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C。C。放下头发,面无表情地看着鲁路修,用和表情同样的淡然语气说道。
没有直接关系。
鲁路修依旧不依不饶。
那我再换个问题。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是知道的吧?
没错。
说。
不。
一个字的命令被一个字的回答拒绝了。鲁路修竖起眉毛,紫水晶般的瞳孔中增加着锐气。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同伙吧。
就算是夫妻和好友之间,也要保留隐私才能使关系更加XX。更何况,我们都是罪犯。
你打算用诡辩来蒙我吗。
没有。只不过,就算你哭闹起来我也不打算说。至少,现在是这样不过,时机来临的时候,状况又会发生变化。
这种含糊其辞的口头承诺,你以为我会接受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溅出无形的火花。
先把目光移开的,是鲁路修。他不悦地哼了一声,改变了逼问的态度。
算了,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来找答案。包括你的底细和想法。
不过真该死,在那件事上失误连连。现在别说那件事,光是考虑如何收尾就让我够头疼的了。
本来在尤菲米亚皇女和枢木朱雀的问题上,已经稍有进展,但由于卷入了泽崎和中华联邦事件,鲁路修和黑色骑士团也只能维持现状,将朱雀的事搁置起来当然,在那个时候,鲁路修并不知道朱雀已经向尤菲米亚提出辞去骑士的职务。C。C。也一样。
鲁路修把手肘搭在桌上,手指贴在脸部,C。C。对他的简短指责,是事实。
看来,没能成功说服枢木朱雀。
鲁路修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将指头放下之后,他的脸上既没有刚才发出质问时的表情,也没有黑色骑士团的领袖ZERO的冷酷神情。在露出一丝痛苦神色之后,鲁路修无力地说道。
哼结果,和你预言的一样。
就是因为戳到他的痛处才会那样。尽管那样做是卑鄙无耻的行为,可是我还是对他做了最不该做的事。
鲁路修咬紧了嘴唇。C。C。已经知道原因了,果然是使用Geass的事。不过,她并不知道对朱雀下了什么命令。
鲁路修的Geass是绝对服从之力。
强行和对方建立支配与服从的关系,那种力,本不该用在朋友身上,因为,从强迫对方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说起来,使用Geass也和你预测的一样哼,尽管笑我吧,至少,你有炫耀自己先见之明的资格。
鲁路修自嘲般地说出这番话,C。C。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声轻叹,这多少改变了一些目前的僵硬气氛。C。C。对鲁路修说道。
看来你是误解了我的预言并没有猜中。
什么?
我的那些话,是在你没有以ZERO的身份,而是以鲁路修的身份和那个男子说话的前提下说的。在这个意义上,你没有按照我的预言行事。事实上反而应该说是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了。尽管失败了,但那并不是你的判断或者选择错误造成的。
鲁路修惊讶地看着C。C。
什么意思?
你真笨。你以ZERO的身份向那个男子提出共同作战的提议,比你以鲁路修的身份说服他的成功率要高得多。那个男子不会服从身为鲁路修的你说的话,却有可能服从身为ZERO的你。
鲁路修露出困惑的表情。
以前好像听过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以前说过了,你应该自己寻找答案。
尽管回答很冷淡,但C。C。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的确,鲁路修V不列颠这个少年的悟性和头脑相当好。
在政略和战略上的思考能力出类拔萃,在骑士团中无人能及。也具有指挥许多人的能力。在这些方面,尤菲米亚皇女远不如他,也许,连她的姐姐柯内莉亚都没有他高明。今后,若积累更多经验历练,甚至有可能超越他的最大障碍,不列颠皇帝查尔斯J不列颠,也就是他的父亲。
可是,在C。C。看来,这个少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对自己重要的人抱有极端的,单方面的扭曲看法。
关于枢木朱雀的事,在C。C。眼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鲁路修的态度。和鲁路修一样,朱雀也认为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幼年的好伙伴。可是,C。C。能觉察到两人对对方的态度中的细微偏差。
