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边。」
刚才我懒得开灯,所以走廊上一片幽暗。前进片刻之后,近卫啪一声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
瞬间,光线照亮走廊——
只见走廊的墙上有个直径约六十公分的大洞。
从洞口望去,隔壁的套房一览无遗。
「……」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某个工匠巧妙且崭新的技术下,高级大厦的套房墙上居然开了个通风孔。
「呃、呃,近卫,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发抖的手指着墙上的洞。
近卫「唔」了一声,回应我的问题。
「次郎,你也觉得应该把洞弄大一点比较好吗?那样比较好通过……」
「我不是在计较洞口的大小!」
这种地方为什么有洞!
不,冷静下来,莫非凉月说的是指这个?墙上有个洞,不经过门也能往来于两个套房之间,两个套房便结合成一个大套房。不过,到底是谁把墙给……
「话说回来,打洞还挺辛苦的。」
「原来凶手是你!」
「问题在于墙壁。这道墙很硬……」
「再怎么想,问题都不在这道墙上!」
还有更大的问题吧?这里是出租套房耶!你们可以擅自进行这种打洞工程吗?要是打官司,你们必输无疑。
「别担心,大小姐已经和大厦的主人谈妥。」
「谈妥……她到底采用什么谈判方式?」
「大小姐说她『动用去年的压岁钱』。」
「未免说得太轻松啦!」
话说回来,解决这种等级的纠纷……得花多少钱?凉月究竟拿出多少压岁钱?拜托,请施舍一点给不幸的人们……比如住家被大火烧毁大半的同班同学(我)。
「就是这样,问题解决了。呵呵!」
近卫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可恶,没想到她们会使用如此大胆的手段。虽然这种改造方式相当强硬,但如同近卫所言,这样一来空间问题便解决。
「……唔?」
慢着慢着慢着。
仔细一想,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哎,近卫,你和政宗一起生活不要紧吗?」
「嗯?什么意思?」
「呃,因为……政宗不知道你是女生吧?」
基于某种理由,近卫昴扮成男装管家上学,而且她的秘密不能泄漏出去。
如果近卫和政宗同住在一起,或许秘密会曝光……
「——不要紧。」
然而,近卫如此说道。
「宇佐美已经知道我的秘密。」
「……啊?」
什么跟什么?
换句话说,政宗已经知道近卫是女生吗?
「而且她答应我,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是吗?」
我虽然惊讶,还是静下心思考。
如果被其他学生发现自己的秘密,近卫就不能继续当管家;不过,只要别让凉月家的人得知秘密已经泄漏,那便没问题。事实上,我正是这种情况。
话说回来,没想到政宗居然知道近卫的秘密。
莫非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吗?
「我想出来的改建计划如何?」
我一面暗自思考一面走回客厅,此时,凉月带着满面笑容问道。
……复活。
恶魔凉月复活。
瞬间,我领悟到这个恶魔般的大小姐已经完全复活。
「哎呀,怎么回事?次郎,你干嘛哭丧着脸?」
「不,没什么……」
我捣着眼睛说道。
凉月又敢说出真心话,这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却好想哭。
「好,既然已经向次郎说明完毕,那也不用再玩扑克牌吧?」
「呵,你很狡猾耶,凉月!赢了便想跑吗?」
「继续玩也无妨,不过,你不可能赢过我。」
「唔……可恶,赢了两回合就得意起来……」
政宗懊恼地捏紧手上的牌。
别玩啦,泼兔,你是赌不赢凉月的。刚才玩抽鬼牌我就知道了,这家伙的一号表情绝不会㈩现变化,和这个大小姐玩心理战实在太无谋。
「别那么懊恼。还是说……其实你只是想和我玩呢?」
「啊?什么意思?」
「两个礼拜前的双对约会中,你不是说过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
「谢谢,你人真好。为了增进我们的友谊,居然故意拉长玩牌的时间。」
「唔~~~~才、才不是!我才没有!」
「不愧是宇佐美,令人着迷的傲娇模样。」
「别说我傲娇!」
「那么,我可以叫你兔咪吗?」
「啥……」
政宗惊讶得嘴巴一张一阖。
那当然,因为过去凉月从未如此称呼政宗。除了变成「娇夜」时另当别论。
「你你你你你干嘛用那个绰号叫我!」
「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唔……我、我是想当你的朋友啦……」
「呵呵呵,兔~咪♪;」
「等等,你干嘛突然抱住我!」
「因为兔咪好可爱~」
「你的性格会不会转变太多啦!啊,等一下,呜……别、别乱摸!」
政宗被凉月抱住,因此发出怪声。
我想那应该是凉月表达亲爱之情的方式,她其实很感谢政宗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唉,不过我又觉得她只是在拿政宗寻开心而已。
「大小姐,时间已经很晚,还是继续谈正题吧。」
「啊,也对,谢谢你,昴。来,宇佐美,你也向昴道谢。」
凉月若无其事地放开政宗。
于是,终于解脱的泼兔一面喘气一面道谢:
「谢、谢谢……昴殿萨……」
加油,政宗。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吃不消,铁定无法和凉月交朋友,因为她是个天生的虐待狂。这半年来深受其害的我现身说法,绝对错不了。
「那么,进入正题吧。」
凉月对我们说道。
「现在开始第一届坂町高峰会议。」
「……」
不不不,这是哪门子的高峰会议?
