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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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史-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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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听了这番议论,非常佩服,就请求道:“某不揣鄙陋,要求先生教我琴法,可以吗?”纪后道:“学术乃天下之公器。 
  足下既要学,有什么不可呢?”说罢,就起身到壁间,取出一册递给舜。舜展开一看,原来是弹琴之法,上面绘着许多琴图,有正面,有反面,各处部位的名称都有注释,后面再加以详注。 
  有些用指之法,写着许多符号,舜却看不懂,经纪后一一说明,方才解悟。纪后又取出制就的曲调来,叫舜弹弹。舜本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一弹就合,不过生疏一点。当下舜就拜纪后为师。 
  纪后觉着舜是不凡之才,亦乐于教诲,就留舜在家住宿。两人谈谈琴理之外,渐渐说到声音之道与政治相通的道理,尤其投契。 
  过了几日,舜要去了,纪后取出一本乐谱和一面小琴来赠行。舜再拜受赐,却又问道:“老师弹的那张琴,仿佛有七尺多长,这张琴不足四尺,敢问琴制的长短,是否不一律吗?” 
  纪后道:“琴制有三种:我那种长七尺二寸的,是伏蒙氏所作之琴;这种长三尺六寸六分,是神农氏所作之琴,象三百六十六日,一年之数也;还有一种长四尺五寸,是后人所改作之琴,取法乎四时与五行。只此三种,以外没有了。”舜道:“弟子听说,神农氏继伏羲氏而王天下,上观象于天,下取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照这样说来,琴当然是神农氏创造的,伏蒙氏的时候,何以已有琴呢?”纪后道:“大凡一项物件,第一个发明的人,往往不及第二个改良之人来得有名。因为第一个开始创造,总未能十分完美,必待第二个人改良之后,方才格外合用。所以世界传说,总以为琴是神农氏所造。其实伏羲氏的时候有一个臣子,名叫婴堙,进贡了一种美的梓木,伏羲氏见了甚爱,就叫他的下相柏皇创造四张琴。一张名叫丹维,一张名叫祖床,一张名叫委文,一张名叫衡华。所以琴这项东西,伏羲氏的时候确已有了。譬如近来通行的围棋,大家都说是圣天子教子所造的,其实当今圣天子是从黟山上黄帝的遗迹看来。可见黄帝那时已有围棋了。”舜听了,连连点首称是,就别了纪后,向泰山北麓下山。 
  舜刚刚走到山麓,只见一个人。负着耒耜,赤着脚,戴着笠帽,行歌而来。看见了舜,目不转睛的看。舜看那人,觉得不是庸俗之流,亦定住眼睛看他,四目相射,渐行渐近,舜不禁拱手问道:“足下尊姓大名?”那人亦还礼道:“鄙人向无姓名,只在此地耕种为业,因为舍间所住的是山洞,以石为户,所以大家都叫鄙人为‘石户之农’,这就算姓名了。”舜听了,益发觉得这人与众不同,正要拿话再问,那石户之农已转问道:“老兄尊姓大名?”舜告诉了,石户之农笑道:“原来就是姚仲华,闻名久矣。不嫌简慢,请到石户中坐坐如何?”舜有心要结识这个人,就说道:“正好,正好。” 
  当下二人一路走,一路问答。舜道:“足下何以知道某的姓名?”石户之农笑道:“鄙人是在北山下耕田,向不问世事的。前年有一个敝友来访,谈起你老兄才德盖世,心中非常仰慕,不期今日得遇。”舜忙问道:“贵友是什么人?”石户农道:“这人也与某差不多,无姓无名的。’他是个北方人,数十年来遨游天下,随遏而安,饮食居处衣服等,只要可以充饥、托足、蔽体,绝不选择,所以大家叫他‘北人无择’。可是他的真姓名,连某也不知道呢。”舜道:“此人现在何处?”石户之农道:“他萍踪浪迹,绝无一定,或三年一来此地,或五年一来此地,不能预料。”舜想:“这人决定也是一个有道之隐士了,但是他何以知道我?” 
