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训练,而是厮杀——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嘛,虽然有点奇怪,不过比起和苏伊萨拉这样压倒性强大的剑士战斗,还是和不相上下的人战斗要好得多吧」
「嗯,嘛,确实……」
赛菲总觉得很不安。
正如剑王所言,拉休的实力要远弱于萨拉。
而能与那个萨拉战斗的克罗,与拉休不分伯仲,听起来也觉得挺奇怪的。
但是,完全不认为克罗在手下留情。
「话说,公主完全就是在看小克罗呢。明明应该为同为四将家的拉休加油的说」
「我,我又没有为罗加油……!只是那家伙比较靠不住才感到有点在意!」
「哈哈哈,没关系的吧。而且嘛,说实话,拉休也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得到公主的加油哦」
剑王大声地笑着,砰砰地拍着赛菲的后背。
「好痛啊,能别以那种怪物般的力量来拍我吗!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就分不出胜负了。你觉得……会怎样的呢?」
「哎呀,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吧!很快状况就会出现变化了」
「你说变化,什么方向上的变化?」
「就是说拉休不会总是这样规规矩矩地战斗的。那样的话,形式就会出现变化了吧」
「哈?这是什么意思……哎,呀!」
赛菲看着剑王,不知不觉发出了一反常态的悲鸣声。
「喂喂,公主啊,你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啊,希露菲听到的话可是会昏倒的哦!」
「该昏倒的应该是剑王吧!」
赛菲蹲下身子,看着剑王的左侧腹。
一把小刀深深地刺在那里。虽然几乎没有出血,可是,应该已经伤及内脏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
「是刚才拉休干的。在挡住兽斩的时候,同时也被这东西给刺到了。那家伙是个变戏法的魔术师吗」
剑王不知为何一脸开心地说道。
赛菲也目击到了剑王挡住了拉休的剑的瞬间。可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藏着的小刀——换句话说就是暗器。拉休当时应该是用双手握剑的,那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取出了暗器,又是在何时扔出去的呢。
「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小鬼呢。啊啊,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的哦。在被刺到的瞬间,我就将内脏稍稍移位了哦」
「……不如说,你才是个不得了的人啊」
赛菲无奈地说着。将『光』循环全身,如果是剑王这样的达人,就能够利用循环体内的光来操纵脏器了吧。
「嘛,我的事就不用提了。反正目的地都是医院。而且,那边的状况也立刻就要出现变化了。不光如此,似乎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呢?他们完全就是不相上下,会持续……」
「哈哈哈」
剑王只是笑了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可赛菲则完全想象不出来。
还是老样子,剑圣的两名弟子,一直持续着不分轩轾的战斗。
克罗勉强用古流拨开了从上段挥下的猛烈斩击。
剑被弹开的拉休轻轻跳向后方,在石桥的栏杆上着地。
「呼……真是费劲呢,克罗。你果然很强哦。不愧是在这个几个月中好几次跨过鬼门关……」
「这是骗人的吧?真奈和那个大叔暂且不提,而和死剑使进行的几次战斗就只有我一个人哦。明明我的剑术提升了,可为什么还和你不相上下啊?」
克罗认真地问到。自己和拉休总是不相上下。
可是,这数月间两人则过得完全不同,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不相上下实在让人费解。
「用不着奇怪吧?很简单哦,克罗。我们——就是被这样培养出来的」
「……切,可以理解,不过还真是讨厌呢」
剑圣休卡的教导虽然严厉,可却并不是经过严密的计算得出来的。
实际上,休卡还曾以「太麻烦了」之类的理由,翘掉了好多次训练。
说到底,是不可能对学会了古流的克罗,与独自进行磨砺的拉休进行同样的训练的。
可即便如此——克罗和拉休的力量,就好似经过严密计算一样完全相同。
到底,剑圣休卡是怎样培养弟子们的呢,这点就连当事人克罗也不明白。
方法暂且不提,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培养了力量相同的弟子的呢——
