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放手的。”辰逸低语道,漂亮的丹凤眼中透着一抹坚定。
洛夜双手抱胸,挑了挑眉,狐疑的盯着他。
“只要我不放手,你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淡淡语气却透着一股决绝,伴随着话落,唯美的脸突着绽放着一抹绝望地笑颜,□□一甩,一把刻着金银花的匕首赫然握在手中,未等洛夜反应过来,银光一闪,那把匕首猛地刺向他自己的胸膛。
鲜血哗地透过红衫飞速的渗出,殷红色的血液与红衣交缠在一起,不过片刻,红衫便湿润成一片片,汩汩的血,顺着刀柄滑落,血丝甚至流到地面上,触目惊心。
冷洛夜一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
“你可以用生死、情感成为她一生的羁绊,可我却什么都成为不了。”辰逸有气无力道,语气是那般的悲凉无助。他扶住桌角来稳定摇摆的身子,唇边绽放着一抹笑颜,耀眼夺目,似带着最后的赌注一般,透着无尽的苍穹和希翼。
恍然醒悟,洛夜顿时气恼不已,瞳眸一沉,怒喝:“卑鄙!”
辰逸却是自嘲的一笑道:“如果唯有卑鄙无耻才能留住晴儿,我情愿成为全天下最无耻的人。”说着,握在胸口上的刀柄又狠狠的扎进去,汩汩鲜血顺着明亮的匕首一滴滴滑落。
冷洛夜错愕地望着他,眼里满满是震撼。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几步上前,想要与其止血,门却在这时候“砰”地被打开。
一身白纱长裙的依可,傻眼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浑身是血的辰逸,举着手的洛夜,那样的角度任谁看来都是辰逸受袭。
听闻到房门的动静,他们二人皆侧过身子望着声源处。
冷洛夜先是一愣,而后了然,敛去眼中的惊愕,举起的手缓缓落下,嘴角再次挂起那戏谑的笑容。
而辰逸仅仅只是浅浅一笑,体力不支,“砰”地一声,赫然倒地。
红衫下是殷红的鲜血在流淌,依可一惊,顿时吓白了脸,飞快的奔向辰逸,紧紧拥住他。
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起当年那一幕,血染白袍的暗洛安详的倒于自己怀里那场景是她一生也抹不去的烙印。害怕、恐惧不安的情愫一下子窜入心底,撕扯地心隐隐作痛。
“辰逸…辰逸…”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怀里那浑身是血的男子,神色惶恐而不安。
他怔怔望着因自己而无措的依可,悲郁眸子染上一层愧疚和感伤,唇色苍白,嗫嚅道:“晴儿,对不起……”
说完,双眸无力的垂下,沉沉地昏死过去。
望着眼前的场景,洛夜一咬牙愤恨地狠戾在眸中一闪而过,快步上前,倏地,在他胸口上点了几个穴道。
也在这个时候,依可才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洛夜身上,抬头,清澈地双眸似有泪光在浮动,抿紧了唇瓣,狠狠地瞪着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滚。”
洛夜立时睁大眼,漆墨色的瞳眸似有什么情愫在流动,不过刹那又恢复了往日的雅魅,痞痞的笑容上噙着抹冷然,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强忍着心中极大的怒气。
那个“滚”字在他的心中划上了一条痕,形成一道坎。。
甩袖,转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去之际,却对上了迎面而来的南轩傲和月怜星。面上闪过一丝嘲弄,连招呼也没打声,径直从他们身旁离去。
南轩傲与月怜星面对洛夜的出现错愕不已,在定睛往屋内一看,顿时眼中布满震惊,若有所思地望着洛夜离去的方向。
☆、179章 情局
依可静静地趴在床角,目光始终注视着□□那美得不可方物地男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苍白得毫无血色地俊颜,随即又缓缓落下。双眼盯着胸前包扎的伤口,鼻尖不由得发酸,几行清泪顺势滑下,愧疚之意狠狠刮过心头,纠成一团。
辰逸,我到底该如何,才能抚平你心中的不安。
轻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蕴含着浓浓雾气的眼眸,流露出丝丝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二人怔怔地望着床角那黯然流泪的女子,不由得闪神。
南宫辰逸竟然能让如此嚣张傲骨的女子为他如此伤心落泪,可见他在依可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思索到此,立在依可身后的南轩傲下意识地出声道:“千夜不会做这种事情。”
言下之意,是他不相信千夜会做这种事情。
依可不言,只是讥讽一笑,目光流转,不明所以的情愫在眼中飞快地闪过。
“难道你真的相信这是千夜所为?”看出她眼中的嘲讽,南轩傲忽地抬高语调道。
“与你何干。”依可回头,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俩人皆是一怔,月怜星微微张开了唇瓣,似想说些什么,却被依可硬生生打断。
“这是我与冷洛夜之间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坚定无比的话语瞬时堵住两人。
