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弘晖刚睡着没一会儿,咱们出去说。”那拉氏放下孩子,领先出去了。
坐定之后接过边上的丫头递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摆手让人都下去,才说:“嬷嬷以后那话还是不要说了,爷自己心里都有数的,再说她身后到底还有额娘,若是让她没脸,那宫里头……你也该知道爷和额娘的关系。”
那拉氏心里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这后院里的几个女人又有那个入了他的心呢?就连自己在他眼里不像是个妻子,倒是像帮他管家的下属了。后院里这些女人他只怕是都当成责任了吧?不过他就是这后院女人的天,也是自己的天啊。从赐婚那日起额娘就告诫自己就要以他为尊的。
“是奴婢逾规了。”李嬷嬷看福晋怅然的神色,自己脸色也暗了暗。
不提这个院子里的气氛低沉,胤禛带着高无庸走进李氏的偏院里头时,正屋里还是灯火通明,隐约传出小孩子的哭声。
胤禛那脸色又沉了几分,挥手止了人的传报,直接进了屋。
“弘盼怎么了?”
屋里一个美艳的少妇正抱着怀里的孩子摇着,就听见后头胤禛平静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惊的她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掉了。
李氏七分惊三分喜的转身给他行礼,瞅了瞅已经不哭的孩子,咬咬下唇勉强挤出个笑来,道:“从天擦黑,这孩子就哭闹不休,不想爷刚来弘盼就不哭了,想来是父子……”
“好了,既然没事儿了,爷走了。”胤禛探身看看儿子是真没事了,不耐的打断李氏的话,转身出去了。
李氏抱着孩子痴痴的望着胤禛的背影,一时见又想起当初德妃将自己赐给他的时候,自己在角落了看到的那人的背影也是这样的决绝……
果然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吗?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主子,回书房?”高无庸看主子在路边上停住,轻声问道。
“不,先去福晋那里看看。”胤禛转身向主院行去。
“看看?”高无庸嘀咕,这不还是得回书房吗?唔,十二爷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啊。
胤禛赶到的时候,那拉氏正准备让人将院门下了匙,就听李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
“福晋,爷来了。”
那拉氏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亮光,可转瞬即逝,没人发现。她刚整好衣服胤禛就进来了。
“爷来了?”她淡淡的请着安。
胤禛看着这个端庄的女子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开口了。
这个皇阿玛亲自为自己指婚的女子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让自己有些愧疚。府里的事儿让她弄的井井有条,各个府里头的交际也弥补了自己性格的不足,年礼什么的从来不用自己操心,自己的事儿也从不过问……
只是一想起书房里的十二,胤禛知道这福晋再好只能让自己放心,却不能让他安心。那温暖的感觉似乎只有十二能给。眼神闪了闪心里那念头也越发的坚定了。
那拉氏看胤禛久久都不说话,眼里方才的一丝喜悦也泯灭不见,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死心呐,正要开口说话,就听他说。
“弘晖睡下了?”胤禛顿了顿,也不等那拉氏开口,紧接着说:“今儿十二弟喝多了,在书房那里睡下了,我待会儿就回去照看着,你先睡吧。”
“嗯,弘晖睡下有一回儿了。既然十二叔身上不舒服,爷还是快回去吧,不然该让人笑话我照顾不周了。”那拉氏现在恨死了自己的端庄有礼,却不得不咬牙维持下去,她得坐好这个府里的面子。
胤禛快步离开,回到书房见十二还没有醒,就自顾自的到外间书桌旁坐着了。他需要将那些事再细细的想想清楚。
灯光下那翡翠镇纸折射出一片彩光,胤禛看迷了眼,伸手抓过来,慢慢的摸索着,脑海里却是乱成一团:一会儿是小时候甜甜的喊自己四哥的十二,一会儿是佟额娘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一会儿又变成了后院里女人的幽怨的眼神,转瞬又成了自己方才同十二的那事儿,突然皇阿玛又威严的出现在面前对自己质问,额娘在边上冷冷的看着,时不时的冷冷的嘲讽着……脸上的神情也是从浅笑到锁眉,从脸红又突然变成惊惧心伤。。。。。。
胤祹睡醒后,拍拍自己的脸,感叹自己真是强大啊,都那样了还能睡着。透过屏风的影子,知道那人还在屋里头,有些无奈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坐在那里想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也不能不见了,带着点尴尬的胤祹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抬头就看见胤禛正坐在书案的椅子上摸着那镇纸发呆。
待胤祹走到近处一看,情形好像不太对,那人的神色变来变去,胤祹也顾不上尴尬了,三步化做两步,上前一把夺下那人手里的镇纸,抓住他的肩膀摇了几下,一边喊着:“四哥、四哥,你没事儿吧?”
