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最关键的地方都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如空白所说,这场战斗对她们来说不仅关乎榭尔提斯,还关乎到掌握天结宫命运的第七天音律。所以——
“我是异篇卿的最后一人,即便要把第七天音律还给你也不会有人有意见。有关榭尔提斯的争夺也一样,我输了的话我只能消失。对你和天结宫来说,没有比这条件更诱人的比试了吧?”
甜美的诱惑。她的提案实在太动人了,令她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可是……不行……果然还是有地方不对劲。我和榭尔提斯都绝对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身体因为紧张动弹不得,握着剑的手也无法放开剑。
“来,开始我们之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决斗吧。”
伴随着令人悚然的敌意,优米爱尔狰狞地微笑着逐步逼近。
她是认真的,这次她真的会痛下毒手。什么都不做毫无疑问会被杀死。为了保护自己,我也要拿起手中的剑——但是,那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像她说的,我们只有彼此伤害对方这个选择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榭尔提斯……我……”
优米咬着牙根,痛苦地喃喃着并不在场的那个人的名字,
怀着祈祷与盼望的心情,优米依旧在寻找着没有答案的空白命题的答案。
秽歌之庭第?镜界。
“优米?”
一瞬间,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榭尔提斯停下来转过身去。
“刚才好像听到了优米的声音……”
“真的吗!”
“真的假的啊,我可什么都听不到啊。”
莫妮卡和威尔也竖起耳朵观察起周围来,但他们脸上只写满了怀疑的神色。
“我听不到……威尔呢?”
“除了风声又大了一点我什么都没听到。你真的听到了?”
“大概,好像……”
榭尔提斯确实只是在一瞬间有那种感觉而已。就连声音是从前后左右哪个方向传来的都不知道,只是一丝尾音罢了。
“莫妮卡,周围有看到优米吗?”
“我在找。”
莫妮卡的全身涌现出青色光子。远视。以她为中心,一口气探测肉眼不能看到的大范围。如果是巫女春蕾,能把范围扩大到整个浮游大陆。
“……我、没看到她的身影。”
莫妮卡无力地歪了歪头。
“你有认真看吧,不就看了几十秒吗?”
“对透视来说已经是足够长的时间了。虽然到处都有魔笛阻碍视线,但是两三百米的范围内还是没看到优米?”
在这阵夹着雪的狂风的影响下,十米开外的声音都听不到,因此找了这么远都看不到,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怎么办,榭尔提斯。这是你说的,所以我相信一定不是什么幻听,要不要再仔细点在附近找找看。”
榭尔提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着脚下。
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优米。
自己一行人与优米所走的路线不同,很可能已经超过她了。是时候应该停下来在附近好好找找了吧。不过——
“我相信莫妮卡。既然你说在附近没找到那就是不在附近了。”
“但、但是……”
那样不就等于你承认刚才那是幻听了吗?莫妮卡为难地望着榭尔提斯的眼神出流露出这种想法。
“没事的。谢谢你,莫妮卡。”
他重新面向刚才前进的方向。那是一条不断往下延伸的陡坡。因为魔笛的雾与黑暗的缘故,完全看不到陡坡通往何处。
要说有一点令他心生不安的地方的话,果然还是刚才听到的优米的声音。他没有告诉莫妮卡和威尔,那时候听到的是优米悲伤地向他求救的声音。
那真的是自己的幻听吗?
“……”
“榭尔提斯,怎么了?”
“不,没什么。抱歉,稍微在想点事情。”
他朝莫妮卡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我们先决定一个碰头的地方吧。”
那是自己对优米说的。这是以防笼罩的魔笛阻断了沁力的通话而作出的对策。不过即便念话能成功也得那么做就是了,毕竟优米的沁力过于强大,即便只是因为念话而放出的沁力也会和自己的魔笛产生艾尔贝特共鸣。
“最下面。到达秽歌之庭最下面的话一定能见到的。”
优米曾经和他说好一定会在塔的顶端等他。现在则是在秽歌之庭的最下方等他。真是对称工整的命运。
“走吧。”
一定要相信优米。相信她一定会在这条道路的后方等待着自己。
2
“呐,你认为榭尔提斯现在想些什么?”