盯着依可眼底不息的怒意,月怜星有些迟疑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一句,如若没有亲眼所见,不要因为洛夜出现在厢房,就这般急着下结论。更何况洛夜当时被囚,身上又怎会携带宫内的利器。”
爱情往往会让人冲昏头脑,月怜星始终不信南宫辰逸在知晓依可身上的同生蛊毒后,还能无动于衷。
听着她有条不紊的话语,依可只是冷冷一笑,高傲的扬起头,直视他们,清澈动人的眼眸此刻竟染上一层慑人地冰寒,朱唇轻启:“无论如何,这笔账我一定会从那个人的身上讨回来。”
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索绕于整间屋子,令月怜星与南轩傲脸色骤然一变,面面相觑地不发一言。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长什么样,时而残忍无情到令人发指,时而温柔沉溺到近乎盲目。只因为南宫辰逸,那么她又至千夜于何地。南轩傲不由得火大,怒目而视,质问道:“千夜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依可咬了咬唇,撇过头去,不予置理。
此刻,□□那绝美男子似乎长吁口气,置于铺盖外的手指微微动弹了几下。只见他紧闭着的凤眼颤动几下,浓密的睫毛悠悠展开,缓缓睁开双眼,瞧见眼前的可人儿,突地一丝忧伤浮于面上,随即转逝。
“晴儿,对不起。”微弱的嗓音透着无限悲凉和压抑,对不起,因为害怕连在你身边的机会都被剥夺,才会做到这一步。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令依可怔怔发愣。
“南宫辰逸,你真的是被千夜所袭吗?”见辰逸苏醒,南轩傲开口问道。他眉宇间闪烁着几分迟疑,这个男人对于这丫头的重要性,千夜不会不知,怎会如此贸然下手?
辰逸一顿,惨白的脸颊突地浅浅一笑,薄唇缓缓张开,吐出几字:“与他无关,是我自己刺的。”
或许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悲凉的人,设局设到一半,竟主动承认,宁成罪人,也不愿再欺骗。晴儿,我到底该如何做,现在的我多了这么多的奢望与害怕,因为冷洛夜对你下的同生蛊,让我乱了心,失了分寸。
简短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人徒然一惊,讶异无比。
回过神来的南轩傲顿时气愤不已,“你……”辱骂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依可所打断。
“辰逸为什么要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伤你的人分明就是冷洛夜。“笃定的话语,让在场的人明显一怔。
闻言,辰逸更是惊讶无比,猛地抬眸,满是诧异惊愕的目光直直盯着依可,“晴儿……”
南轩傲挑了挑眉,来回看着两人的神色明显不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到瓶颈,快步上前,狠狠扣住依可纤细的手腕,牙咬切齿道:“你撒谎?”
“我没有。”依可不假思索道,扬起头,直视他犀利阴寒的视线。
南轩傲怔怔地望着女子眼中坚定,眸光一凛,“凌依可,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一天。”语毕,他狠狠甩开依可的手腕,愤然地摆步离去。
我不会,即便后悔,我也不怨,依可在心里暗自说道。
月怜星狐疑地盯着依可,面露一丝嘲讽,随即,才离去。
他们走后,屋内就陷入空前的冰封状态,寂静得诡异。
他们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对方,一站一卧,四目交汇中,似有柔情,愧疚,无奈各种情愫在延伸。
须臾,辰逸打破了沉浸,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疲倦而苍凉,“晴儿,你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望着那双灰暗毫无光芒的眼眸,她的心重重地抽搐了一下,扑在他怀中,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语气哽咽道:“我不管,这是我认定的事实。”
如此的答案却让辰逸愣愣地僵直了身体,心一下子怅然若失,明明是自己所希望,为何感受不到半分喜悦,甚至只感觉到胸口上蔓延着一股苦涩的钝痛。
晚风拂过,吹起那月白色的衣袍,站在屋檐上的男子,冷眼看着他们,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嗜血,嘴角牵起的嘲讽一点一滴慢慢转变成阴寒慑人的寒戾,攥紧了拳头,笑得张扬邪魅,转身默默走进茫然夜色中。
☆、180章 后路尽断上
因为辰逸受伤,上山的行程也就此耽搁了。
雨稍停,湿地未干,昨日那群江湖人士就迫不及待的登崖去了,本来人声鼎沸的客栈大堂,一时间寂寥无声。
依可身着一身简易的绣衫罗裙,迈着小步欲走向柜台吩咐小儿拿些糕点到厢房,却意外的瞧见那一抹身影。
她不由得轰然一震,那女子依旧是一身黄衣,秀丽之极的脸颊泛着浅浅地笑颜,伫立在柜台上指挥着小二们摆弄座椅。
“北……北锦颜……”依可凤眸一瞪,不可置信望着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这个让自己视为最后的、家底的女子。
听到呼喊声,那女子明显一愣,抬头望去,眼中滑过一缕诧异,而后了然的笑了笑,神色自若,拱了拱手道:“参见皇上。”
依可咬了咬牙,细长的眼缝迸发出一丝愤恨的神色,“你是谁的人?”