  正在悬揣,忽听石户农说道:“这里就是寒舍,请进坐坐。 
  ”舜一看,果然是个石洞,洞之双扇以石为之,洞中黝暗,仿佛有人在里面料理餐具,舜就止了步。石户农先钻进洞去,与那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随即携了两条破席出洞来,铺在地上,与舜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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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被逐三四回 学琴作什器                             
第七十一回  以德教化人 舜师事许由    
说舜与石户之农对坐于洞外地上,仰面一看,只见上面盖着一座草棚,四边竖立几根大柱,所以遮蔽雨雪,想来就算是他的厅堂了,然而日光亦被遮住,所以洞中益发觉得黑暗。 
  过了片时,只见洞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相貌癯黑,衣服朴陋,手中携了餐具,先到舜面前放下,又到石户农面前放下。石户农站起来,招呼舜道:“这就是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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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亦慌忙起身,行礼致敬。那妇人还礼之后,复又进洞,续搬出菜饭。石户农先盛一碗饭递给舜,舜正在逊谢,那妇人又亲手盛了一碗,双手举起,高与眉齐,送与石户农。石户农亦双手鞠躬接受,两夫妇相待,仿如宾客。舜看了,非常钦敬。 
  那妇人自进洞去了,这里石户农请舜坐下对餐,菜只一味,青菜而已。舜道:“初次相见,即便叨扰,不安之至。”石户农道:“仲华,你太俗套了。”二人吃完,那妇人复又出来,收拾而去。舜深觉踌躇不安。石户农道:“仲华兄磊落豪士,何其拘耶?”舜道:“以某在此,致嫂夫人贤劳旰食,何以能安? 
  ” 
  当下又闲谈了一会,石户农要上田工作,舜亦随行,愈谈愈莫逆。舜此行之目的,石户农也明白了,就劝舜道:“此地有山田可耕,何必远求?山下民风强悍,争斗不休,不可和他们共处,还是在此处为是。”舜听了,想了一想说道:“某且往察看情形,如果真不可以相安,再来此地何如?”石户农见舜如此说,亦不强留。 
  当下到了歧路,各自分别。舜担了行李,径往山下而来。 
  只见前面平原与山地相错,田畴甚多,但是人民简陋得很,都是依山|穴居,远望如蜂窝一般,想来东夷之俗还未脱化。舜周历一转,就在山麓之北择了一处硗瘠之区,报告当地里长,请求耕种。里长答应了。舜先在那里筑起一座茅屋作为栖身之所。 
  然后披荆棘,辟草莱,慢慢地耕作叭哪知当地人民果然刁悍,有几个为首的豪强,看见舜是个异地的客作,便纠合了些党羽来和舜寻衅,说舜是私垦官地,舜将官给执照与他们看了,他们虽不敢怎样,然而时常和舜作对。舜所已经开垦之地,他们往往越畔侵占,攘以为已有。但是舜总不和他们计较,仍旧是恭而有礼的待他们,他们倒也无可如何。后来他们对于舜所造的茅屋,似乎有点妬忌,说他太奢华了,不像乡下种田人所住的,或者将舜的柴扉推倒,或者将舜所编的槿弄破,种种骚扰,不一而足。后来他们又想方法,将舜田的水源断绝,不许舜取用灌溉。舜就在山下相度地势,自凿一井,不到两日,就凿好了。其地恰当泉脉,水流汲引不穷。那些豪强,看得有点稀奇,有些人猜舜是有妖术的,有些说舜是有神功的,议论纷纷不一,但是从此却不甚来唣。 
  一日,舜于耕作之暇,偶然取出那纪后所赠的琴来,鼓了一曲,随即唱了一歌,不想被邻近的人听见了,老幼男妇,纷纷来看,并要求舜再弹再唱,舜便依了他们。那些人闻所未闻,个个手舞足蹈。一个老者说道:一‘我知道这个东西叫作琴,我从前看见学校里的大教师弹过的,有多少年没得听了。”就问舜道:“喂,你从哪里学来的?你进过大学吗?”舜很谦和的答道:“某没有进过大学,是另一个师傅传授的。”有一个中年人问道:“你是个农夫小百姓,学它做什么?”舜道:“这种乐器懂了之后,可以陶养性情,增人的品格。偶然烦恼的时候弹一曲,可以解除忧愁;忿怒的时候奏一曲,可以消除暴气:它的用处多得很呢。”又有一个中年人摇摇头道:“我不相信。”舜道:“刚才我在这里弹的时候,老哥听得有趣吗? 
