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毁装甲车的敌人;就出现在医院大楼后方的阴暗处。
火光那头;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
混圆结实的蛋型躯体。细长的手脚;是苏联制的第二代AS;RK…92";野蛮人";。它的手里毫不客气
地拿着一挺40mm来福枪。
";ArmSlave?!怎么可能!";
岛村声音近乎哀嚎。这也难怪。处于内战中的动乱国家就罢了;如此和平的日本竟有AS的突袭。
就好比在幽雅的日本料理亭里用餐时;突然有人端上来一磅中的猪肋排似的。
灰色涂装的";野蛮人";正一步又一步的走近医院。它用头部的机关枪向警备班扫射;一面对着手
边的建筑物发射来福弹。阵阵垂死挣扎的惨叫声;不断地传进泰莎耳里。
二只又圆又红的眼睛;缓缓地望向了这里。
无机质的视线。但不知为何;她觉得那架AS好像在笑。头部的重机关枪瞄准了这里。击破装甲
车的40mm来福枪;现在也对准了她。
它发射了。
";上校!";
加里宁和严伍长同时扑向了呆立在原地的泰莎。岛村连爬带跌地逃了出去。
";趴下——!";
下个瞬间;可怕的冲击向她袭来。
天花板崩落。玻璃;钢筋;水泥;同时粉碎。
没有声音;一个个的碎片;缓慢的飞舞在半空中。就在她身旁;她看见严伍长的身体被玻璃碎片
刺中;但是他仍然在靠近自己;试图用身体盖住她。泰莎一面往下跌;一面想着;其实不用这么
拼命保护我的。
很快的;另一道冲击向她直扑而来。
";野蛮人";镇压了主要建筑物和周围地带。警备队已经不见踪影;逃的逃;死的死;或者正在垂死
边缘。总之不外乎如此。
在弥漫的硝烟与灰尘之中;灰色的";野蛮人";走近半毁的大楼。它踏碎瓦砾;大手伸进坍塌的墙
里。锁定了全身所有的关节;";野蛮人";就这么静止在原地。
后脑部的舱门开启;出现一个身着橘色装束的女性操纵兵。面对自己亲手破坏的惨状;仿佛没
什么特别感想似的——眼神十分的超然。
她——圣奈取下舱门内侧短机关枪。以优美的步伐走过野蛮人的手臂;进到大楼里面。
走在建材散落一地的走廊上;她的脚下仿佛踩到某个被野蛮人机关枪撕裂的肉片;但她一点也
没在意。
她来到要找的房间——琢磨被关的审讯室——打开了门。
灰色的审讯室空无一人;只有倾倒的椅子和简单的桌子。
";";
圣奈的眼里闪过阴冷的光芒。
";圣奈;琢磨呢?";
一个蒙面男子走来问道;是突袭队的一人。
";不在。";
";怎么可能。讯号器的反应确实是这个房间的——";
";不是。他被人带走了。";
审讯室的入口处散布着滴滴血迹。应该是某个警备兵在负伤之余带走了琢磨吧。
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也没有被突袭队的任何一人看见?