“公子对锦颜有恩,就算做牛做马,也当竭尽全力,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她的语气如叙家常般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甚至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
看着她眼中透露的坚定,依可只觉背后凉飕飕地,似有一股寒气在往上爬,暗忖,洛夜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自己。
思索到此,她下意识地抬眸,蕴含质疑地目光死死盯着眼前坦然自若的女子,似乎要刺穿她的灵魂,冷言道:“当年在云莱园到底是不是演戏?”
北锦颜一怔,眸中聚拢起浓浓地哀伤,极力忍住眼泪,大声坚定的说:“当年是个意外,谁都没有料到你会来云莱园,甚至遭袭。而那些伙计是我的家人啊,如若我有能力定不会让他们如此死去。”
依可垂眸,压去眼底的颤动,试图扫去脑海中那血腥的画面,虽说云莱园是被云银蝶衣所灭,但如若自己不出现,不试图去刺激她,结果会是不一样吧。
只听她接着说道:“除去隐瞒公子一事外,我北锦颜自认为无愧于你。说到底,你也只是从客人变成我的雇主,仅此而已。”姣好的面容上逐渐收敛起悲伤的情绪,语气冷然。
依可怔愣住,一种顿挫感由然而生,突然间觉得很讽刺。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主子,否则自己的手下们怎会皆连背弃自己,个个还都有理,西儿为亲人,北锦颜为恩人。
嘴角不由牵起一抹冷笑,清冷地目光带着似探究地深意,狠狠地扫过她,凛凛地让人不由得一颤,眼神犀利,然而语气却是如此平淡,甚至凉薄,“即便如此,你也是个不合格的手下。”语毕,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北锦颜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寂静无人地走道,依可眉头紧皱,思绪千回百转。其实北锦颜说的没错,自己与她之间,的确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她的主子始终是冷洛夜。早该想到不是吗?普通的酒楼老板,即便是云银第一酒楼,遇上那事怎还能如此处变不惊,甚至举剑抵抗,当时的自己没有想到这点,仅仅被她的正派所迷惑。
无可厚非,她并不是什么恶人,否则当年云莱园几十口人怎会如此效忠她。只是不知道,她在被自己收服后扮演着单单只是洛夜的细作这般简单吗?
蓦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背脊不由一凉,她开始疯似地奔跑着,下意识地想要甩开笛声,却发现自己一直在走道上徘徊,耳边一遍又一遍索绕着鬼魅的笛声,身体阵阵聚寒,停住步伐,望着光线昏暗的走廊,顿感无措。
突然,膝盖好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脚一时无力,“砰”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
笛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声由远向近传来,抬头望去,昏暗的走廊逐渐明朗,走道的尽头上一抹俊影正逆着阳光缓缓而至,半眯着眼眸,只朦胧看的一个轮廓,晨曦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如梦似幻。
待看清来人,依可眼中旋即而逝几分惊愕恐惧。
他,白衣纤尘,脸上依旧带着金色的月牙形面具,只是那嘴角不再含笑,而是透着诡谲的阴霾,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地气息,让人不禁有些寒颤。
如此的他,让依可不免有些胆颤,:“冷洛夜……”
他慢慢俯下身子,伸出手,钳制住她纤细的下颌,笑得冰冷嗜血,“凤城已易主,云银更换君,现在的你,拿什么跟我对抗。”
依可的瞳孔骤然瞪大,惊怔万分地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只是把你想做的事情提前做了而已。”冷洛夜嘴角一勾,绽放着一抹笑颜,张扬邪魅,流光滑过金色的面具,显得更加蛊魅动人。
依可一惊,心中悔恨交错,之所以把自己引进南轩,甚至连辰逸也引进,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为此做铺垫吗?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将云银和凤城尽数握于手中的感觉,不错吧。”不由得气恼,依可出言讥诮道。
洛夜的脸色一顿,剑眉微皱,深知依可误解了一些,却也不解释。虽说起初把她引进南轩的确是为了救她的命,但无可厚非,后来也渐渐演变成利用。其实从在云银的时候,两人就已如此了,表面上鹣鲽情深,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