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帮帮忙 作者:非天夜翔[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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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作者:非天夜翔[完结]-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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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菩萨么?!怎么连这点人也收拾不了!”
“菩萨对凡人!怎么能用法力!”吉藏大声道:“当心!”
一柄长箭射来,吉藏提着吕仲明的衣领,把他甩了出去,吕仲明险些摔了个五体投地,爬起来怒道:“你故意的!”
整个皇宫中已没有守卫了,到处都是叛乱的骁果军,吕仲明简直是无语,朝吉藏吼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吉藏与吕仲明夺路狂奔,吕仲明实在是忍无可忍,回身一拂袖,吉藏道:“哎?记得哟,要是用你的法力碾压了凡人,可就破了地藏菩萨面前立的誓了,这就是你们道家输了。”
吕仲明咬牙切齿,只想去掐吉藏的脖子,奈何身后追兵越来越多,两人只得朝走廊里躲,跑进花园后长廊的一刻时,吉藏提着袈裟,匆匆进了后殿,朝吕仲明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滚!”吕仲明大喝一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吉藏色变道:“怎么又跑了!回来!听我说完!”
吕仲明朝着后宫正殿内夺命狂奔,又变成吉藏追在吕仲明后面,吉藏道:“释尊有几句话,让你带给通天教主……”
“让他自己上金鳌岛去说!”吕仲明头也不回喊道:“我才不信你们呢!”
吉藏见吕仲明跑得甚快,自己根本追不上,只得凌空跃起,双掌一振,朝地面一拍,轰的一声巨响,走廊中的廊柱朝着两面倒了下去,一道掌风朝着吕仲明飞来,吕仲明这下不敢再跑,于百忙中转身,双掌一圈,太极轮出,与吉藏的掌风一撞,消去劲力,继而掀起一道龙卷般的气旋,朝着吉藏冲去!
吉藏不敢轻敌,双袖一挥,凌空跃起,浑身散发出金光,左手拈兰花指,右手掌平抬,一时间天际落花千万,普贤菩萨现世!
“我佛有意,与阐教,截教诸位道友证法……”
吕仲明双袖一振:“废话少说,先把我证趴下了再找教主去,来!请普贤菩萨赐教!”
普贤忙道:“这个证法不是你想的那个证法!元始天尊已逝,你不知此事的严重性……”
吕仲明莫名其妙道:“有什么严重性,你们怕的不就是教主又回来抢地盘了吗?”
普贤菩萨拈着兰花指,眼中充满温和之色,和蔼道:“仲明,你知不知对这世间,对凡人来说,最危险的是什么?佛祖为何出世,为何又入世?”

吕仲明微微蹙眉,打量普贤,只觉莫名其妙。
“心魔。”普贤认真道:“听我一言,仲明,你不了解凡人,不知战乱,生存与作恶之苦,这些乃是与生俱来的戾意,若不予后天化解,戾意将聚而为魔,久存凡人心头。”
“不管是道家还是佛家,传道传法,其作用便是化解众生心头戾气,普渡生灵之苦。我佛无意与教主相争,只愿以佛法救可救之人,解脱八苦,更希望教主亲来,重建道宗……仲明,凡间若无道法,佛法度化。千百年后,将人人谋私,物欲横流,正义晦暗,大道消湮,是为末法时代,到得那时,人人自相残害,众生挣扎于人间地狱之中……”
“这是从天地初开伊始,便铭刻于人心的……”
吕仲明学着普贤,也拈了个兰花指,朝他远远娇媚一指:“没空听你传道,886。”
普贤:“……”
吕仲明转身就跑,普贤当真拿这家伙没办法,追着过来,怒道:“站住!”
普贤好话也说尽了,只说不动他,要动手,又不好欺负一个小辈,皱眉道:“你就不能想想我说的话?东皇已拯救过一次末法时代,那时的黑暗非你可想象,世间若无佛道,谁来替苍生受罪?”

