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笑声,少年俊美的五官更加森然,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怒气与凛冽,“该死的贱人——你竟敢——!!”
说话间,深紫色的光芒已包裹住他的手掌,戾气骤然聚集。
千钧一发,却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高高呼喊,“圣——上——驾——到——!赭”
顷刻,所有人转身,看向殿宇正上方,那熠熠生辉的宝座。
少年亦转过身去,手上的紫气在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却有着几分不甘与愤懑。
“呼——”拍拍胸口,还好,还好,这圣上来的还真是时候,殷晓佳侥幸的笑笑,余光瞥到御皇冶,只见他肉乎乎的小脸上担忧的神色还很浓重,心里一暖,笑笑,表示她没事。
小家伙了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宝座上,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明黄的长袍覆着他精壮挺拔的身躯,长长的发丝直垂地面,竟是银丝万千,闪动着蒙蒙光晕,那张脸,五官深邃俊魅,皮肤好的仿若能够拧出水来,又细又白,狭长的眸子,银灰色的眼珠美的难以形容,犹如汇聚了尘世一切过往,静谧深邃。
这个男人,竟比之前救自己的那只还要妖上百倍,邪魅的仿若几乎在瞬间就能摄魂夺魄,使人万劫不复。
“圣上——”娇滴滴的女声做作的响起,殷晓佳一抖,这才发现男人两侧,两个仅裹着薄纱的女子犹如水蛇般缠在男人身上,脸上挂着妩媚至极的笑容。
“呵。”男人若有似无的轻笑,殷晓佳一怔,猛地有些恍惚起来,心里咋舌,不但长的极品,就连声音都好听的要死。
眼睛,直勾勾仰望宝座上方的男人,一时间,也忘了婢女之前告诉她的事情。
直到,一双银灰色的妖瞳猛地撞上她的视线,她一惊,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你……”扬手,白净的长指缓缓抬起,慵懒不羁的指着她,骤的,眸光一紧,薄唇陡的牵起,“好大的胆子…”
冷然的声音叫她猛地颤栗,一丝彻骨的凉意瞬间蔓过全身,下一刻,衣服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碎成粉末的衣服从她身上分崩而去,少女一愣,继而惊然尖叫,双手慌忙遮掩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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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使命)【3000+二更】
少女羞怒的尖叫,大殿中,十几道讥讽又嘲弄的视线冷漠的打在她身上。
似乎,这是一出再精彩不过的好戏。
“九殿下,您做什么?”怀里的娃娃不断挣扎,畅喜儿不悦的低声质问。
“放开我!”小家伙扭动的厉害,趁其不备,一下子挣脱出来,“蹬蹬”就朝蜷成一团的少女跑去。
突来的冰凉让她的体温骤降几度,身子颤抖不已,犹如一只负伤的小兽,却冷不防,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拥住,连带有衣物贴到她颤栗的肌肤上。
“御皇冶…”抬起头,眼里堆聚着惊惧,不慎确定的开口。
“娘——娘——,不怕,不怕,我的衣服给你。”御皇冶的小袍子已经盖到了她的身上,并且非常努力的伸出双臂想要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其他人看到她裸露的姿态居。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慌乱与恐惧在瞬间退去不少,瞠着清澈的眸定定注视着他认真的小脸。
“拖出去——”懒洋洋的声音轻轻响起,冰寒的眸却迸射着不容抗拒的冷凝。
两个高壮的男子犹如鬼魅般的出现,低下身,就去抓瑟瑟发抖的少女。
御皇冶扭过头,看着宝座上姿态慵懒的俊美男子,小脸一袖,声音颤颤发抖,“圣上,请、请饶了她…”声音,抖的似乎难以控制,可一字一句却意外的吐词清晰。
男子微微仰颚,银灰色的眸没有一点温度,“她是谁?”
“她、她是我的娘——娘——…赭”
“娘——娘——?”男子的眉峰轻皱。
“圣上,她是老九昨日迎进门的女子。”淡淡的声音,不卑不吭的陈述。
殷晓佳怯怯看去,出来讲话的正是刚才帮了自己的男子。
“哦——?你就是花薇安?”利眸如剑,一下子扫到她身上。
花薇安?很快意识到,应该是这具身子的名字,点点头,想说“是”,可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畅喜儿。”男子缓缓看向脸上明显带着愤然之色的畅喜儿,“进宫前规矩可都说清楚了?”
畅喜儿上前,跪在地上,头埋的很低,嗫嚅道,“都交代清楚了。”
“那……为何?”眸子骤的一缩,凝聚着若有似无的杀气,“她会穿着白色的衣服!”
