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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华讷讷道：“可是……海帝气势汹汹压在咱们头上，总要把他赶跑吧？不然几道霹雳下来，除了你都死翘翘了。”
小尘道：“这是海帝从几万里外投来的神念，不是本尊。我对他兴趣不大，稍后自有人对付他。我更在意秋风烈，他把灵魂寄托在土之核内，换个皮囊又能新生，如果不彻底铲除，迟早会威胁你的亲友。”
方华跃跃欲试：“那就跟他打一架，趁早宰了他！”
小尘道：“你想不想让阿画复活？”
方华一愣，立即点头道：“太想了！怎么做？”
小尘道：“女巨人消失，极恶魔棺核心位置空缺，阿画可以取代女巨人，重新经历邪元复生的过程，我积蓄的能量足够她复活，但如果让阿画占据核心，八冥奴又少了一个，需要新冥奴来补充。”
方华问道：“如果冥奴的实力比核心那人强得多，会不会受影响？”
“不会，只要你能制成冥奴，这对复活大计效果更好。”小尘道。
方华露出一丝邪笑，指着海琼道：“你看她成不成？”
小尘打量海琼几眼，道：“她没用分身，来的是本尊，可以一试。”
海琼察觉两人眼光中的不怀好意，警惕飞远二十丈，距离海帝更近。
方华大笑道：“尊敬的海琼公主，想不想做我的女奴啊？”
“放肆！”林晚枫怒喝道，“不许侮辱仙海公主！”
“小林及时出声了，”方华笑道，“算你会抢戏，因为这是你留给人间最后的声音。”
说完，他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次不像之前拍死冼芳菲，方华存心立威，空中出现一只百丈长的巨掌，如一座山峰般狠狠砸来，不但砸向林晚枫，连周围数百人也被巨掌笼罩。
白荡海连忙出手，以最快速度卷走静王夏钧、宁王夏恒、太子夏诚、二皇子夏基、三公主夏滟、宁王世子夏朗，远避百丈开外，落在秋风烈的地宫前。
林晚枫猛抬头，就看见那巨掌以无可匹敌之势拍落，可怕的威压令他无法动弹，他涌起死亡的恐惧，仰天吼道：“大帝救我！”
“住手！”海帝厉喝，不再保持气定神闲状，从高空飞扑而下，双掌发出两道耀眼夺目的金光，欲击毁巨掌。
“你当我是摆设么？”
小尘淡淡一笑，伸出小巧白皙的手掌，对着海帝甩手一拍。
两人相距数百丈，陡然失去了时空规律，小尘的手掌瞬间来到海帝面前，依然是那么小，那么弱，仿佛连一杯水也拿不动，却引发了严重的后果。
“啪”的一声，海帝被扇了一巴掌。
这巴掌很轻，毫无杀伤力。在所有人看来，这一巴掌只具有侮辱意义，海帝连一根毫毛也不会少。
但只有海帝心知肚明，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巴掌。
天京上空的海帝分身毫无感觉，仙海国皇宫里的海帝本尊，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痛意。
好像被小尘当面扇了一巴掌。
虽然相隔几万里。
第380章 皇帝，死狗
两道金光消失，海帝已完全失态，像见鬼一般望着小尘。
仙海国远在雾海南极点，在大陆最南端，天京位于盛元大陆西部偏北，中间隔了大半个大汉和整个神启，两地相距近十万里。
海帝以神念跨越十万里，来到天京凝成分身，这已是了不起的能耐，至少他认为盛元大陆不作第二人想，万万没想到被这个小女孩轻松做到。
情况危急，已经不起他深思，转眼间林晚枫陷入绝大险境。
方华的百丈巨掌当空拍落，像一块大铁板平平砸下，下方不止有林晚枫，还有夏信、夏恭、夏奉、皇后倪淑娴、德妃庄蓉等人，以及数百名神国铁卫和神武联盟武士。众人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威压，均露出绝望之色。
“不！”海琼急道，“不可伤他！”
她双手挥舞，打下数道红色雷电，然而还有小尘。
小尘挥挥手，红色雷电消失。
不意外也不奇怪，海帝的金色霹雳都能化解，海琼的红色雷电当然更不在话下。
但对骄傲的海琼来说，尤其是身为所有强者闻风色变的“劫”多年，她早已习惯高高在上，主宰凡人的生死，此时面对小尘这种只能仰望的存在，不免令她沮丧到极点。
“啪！！”
一声巨响，巨掌落下，拍得整片大地为之震动，方圆百丈内的土地下陷一丈，印下一个掌印，尘土飞扬，劲风四溅。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条纤细的身影从巨掌指缝间飞起，手中提着一名女子，赫然是德妃庄蓉，鬼魅般移至百丈开外。
方华一愣，失笑道：“居然是你，那我就不计较了，让姓庄的多活一会。”
众人定睛细看，那纤细身影从沙尘中露出面容，竟是沈红霓。
沈红霓一直在弥天飞车内，众人大多见过，后来忙于战斗，忘了她的存在，只当她已趁乱逃离，没想到此时突然出现，救了庄蓉一命。