吕仲明隐约知道普贤话中之意,然而却理解不了这么多,他转身道:“人天性有善恶,一如阴阳两极,光影相生,乃是天地浑然生成,不应强求。”
“正是如此。”普贤见吕仲明终于愿意交谈,恢复吉藏的人身,双手合十,朝吕仲明施礼,说:“人性善恶两面,不是恶压制了善,便是善压制了恶,而凡间在封神之战结束后,自周以降,凡人自约立律,约束恶行,莫不就是为了彼此相安而生?”
吕仲明嗯了声,忽然间模模糊糊地摸清了普贤之意,继而刹那间明白了,佛家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了中原并大规模入世。
“设若善者与恶者数目相当。”吉藏微笑道:“凡间善者,总抵不过恶者,只因恶之果,其行总是不择手段,全无底限,种种施为后,将以恶侵蚀善,心魔孕育,化生,千百年后,天地人三界,又将毁于末法时代。”

吕仲明舔了舔嘴唇,看着吉藏,说:“封神之后,阐教与截教都退出了人间,历代帝王,也制定了约束人的律法,这些不就是令人间趋于稳定的办法么?”
“律法乃是别人订下的规矩。”吉藏道:“恶者不得不臣服于律法,然而一旦到得强大的力量,足以违律而行时,便再无所忌惮。凡人,须得臣服于自己,自己恪守自己定下的规矩。是佛也好,道也好,抑或是儒、法、墨……俱是心中所信,若失去此信,便不知何以为行,人人自私自利,别有所谋,不愿行无利之事,种善因却不得善终,被恶念所侵;人人冷漠无情,毫无善念。道法、佛法所在,是用来化解心魔,消除因生与死带来的苦痛,而在心中孕育出的恐惧与绝望。否则人族千秋万代的道路,必将走向毁灭一途。佛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非是要世人信佛,而是要信‘我’,恪守自己。”
吉藏又道:“你若能参透生死,参透镜花水月,自可得道,但凡人多的是参不透生死之人,既畏生,也惧死,在八苦之中煎熬,渐受心魔所侵,惶惶不得终日,走上歧途……一如……你见过的这位。”

随着吉藏话音落,一人从殿内走了出来,怔怔看着吉藏与吕仲明。

吕仲明与那男人一对上目光,双方都是一震。那人正是身披天子袍的杨广,而外面厮杀声响,杨广道:“吉藏法师,怎么回事?”
吉藏双手一合十,答道:“花园内起火,贫僧为陛下先去察看,仲明,你保护陛下,想想我说的话,回头引你见道信大师一面,咱们再聊。”
吕仲明心中抓狂,我还没答应你保护杨广呢!普贤菩萨!能不能不要总是做的比说的快啊!
然而转念一想,普贤是个象征行德与理德的菩萨……似乎就是这个办事作风……碰上他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殿内寂静,吕仲明与杨广对视,有点惊讶他居然老了这么多。那天在画舫上所见,只是两鬓生出白发,阳光下容貌不显过老。然而现在烛火昏沉,一见杨广,竟是成了个佝偻的老头儿。

杨广长吁一口气,说:“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等你,过来说说罢,朕赐你座。”
说毕杨广在榻上坐下,吕仲明犹豫片刻,走过去,坐在杨广左手边的矮榻上。