胤祹看他散乱的眼神重新正视着他才放下心来。只是看着他这样用信任的眼神定定的瞅着自己,胤祹有些心虚的转身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心里泛嘀咕那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胤禛刚回神自然没有发现十二的别扭,又让他逃过去了。只是看着眼前为自己焦急担忧的十二,方才脑海中的场景引起的担忧都化作飞灰消失不见,只要能让十二一直陪在在自己身边,即使要他胤禛付出些代价又算什么呢。
“唔,你醒了?我让人备下了醒酒汤,这就让人送上。”胤禛说着扬声吩咐守在外头的苏培盛,转头又问:“可是头疼?”
胤祹皱眉是因为不自在,没成想让他误会了,不过也省得自己找理由了。
“过来我给你揉揉。”胤禛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自然不会象以往那样逃避。想起那会儿他在自己手里的样子,胤禛就像逗逗他。
只是这话落在胤祹耳朵里虽然算不上炸雷,可自从那事之后这个别扭的四哥可是很少主动亲近自己的,不过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说破,胤祹只是怔了一下就屁颠屁颠的走过去享受人工按摩了。
听见主子醒来的卢冰跟着苏培盛也进来了,看见屋里的场景也没觉的惊奇,只是觉得主子们前段时间的那层隔膜好像消失了,反倒是更见亲近,不过这都是好事,做奴才的只有跟着高兴的份。
俩人对视一眼,将东西放下又退了出去。
胤祹在那人的注视下皱眉喝了那酸不酸、苦不苦的的东西,然后就洗刷睡下,这一夜两人睡的格外安稳,胤祹也没有其他心思的一觉到明。
逛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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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被叫醒时,胤祹正在做着美梦,很是不耐烦,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才记起自己昨儿那些个囧事儿。
好在胤祹自小把那伪装的本事已经算是练到家了,那脸皮堪比城墙拐角了,眼睛一睁一闭,那点儿不自在立马不知让他丢到那个旮旯里了,抱着胤禛的脖子就来了个早安吻,见那人没反对便加深了这个吻。
胤禛看着十二这个样子无奈的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十二!别闹,四哥还要上早朝。”
胤祹这才不情不愿的从那人身上起来,看着水润的唇,咽咽口水,压下挑起的火热,起身收拾好自己。
胤禛看他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笑笑转身喊人进来洗漱。
草草用膳过后,两人就坐上回宫的马车。摇摇晃晃的把个胤祹摇的那点旖旎的心思全摇没了。
回宫后胤祹又眯了一小觉,醒来后早已天光大亮,想想今儿没什么事儿,回头吩咐道:“卢冰,让春燕找几件我上次出去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待会儿去给额娘请安。”
看他退出去,胤祹转身进了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准备打上几趟太极。
正当胤祹来回几趟渐入佳境的时候,就见门口进来俩身穿锦服的半大小子,冲着自己喊道:“十三(十四)见过十二哥。”
看着这俩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胤祹不禁感慨,胤祯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德妃的影响,长大后的胤祯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追着胤禛不放,同那人不那么亲近了。反倒是同相差不大的十三关系不错,因着十三的关系倒是经常往自己的院子跑。
胤祹摆摆手,道:“你俩今儿不用去尚书房了?”
边说便往屋里走,早有人奉上香茶。
卢冰伺候着胤祹抹了把脸,坐好,看着胤祯与那人相似的俊逸相貌,只是多了稚嫩和阳光,可胤祹怎么看还是那人顺眼,心里有些失笑,这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十三大大咧咧的半躺进椅子里,道:“十二哥,我们俩可是得了皇阿玛的旨意出来的,嘿嘿,皇阿玛准了,让你带着我俩出宫。”
胤祹看着胤祯在边上不停的点头,心想知道你俩得宠,只得无奈的道:“你不是自己出去过好几次了?十四你也跟着去了好几次吧?说吧,有什么目的,非要拽着我?”
胤祥和胤祯俩人相互挤眉弄眼的样子,让胤祹头皮发炸,猜着准没好事儿,刚要开口就见十三扭扭捏捏的蹭到他边上,附耳低声说:“十二哥,就是昨儿,嗯,十哥那个那个说我和十四没见过世面,还还说十二哥你也是童子鸡。”
十三说完就见他十二哥那张白皙的脸刷的就红了,吓得他噌就跳出老远,摸摸自己的心肝,心虚的想:额,十哥是说我和十四是童子鸡来的,莫不是这十二哥也还是……
胤祹脸红倒不是他生气,听十三那话他立马就想起昨儿自己在那人手里释放了,所以一听童子鸡反映就大了点。
胤祹看那俩小的正相互使眼色,不得不干咳几声提醒一下:“咳咳,那你俩想干嘛?”