庄蓉惊魂未定，一张俏脸吓得煞白，此时总算回过神来，却不领情，指着沈红霓骂道：“谁要你救？我全家都被他杀光了，让我死了也罢，正好去地下陪父亲哥哥！”
沈红霓轻轻一掌击中庄蓉丹田，她“噗”的喷一口血，委顿在地，颤声道：“你……为什么……为什么毁我丹田？”
沈红霓向方华万福为礼，道：“先前多谢方五少，此刻我厚颜再求一事，念在庄氏已近乎灭门的份上，请方五少放过庄蓉。我带她离开，今后不再是德妃，永不踏进天京一步。”
庄蓉大哭道：“谁要你代我决定？要么杀了我，要么任我自生自灭，我的事不要你管！”
沈红霓向她后脑拍了一掌，她顿时昏了过去。沈红霓再施一礼，道：“庄蓉的功夫是我教的，我击碎她丹田，一生修为尽毁，今后只能做普通人。恳请方五少大人大量，饶她一命！”
方华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走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沈红霓悄悄瞥一眼地宫内的秋风烈，他仍端坐祭坛上方，闭目养神，毫无反应。她暗叹一口气，道：“多谢方五少，此恩此德铭记于心。”
她抱起庄蓉，以最快速度离开皇城，消失在西门外。
随着沙尘散尽，众人终于看见了那一掌的威力。
百丈大坑内只剩林晚枫一人存活，全身蜷缩，体外金光闪耀，似有一件护体法宝，为他挡住了巨掌的压力。除他以外，皆成肉酱。
高贵如皇后倪淑娴，宗令夏信，左宗正夏恭，右宗正夏奉，终不免与神国铁卫和武神联盟下场一致，被巨掌拍成肉酱。
“母后！”太子夏诚痛哭失声。
“晚枫！”夏滟大叫，语声却充满了惊喜。
方华斜瞥林晚枫，笑道：“果然是打不死的小林，总有法子躲进乌龟壳，跟秋老狗有一拼。不过我还没使劲，你想不想再吃我一掌？”
林晚枫虽然侥幸活命，但刚才的重压令他身受重伤，唯有向海帝和海琼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惜父女二人被小尘吓住了，早已无暇关注他。
白荡海怒道：“方华，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方华淡淡道：“白老头，你千万别学你师父做皇室保护神，因为这根本站不住脚，半个时辰前你还想用二十万大军灭了大汉。”
“无论谁入主大汉，都比你们强！”白荡海喝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陡然获得强大实力，就以为自己能主掌一切，以屠杀朝廷重臣和皇室成员为乐。你想过民生政务吗？想过百姓疾苦吗？就算你夺得江山，又和那些占山为王的绿林强盗有什么区别？”
方华哈哈大笑：“白老头，这场戏你演砸了，你这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实在太假，知道为什么吗？高高在上俯视百姓的是你，而不是我方华，说到体恤民生疾苦，任何一个姓方的都比你做得好。夏氏和欧阳氏能做朋友，本就因为他们有共同语言，你也是一丘之貉。再说了，我做屠夫没错，可谁说我想夺江山？你太小看我了，只有你们这类人才把皇帝看得那么重要，对我来说，皇帝和一条死狗没区别！”
“哈哈！说得好！”方阳拍手大笑，“老大支持你，送你一条死狗！”
他猛地抓起夏柯，挥手一掷，将夏柯丢出天海飞舟。
刚才那一幕重演，只不过这次夏柯不是抛向飞舟，而是抛落地面，半空中嘶声大叫：
“大帝救我！秋老师救我！白先生救我！救我啊——”
夏柯掠过数十丈距离，“嘭”的一声砸进地里，当堂摔成一团肉泥。
大汉二世皇帝，汉神宗夏柯，死！
“父皇！”夏诚夏基夏滟扑向神宗尸体，齐声大哭。
夏钧和夏恒如同失了魂魄，彻底呆滞。
方华冷笑道：“夏柯老儿，当年你用毒药害死我祖父，派一影暗算我大伯，又指使秋老狗杀害我父母，可有想过今天的结局？”
他大袖一挥，挂出一道凌厉的劲风，将夏柯的尸身卷上半空，“嘭”的爆成一团细密到极点的能量粒子，被风吹散，消失不见。
“你们想留下血骨祭拜先皇，那是门也没有。好好回味自己的人生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时光，我不会让你们看见明天的太阳。”方华漠然道。
夏诚、夏基、夏滟软瘫在地，像两位叔父般呆若木鸡。
打击一轮接一轮，此刻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做梦也想不到，转眼间他们都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
……
沈红霓带着庄蓉疾行十里，来到外城一条小巷中，此时天京百姓一半迁移出城，另一半聚集在内城，等待方阳与皇室的大决战，外城极为寂静，左右不见人影，仅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窗内闪烁。