作为拥有相同过去的人,这种过去能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那么,枢木朱雀就不会拒绝协助鲁路修这种观点,如果让C。C。来评价,就是一种短路的思维方式。因为,在眼前的不是过去的枢木朱雀,而是现在的枢木朱雀,与过去不同是当然的,可是,看起来,从很久以前开始,鲁路修就不承认这种偏差。也许,这是由于对鲁路修来说,与枢木朱雀在一起的回忆过于美好,同时,现在的枢木朱雀的状况也包括他隶属不列颠军这一点让鲁路修无法接受。简而言之,由于过于美化过去的记忆,让鲁路修拒绝承认记忆中的枢木朱雀与现实中的枢木朱雀的差别。他固执地认为现在的枢木朱雀不是真实的,过去的他才是真正的枢木朱雀。而且,由于毛的那件事使他知道枢木朱雀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C。C。认为,枢木朱雀是绝对不会服从鲁路修的。至少,他不能忍受鲁路修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
当然,由于过去的自己被承认而感到高兴的人也是存在的。在听到恢复过去的自己吧!这样的请求之后,也许有人愿意服从。不过,那必须以拥有值得自豪的过去为前提。枢木朱雀的情况恐怕并不是那样。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过去的自己,是应该否定的对象。结果,鲁路修对枢木朱雀说过去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对朱雀而言,这句话等于命令自己重新变回那个杀害自己父亲的人。那么,枢木朱雀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是,鲁路修并不了解这一点。
在某种意义上。
C。C。突然想到。
由于被记忆束缚,他们都不能拉拢对方
如果说了就能明白的话,她倒想清楚地告诉他。可是,唯独这件事,必须让鲁路修自己弄清楚或者说,如果他不能发自内心地接受,这个问题就无法解决。仅靠大脑理解是不行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想让枢木朱雀成为真正的同伴,就必须从心里认清楚现在的枢木朱雀。而且,过去和现在哪个是真实的,这种问题本来就不应该考虑,因为,不管哪一个,都是这个人的一部分,不同时接受两者的话,是无法让这个人改变心意的。可是,他做得到吗?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关于枢木朱雀和那个皇女的事。
我说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等做好现在的事情以后,再回过头重新考虑。
回过头重新考虑,是吗
听了鲁路修的回答,C。C。再次发出一声轻叹。
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余力呢。
看着再次戴上ZERO这个面具的少年,C。C。的心中这样想道。
2
目前,从东京租界开始,除九州地区外的11区各军管区都没有发布戒严令。动乱的中心是隔海的九州地区,11区的总督府作出了避免不必要混乱的决断。先不提成为反政府运动温床的贫民区,在租界内生活的市民,特别是不列颠人的日常生活和平时一样开始,又像平时一样结束。
尽管这样,他们中间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如果是像鲁路修和柯内莉亚那样的,能自己处理目前状况的人还好,可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这种能力,而且,一旦发生事件,他们将是受害最严重的人。这种事情谁都明白,正因如此,谁都无法不对那种情况产生恐惧。
都用心地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学园祭却取消了。
秋日淡爽的阳光射进私立阿什福德学园的学生会室。
在窗边看着天空的夏莉无味地说着,同是学生会成员的利瓦尔一面检查着手边的物品清单,一面回应着。
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啊。战争就要开始了。!你说战争
不安地插进话题的,是坐在电脑旁的少女。她的长发编成两股,戴着眼镜,名字叫做尼娜,与夏莉和利瓦尔同一年级。顺便提一下,在阿什福德学园,她的理科成绩连续两年保持第一。
利瓦尔把填单用的笔随手一扔,双手抱住头发有些翘起的后脑。
最近流亡政权复苏了。怎么看都是不列颠和中华联邦的代理者之间的战争,虽然新闻和报纸里老说他们是恐怖分子。
听说也有人逃回本国了。
这些都是真的吧。谁还有心情办学园祭啊。
学生会长米蕾一言不发地听着这种深刻却毫无建设性的对话。她坐在桌子上,盘着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米蕾拿起身边的演讲稿,灵活地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利瓦尔头上。
好疼!
你怎么停下了。填写搬入物品的目录是你们班级的工作吧。我也叫你少说废话了。快干。
就算你这么说。
利瓦尔抱怨道。
这可是三人份的工作啊。朱雀回军队了,华莲住院,还有个白痴玩失踪。唉~最近可真奇怪啊,鲁路修那家伙,以前就算是旷课,也会好好完成学生会的工作的。
听了利瓦尔的话,米蕾再次沉默。这时,坐在窗边的夏莉突然回过头来。
嗯?怎么了,夏莉?