「别那么诧异,次郎,这是为了治疗你的女性恐惧症而举办的高峰会议。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冬季期间……换句话说,即是在第三学期开始之前治好你的女性恐惧症。」
「第三学期……」
根据我的记忆,第三学期是从一月五日开始。今天正好是十二月五日,所以期限是一个月。
「是啊,我觉得订个具体期限比较好,这样我们会比较有干劲。」
「好棒喔,昴,宇佐美赞成我的意见耶,这就是『娇』的状态吗?」
「不,还不能确定,大小姐,听说『傲娇』是非常深奥的。」
「是吗?真遗憾。不过,这样才有努力让她展现娇态的价值,我会加油的。」
「……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讨论的意思?」
「真是的,别那么生气嘛,兔咪。」
「别叫我兔咪~~~~~~~~」
政宗的咆哮声响彻屋内。
不要紧吧?虽然这栋大厦的隔音设备很完善,但是吵成这样,隔壁住户会不会来抗议……啊,应该没问题,毕竟导致吵闹的元凶正是隔壁套房的住户。
「你、你没事吧?宇佐美,你的脸一片通红耶。」
「昴殿下……我很高兴你为我担心,但是我求你别跟着凉月奏起哄……」
「咦?可是,我只是做出平常的反应啊……」
「……」
政宗沉默片刻后问我:
「哎,蠢鸡,昴殿下是不是有点天然呆?」
哦?你总算发现啦。但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近卫无意识的天然呆和凉月刻意的虐待狂性格混合之下产生的化学变化。真是可怕的主仆联手攻击。
「好,继续讨论。现在已经立下目标,要在第三学期开始前治好次郎的女性恐惧症,剩下的是讨论该如何治疗。」
「是啊。这半年以来,我们试过各种疗程,但没有一样能完全治好次郎的女性恐惧症……唔……」
近卫进入思考时间。
诚如近卫所言,自从我们四月相识以来,进行过各种疗程。多亏这些疗程,我的女性恐惧症逐渐改善,但还缺乏决定性的一击。
「……」
不,慢着。
最近……或者该说今天,我好像找到治愈女性恐惧症的线索……
「咦?可是,蠢鸡的女性恐惧症已经改善很多吧?他今天背着坂町背好久耶。」
「……啊!」
没错。
正是坂町红羽。
被她拥抱过后,我的女性恐惧症似乎比以前改善很多。追根究柢,我的女性恐惧症便是起源于害怕女生——亦即害怕我家的娘子军。
不过,今天的红羽不同。
因为失恋而抱着我痛哭的红羽……和普通女孩没两样。
她一点也不可怕,我甚至觉得身为哥哥的我得好好保护她。
认知到这一点后——我的女性恐惧症有很大的改善。
「是吗?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不过,太好了。」
近卫笑着说道。
「……」
见到她的笑容,我怦然心动。
我似乎很久没看到近卫自然的笑容。
「能够长时间背着红羽,代表次郎的女性恐惧症已经近乎痊愈吧?」
「嗯、嗯,可以这么说。」
这半年来和她们一起进行的疗程,还有对红羽产生认知上的变化——在这两个因素交互作用之下,我的女性恐惧症渐渐痊愈。唔,虽然有点缺乏真实感,但这是一件很惊人的事,长年以来困扰我的体质居然快治好了。
「不过,得好好确认一下才行。」
此时,凉月奏如此说道。
她凝视着我微微一笑。
「……」
……快逃吧!