妖艳的嘴唇带起了一阵嚣张的嘲笑。
那一言冷谈得就像是要夺走体温一样,空白继续道。
“会不会在担心着走在前面的你却没在那里呢。还是说,在想着有你在下面等着他想要马上往前走呢。又或者两边都是?”
她握着的剑边摩擦着地面边说道。
“所以别让他等太久了。”
手握着剑。
她逐渐的逼近。
“虐待你虽然挺愉快,但这样继续浪费时间在你身上的话榭尔提斯会到达庭的最深处。必须得在那之前阻碍他呢我的事也,我想可能会花点时间,但他一定能理解我接受我。然后忘记掉作为护士的宿命与使命,两个人悠悠闲闲的一起活下去。”
“……”
“怎么样?有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反正这也是,你与榭尔提斯今生的道别了”
“没有……”
慌乱。
优米大大的动摇上下肩,用剑支撑着地站着。
“‘没有’是什么意思?”
空白微微的皱了眉。
对于那追问,优米她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所握着的剑。
“只有一把剑的话只能保护自己一个人。”
“正因决定了守护自己与重要的人,所以两把剑是必须得。”
……真令人怀念啊。
……榭尔提斯,曾说过的那话。
现在,通过自己第一次握剑才明白。
“……就是那样。”
通过紧紧握着的这把剑,只能互相伤害对方才能守护自己的我们。
是如此的软弱。如此的悲哀……
“你在笑什么?”
“……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她打从心里发出的愤怒并不是对我的憎恨。而是……对榭尔提斯喜欢到无可救药的自己所发出的愤怒。
正因为喜欢他,才不能无视在他身旁呆着的我。
……我也是一样啊。
……从莫妮卡前辈那听到那事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出现那么大的动摇。
但是却为什么。
我不管如何努力,也被她所讨厌的理由。
所以。
我——
“好啊。我也赞成。来决一胜负吧。胜了的那个才能呆着榭尔提斯身边”
“不就变得坦率了嘛。”
空白眯起了眼睛。
“那就给我拿起剑。不需要手下留情,全力的斩过来吧。因为我也会出尽全力。”
“——”
被她一说,优米双手紧握着剑柄。
用早而被划破那鲜红的双手。
身体向前倾,不安定的连重心在哪也不知道。初次挥剑的正是这个姿势。
“虽然想说真是狼狈的姿势,但那也是你的全力了呢。”
相对的,空白单手拿着剑。保持着优雅的姿势。被那手所握着的剑尖也被完美的控制住。
“……决胜负,呢。”
“我接受挑战。来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在冰结的大地上,空白狠狠得跑在了上面。
好快。
而且,还很美。
明明只是跑着,却像在冰上起舞一样。
——强大,却不失美丽。
虽然是在战斗中,但她依然倔强地保持着可爱的姿态。她所期望的境地正是那里吧。
要说什么的话,就该说她所有的战斗都是为了榭尔提斯呢。
不管何时,她都想着本应不在的他而握起剑,向着魔鬼的训练投身了吧。
“……但是果然不对。”
“诶?”
“我们打起来的话榭尔提斯肯定不会高兴。”
微微的挂起了微笑。
将因紧张而变得僵硬的手放下,然后。
——沙朗。
优米她,放下了手中所握着的剑。
“!在做什么啊!?”
“还是别打了吧。我果然不想和你战斗。”
“——笨蛋。”
空白回应的却是嘲笑。
“那是投降的意思?还是说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你了吗?”
“不是,不是那样的意思。”
张开了空空如也的双手——
优米她,露出了无防备的身体。
“一直都很在意。刚才你所说过的‘必须在那之前阻止他’这话……榭尔提斯他隐瞒着我和其他人的事,只有你一个知道的吧?所以,如果这样就能帮助得了榭尔提斯的话……我被杀了也……没所谓。”
“啧,你是要认输吗!”
