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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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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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道:“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她穿的是吉服,紫织金妆花罗袍,“贵妃往何处去?”
“清平公主添了一位小郡主,臣妾奉太后之命前去探望。”
燕脂垂下眼睑,望着手腕上的绞丝镯子,“这是清平公主的头胎吧,母子均安……太妃还在清修吗?”
“公主生的很是艰难,太妃已到了公主府。”
燕脂用手指无意识的转着镯子,“有娘亲在身边,总会好些。你且去吧,待过几日她们母子好些,本宫再去看她们。”
王嫣似是诧异的望她一眼,马上便低下了头,“臣妾告退。”
她起身时,燕脂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胳膊,虚虚一握,“春日料峭……”
她低呼一声,手急急一甩,燕脂缓缓坐直身子,蹙了蹙眉。
王嫣的手极不自然的垂下,眉眼一厉,随即平静,“臣妾心下羡慕,一时走神,不料娘娘来扶。”
清清冷冷的黑眸瞅她半晌,燕脂缓缓一笑,“不妨事,贵妃自便。”
起得太快,腰部又隐隐作痛,靠回肩舆时动作便有几分小心翼翼。
王嫣侧身让过。无人的一侧,尖锐的指甲已扎进掌心,几点殷红。
燕脂叹一口气,“移月,一个女人若是恨极,会怎么办?”
移月沉默半晌,“伤人伤己。”
纤纤玉指抚上额头,“这针扎在身上,想必痛得很。她这般清醒才让人害怕……”
移月低低开口,“娘娘,贵妃不能留。”
燕脂半晌才幽幽开口,“只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仔细盯着些便是了。”
储秀宫离未央宫并不远,中间只隔了水木明瑟。燕脂到时,门口的小太监齐齐跪倒,却有一个小丫头悄悄往里走。
枕月喝住了她,上去训斥了几句。半晌回来,面色有异,“公主宫里似乎有客人。”
瞧着她偷笑的表情,心下便有几分明悟,“谁?”
“……韩将军。”
这韩将军真是妙人,莫不成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燕脂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扶手,“回宫。”
移月对她想去清平公主府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回去之后便搜罗了数匹云锦,并长命锁,金项圈,金银裸子若干,兴冲冲的与她过目,“娘娘,可有增减?”
移月一向痛恨她的惫懒,见她稍有松动意愿,只恨不得立刻便催她付诸行动。
燕脂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弱水三千啊,她想做那唯一的一瓢,便需担起三千的责任。
玲珑听得移月已将公主的封邑讲到内外命妇的区别,娘娘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已经用袖口优雅的遮了个呵欠,便过来笑道:“你也不能太心急,你还指望一日教出个孝慈皇后?”
孝慈皇后是前朝有名的贤后,燕脂闻言便用鼻子哼了一声,移月果真住口,欢喜说道:“娘娘是水晶心肝儿,若是有心,定比她们强的。”
玲珑上了茶果点心,“午膳还有一个时辰,内务府的风筝送来了,娘娘要不要试一试?”
风筝前几日便送来了,燕脂瞧不上,自己设计了图纸,让他们照样做,今儿方送来。
燕脂想了想,“便在后院放吧。”
“哎呦,快看,翅膀在动。”
“阿弥陀佛,真真像活的。”
“娘娘的凤凰儿飞起来了……”
燕脂拿手帕垫了手,亲自将一丈三长,两尺宽的风筝送飞天上。凤凰惟妙惟肖,煌煌凤羽,双翅扇动,那凤眼便眨一眨,煞是好看。
燕脂放了一会儿,便将线给了瑞玉,自己在交椅上,看着她们嬉戏。
看了一会儿,心神便有几分恍惚。
每年春天,她总会收到许多风筝。师父,大师兄,二师兄……除了叶紫,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叶紫的风筝。
有一次,她便发了脾气,整整三天未理他。他很沮丧,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他时,便看到满屋满地都是竹篾纸片,他坐在当中,手里有个半成品的风筝,眉头紧锁。
他剑法虽好,手上的活儿却不巧。不是没有做,只是他做得比不上她有的。
他做了那么多风筝,没有一个有机会飞上蓝天。
“娘娘,奴婢该死!”
