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支支吾吾:“论理家丑是不能外扬的,可是我们爷一向都没把十三弟当过外人。说起来是这新媳妇,也不知怎么的一掀盖头就寻了短见,爷这会子伤心的谁都不想见,只是把脸对着墙。新媳妇还在那拗着呢,我心里琢磨着,这,这不是跟弟妹那会子有些。。。。。。”的
“我明白了”雅柔心里有些不悦,“四嫂是让我劝劝?”的
四福晋点头默认,雅柔也只得同意了,刚掀了里屋的门帘子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一个已经沙哑但是仍然底气十足地女声在喊:的
“我要去告你们!雍和宫里你们也敢拍花子?买卖人口强抢良家妇女你们等着蹲监狱吧!”
集合(二)
“看看那个打扮,还没进化呢吧?长得那么歪瓜劣枣的也想娶媳妇?”还穿着喜服的新娘子盘腿坐在炕上,一只手腕包裹着,另一只还在配合着情绪指天指地。 的
雅柔听了她的话心里觉得有点别扭,什么地方别扭却也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下便酝酿出一朵微笑,走到跟前想要打个招呼。没想到那新妇见了她,柳眉倒竖,火气似乎更大了:“你别过来,瞧瞧你这土样子,整个新被面儿套在身上你就以为比她们美了?我就看不惯像你这么恶俗的女人!”
“闭嘴!”雅柔已经忍无可忍,这个新娘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碍于四爷府的面子,她压着火气在炕沿上坐下,挥手叫跟前的人都出去了。新娘子真得闭了嘴,往炕里躲了躲,扬着脸斜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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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这府里的亲戚,不在你的指责范围之内,你能不能别拿鼻子眼儿瞪我?”雅柔说。
新娘子略低低头,雅柔顺手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看见没?比你有魄力多了吧,告诉你,自杀不能这么大呼小叫,首先就失了面子,而且不能等掀盖头,坐在轿子里你就该动手了。”
新娘子看着那到疤痕,重重喘了口粗气,眉眼往下一耷拉,换了副表情说:“这位大姐,敢情同病相怜啊?看你也不像没上过学的,你说一个大学生,爸妈培养出来也不容易,刚刚可以报效祖国了,就这么被万恶的犯罪集团给摧残了,于心何忍呢?而且啊。。。。。。”的
“停!”雅柔赶紧打断她,“你说啥?你是啥?大学生?”的
“名牌大学,如假包换!”新娘子很有些自得,瞬间又苦着脸,“可惜背包估计是被他们抢了,证件都在里面,这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这里离市里有多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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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管沮丧地沉思,雅柔的兴致可来了,心说今天这运气可太奇特了,先是遇到个劲爆年,是男是女就不研究了,怎么也算是他朝遇同志,眼前这个怕是又一个“老乡”。雅柔登时眉飞色舞,凑过去:“哎,你哪年生的?”的
“年,怎么了?”的
“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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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年还没到呢。”的
雅柔不紧不慢端起茶杯:“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的
“这话问的,难道你不知道?”的
“那我告诉你吧,今年是公元年,也就是清康熙四十三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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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听完眨眨眼没出声,眼睛转了一下就扭过头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十个手指头掰完了又去掰脚趾头。雅柔一把按住她:“行了行了,我说老大你什么眼神儿,你就没看出我这身打扮有什么不对劲么?”