啊没,没什么
慌忙掩饰的话语,如亡羊补牢一样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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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艇在云上航行。
这是神圣不列颠帝国联合作战总部所属浮游航空舰Avalon。
舰艇的推进和别的V…TOL机不同,采用了不列颠帝国秘密研制的浮游系统。其特征,就是远超V…TOL的机动性和更高级别的旋转性能。可以在空中停止、自由地做几乎零距离的旋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正是飞在空中的移动要塞。
这艘Avalon,是帝国宰相修奈杰尔作为新旗舰而建造的。当然,指挥权也由修奈杰尔一手掌握。可是,现在修奈杰尔却不在这艘舰艇上,代替他坐在指挥席上的是罗伊德。顺带一提,开发Avalon核心部分浮游系统的正是他。
与其说是坐在舰长席上,不如说罗伊德是坐在大厅的演说台般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巨大战略仪表盘。这时,他身后的门打开了,出现的是部下塞西尔中尉的身影。
朱雀情况如何?
罗伊德头也不回地问道。塞西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低声答道。
他说,如果这是作战计划,他会服从的。
啊,是吗。
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之后,罗伊德起身。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那么,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该准备了。既然修奈杰尔殿下留在东京租界,这艘船就只能由我们来指挥~虽然我觉得不大合适。
右手抱着文件夹的塞西尔若有所思地站着,突然,她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指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
可是,说到一半,塞西尔就停了下来。她在考虑该说什么,怎么说。
塞西尔想说的,是朱雀的事。当然,塞西尔也知道他不做尤菲米亚的骑士的事了。可是,现在塞西尔在意的,并不完全是这件事。她最在意的,是刚才说的解除关押的朱雀情况如何。并不是说他的言行有什么不对劲,或者身体状况变差之类的事,而是某种感觉。那个少年对待她的态度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可是,塞西尔却感到某种不安。这很难用语言描述,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这个少年一直让她担心,可是,现在这种担心变得更表面化就是这样的感觉。如同拔出的剑一样。更确切地说,如果强韧而熠熠生辉还好,可塞西尔的感受却是完全相反。
就像锋利却容易折断的剑
让他以那样的状态驾驶Lancelot出击真的可以吗
塞西尔无法用理论上的东西解释自己的不安,她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为何,罗伊德露出了微笑。顺便说一下,在朱雀被释放时他和朱雀的谈话,他并没有对塞西尔提过。
罗伊德笑着对塞西尔说道。
我想了解一下,塞西尔。
好,好的。
你知道如何定义最优秀的长官吗?
什么?
这个呢,罗伊德以轻松的口吻抢在塞西尔之前说道。
就是不让部下做无畏的牺牲不过啊,换个说法,要怎么让部下的牺牲有意义,也是需要考虑的。
塞西尔的眼中闪现出理性的光辉。
你想说什么。
又来了。
罗伊德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明知故问。
塞西尔神色严峻。她把白皙的手握成拳,向前走了一步。
朱雀只不过是一个部下而已,用不着特别对他担心。这就是你想说的?
是又怎么样?
作为长官,我向你表示敬意。可是,作为一个人,我对你表示鄙视。
啊,好疼
罗伊德动作夸张地抱住头。
你依然是一语中的啊。没错,这正是军队的无可救药之处。功绩与做人方面的评价迥然不同~
今天的塞西尔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把指责般的锐利目光投向罗伊德。
看到她的目光,罗伊德说笑的态度稍微收敛了一些,难得地露出笑容和苦笑交织的神情。
这个只是一般性讨论对了,塞西尔。
你该不会认为我是完美的军人吧?
片刻的沉默
不过,在理解了罗伊德的话语之后,塞西尔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像鲜花怒放般开朗。
那么
罗伊德转过脸,轻轻抓了抓后脑。
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他那么优秀的零件扔掉呢嗯,你想得没错,现在的他确实有些危险。
所以呢,罗伊德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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