瑞玉手里只剩光秃秃的线团,面色苍白。
燕脂突然便有些意兴阑珊,“不用线羁着它,或许能飞的高些。”
来喜小跑着过来,“娘娘,御前带刀侍卫关大人把风筝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柳柳最近有些懒,亲们也有些懒。
难道盛夏来袭,大家都潜泳了吗?

  ☆、95赖床

燕脂意兴稍怠;便想回屋;来喜小跑着来了,手里捧着七彩凤凰风筝,“娘娘,御前带刀侍卫关大人将风筝送回来了。”
燕脂一怔;“关大人?”
玲珑悄声说:“便是关止。听说他这几日出任务;获了功;皇上升了他做带刀侍卫。”
燕脂只一沉吟;便对来喜说:“赏。”
他消失的时间如此之巧,应是与秀王一案脱不了干系。上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无心,绝不会这般凑巧捡到她宫中飞出的风筝。
心里浮起淡淡的不悦。
司岑光一眼便瞧见立于太湖石旁;仰首望天的关止。
紫衫翻卷,碧波粼粼,他望过去只觉那背影清高孤傲,望而弥止。他一怔之下,连忙眨眨眼。关止已转过身来,肩背微微佝偻,面色木讷,“司兄。”
司兄,死兄!司岑光暗暗呸了一声。真是瞎了眼了,方才竟会觉得这死木头仙风道骨。
轻咳一声,司岑光下意识理了理衣袖,没办法,死人脸和自家大哥气场太像,“关兄,你交班了吗?要不要去畅春园喝一杯?”
五品带刀侍卫官职虽小,却胜在御前行走。
关止前走几步,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便只能看见重华阁飞翘的廊檐和高踞的兽头。
他一扯嘴角,声音粗糙,“回去练功。”
司岑光在他背后撇了撇嘴,却又迈着四方步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追了上去,“关兄,等等我……春日苦短,不妨小酌!”
燕止殇晃了晃水晶杯中猩红的酒液,一饮而尽。见身旁人闷头又拍开了一翁酒,伸手捞了过来,“肋骨断了三根的人,不宜酗酒。”
叶紫眼神一寒,并指如刀,燕止殇笑着,酒瓮在手中绕了三绕,闪过他的手,一拍瓮底,酒色如练,直射口中。
叶紫哼了一声,手指一曲,一粒花生米激射,酒练生生一断,余酒洒了燕止殇一脸。
燕止殇哈哈大笑,一甩头,“好酒。”
叶紫已开了另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燕止殇望着他,目光渐渐幽深起来,“叶紫,你莫要让我后悔。”
一坛酒饮尽,叶紫的眼清寒逼人,慢慢开口,“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燕止殇微不可觉的叹口气,“庞统在你的手里?”
叶紫点点头。
“你应该告诉我的。”若不是王守仁为了此人大动干戈,他恐怕还不知道。
“他识破了我的伪装,我答应了他。”
燕止殇一阵沉默,“叶紫,你不能留着他。王家为了此人,已经三探燕府。父亲会知道,皇上,也会知道。”
叶紫的脸色苍白如雪,颊上却开始涌上潮红,色如胭脂,只一双眸子湛若秋水,“他还有用。”
燕止殇的神色严肃起来,“叶紫,你答应过我的。”
叶紫垂下眼眸,半晌才轻轻说道:“他想让燕脂……诞下皇子。”
燕止殇正色道:“她要的是帝王之宠,已集三千宠爱在一身。为自己,为皇家,她都要诞下皇子。”
叶紫紧抿春,“她身子太弱。”
燕止殇轻叹,“叶紫,你答应过我只做旁观。小丫头已经是大姑娘,她有分寸的。若论医道,还有谁出她左右?如果皇上就此收手,这一切她都不必知道。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幸福更重要?”