";追踪得到讯号器吧?";
";可以是可以可是它在收讯范围以外。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
";去找。马上去。要驱动’那个恶魔’;非琢磨不可。";
男子点头;接着又问。
";还有旁边好像有个受伤的人;怎么处理?";
";警备兵就杀掉。";
";不过;看来——";
蒙面男子让出通路;她看见其他的战友们带了一名伤者过来。
是个高个子的白种人。褐色的西装残破不堪;身上有多处正在流血;背上还插着好几片玻璃碎
片。这种伤势就算死了也不奇怪。他虽然是面朝下地被拖过来;但似乎还有意识。
";他好像不是这个研究所的人哪。";
";好像是呢。";
";怎么办;圣奈?";
圣奈没有回答;只是拿枪口抬起那个人的头。深邃的轮廓;灰胡子覆盖的脸。尽管身受重伤;黑
色的瞳孔中仍闪耀着强悍的意志。
直觉地;她明白这个男的是个以战争为生计的人。好像某个——往昔曾令她敞开心房的人物。那
张脸孔不意地浮现脑海。
";你是什么人?";
";你的敌人。";
说着;这个男人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卷 失控的One night stand 第二章 URZU7的烫手山芋
六月二十六日
1831时(日本标准时间)
调布市多摩川町
黄昏时分的住宅区。千鸟要大刺刺地走在从车站回家的路上。距她约五步的身后处;扑克脸相
良宗介尾随着。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啦!?";
小要在蔬果店前突然停下。
";活像个变态跟踪狂似的护卫任务;根本就没必要了吧?那你可不可以别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
烦死人哪?";
";不。只是;我住的地方也是这个方向而已";
宗介和小要的住处;相距只有步行一分钟的路程。这是密斯里鲁之前为保护小要时准备的房子;
现在他继续住了下来。
听到宗介也不是特别在跟踪自己;小要显得有些困惑。
";我我当然知道啊。";
她再次迈开脚步。面对小要如此顽固的态度;宗介像是再也无法默不作声了;他向前追上去。
";我有事想问你。";
";干嘛啦。";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我解释过失约的原因;也送给你罂粟花当作赔礼。为了今后的安全;
我认为应该努力修复我们彼此的关系。";
看着只会这种用字遣词的宗介;小要不由得怒火中烧。
";‘修复关系’!?哪种关系呀?你跟我不过是同班同学;不是吗?有什么必要硬凑在一起讲话
吗?";
";我有保护你的义务。";
又来了;小要心想。每次都拿这句话搪塞。自以为了不起。
";哈。你以为你是凯文柯斯纳啊?不过是个麻烦又没用的家伙。更何况;我可不记得自己拜托你
保护我过哦?";
小要在这种时候说话的口气;似乎总是格外辛辣。
";确实没有得到过你的同意。可是——";
";可是什么?你只会说因为我有奇怪的力量;所以坏人会盯上我吧?我怎么样跟你又没有关系。";
";不是。万一你发生什么事——";
";少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小要拉高了声音;几乎要引来路人的围观。
";反正你的工作最重要啦;对吧?当然啦。谁教你是任务第一的战争狂嘛。我可不想治好你的神
经病;拜托你至少滚到碍不着我的地方去闯祸自爆就算了。";
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她趁势追击。
";换句话说;只有这点关系啦。不过万一你在什么无聊的任务中死掉;我还会为你上一柱香啦。
以后我交了男朋友;会在床上笑着说你是’以前班上有个白痴哦——’。怎么样?!满意了吗??";
吼完最后一句;她气呼呼的喘着。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宗介也没有生气;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儿。
";我有什么好保护的随便啦。";
语罢;小要忽然有一股难堪的感觉;转身便走开了去。她快步穿过马路;奔向住处大楼的门厅;
跳进电梯关上了门——
";哎。无可救药的笨蛋呀我真是。";
电梯开始上升。她把前额用力靠在墙上。
其实;自己应该早就明白;那就是宗介说";抱歉";的方式。
为什么就是不能坦率面对呢?
六月二十六日
1840时(日本标准时间)
调布市多摩串町
老虎大厦
怀着懊恼的心情;宗介走向自己的的住处。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小要的言行。
她说她";讨厌";宗介。去死或怎么样她都不在乎。她又说不希望宗介在她身边。
(可是;那不就矛盾了吗?)
她会教他功课;有时还做便当来;甚至为他在学校里闯的祸善后。这些行为不都是善意的表示
吗?
原来如此;她或许还在为我昨晚失约的事情生气。可是;我已经对那一点做了说明;也赔过不是;
她却还是不原谅我。
(这么说;她是真的讨厌我罗?)
平日的亲切;或许只是单纯地答谢自己的护卫任务吧。
想到这里;宗介觉得后脑到肩膀一带轰然压上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他想起以前也曾经被这种感
觉包围过。
那是在众多敌人包围之下;接到";援军不会来";的无线电通讯时。
运输直升飞机的返航途中;听见驾驶大叫";燃料不足";时。
同僚克鲁兹。威巴说";别担心啦";时。
难以言喻的不悦感。
宗介虽不在意人际关系;自己与小要的关系却像是一个心里的大迷团;总是叫他百思不得其
解。
";那就是恋爱啦。哈哈哈。你死定啦!";
克鲁兹。威巴曾经这么说过;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宗介为自己找他商量而后悔。他也听说过恋爱是一种感觉很好的东西;可是就理论上而言;像
此刻这样满心不悦又烦躁的精神状态;很明显的不是恋爱。
他便在这种心境下东想西想地;拖着脚步走过五楼的共通走廊;来到了住处的门前。
屋里有人。一个;不;搞不好有二个。
不管天大的烦恼;那股异常的气息也逃不过这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嗅觉。他将之前的苦恼搁在一
旁;掏出了腰后的9mm手枪。
";";
门没锁。有人用了藏在信箱里的备份钥匙吧?那就不是克鲁兹或毛中士了。他们都有这间房子
的钥匙。
(那会是谁?)