十四也贼笑着凑上来道:“十二哥,咱们三个都还没大婚,也没人告诉我们,十哥说外头有好多胡同的。那里的女子和宫里的不一样。”
胤祹被这话噎的直想翻白眼,当然不一样,就是宫里的宫女那也是千挑万选的小姐,同那里的女人能一样吗?
不过胤祹倒是明白了老十怂恿这俩去的地方是那里啦。宫里的阿哥们都会在娶妻前由宫里的太监负责教导他们如何行那人事,他们几个因为连个妾都没有,所以这些东西只是知道但不清楚。
如今这俩受了老十的鼓动想到那八大胡同见识一下。胤祹瞅着那俩一脸的兴致勃勃,心里恶意的揣度爷昨儿刚成人,你俩还想出去见识,你俩熟了吗?
不过胤祹心里还真是让他俩说的痒痒的,他来到这里出宫的次数也不少了,但是还没到那些个地方去见识一下,仅仅跟着胤禛去了几趟戏园子。
清朝因为不让官员嫖妓,因此内城的除了内务部街的官妓,也叫勾栏胡同的,其他的基本都是戏园子,里头的旦角儿也都是长的漂亮娇小的男孩担当,也间接推动了男风的盛行。不过胤祹对那种从小就沾染了女气的角儿不感冒,对那咿咿呀呀的京剧更是听不懂,去了几次就没兴趣了。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会出城到前门二琉璃厂东南的八大胡同消遣一下的,毕竟在内城那些个官员对那内务府街都是家里有做寿的请来唱堂会,真要嫖妓还是到外城松快些。
说起的八大胡同那可是在后世都很出名的,胤祹虽然没去过但是还是听到不少的。因着自己对胤禛的感情他从没想去过,不过今天和这俩小的一起出去见识一下,那人知道了也该不会生出什么芥蒂。
显然胤祹低估了那人的小心眼,胤禛知道后为此半月没搭理他。让他有冤无处诉,自己真的啥也没做啊,只是看那人的冷脸,胤祹有苦果也只能自己往肚里吞。胤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处处赔尽了小心才让那人给了自己一个笑模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十二哥,去吧去吧,咱们就去见识一下,宫门落匙就到四哥府上住一晚。”十三见他十二哥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动静,在十四的催促下不得不开口催促道。
回神的胤祹冲那俩小的翻个白眼,道:“大白天的你去吃闭门羹啊,你俩今儿就在我这里用膳吧,下响再出去。”
天刚擦黑的时候这三人换了衣服,带着小太监们就到了前门大街大栅栏那块儿。
胤祹没管那俩东张西望、评头论足的叽叽咕咕。他扫了四周也没发现车水马龙的景象。看来康熙的政策下面贯彻的不错,都挺隐晦的,没人敢明目张胆。
一行人下了车,往胡同里行去。
胤祹没带他们去百顺胡同,那里虽说是一等妓院的集中地,可就怕他名气太大,万一碰上那个来嫖妓的官员两边都尴尬,自己被认出的可能行还小些,可身边这俩小的这几年因为康熙的格外看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少,真被认出来传进康熙耳朵里虽不是什么大罪过,可也多少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胤祹就带着这俩进了“韩家潭”。
说起这韩家潭,这里还流传着这么一个典故。据传很多年前,南方有位文人来京,在大栅栏西面一条胡同买了一处宅院。住下后他总想着家乡江南的园林。于是就请工匠在后院造一座和老家一样的园林,他亲自主持施工。这天,工匠们挖土时发现一个坛子,他让工匠们小心翼翼用手挖了出来。人们知道:这宅子原房主是个大财主,他埋的坛子里肯定是金银珠宝之类。待打开坛盖一看,大出人们所料,原来是一坛清水。此事传开后,人们认为这坛子必是原房主韩家埋的,所以就叫这里为“韩家坛”了。不想后来在挖出坛子的坑内涌出了一潭泉水,清澈透明,久不干涸。文人大喜,认为这才是无价之宝。他又觉得“韩家坛”这名字不妥,谁不爱择水而居呢,何况园林建成,潭水清清,就将“坛”改成“潭”了。“坛”、“潭”同音,可这一改,就雅气多了,从此,“韩家潭”就叫开了。
胤祹当时听了撇撇嘴不以为意,估摸着都是人们为了提高名气编的,不过他倒是知道这地方真有一个名人的。清初大戏剧理论家李渔的故居——芥子园就坐落在这里。这条古老的胡同也就成了国粹京剧的发源地之一,它孕育和催生了京剧的问世。
几人进了一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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