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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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 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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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

    我指挥的“汹涌”号正航行在挪属斯瓦尔巴群岛西南数百英里的海域上。我们结束了巡回在北冰洋上的警戒兼泵喷射式推进装置的测试任务之后,返程途中捕捉到了苏联的胜利Ⅲ级核潜艇,监视着它返回位于巴伦支海的母港。

    事件的起因近乎于偶然。

    GMT(格林尼治标准时间)0530左右,当值的士官把就寝中的我喊了起来。说是舰的推进系统出现了小的问题。虽然只是支撑着压缩机的缓冲用的减震器中的一个发生了故障,但若放任不管的话,巨大的噪声迟早会放射到周边的海域。对于潜艇来说安静性是最重要的性能直译。舰艇越安静,被敌人发现的危险就越小。

    在回到母港之前,即使小心翼翼地使用,能不能行也处于微妙的境地,而修理本身也并不花多少时间,我慎重的让舰在水中静止,命令对出现问题的地方进行应急处理,顺便也让其他部门作一下总检查。认为无所谓的小毛病是某种重大问题的前兆的例子举不胜举。不过这次的作业本身却迅速地被施行,最后除了那个减震器之外什么问题也没有。

    这时声纳室报告说探测到了新的目标。

    那是从很远处传来的微弱的螺旋桨声,推测大概是苏联的战略核潜艇。若不是偶然让潜艇静止以进行修理的话,恐怕声纳员也会漏过那个声音吧。那个目标似乎正在南下——也就是说正在向英国本土接近——修理一结束,我就让潜艇对那艘苏联核潜艇进行追踪。

    接近到20英里的程度,收集到了更明确的声音数据之后,总算可以推测出敌方的真面目了。虽然接近DeltaⅢ级的声音特性,但却是一艘不在数据库内的舰。

    (说不定这是DeltaⅢ的新型舰。)

    声纳员说。

    我也持相同考虑。虽然那时苏联已经建造出世界最大的潜水艇——台风级,但那终究是太过野心的设计,很难认为它已能正式被投入使用。更可靠且富有实际成绩的Delta级被视为苏联水下核战力实质的中型核潜艇,而它的最新型号就是DeltaⅢ级。

    之后才知道,那艘舰是其后被称为“DeltaⅣ级”的苏联的最新锐舰。

    不管怎样,我的“汹涌”号发现了一个大猎物。尽可能地在它周围游弋、收集到尽可能多的数据是当然的义务。我为了获得追踪新型Delta的许可,让舰艇浮起到潜望镜深度,和舰队司令部通信。司令部立刻许可了这个行动。

    新型Delta在变温层下前进。所谓变温层,指的是处于海中温度急剧变化的深度的领域。用通俗的话来讲的话,由于变温层把海中的声音“遮断”了,只要想象在海水中分为“上层”和“下层”就可以了。处于同一层的舰艇,很容易相互发现,但却很难探测到处于别的层的舰艇的螺旋桨声。虽然我本来还想从盐分浓度、周波带相关、复调杂音、声音的传播性质等方面作更详细的说明,但——

    不,不。

    为了追求准确而不知不觉把话题拉长结果让听的人感到无聊,这是我的缺点之一。技术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属于主要问题范畴,这里还是先忍耐一下吧也就是说。

    我指挥的“汹涌”号,悄悄地接近“新型Delta”。

    只要知道了这一点就可以了。

    接近新型Delta之后——大概10英里左右吧——我减慢了潜艇的速度(也就是降低潜艇的噪音),向着对方所在的变温层的下方下降(真是令人坐立不安,实际上我考虑了更多的更复杂的专业因素,在此基础上巧妙地向对方接近,而决不是——决不是像上面写的那样粗率地接近。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够明白。)降到变温层以下之后,探测到了另一艘正在追踪那“新型Delta”的潜水艇。由于那艘舰极其安静,我们的声纳在接近到很近之后才察觉到它。

    另一艘追踪者,是美国海军的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

    SSN-700“达拉斯”号。

    虽然在演习里也曾好几次让美国海军吓一跳,但理所当然他们也是自己人。不过我们从来没和“达拉斯”号合作过,也不知道它的舰长的名字。

    对方似乎也已发现我们的存在,但既然都是屏声静气追踪苏联潜水艇的同伴,并没有什么不得不交涉的事。“汹涌”号和“达拉斯”号间保持着5英里左右的距离,跟随在新型Delta身后,就这样持续了20小时。