我反射性地这么想。
理由只有一个,我的身体已经进化成看到这个大小姐的这种表情,便会立刻逃走。真是讨厌的脊髓反射。
如此这般,我直刻起身,然而——
「不行,别想逃。」
「!」
瞬间,凉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大小姐干嘛突然抱住我的手臂!
「慢、慢着!凉月奏!你对蠢鸡做什么!」
政宗立刻大叫,并用颤抖的手指着抱住我的凉月。
「呵呵呵,宇佐美,你为何那么慌张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抱住蠢鸡!」
「这样才能确认次郎的女性恐惧症好转到什么程度啊。」
「这、这个道理我是懂啦……」
政宗沉吟着。
这个道理我也懂。
凉月是要确认我的女性恐惧症好转到什么地步。
没错,她甚至不惜用上自己的身体。
「……」
不,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是她牺牲自己,其实,她只是以我的反应取乐而已。最好的证据是,她看起来非常开心。
「再说,我抱着次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凉月依然抱着我,面带笑容说道:
「因为我喜欢次郎。」
「……」
请好心人告诉我,这个大小姐的精神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什么能在这种状况下说出这种话?她的心灵坚强程度非比寻常,心脏该不会是钻石做的吧?
「唔~~~~凉、凉凉凉凉月奏!你在胡说什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啊,勉强要挑毛病的话,应该不是『喜欢』,而是『非常喜欢』才对。因为我这样抱着次郎……心脏跳得好快。」
「啥……」
「哎呀,次郎……你的心跳也加速吗?」
呜!她居然在我耳边轻喃。
同时,凉月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我的右臂。
唔哇啊啊啊啊啊!胸部!凉月胸前柔软的触感紧贴着我,有害心脏!被她这么一抱,即使是出家的和尚也会心跳加速!
「呵呵呵,着来次郎的女性恐惧症真的快要痊愈。我抱得这么紧,他看起来却很从容,也没有流鼻血。」
「!」
「既然如此,抱得更紧一点也没问题吧?」
「!」
「哎,你认为呢?次郎。」
大小姐一面紧~~~~紧抱住我,一面撒娇似地问道,而且笑得很开心。
「……」
娇月复活。
这一瞬间,我确实体认到一度死去的娇月如同凤凰一般浴火重生,而且撒娇的威力比从前更上一层楼。莫非她继承赛×人的基因吗?
「次郎,你不说话我怎么会明白呢?」
凉月缓缓说道,宛如要将话语深深刻划在我的脑中。
……啊!
娇月真是非同小可!
事隔多时,我总算再次亿起这个大小姐的恐怖之处。我看她干脆去当CIA的审问员吧。被她这么一撒娇,再倔强的恐怖分子也会从实招来。
无论如何,这个状况很不妙。即使我的女性恐惧症已经将近痊愈,当着近卫和政宗的面被凉月抱住,实在太难为情。在女性恐惧症发作之前,我会先因为心脏病发作而驾鹤西归。
我得设法打破这个僵局……
「等一下!」
此时,一道带刺的声音响起。
哦!不愧是政宗,不是白白和我当了两个月的室友,居然能敏锐察觉到我的危机。
求求你,替我想个办法处理眼前的状况吧。
「凉月奏。」
然而,听到下一瞬间她说出的话,我的心脏险些停止。
「只有你一个人抱,不公平。」
「……」
等一下,政宗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何连你都一起抱住我!泼兔!
「等等,你快放手!」
「我绝对不放!」
「你干嘛那么坚持?」
「因、因为……」
政宗抱着我的左臂,脸颊微微泛红。
「我也喜欢蠢鸡啊!」
「……」
不妙,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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