失。
第七卷 第五章 草莓电锯
仔细一想,所有不幸都是从我家的火灾开始。
失去家以后,我只好临时到凉月家当打杂的佣人,谁知道等着我的是连黑社会都自叹弗如的恶劣职场。超级嗜虐的主人、特立独行的同事,还有一连串的职场霸凌……
不管怎么说,这未免太过火。
「唔……」
清醒的我微微睁开眼睛。
大概是因为刚睡醒之故,思考与视野都朦朦胧胧的。
我正想用手揉眼睛——这才发现我的手被绑住。
搞什么鬼?
我晃了晃身体,一阵嘎吱声响起。原来我坐在椅子上,手脚被人用绳子绑起来,看起来极像是「怪人怪事!合体椅子男」。刚才我穿着的布偶装已被脱掉,现在身上只有衬衫和裤子。
我被绑在椅子上,和之前看过的间谍片里登场的人质一模一样。顺道一提,电影中那个可怜的人质经过严刑拷打后,最后平安获救。可是,没人能保证我也能如此好运。
「可恶……」
我努力用还不清楚的脑袋确认状况。
视野好不容易变得清晰,我环顾四周,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凉月奏。
我的主人在这个房间里。
贴满墙壁的海报、无数的布偶、抱枕、床单、扇子、毛巾、马克杯、T恤,甚至连电脑桌面和滑鼠垫都是清一色的大小姐。没错,说来惊人,这个房间里有着满坑满谷的凉月周边产品。
最惊人的是床铺。
绑着我的椅子前有张床铺。
床上有个眼罩女仆。她抱着一个大抱枕,睡得又香又甜。
「……」
——我想起来了。
早乙女莓。
在走廊上和政宗道别过后,我被这个病娇女仆迷昏。她一定用了什么危险的药物。夏天时凉月也用过,所以这个女仆手上有这种药也不足为奇。
「嘿嘿嘿,奏小姐……」
莓一面喃喃说着幸福的梦话一面沉睡。
宛若森林里的睡美人。
倘若这是童话世界,必须使用王子的吻才能让她清醒。我本来以为自小学的才艺表演以来,我终于有机会再度扮演王子(当然,当时的选角方式是抽阿弥陀签),但我现在手脚被缚,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的我顶多只能扮演捆绑王子。真是糟糕的王子啊!
「喂,快起来啦!」
我只好含泪辞演王子一角,选择用声音叫醒莓。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她,既然如此,我得要求她说明现在的状况。
「唔……我吃不下了……」
「别说这种老套的梦话。」
「唔呀唔呀……」
「现实生活中,没人会说『唔呀唔呀』这种梦话。」
「ZZZ……」
「漫画里的确常有『ZZZ』这种符号,但绝对不是直接念字母!」
这个人根本醒着嘛!
她不但醒着,还故意捉弄我。
「早安,打杂的。因为你一直不醒,我就先睡一觉。」
只见莓抱着抱枕从床上坐起身便是最好的证据。
当然,抱枕上也印着凉月的照片,几乎和真人尺寸相同。如果拿去我们学园的福利社贩卖,一定大为畅销。主要客群是男生。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种划时代生意的时候。
「呃……莓,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YES。」
「你为何这么做?」
我一面询问一面拚命动着手脚,试图挣脱绳索。但绳索绑得很牢,我根本挣不开,看来只能等人帮我松绑。
「……唔……」
莓咯微思索。
「新的减肥法?」
「别闹了!就算是拳击手也不会采用这么激烈的减重法!」
「别担心,你一定会变瘦。」
「会变瘦……」
「把你绑在椅子上,搁置两个礼拜。」
「一般人称这种情况为饿死!」
这很像江户川乱步悬疑小说里的剧情。想当然耳,我的角色是被害人和尸体。
「刚才的是玩笑话。真正的理由是——我看你不爽。」
「好直接的理由啊!」
「因为你和奏小姐的感情很好。以前奏小姐从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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