  ”那人道:“有趣的。”舜道:“那么是了,听的人尚且有趣,弹的人可以抒写自己的旨趣,发挥自己的胸襟,岂不更有趣吗?”众人听了,似乎都以为然。当下舜便将乐歌的原理与做人的道理,夹杂的向众人演说了一遍,目的总在化导他们的刁悍之心。众人听了,仿佛都有点醒悟,渐渐敬重舜了。有几个居然情愿受业,请舜教琴,舜亦不吝教诲。但是,这些粗心暴气和资质愚鲁的人,哪里学得来琴呢?过了两日,手生指硬,依然不能成声,不觉都有点厌倦起来。舜道:“这个琴学来烦难。我明朝教汝等另外一种吧。” 
  这日晚间,舜砍了许多细竹,断成无数竹管,管口用细小之竹塞住大半,再用小竹叶片嵌在塞子中间,共总二十三管,并排平列,用木板夹住,再用竹板镶其两头,编成一种乐器。 
  最长之管,长一尺四寸,以次递减,其形参差,仿佛凤凰之翼。 
  尚余下十六管,又编成一个小的,最长之管只有一尺三寸。按着宫商角徵羽五音,轻重、长短、高下、清浊,声音个个不同。 
  制成之后,吹起来,悠扬婉转,如鸾吟风鸣,非常悦耳,舜自己亦颇觉得意。 
  次日,工作之暇,诸人又来请教。舜便将制成的乐器先吹给他们听,又教他们吹的方法。众人听了,吹了,个个乐不可支。但是乐器只有大小两件,你也要吹,我也要吹,不免争夺起来。舜慌忙劝阻,趁势便将做人应当推让的大道理和他们说了一番,随又说道:“人所以和禽兽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个礼字。礼的根据,就是退让。禽兽是没有礼的,遇到可欲的东西就争,食物也争,雌雄也争,两物争一食,两雄争一雌,这是常见的。争之不已,则夺;夺之不已,则相咬,相噬。试问我们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如此?假使人人心中都只知道有自己的利益,而不知道礼和理,请问世界上还能够一日安宁吗?人生的第一要事,是应该互助的。同在一个范围之内,你助我,我助你,和和气气,那么何等的快乐!假使同在一个范围之内,你但知道你的利益,不肯让他;他又但知道他的利益,不肯让你;结果必至争夺,两败俱伤,何苦要紧呢!现在这个乐器,你要吹,他也要吹,他和他又要吹,遂至于相争相夺,夺到后来,势必夺破,大家没得吹,岂不是两败俱伤吗?如若知道退让,他吹了你吹,你吹了他吹,既不至于相闹,又不费力气,又不费时间,何等的好呢!你们假使刚才不争,互相推让,此刻早已大家都吹过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仔细一想,觉得刚才的这一番争闹,的确无谓而可笑,于是就有一个人间道:“那么,谁应该先吹? 
  谁应该后吹?还是拈阄呢?还是抽签呢?”舜道:“我看都用不着,最要紧的是讲礼。礼别尊卑,礼分长幼。尊者先,卑者后;年长者先,年幼者后。这是天然排定的次序。何必抽签拈阄呢?”内中一个人忽然问道:“你处处讲让讲礼,我们前回弄破你的茅屋,侵占你的田地,断绝你的水源,你总不和我们计较,是不是就是让吗?”舜道:“是呀,这个就是让。假使我不让,势必和诸位争,争的结果,无论是那一方面失败,终究必至于大伤感情。古人说得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本来都是好好兄弟,何苦伤害感情呢,所以我情愿退让了。” 
  内中有一个人又说道:“假使我们只管侵占你的田,你怎样呢?” 
  舜道:“天下之大,空地甚多。就使诸位将我的田统统占去,我亦还有别处之田可以去耕,何必定与诸位相争?总而言之,人生在世,礼让为先,情谊为重,货利财产等等,皆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朝可以散,夕可以聚,只有礼让情义,是人和禽兽分别的关头,假使弃去了礼让,灭绝了情义,虽则得了便宜,占了许多财产,终究是所得不偿所失呢。 
  诸位以为如何?”众人听了,天良渐渐发现,不觉都呆了,寂无一声。舜看了他们一会,便笑道:“我们言归正传吧。这个乐器名字叫箫,是我想出来的,制造非常容易,我一个人昨晚已制成两个,假使大家制造起来,更加快,只要几个晚上,大家都可以有得吹了。现在我看要吹者轮流吹;不要吹的,跟着我制造,如何?”众人此时都推让起来了,大家都不要吹,情愿跟着舜制造。一晚功夫,便已制成了二三十具,大家分配,还有得多。那余多的,却又彼此相让。让到后来,大家都不要,就存在舜处,请舜分配。于是每人各执一箫,一路吹,一路走,欢天喜地而去。 
  自此之后,当地的豪强不但不来欺舜,而且个个都敬重舜。 
  有时邻居争斗,都要请舜裁判,舜的话比官令还要佩服,绝无疑意。舜平日总是为人父言,依于慈;为人子言,依于孝,为人兄言,依于友;为人弟言,依于恭;为人夫言,依于和;为人妻言,依于柔;为邻舍言,依于睦;为朋友言,依于信;为做人言,依于仁义。如此而已。 
  半年以后,风气大变,种田的人居然都知道自己取那硗瘠之地,而将那肥沃之地互相推让了。舜又教他们作室筑墙,以茅盖屋,舍去了那个|穴居的陋习,以合于卫生之道。大家亦都一一依从,果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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