新娘子上下打量了半天,吸着凉气:“你这么一说,好像。。。。你身上这被面儿。。。。。”
“去!”雅柔嗤之以鼻,“什么被面儿,这是进贡的料子,宫制的衣裳,你再看我梳的这个头,告诉你,这是清朝的打扮,清朝明白吗?康熙认得吗?晋江上过吗?清穿看过吗?还大学生咧。”说完这话,见她连眼珠子都不转了,雅柔握起她的手,狠狠地摇了两下,“我郑重恭喜你,你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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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讲一个听,雅柔知道了新娘子这一趟穿得连名字都由叶梓改成了杜衡,心中不免多添了同情。因为同属没有选择机会的死会穿越,两个人倒显得格外亲近,雅柔大概讲了讲自己这两年的穿越心得,还把生存法则总结了几条传授给杜衡,最后还将之前遇到劲爆年的事情跟她说了说,告诉她五湖四海皆穿越,来回哪朝不相逢!这才算把杜衡劝的心气平了下来,甚至对新环境还生出了点好奇。
四福晋见雅柔劝的这么成功,感激之情化作大包小包跟着雅柔上了回府的马车。得了同伴,有了亲人,连送出去的彩礼都赚了回来,雅柔这个心满意足就别提了,当夜回府兴奋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那天晚上的杜衡过得并不十分顺利,因为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么离奇的事情。雍和宫里的一口井,她不过就是好奇扒头看看,怎么就变成那个成熟男的媳妇了?而那个男人竟然是雍正。照雅柔的说法,他贼酷贼个性贼有魅力。如果雅柔眼睛的度数没有问题,那莫非就是他锃亮的脑门晃了自己的眼?怎么自己掀开盖头看见的长相就这么让人绝望呢?的
杜衡发呆的功夫,贴身丫头已经帮她梳洗更衣完毕,门吱呀一响,瘦高的身影晃进来,对上杜衡的眼之后立刻转过身去,把一条乌黑挂着穗子的辫子对着她。他身材还是不错的,杜衡想。
“手好了吗?”闷闷的声音传来。杜衡瞅瞅屋里没有别人了,确定是跟自己说,便含糊答应了一声,仍旧坐着不动。他声音也怪好听的,杜衡又想。的
“出门子前没人教给你怎么伺候安置吗?”瘦高的身影边说边横着挪到床边坐下来,始终保持用后脑勺的辫子对着杜衡。的
过了好半天,杜衡才把雅柔教她的那句回答吭哧出来:“我,我不记得了。”然后就等着四爷惊讶地转过身,皱眉,盘问,不爽,争吵,继而摔门而去,新婚之夜安然躲过。雅柔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吧,杜衡努力回忆着。
等啊等啊,蜡烛已经滴滴答答燃过了一大半,四爷仍然端坐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波波地困意让杜衡的耐心快要磨没了,胆怯心也减去了好多,终于她跳起来对着那后背说:“我说你别这么容易接受啊,三更半夜的能不能给句话?好歹我也失了血受了惊吓,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吧。”边说她边迈着软软的步子走过去打算推一推,手还没到,清晰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来:
“呼,呼,zzz;ZZZ”的
杜衡似乎听到了自己太阳穴爆裂地脆响,伸出去的手惨烈地抖动着:“真是酷得名不虚传啊。”她兀自念叨着,“居然可以坐的这么直,端的这么正,爱新觉罗·胤禛,我跟你拼了。。。。。。”
。。。。。。。以下省略血腥画面描述数千字。。。。。。。。。 的
第二天一早的十三阿哥府内院正堂,睡足了觉的雅柔心情极为舒爽,虽然她知道皇子福晋不能总来往,但是以后大宴小宴也总算有了盼头。这么想着她忍不住笑出来,手里的盖碗都拿不住了。
“什么事情这么兴头?”胤祥一脚踏进屋里,大婚两年,还很少看见他这福晋这么高兴。
“爷没出门?怎么有空跑来闲坐着?”雅柔及时收起傻笑,换上温柔的表情。
胤祥皱皱眉头:“怎么着?爷就不能上你这吃杯茶?在家碍着你的眼了?”
雅柔是何等识时务的人,亲自端了茶杯递过去:“爷说哪里话,来得正好,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跟爷打听打听呢。”
“哦?什么事情?”胤祥来了兴趣,边听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
“我是想问问爷,四哥府里那个年羹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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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水汽四散,借着窗子照进来的阳光映出一条小彩虹。的
雅柔莫名其妙的看着胀红脸大咳的胤祥,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爷这是怎么了?喝口水也能噎着?”
“咳咳,咳咳,不,不是,你问她干嘛?”胤祥胡乱擦着脸,眼珠转了转。
“昨天碰见了,她怎么是个女的?”的
胤祥好容易顺了气:“十好几年前就是女的了,看习惯就好了。”的
雅柔笑笑:“我倒没觉得她当侍卫有什么不对的,我还觉得跟她挺聊得来呢。”
胤祥已经听住了,不自觉问:“她,都跟你聊什么了?”的
“女人家的话哪里能跟你说?”雅柔又把茶杯递到他手里,“何况也没聊几句就散了。”
胤祥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低头喝水。的
雅柔把玩着指甲说:“爷能不能去问问四哥,把她要到咱们府里行不行?”