    苏联的战略核潜艇为了探知身后有无跟踪者,有时候会来一个危险的180度掉头——这被称为“疯狂伊万”——因此,我们时刻都保持着紧张。

    我对“达拉斯”号的存在也感到不快。虽然不知是谁在操纵,但如果美国人有些什么失误的话,会连累我的追踪一起被发现。当然,对方可能也正这么想。

    新型Delta向着英国本土笔直前进。从之前为止的战略核潜艇的行动来看,这是条很不寻常的路线。再前进一点的话,甚至伦敦也进入了他们搭载的核导弹的射程。从单独行动这点来看也很奇怪。像这种场合,几乎所有的战略核潜艇都会有一至二艘攻击核潜艇伴随左右担当护卫。但是现在周边海域里完全没有担当护卫的攻击核潜艇的踪影。

    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目的会是同归于尽吗,还是——

    又过了一会,目标采取了新的行动。新型Delta开始向舰内的弹道导弹充填液体燃料。舰首声纳捕捉到了这个声音,我从声纳员处结果头戴式耳机确认了这一点。

    正在进行核导弹的发射准备。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几周以来,苏联军和华约军队并未采取什么引人注意的行动。况且戈尔巴乔夫总书记也一直再推动着国内的改革以及摸索着同西方间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发动对西方的核打击。

    这时。通信士官从VLS天线接受到了司令部的命令。命令很简洁,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立即击沉贵舰正在追踪的新型Delta。这项任务为最优先级别。”

    看来只能认为他们是认真的了。那艘战略核潜艇正要向英国本土发动核打击。司令部从别的渠道获得了确切的情报。

    是新型Delta的舰长被某种疯狂附体了,还是得到了苏联军队里激进的鹰派势力的命令——真相到现在仍不清楚。

    已经不能有一刻的犹豫了。“敌人”完成核导弹的发射准备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命令部下采取战斗配置,为了能确实地击沉敌舰,试着更接近它。

    另一边,“达拉斯”号也开始行动了。他们可能也探测到了燃料充填的声音,也可能得到了和我们同样的命令。因为“达拉斯”号在安静性上比我们更出色,想先我们一步占据攻击位置。我尊重这个决定,打算对其进行掩护。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没有急于获得战果的想法,并且若因为提高速度而让敌舰察觉本舰存在的危险更令人心寒。

    但是那艘新型Delta的舰长,即使已失去了正常的心智,也仍是一个可怕的有才干的人。并且敌舰声纳的性能也在我们预想之上。不知何时,敌舰已经察觉到了“达拉斯”号的追踪。

    “达拉斯”号向它接近过去时,敌舰把前进方向改为正好贴住变温层的深度。获知了这一点,“达拉斯”号和“汹涌”号也都修正了方向。这时,敌舰的螺旋桨音突然忽然消失了。它利用了变温层和暖流间的界线,消失了踪影。我想它是在仅仅一分钟内就消失了。当我们再次探测到敌人的时候,那艘新型Delta已经完成了掉头,猛然向“达拉斯”号袭去。

    从敌人的鱼雷发射管传来注水音。

    看来它是打算在发射核导弹之前先把我们干掉。被打了个出其不意的“达拉斯”号尚未进入攻击态势。

    攻击声纳分探测指针探测到一发声响。那一声尖锐的“哐”响彻舰内,接下来听到像是打在岩石上还是金属上的沉重的“咚”的一声回音。

    敌人向“达拉斯”号发射了两颗鱼雷。

    稍晚,“达拉斯”号也进行了反击,发射了一颗Mk48鱼雷。然后“达拉斯”号转左舵,增速。采取着回避运动的同时,发射了反击的鱼雷。

    “达拉斯”号成功地躲过了一颗鱼雷,但另一颗却在极近的距离爆炸了。

    老实说,那时候我以为“达拉斯”号完蛋了。受到了那样完美的出其不意的攻击,几乎没有什么舰能够逃脱。即使只是躲过了第一颗鱼雷,“达拉斯”号的舰长的手段也可以说是相当高明了。

    但是,“达拉斯”号并没有沉默。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在恐怖的爆炸声的对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螺旋桨声。

    敌人的新型Delta也躲过了鱼雷。由于“达拉斯”号的反击是在艰难的回避中进行的,因此即便是已高性能著称的Mk48鱼雷也没能命中。

    由于极近距离的爆炸而忙于控制损伤的“达拉斯”号,准备给予致命一击而进入再攻击态势的新型Delta。

    毫无疑问,到了我登场的时候了。

    敌人的失误之处在于没能探查到第二个追踪者——“汹涌”号的存在。我从当作隐身衣的变温层的幕后出来,增速,向着“达拉斯”号和敌舰之间前进。

    敌人手里应该几乎没有关于采用泵喷射式推进的“汹涌”号的声音特性的情报。虽然他们大概知道有一艘新的敌舰,但却没有时间计算出距离和速度了。因为我没有给他们那样的时间。