的确,已经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叶紫手抚膝上,脊背如修竹一般,眼底是亘古的积雪。
可是如果她幸福,他便再也没有理由,哪怕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燕止殇又一叹,斜身倚在榻上,眼里有了几分流离的醉意,“叶紫,你师父恐怕要下天山了。”
乌云在天边聚集,隆隆几声春雷。
寝室之内,香薰如龙,暖气浓浓。
燕脂用手堵着耳朵,将头埋进被子里。
皇甫觉低笑,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醒了就不要赖床,好雨知时节,去喜雨亭听雨吧。”
燕脂把耳朵捂得死死的,两只白藕嫩的小脚乱蹬。
她现在每天要早起一个时辰,被皇甫觉压着去后花园晨练,晚上还要抽出半个时辰吐纳调息,她唯一不被打扰的只剩下午觉。
打扰她睡午觉的人,统统下十八层地狱。
皇甫觉忍了笑收了她的小爪子,抱在怀里一阵猛亲,她终于怒气冲冲的睁开眼。
“滚回你的九州清晏殿!”
皇甫觉轻啄她挺直的鼻尖,腰腹用力,两人堪堪滚到床边,轻笑着说:“是这样滚吗?”
他整个身躯都覆在她上面,亵衣被他一压,浑圆呼之欲出,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往下。
她虽然纤弱,却柔若无骨。尤其是胸部,可堪一握。
燕脂秀气的眉慢慢蹙起,他的手已经隔着亵衣细细摩挲,语调懒洋洋的拉长,“皇后想陪着朕一起滚——吗?”特意咬重这个字。
燕脂在被压和外出两下衡量,马上便痛苦的做了决定,“起来,赏雨。”
皇甫觉一声轻笑,抚上她的脸,唇瓣压了上去,喃喃说道:“雨不会停的,晚一会儿再去……”
她白日怠乏,晚上脾气便不好,他已是忍了好几天了。
忍得久了些,难免会有些急迫。
折了她的腿抱在怀里,动的深了些,她便耐不住,扭着腰肢哼哼。听得有趣,轻喘着啮咬尖尖的下巴,“叫一声好听的……我便轻些……”
燕脂媚眼如丝,果真哼一声,软糥糯叫道:“大恶人……”
将她的腰托高些,重重向前一撞,纤细的小腿被他扛在肩上,便往深处挤压。她小小尖叫一声,一手捣住了嘴。
娇嫩的花苞被狂风肆虐的东摇西荡,萋萋芳草地露珠一片。
五指陷入温软的臀肉,用力揉捏着,低低诱哄,“好人,相公。”
眼里的水意已经蔓延到眼角,她抽泣着,双腿却拼命绞紧。分明这般柔弱不堪,总有一分难言的倔强。
咬住颤巍巍的小乳,开始横冲直撞。血在突突的跳跃,奔腾着向身下聚集,耳边却始终是她细细柔媚的呻吟,“叫不叫,嗯?……”
她弓起腰,将整个胸膛都送到他面前,身子在轻颤,半哭泣半呻吟,“……坏人……”
低吼一声,努力进到最深处。
身在极乐,心在地狱。
无数的阿修罗半裸着身体,高声怪笑,黑色的曼陀罗开遍天空,鲜血浸漫身躯。
他从来便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洗白白?柳柳摸一摸……
晚安!

  ☆、96喜脉

燕脂和皇甫觉一前一后回了宫;一个板着脸;一个神色淡淡。玲珑悄悄问移月,“这是怎么了,早上走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
娘娘要去清平公主府,皇上散了早朝便一同去了。往常都是娘娘爱使小性;今日瞧着却是皇上气得更厉害些。
移月偷偷笑;“驸马的表弟便是河西顾府的嫡子;娘娘见了;赞不绝口,想让他入宫画像。”
玲珑诧异道:“还能好看过皇上不成?”又道;“即便真的好;娘娘也不过是爱才之心,怎的就恼了?”