“噗。。。。。。”又是一道小彩虹。 的
后来据说从那个时候起,十三阿哥胤祥就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集合(三)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快到年底了,地方上赋税朝贡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平时活跃在这个部门勤勤恳恳的四阿哥跟十三阿哥竟然同时告了病,这对康熙老爷子来讲无疑是一个起哄架秧的打击。可是血浓于水,皇帝也不能命令儿子必须倒班得病,所以康熙虽然郁闷,也还是骂骂咧咧地赏银赏药遣太医。
这时候的四爷府里一片沉寂,四阿哥住的院子层层关卡,大门紧闭。年羹尧在门口摆了一张大椅子,自己窝在椅子里堵着门。据说四爷这一病可是不轻,打摆子打的连皇上的赏都没能亲自来接,茶食汤药都只叫小苏拉送进去,包括四福晋在内一律都不见。这可让府里的一干女眷都十分不爽,更不爽的是,里面还是有一个专人单独伺候着,这个人就是新娶进门的杜衡。的
“夜姐姐,四爷紧着不见人,几个福晋都担心的不得了,我看,还是我把这药送进去,顺便看看到底是怎么着了。”侧福晋年忽忽端着托盘对着把门的年羹尧直央求。的
年七夜,就是年羹尧面露难色,四下看看把年福晋拉到一旁,小声说:“忽忽,不是姐姐不给面子,实在是四爷撂了死话,谁也不叫进去。实对你说了吧,四爷根本就没病,是前儿新过门儿的衡格格不知怎么的把爷给惹了,说是大半夜就闹得沸反盈天的,四爷一气就不理人了,这会子任你说破大天去,也是不见。”
娇俏的年忽忽撅着嘴,眉眼间尽是挥不去的担忧。年七夜看了也只能劝她几句套话。年忽忽感叹一声:“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姐,别管是闹还是好,这新进门的总是得爷的青睐的。”
“那可不一定。”七夜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呀还是缠的太死,男人的心还是喜欢到处溜达溜达的,要想永葆在他心里的青春,你就得。。。。。。”的
忽忽不服气地接过话:“就得都像你一样,看得见吃不着?我看啊,你还溜达着,人家早就不溜达了,话说人家的新福晋可不像你整天舞刀弄棍打扮得跟个孙猴子似的。”的
“年。。。。忽。。。。忽。。。。。”年七夜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吱响,“莫非你日子过的太美好了?你想替四爷打摆子以求突出你大无畏的三从四德是不是?”一边说,一边双手成鸡爪状向年忽忽的脖子伸过去。
年忽忽顺手把托盘往她手上一放,说:“年羹尧,我好歹是侧福晋,四爷家什么规矩难道你不知道?老实看你的大门吧,这碗药四爷要是不肯进你就喝了去去火。”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留下年七夜在原地跺脚翻白眼。的
这时恰好四阿哥贴身的太监小顺儿从外面来,年七夜就把药递给他拿去了,没过一会,小顺儿出来说:“年姐姐,四爷叫您。”的
年七夜听了走进屋里,只见四阿哥脸朝向里躺在床上,杜衡趴在桌子上打盹。七夜清了清嗓子,四阿哥仿佛听见了,稍微挪动了一下说:“是亮工么?”的
“奴才等四爷吩咐。”她的声音惊醒了趴在一边的杜衡,杜衡揉揉眼,“亮工”两个字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这就是雅柔说的年羹尧,真不是一般的美艳呀。杜衡一贯对自己的长相就算是很有自信了,可是这会她却直勾勾地看着年七夜,根本不知道唇角已经有亮晶晶的液体滑下来,而且还在她拉着年七夜端详的时候一路滴到人家的手上。的
年七夜虽然当的是男人的值,女人的洁癖还是有的。她怒视着那一大滴淀粉酶,另一只手狠狠推开杜衡。本来惭愧地要给她擦擦的杜衡见此情形不免有些恼火,手滑开的瞬间死死攥住七夜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撒开。
当下间,一个纤腰猛摆,一个玉手牢拽,僵持中七夜身上佩的那一大堆弯刀匕首峨嵋刺百节鞭,叮叮当当快乐地撞击着,最终哗啦啦掉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双方脚面上。七夜毕竟见过大阵仗,瞬间就把拳头塞进自己嘴里,杜衡却是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的
“玩够了吗!”床上躺着的人裹着被子翻身坐起来,那两人赶紧噤了声。四阿哥微闭着眼,伸出一个手指在印堂处按了按,声音有些喑哑:“亮工,刚才小顺儿进来说十三阿哥也告了病,你拣个妥当的人,去跟福晋交待我的话,预备点药材补品的送过去,看看怎么个情形儿。”
七夜听了这话心中顿添急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及至看到四阿哥的脸,立时吃惊不小。从眉心到鼻梁,从眼底到颊边齐刷刷的三条指甲痕!其路径之通直,色彩之明快,间距之匀称实在堪称是掐架史上的旷世之作!
四阿哥吩咐完了等在那里,迟迟不见年七夜回应,这才抬起眼皮看见七夜含嘲忍笑的痛苦表情,顿时反应过来,也不慌张,只把恶狠狠的眼神投给站在一旁的杜衡,一团火苗从眼底窜过之后,冷峻的脸孔又回转向七夜。七夜赶紧垂下眼,答应着就退了出去,她心里此时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办,至于屋里随之传来的忽沉闷忽尖锐的嘈杂人声也就不去理会了。的
急火火地去四福晋那里传了话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