“才不是认输呢。”
优米保持着微笑摇了头。
“能帮到榭尔提斯就是漂亮的胜利,对吧?那之后……随便啦。你代替我给予榭尔提斯幸福吧。”
“——胆小鬼。”
逼近过来的空白手握长剑挥了下来。
“真是失望透了。明明根本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握起这把剑!你这女人,你这女人永远的消失就好了!”
“……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究竟是向谁说的呢。
榭尔提斯?空白?还是说天结宫的人们?
就连是对谁的说的那自觉都没——
“给我消失吧”
看着空白挥下的剑,直至自己胸口前的瞬间。
——血从胸口喷发而上。
虚空被红色所染,青色的大地和冰结晶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根本感觉不了痛。
从左肩斜下,通过胸口直达恻腹被拨出的伤痛痕迹。
然而。
“……正因如此我才…………”
并不是自己——
理解到这是空白的伤,得花了点时间。
“对你这女人……讨厌……极了”
血花向上而喷。
于此形成对照,异篇卿双膝跪地,然后倒了下去。
倒下的她,慢慢的用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着那光景——
“……”
……诶?
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优米也愕然的双膝跪地。
自己被她斩了。
那应该是不会错的,刚才确确实实看到了空白所麾下的剑通过了自己的胸口那瞬间。但是却,在觉悟了会受到疼痛的下一瞬间,相反的是她受到了伤倒下了。
“!”
不好,这些事之后再想。
理由什么都随便了。现在最优先是救她。出了如此多的血,如果慢一点治疗则会变为危险的状态。
“不需……要……”
拒绝了援助之手的不是他人,正是空白本人。
“说过了吧……我最讨厌……你这女人了。施舍什么的……不需要。”
颤动着的肩膀扬起了上本身,慢慢的靠着她后面的结晶。
脸青口纯白。
那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不行!别勉强了,伤的如此深的话——”
“马上……就会止血了。反正我早已明白那事这是我自己所接下的伤。放水……是肯定的吧”
微弱的吐息。
尽然如此,她眼中所寄宿的强大意志也没变。
“那是,什么意思?自己所接下的伤……”
“……”
“我不明白啊!呐,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明明做好了会被你斩的觉悟。然而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们的前面有什么东西。”
“诶?”
“我们的眼前。不是有映照着我们的东西么。回答我那东西。”
“啊,镜!?”
不认识,空白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起了头。
其正面的前头,有着映照着我们二人的高高的镜子。
秽歌之庭的镜结晶。
“这地方是比较特别的。”
“对于幽幻种来说是过于清净,还有对于人类来说……过于温柔的地方”
她确确实实的说了出来。
然后,根据能回忆起的片段确实也有过相似的现象。
“我说是你干的,但你却否认了。要找证人的话也就只有眼前这面大镜子而已。不过不能说话的证人也没意义就是了。”
不知何时受伤了的空白。虽然在那个时候也没否定过我的剑偶然刺伤了她的可能性,但这次是决定性的。
——全部都正相反。
被剑所斩的我安然无事,然而挥剑斩我的她却承受了被剑斩的伤害。
也就是在现实所发生的结果会形成相反。
这简直是。
简直就是镜所映照的实像,作为虚像反过来映照一样……
“如果你在镜前哭泣,那么镜那边的她也会一起哭泣。所以人们把映照在镜里的那个称为”虚像”——”
“啊,不会是!?”
“我们二人。究竟谁是实体谁是虚像……到了现在……”
隐藏在前面下的表情是绝不能给别人看。
“只是,明白了的就只有……如果虚像伤害实体的时候,秽歌之庭的镜结晶将会映出完全相反的事实。”
在镜前实体和虚像相反。
也就是说实体对虚像做下伤害的时候,在秽歌之庭的镜结晶里则会是映照出虚像伤害实体的光景。
“我说过了吧。……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过于温柔的地方。肯定秽歌之庭的镜结晶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互相伤害吧”
因秽歌的镜结晶而变成两人的“优米”。
两人在第七镜界发生的事,因被这镜子所照到,发生了实体和虚像的因果逆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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