「我说啊,克罗,我说下自己的真心话吧」
「……什么啊?」
克罗抬头看着站在栏杆上的拉休,回答道。
「虽然我确实对明里感到不爽,但并不只是这个原因,我才做这种事的。老实说,我盯上明里的性命这点是骗人的」
「是骗人的吗」
「我不可能知道明里在这里的吧,只是追着克罗而来的哦。还有,就是想和克罗厮杀」
「别以一副顺便的口气说出这种话来。到现在为止的战斗,稍有差池就会死的哦」
拉休微微地笑了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克罗,我们已经身处一道巨大的洪流中了」
「哈——?」
「是在七十年前冲击世界,在那之后也还继续慢慢流动的洪流。布雷兹和太阳教,Dynast,还有我们也在让这个洪流继续扩大」
「怎么了,拉休,你会说出这种话真是少见呢」
拉休应该是个更加现实,更加实际的男人,怎么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傻话的。
「大剑圣和智将拉纳菲,以及上一代的扉之巫女和太阳之乙女所产生的洪流也是,即便历经七十年也没有结束。或许还会再次演变成战争的——!」
拉休冲了出去,黑烟升腾着,再次挥下了厚重的刀刃。克罗冷静地拨开了兽斩,并反手一刀砍向了拉休的颈动脉。
「哎呦……!」
拉休微微后仰上身,躲过了日本刀的剑尖。
在闪避的同时拉休用力挥下了剑,克罗则横向一个小碎步进行躲避。兽斩的剑尖斩到了石制的栏杆上,碎片四溅。
「真是让人后背发凉!」
克罗也在闪避石片的同时,自下而上挥起了剑。可是拉休再次后仰身体躲过了斩击——
拉休瞄准克罗挥下刀的瞬间——左手松开了兽斩,并就这样伸出左手,抓住了一瞬间停下的日本刀的刀刃。
「拉休,你要干什么……!」
「用一般的战法的话,你的古流还是非常麻烦的呢!」
拉休大幅度地挥了一下以滴着血的左手握着的刀。并瞄准浮在半空中的克罗的身体,挥动了兽斩。
「可恶……!」
克罗就这样浮在空中,双手松开了剑柄,同时伸直单脚,一角踢向袭来的兽斩的刀背,并趁势跳向后方。
「克罗!」
拉休立刻缩短了距离,挥下了兽斩。
克罗没有逃避,就这样冲进了拉休的怀中,并一个肘击打向了拉休握着日本刀刀身的左手手背。
「切!」
拉休微微咂了咂舌,精确命中的肘击,让他的左手瞬间麻痹,接着日本刀落下。
「真是细腻的攻击呢,克罗!」
「因为这边可是人类的身体呢,不细腻一点的话可无法战胜索迪的哦!」
在日本刀落到地上之前,克罗就蹲下身体,抓住了日本刀的刀柄,打算放出古流的斩击——
「太慢了!」
这时,拉休再次同克罗展开了肉搏。他就这样耷拉着握着兽斩的右手,并以可怕的气势迫近。
难道想就这样撞过来吗——克罗感到一阵恶寒袭来。
身体撞击,虽然觉得这是很原始的攻击手段,可因为他是索迪,所以这无异于被汽车撞击。在这样的近距离下,克罗会被撕碎的吧。
那样的话——!
克罗并没有逃跑,而是反过来向拉休靠近。两者的距离过于相近,无法挥剑。顶多也就剑的护手能碰到身体的程度吧。那样的话是很难深深地砍进去的。
克罗用力地握紧了剑柄,猛地挥出了右手。
「咕哈……!」
拉休发出了小小的悲鸣声,停止了行动。
并不是克罗的刀刃,而是剑柄的末端,击入了拉休的腹部。这是把整个身体压过去,并反过来利用拉休突进的威力的一击。
「破月吗……咕……!」
拉休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
如果是人类的话,这是连内脏都会破裂的一击。即便是对被『光』所强化过的索迪的肉体使用,也产生了效果。
「被击中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呢……古流攻击对手要害的招数还真是讨厌啊」
拉休一边用单手按住腹部,一边与克罗拉开距离,接着重新架起兽斩。
「那么,下一招……这个怎么样!」
拉休弯曲膝盖,积攒力量,接着如同被弹出去一般冲了出去。
在即将与克罗展开肉搏之前,跳向一旁。
「…………!」
拉休的速度上升了。克罗光是要用眼睛捕捉他的动作便已经竭尽全力了。
尘土弥漫,拉休在距离克罗数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接着——
「呜哦哦哦哦哦!」
「咕……!」
拉休咆哮着,克罗用眼睛捕捉他的动作。
不过,在克罗的视野中——拉休突然分裂了。
四人——四之身分身。这是真奈的得意技,通过断续的高速移动产生的分身。
「这之前不是还只能分成三人的吗?」
「我也成长了哦!」
四个拉朽一起喊道。在与条战斗的时候,拉休也使用了这个分身,而那时候,分成三人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好厉害呢!不过,我还看到过更厉害的呢!」
真奈展现出来的最后的技法,终舞姬——身体因为高速移动而完全消失了。
而战胜了那个最终奥义的自己,不可能会输给四之身分身的——!