伴随那声低吼,一霎那,强大的气流几乎刺穿众人的耳膜。
殷晓佳害怕的低下头,用力的咬着嘴唇,若非如此,她绝对会忍不住尖叫!
看来白色是这里的禁忌…这件衣服是畅喜儿挑的,她明明知道,却故意要害她!
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一股怒气,不禁涌上心头,抬起头,双眸一片坦澈,看向前方,“圣上,那件衣服是畅喜儿帮…”声音一顿,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抿了抿唇,才继续说道,“儿媳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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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后)【3000+三更】
儿媳?在场的人听到这两个字,都露出一副怪异至极的表情。
尽管是皇子的妻室,可就算是正室的身份,都不曾有人在圣上面前用过这两个字居。
这个人类,她竟然…错愕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嘲弄而鄙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圣上对她的处决。
良久,座上的男人却不置一词,银灰色的眸子倪着她略带稚气的小脸。
高深莫测的神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心里的想法。
殷晓佳也察觉了气氛的古怪,可想想,又找不出哪儿不对,便愣愣与他漠然的目光对视。
“呵!”轻声一笑,他侧过头,冰冷的眸凝着低埋着脑袋畅喜儿,“她说可是真的?”
几不可查的一抖,畅喜儿闷不作声,头也没有抬起赭。
她没想到,这个人类会有胆子当场揭穿她,在昨晚自己明明把她吓的不轻之后,她哪来的勇气在圣上面前反驳她的话?
该死的贱人…!
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侧目,看着坦然无惧的殷晓佳。
漂亮的不像话的眸中闪动着若有似无的戏谑,似乎在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嗫嚅的发出声音,她想说她没有撒谎。
却不料,御皇冶却抢先一步开口,“圣上,娘——娘——说的是真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认真与肯定,听到他的话,畅喜儿诧异的匆匆转过头,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其余的人,也微微流露出诧异。
要知道,畅喜儿在御皇冶心里可有不一般的地位,尽管身份为婢,可她的话御皇冶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曾反驳,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脸不袖气不喘的帮别人。
畅喜儿愕然一秒,继而身子瑟瑟颤抖起来,就如之前的殷晓佳一样,可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震惊与失望,还有浓浓的心痛。
九殿下…您怎么能……
“既然如此,你们,将她送至‘奴监’处置。”男人对之前两个体魄健壮的侍卫淡淡吩咐。
“不——不——!!”畅喜儿忽然失控的尖叫起来,“圣上,圣上!!求求您!不要送奴婢去那里!!!”
两个侍卫却置若罔闻,冷峻上前,抓住死命挣扎求饶的畅喜儿就往外拖。
御皇冶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慌张,小脑袋下意识微微晃动,他只是把实话讲出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呀…
“不、不要…”
“九殿下,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畅喜儿声嘶力竭的向御皇冶求助。
“圣上…”小家伙的脸已经全白了,匆匆看向的宝座上依然漫不经心的男子。
凛冽的眸瞬间扫向他,俊美的脸上已露出不耐,“御皇冶,畅喜儿和…”淡淡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殷晓佳,“花薇安,你只能救一个。”
只能…救一个?!御皇冶盛满泪水的大眼睛飞快的瞥了畅喜儿一眼,又抬头,看向殷晓佳。
视线相接,聚满泪的眼中,尽管不太真切,可她还是看到了一丝祈求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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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掌嘴)【3000+一更】
畅喜儿的嘶喊越来越凄厉。
御皇冶圆圆的眼中全是泪水,小嘴微微张着,脸色也难看的不像话,畅喜儿?娘——娘——?小家伙完全混乱了。抿抿唇,正欲开口,却一个急促却清脆的女声打断。
“等一下——!”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不安又慌乱的少女。
御皇冶仰起头,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期许。
没人敢在圣上面前放肆,但她却……
气氛,骤然压抑低沉居。
“花薇安?”座上的男子,淡淡轻问。
她颤颤一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刚才是她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可脑中其实全无计策,只不过…小娃娃那无措慌乱的模样,让她的心微微有些揪紧。
小娃娃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这回,也该轮到她来保护小娃娃了。
“圣、圣上…”她眨着清亮的眸,脑中飞快运转着,“那个,九殿下昨日成亲,今天就责罚人的话,这样不好。我、儿媳听人说,要是成亲第二日就出现伤人之事,霉运就会找上门的,做什么事都不顺利,不仅自己没好日子过还会牵扯无辜的人。”
古人不是都很迷信吗?相信妖也一样吧,这样说,满合情合理的。
她默默想着,可紧咬唇瓣的动作却泄漏了她此刻心里的忐忑紧张赭。
银灰色的眸漫不经心的倪着她,眼中有着若有似无的专注。
半晌,当殷晓佳紧张的几欲晕厥的时候,耳畔,传来男子半真半假的疑惑。
“那孤是那个‘自己’还是‘无辜的人’呢?”