    第一、第二发射管,发射。

    敌人也发射了鱼雷。向着正在控制损伤而不能随心所欲动弹的“达拉斯”号。大概比起还没能得到确切位置的我们,还是给予最初额目标以致命一击更为优先吧。

    我正处于能够掩护到“达拉斯”号的位置。如果冒着危险保护“达拉斯”号,即使成功的话也会使我们的攻击大幅延迟。那样的话敌人——只要能够躲过我发射的鱼雷——将会再一次获得完全的主动。敌人攻击“达拉斯”号有着两个目的。敌舰长真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物啊。

    那时听到的那个声音,直到现在我仍无法忘怀。那是“达拉斯”号发出的攻击声纳的声音。

    到了这个地步,再用攻击声纳进行照射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但我立刻明白那不是为了探知敌人的位置,而是发给我的信息。“达拉斯”号的舰长想要告诉我,“虽然我们无法很好地推进,但还能对敌人发动攻击”。

    我眼睛瞥着海图,想象着“达拉斯”号舰长的意图。他的期待很明显。帮我们躲过那颗鱼雷。这样的话,看我们帮你击沉那艘敌舰。我既不知道“达拉斯”号的舰长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样的力量。

    决断的瞬间迫近了。

    我该冷酷地抛弃“达拉斯”号,继续对敌舰发动攻击吗?还是该掩护“达拉斯”号,把攻击敌舰的任务拜托给他们呢?拜托给受到了损伤,处于完全无法机动的状态,仅仅照射了一下攻击声纳的“达拉斯”号。

    “好吧。”

    我轻声说着,命令“汹涌”号切入到敌鱼雷和“达拉斯”号之间。

    战斗的每一秒钟仿佛都变得很长。

    和预想的一样,敌人的鱼雷转而向我们袭来。我让潜艇加速,把鱼雷引诱到足够的位置之后,进行反击,然后采取了最大限度的回避运动。

    鱼雷在“汹涌”号的旁边爆炸了。比起“征服者”号那时的炸弹袭击,这点冲击根本不算什么。我就像屁股被人踢了一脚一样失去了平衡,背撞在了发令室的控制面板上。其他的乘员也差不多,有趴在了地板上的,也有从座位上滚下来的。

    损伤控制士官立刻报告了损伤情况。电气系统受到损伤。几个区域发生进水。气阀门故障。两处地方发生火灾。

    舰内充斥着警报和怒吼。即便如此声纳员还是报告说,敌舰躲过了我方发射的全部两颗鱼雷。没用的虎鲨鱼雷。布朗舰长在福克兰不肯用虎鲨而用旧式的无诱导鱼雷,看来是完全正确的。

    但是,敌人却没有进一步的攻击。

    在我躲避着敌人鱼雷的时候,“达拉斯”号发射的鱼雷,这一次无比准确地命中了敌新型Delta。

    两声爆炸响彻了海底。敌舰的船壳吱嘎作响。大量气泡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小的爆炸,敌舰慢慢地沉入海底。

    深度超过了800。

    水压超过了界限,金属被压扁,又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敌舰的船体变得支离破碎、坠入数千米深的海底,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声音。尽管它作着核攻击的准备,并且向我们进攻想杀了我们,但毕竟那艘舰上曾乘有一百几十名年轻人。

    战斗结束了。

    我感觉到了副舰长的视线,照老样子把帽子重新戴正。

    幸运的是,我方的损伤并没有像当初觉悟的那么严重。轻重伤者共6人,都是骨折、挫伤和轻度烧伤,生命上并无大碍。灭火作业顺利地结束了,进水的地方也完成了应急处置,其他损伤部位也修理完毕。

    “达拉斯”号的损伤似乎也并不严重,在我们的损伤控制几乎完成的同时,他们也恢复了机动能力。看来我们都能够独自返航。

    “达拉斯”号向着我们慢慢地靠近。潜望镜深度。隔着大约500米的距离并行着。

    对方打来水下电话。因为水下电话只能在很短的距离内使用,“达拉斯”号之所以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大概是想和我通话吧。

    “这里是USS‘达拉斯’。我是担任舰长的加尔·泰斯塔罗沙中校。能听见吗?”

    一个男子响亮而优雅的声音回荡着。比起军舰的指挥官,听上去更像是莎士比亚舞台剧的演员。

    另一方面,我的声音怎么听都是阴郁而低沉,没有一丝优雅,因此我对于应答有些畏缩。

    “感度良好。这里是HMS‘汹涌’。我是担任舰长的理查德·马度卡斯中校。贵舰能单独航行吗?”

    “是的。我认为本舰能够独立返航。感谢关心。你们的情况如何?”

    “我们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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