庄蓉醒来，轻叹道：“多谢师父。”
沈红霓苦笑道：“你不怪我毁你修为？”
庄蓉道：“性命与修为，当然只能舍弃修为。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他……”
沈红霓正要开口，突然一惊，转身喝道：“什么人！”
巷口出现一条人影，左手提一根骨节长鞭，右手握一柄紫色玉锏，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月光掩映下，她是那么美丽动人，可惜脸上有一条疤，给她的美增添几分诡异。
“鹿紫月！”庄蓉倒吸一口凉气。
沈红霓沉声道：“鹿女士，方五少已答应放我们走，你为何还要追来？”
“因为你撒谎。”鹿紫月笑吟吟道，“阿华是我弟弟，他宅心仁厚，不知人心狡诈，我作为他的姐姐，自然要给他把关，哪怕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沈红霓心中紧张，道：“我没撒谎。”
“你有，”鹿紫月道，“你让阿华放走你们两人，却没说其实有三人，另一个在她肚子里。”说着指了指庄蓉的腹部。
庄蓉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可惜修为尽失，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沈红霓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便不否认，道：“你如何看出？”
“我看不出，”鹿紫月道，“但我身边有几个女人眼光独到，是祖孙三代，师祖叫乔小桥，师父叫桑夜瑶，徒儿叫纪雨筠，她们同时发现了这个秘密。”
沈红霓唯有苦笑：“所以她们派你来杀我们？”
鹿紫月摇头道：“她们派不动我，是我自告奋勇。润雨学宫多圣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留给女魔头比较好。再说我妹子曾在夏柯身旁吃足十八年苦，我这个姐姐也要替妹子出口气。”
沈红霓运起毕生功力，道：“那我只好领教鹿女士的高招了。”
鹿紫月叹息道：“真是师徒情深，我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的紫雪峰，想起了当年的师父和我。紫薇曾送我流云绣织品，我爱若至宝，所以对你没什么恶感。实话告诉你，我手持两件七星级法器，修为也比你强一阶，如果你和我比武，十招内就会死。”
沈红霓看一眼庄蓉，道：“既然三个都要死，总要拼一拼的。”
“不，我没说三个都要死……”鹿紫月突然弹出一指，指劲掠过三丈，刺进庄蓉小腹。
“你……你……”庄蓉低头看自己肚皮，像是感觉到了肚中小生命的死亡，蓦地脸如死灰，仰天悲吼一声，再度晕了过去。
她腿间流下鲜血，顷刻渗透裤裙，向地面扩散开来。
原来鹿紫月虚晃一招，用手中的蛮巫骨鞭和紫玉锏吸引沈红霓注意，真正用意是为了弹这一指。沈红霓绝望之际疏忽大意，被鹿紫月得手，杀死了庄蓉腹中仅三个月大的胎儿。
沈红霓尚未发怒，鹿紫月已飞身而去，抛下一句：
“夏柯的后代不能留在世上，从怀孕时起，她就该接受这个结局。”
“鹿紫月，和我比武！”沈红霓愤然大叫。
“走吧，夏氏血脉可断，流云绣传承不可断，走得越远越好。”
这是鹿紫月最后的忠告。
小巷寂静依旧，一个女人站着，一个女人昏迷，彷如来时。
结果却已截然不同。
第381章 惊见树衣小贩
北境五宗所有人都感到今天不虚此行，既亲眼目睹开元二十万大军溃败，又见证了神宗夏柯死亡这一历史事件。
本来大家都以为今夜这场戏的主角有两个，分别是夏柯和方阳，谁知随着战况的推进，众多角色粉墨登场，方阳居然连配角也算不上，夏柯竟沦落到跑龙套，露面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于是众人明白过来，这场戏的主角依然是那两个人——方华和秋风烈。
他们主导了一切，贯穿始终，没有他们参与，就没有整场戏的结尾，甚至也没有大汉的未来。
数亿百姓的命运，五百万天京人的生活，或多或少受到这两个人的影响，甚至开元、甚至神启，都处在同一条利益链上。
众人把目光投向方华，心中既敬畏又不解，谁能想到那么多人的命运，只在这十六岁少年的一念间。
这时，不甘被抢戏的配角发言了。
“你是何人？”
海帝对小尘说道。
小尘稚嫩的小脸露出极度轻蔑之色，足以把海帝气炸肺，不屑道：“你也配知道？”
海帝冷冷道：“我承认你有实力，但你若小觑于我，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