殷晓佳哽住,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样问自己。
一双水眸因为错愕而大大瞠起,里面波光潋滟,找不出丝毫杂质。
看着她有些呆傻的模样,一抹极淡的笑意自他眼底闪过。
“花薇安,回答孤。”淡淡的声音,却覆着浓浓霸气威仪。
巨大的压力与紧张充斥着她每一根神经,混乱的大脑嗡嗡直叫。
憨憨回道,“您不是‘自己’,也不是‘无辜的人’,您是您。”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狭长的眸微微一眯,纤长的睫毛掩住他眼中此刻所有情绪。
淡漠开口,“下不为例。”
继而,手微微一动,一件粉色的长裙凭空生现,穿在她光裸的身子上。
“御皇浩空。”沉沉一唤,方才作弄殷晓佳的少年立即走了出来,跪于殿中,尽管极力克制,可他脸上的雀跃与激动还是显而易见。
男子懒懒抬手,大掌上,一团光晕渐渐凝成,并越聚越大。
见状,被称作御皇浩空的少年已难以抑制的仰头,定定看着那逐渐凝聚的光团。
骤的,男子优雅的挥手,那团光向着御皇浩空直奔而去,不偏不倚撞在他的胸膛,进而,绽放出一瞬的强光,刺眼的光线令所有人同时闭了闭眼。
殷晓佳也眯起了眸,但并没有完全闭合,她才不要错过这难能一见的奇异景象。
刺目的光芒仅持续了一秒便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少年身上释放出一片紫光,犹如他紫色的眸子一般。
同时,宝座上的男子,亲昵的与两侧的女子调笑起来,三人的身影淡淡消失,如同来时一样。
“恭送圣上——”众人齐齐跪地,高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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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坏坏的)【3000+二更】
出了大殿,暖暖的阳光笼罩大地,御皇冶闷在殷晓佳怀里,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仰头,她看着有些耀眼的阳光,现在仍有些恍惚。
一旁,畅喜儿忽的上前一步,眼里流露着敌意,说话也很不客气,“把九殿下给我。”
唉,殷晓佳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真想不通自己、不,或许是花薇安哪里惹到她了,让她对自己有这么大气。
甚至,顶着风险欲借这皇宫里的禁忌除去她居。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什么。”挑眉,定定看着她。
她的命可是自己救的,好歹也得说个“谢谢”吧。
“哼,跟你这种贱人,我无话可讲。”畅喜儿的口气依然难听得让人受不了。
抱着小娃娃的手微微紧了紧,她提醒自己,没必要跟这种没教养的人生气,声音轻缓的反问,“所谓的‘贱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畅喜儿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轻轻一笑,淡雅清新,“请你先把‘贱人’这两个字弄清楚了再说吧。连意思都不知道就满口脏话,被别人听到了,会误会是九殿下的不是呢,连个奴婢都管教不好。”“奴婢”两个字说的尤其重赭。
声音虽轻,可内容却十分有份量。
霎那,畅喜儿被她隐含嘲讽的话语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调色盘似的有趣极了。
殷晓佳淡淡勾唇,她是不晓得畅喜儿到底多大,但看样子顶多不过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又怎么斗得过她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呢。
“把九殿下给我!”她怒气冲冲的吼道。
尽管她态度没变,但殷晓佳知道她已经打击了她的气焰,至少,在她讽刺了她以后,她没有再说“贱人”二字。
刚才小娃娃的为难与无措她清楚的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畅喜儿到底什么身份,但从刚刚她已然了解她在小娃娃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无助。
“九殿下…”当着外人的面,她只好喊一声九殿下,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你是要跟着畅喜儿还是跟着…”她没忘记昨晚她说“我”时,畅喜儿那种鄙夷的暴怒,“娘——娘——?”
小家伙动了动,肉嘟嘟的手死死攀着她的脖子,瓮声瓮气的嘟囔,“畅喜儿你自己走吧。”
听到他的话,畅喜儿的脸色明显苍白几分,脚步似乎都有些不稳,微晃几下,不甘又不舍的看了御皇冶几眼,一个人默默离去。
“哼。”一道轻蔑之声响起,“你那张嘴到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
殷晓佳闭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