没有埋伏的气息。
他做了个深呼吸;出其不意的打开大门;箭步踏进屋内。像是飞身扑向猎物的蛇;低伏而敏锐地
穿过走廊——
猛然跳入客厅;他的枪口已稳稳的对准了那里的一对男女。
一个是没见过的少年。很瘦;穿着睡衣。
另一个是穿着脏污套装的少女。亚麻色的头发;发青的脸色。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不很衬的大
型自动手枪;枪口正指着那名少年。
少女的脸上满是惊恐神色。尽管是僵立在当场;但一见到宗介的脸——便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相良。唉太好了。";
宗介瞪圆了眼睛。
";上校?!";
那名少女——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上校像是绷断了那根紧张的弦;垂下手中的枪;无力的向后靠
在墙上。
";我本想;万一是敌人就完了。因为我很不会用枪之类的。";
";怎么回事?还有;他是谁?";
";请别让他逃走。他是呃";
一直沉默的少年和宗介四目相对。在他的视线中;宗介感到某种强烈的不协调。
他在看哪里?
就在宗介起疑的下一秒;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前踏出一步。
";?";
本能地;宗介把枪对着少年。
";唔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凄厉嚎叫;少年纵身扑来。宗介没有开枪;只是俐落地屈身;施展了一记漂
亮的过肩摔。少年背部重重地撞击地面;趁着他顺不过气之际;再用枪把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
记。
";呃";
少年昏了过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
胜利虽然来得理所当然;宗介的内心仍免不了狐疑。
";好险啊!一定是镇静剂的药效过了。";
泰莎说道。
宗介把泰莎带来的少年——叫琢磨的——拷上手拷;丢进卧房;然后拉出折叠椅;请泰莎坐下。
他的房里几乎没有家具;更别说是沙发了。
像泰莎这样的少女为什么就任水陆两用战队TuathadeDannan的总指挥官;宗介也不清楚。
但是具有堪此重任的智慧与能力;包括他在内的队员们绝大多数都认同。
正因如此;宗介与她说话时格外紧张。
和背负数百人信赖与生命于一身的重责大任相比;独自架着AS战斗可要轻松得多。
对宗介来说;泰蕾莎。泰斯塔罗莎是另一个次元的人。
当他问她要不要和咖啡时;她答道";那就麻烦你";。于是他战战兢兢的敬了一个礼;向厨房走去。
十分钟后——
宗介听完事情的大致经过;虽然惊愕万分;但也约略明了了。
只不过;对方就为了抢夺一名少年;竟用AS攻击政府的研究所;这就像用电锯去开盲肠手术似
的。看来敌人喜欢搞得天翻地覆。
泰莎又说出自己如何失去加里宁少校的踪影;还有之后护卫严伍长一同带着琢磨逃走的始末。
";所以;你们是借了研究所的车子逃离的吗?";
咖啡机咕噜作响;宗介走进厨房去看时一面问道。
";是的。有AS在那里;呼叫直升飞机反而会有危险。而且通讯机也坏了。严伍长受了伤;还是硬
撑着开车";
";直接开来这里?";
";不。本来也想往这里开来;可是严伍长的伤势恶化;在半路就撑不住了。迫于无奈;我只好把他
留在东久留一带。用公共电话叫了救护车之后;我才叫计程车离开那里";
果然是机智过人啊。宗介这么想着。
东京并没有密斯里鲁的永续活动聚点。听说情报部已经在为设置东京分部做准备;但离正式运
作还早得很。换句话说;泰莎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与地;在这个国家只剩下他和这一幢公寓了。
日本的警察也不能信任。毕竟连一所机密的研究机构都会遭人袭击;可靠度可见一斑。投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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