移月摇头苦笑道:“不知怎的;娘娘很喜欢顾家少爷送的折扇,与他说了几句话,皇上突然站起来便要走。本就不该去,这么一走,娘娘背后又有多少闲话。”
玲珑想了想,将手中的托盘又放下,“让这俩人闹去吧,一会儿就得好。你成日操心太过,不相干的人,由着说去。说得狠了,自会有人收拾。”
移月叹口气,“你这天塌下来不着慌的性子倒也不错。”
河西顾章,有古魏晋遗风。散发赤足,泼墨挥毫,写意山水当世一绝,王书顾画,俱称大家。
清平驸马的表弟顾少豫顾四郎便是顾章的嫡孙。
一路上,皇甫觉的面色都很平静。
他平日多宿未央宫,里里外外的行头都有,径自换了暗色万字纹的敞袖玄衣,临走前淡淡对燕脂说:“你若是想画像,明日便唤王崇礼进宫。”
王崇礼是王守仁的庶子,精擅工笔。
燕脂临窗坐着,手里头依旧拿着那把折扇。皱皱眉,“王崇礼的工笔太匠气,顾四郎的仕女图婉约风流,已得他祖父真传。”
他已经转身走了,干随的留下两个字,“不、准。”
燕脂气的哼了一声,将扇子扔到花漆木几上,生了一会闷气,自己又笑了起来,将折扇捡过来,细细观赏。
晚膳之后,皇甫觉照旧来未央宫。
他寻了一套养生益气的法门,每日都会陪着燕脂吐纳半个时辰。养气之道贵在坚持,不可一日荒废。他主次分明,自不会一同置气。
打坐,看书,梳洗,上床,表情一直淡淡,不生气也不见高兴,惜字如金。
“晚课。”
“熄灯。”
……
燕脂忍不住了,瞪了好一会百子千孙石榴影的承尘。大半的被子都让她卷来了,四肢还是暖和不过来。
身旁的呼吸绵长平稳。她却很笃定,他没有睡着。
悄悄的伸出一只脚。
黑暗中,皇甫觉的唇角轻轻弯起。
踢开他的被角,胖乎乎的脚趾头在他光滑的腿上挠了挠。
身旁的人依旧平躺着,双手交叠放于腹部。
等了等,小脚丫直接滑到他大腿内侧,继续画圈圈。
皇甫觉闭着眼,直接把脚丫按住,气息平稳,“后天便要送吉尔格勒出嫁,你确定还要继续?”
话是这样说,手底下却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燕脂咬咬下唇,一鼓作气,连人带被都滚了过去。
那顾四长的如花枝堆雪,又谈吐清贵,她只不过略略瞧了几眼,说了几句话。他后宫里的女人可不是精致的瓷器,光看不用的。
手脚触到他温热的肌肤,立刻便贴了上去,舒服的眯起了眼,心中还在暗自腹诽:小气鬼,老妖怪,心胸狭窄……
她很干脆的忽略了心底小小的得意和喜悦。
送到口的肥肉没有哪个狐狸会拒绝的,皇甫觉沉默着干活,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完了连渣都未吐。
白嫩的手指头拎起娇黄色的肚兜,上面光是一瓣海棠便用了十几种深深浅浅的红,现在已成两片。
燕脂语气哀怨,“玲珑昨日方绣好的。”
吃饱的某人神情餍足,语气依旧淡淡,“再做便是。”
她大力压到他的身上,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打算吃干抹净便不认帐吗?”
凤眼微微斜挑,清贵之外魅光流转,隐隐侵略,手慢慢摩挲着她的后腰,“想要什么?”
她笑眼眯眯,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阿绿最好,我要顾四郎的画像。”
凤眼很危险的眯起,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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