在克罗的视野中,在四个拉休中的一人身上看到了四道白光的轨迹。
九天圣斩——将斩裂敌人的轨迹可视化为九道白光的技法。
虽然这是只有在发动光身时才能够使用的技法,可现在的克罗虽然只能看到不完全的四道光,但也确实看到了。
「如果你成长对了话,那我也一样啊——!」
克罗描绘着其中一道轨迹,向拉休释放了斩击。
「咕……!」
「咕……!」
克罗的剑掠过了拉休的右肩,而兽斩则掠过了克罗的腹部。
两人发出了痛苦声音的同时,互相穿过了对的身边。
「……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吗,真是讨厌呢,克罗」
「这是我的台词哦。你的那个只是抄袭真奈的,而我的则是必杀技哦,别躲闪啊,让我斩了啊」
「别说傻话」
拉休苦笑着,重新架起兽斩。
克罗也用单手握住日本刀摆出中段的架势,确认腹部的伤口。切了一层皮,这伤势不算浅,也算不上深。索迪的一击即便是擦过也是很猛烈的,克罗只能勉强不让其伤到自己的内脏。
「真是麻烦呢,克罗。就连我的剑和喧哗杀法也无法杀死你呢」
「要论麻烦的话,你也一样哦,也一样很讨厌。握住刀身,向这边撞过来,还真是讨厌的战斗方式呢」
「毕竟一直在与怪物一般的师傅,以及使用难以理解的剑法的师弟战斗呢。战斗方式也会变得无情的」
拉休微笑着,重新用双手握紧了兽斩。
「话说回来,拉休。刚才你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洪流之类的听起来如同梦话一般的后续是什么?」
「我觉得用不着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嘛,如今的布雷兹,太阳教,Dynast之类的洪流……也是这七十年以来的因缘呢,也可以说成是因果或者业吧」
「这因缘的起源,就是你的先祖的四将吧」
「确实,自己与之无关什么的,我也说不出口。不过……」
拉休卷起了左腕的袖子。取下了戴在那里的护腕,接着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手环,其表面刻有将剑与植物藤蔓变化成的符号,并组合而成的纹章。
「果然,我们不同啊」
「什么啊?」
克罗向拉休问道。
「现在,生存在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中的人们,都与这围绕着因果的巨大洪流有关。索迪也好,布雷兹也好,人类也好,都或多或少与之有关。因为这七十年前延续至今的因缘,让人至今仍在流血,谁也无法逃脱」
「我们也无法逃脱的吧。已经和这场战斗彻头彻尾地扯上关系了」
「不,我说了不同吧,克罗。你忘记了重要的事」
拉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克罗。
「我们是——剑圣休卡的后继者哦」
「……那又怎么样?」
克罗和拉休是从最强的剑圣那儿继承了继承印的人。以人类之身被授予继承印的克罗,非常清楚这其中所含有的分量。
「复仇也好,叛乱也好,想干的家伙就随他们喜欢吧。我们则要继承剑圣休卡。超越师傅,然后——决出到底由谁来继承休卡」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摒弃延续至今的因果,而争夺谁是师傅的后继者吗?」
「虽然你所说得过于直白,但也并没有错」
更加剧烈的黑烟从拉休的兽斩中升腾起来。
「我们应该有继承的流程的。不过——你却将那个剑圣休卡给斩了呢」
「……说不上——继不继承呢」
克罗淡淡地回答道。
他在一年前斩了剑圣休卡。而在那时,克罗自己也受了重伤,并失去了战斗时的记忆,但是在失去记忆前斩了师傅的瞬间却是回忆了起来。
和师傅战斗的理由虽然至今仍不清楚,但是,克罗斩了剑圣休卡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还没定下该由谁来继承休卡之前,你就将她斩了。而且,你还失去了杀死师傅时的那份强大。至少,如今的你并没有超越师傅」
「拉休……我明白你想说的了」
「不愧是兄弟,说话就是省事呢。是的,就是这样……我的目的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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