    ☆、46 第四十五回:龙吟
 
后殿内挂着一幅诗: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行宫中喊杀声渐远;殿内却十分安静;吕仲明抬起手,微微作了个动作。似乎要去抚摸杨广;然而却感觉到杨广手中的佛珠有一股强悍至极的力量,自己无论如何不得靠近。
那力量浑厚磅礴;于吕仲明平生所见,已是教主这级别的力量层次了。杨广戴着这串佛珠,龙鳞又在他的胸口上;自己便无法动手强夺。
吕仲明深吸一口气,已经到这最后一步了,这时候不能性急,须得智取。
他笑了笑,收回手,朝杨广道:“陛下,又见面了。”
“是呵。”杨广仿佛有点唏嘘,上一次见面尚且是在军营中,征战辽东时,杨广是吕仲明回到初唐后,所见到的第一个凡人。若无那档子事,说不定吕仲明还会与他交个朋友。
“吕仲明,这些日子,朕一直在找你,说说你罢,那天你撞伤了头,朕无论问你何事,俱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好些了?想起来了?”杨广关切询问道。
吕仲明心道还不是你部下给害的……一边随口回答,一边心里不住盘算,要怎么拿回龙鳞,骗得杨广心甘情愿交出来么?
“嗯……”吕仲明决定试着先取信于杨广,便索性也不瞒他,说道:“我是仙人,来凡间,是为了办一件事,不料路上出了些差错……”

殿外,骁果营未曾碰上多少抵抗,便已占据了整个行宫,然而在二次突进要搜捕杨广时,宇文化及却碰上了一个钉子——眼看只要冲进后殿,就能活捉那昏君,然而庭院内出现了两棵树。
两棵发着光的树,静静屹立于后殿的入口处,树叶散发着微光般的金粉。
薛仁贵站在树中央,背持长枪,冷冷道:“宇文将军,再进一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士兵们惊恐,议论纷纷,薛仁贵站在金光双树之间,犹如守护内殿的天兵,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吉藏与法朗二僧各站一侧,宇文智及又吼道:“又是那两名妖僧!给我上!”
法朗清声道:“各位将军,请暂缓入内,道信法师有要事,借请一盏茶时分与陛下相谈,谈过后各位可自行其事。”
两个僧人,发光双树,薛仁贵。就这么拦在了后殿前。

行宫外,一片黑暗里,道信身上袈裟流动着佛光,手持佛珠,缓缓走向内城。
然而身穿白衣的道人从拐角转出,有意无意过来,轻飘飘地踩住了道信的袈裟角。
道信只得停下脚步,客气施礼道:“道德天尊。”
道信低头看自己袈裟,老子却丝毫不动。
道信垂下双眼,老子道:“我受人之托前来,须得拖住你一时三刻,释尊,请配合。”
道信:“……”
老子礼貌一笑,道信手中念珠亮起光芒,继而袈裟上的佛家真言亮起金光,那力量磅礴似海,老子身上太极袍阴阳轮转,现出光华,竟是与道信的佛力彼此相抗,不相上下!

行宫后殿内,吕仲明伸出左手,手掌上幻化出一团柔和的光,照亮了殿内,那光球缓缓升向殿顶,犹若煦阳。
杨广听完后,叹了口气,说:“朕一直以为,你是特意为了朕而来的。”
吕仲明笑笑,答道:“也可以这么说罢,我虽无意为谁而来,但我的到来,多多少少改变了一些事。”
杨广道:“朕是从道信大师处得知,你身上所带之物乃是金龙之鳞,道信说你终究会有一天来到江都,到朕的身边来。”
吕仲明心想是这么说没错,但可不是来辅佐你的……孰料杨广又道:“道信大师还说,他一直等着你,与你见面后,朕便将因你而改变。”
“啊……?”吕仲明略张着嘴,茫然道:“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他啊。”
杨广说:“他说,你的到来会是一座桥,天下人不会再受苦,所求之事,俱有所解。朕将受你点化,现在你来了,朕只想问你一事,朕能成仙么?”
吕仲明:“……”
吕仲明打量杨广,约略明白了——杨广想求长生,他已经开始厌世了。繁华世间,已不再令他向往,生无可恋,也不知未来该追求什么,那是一种疲惫,连道信也无法为之解脱的疲惫与厌世。
而那天在军营中见了一面,杨广便将吕仲明当做了上天派下来接引他的人。
“你是来接朕的,是也不是?”杨广颤声道:“朕已明白了,人间种种,俱是虚幻,朕愿意舍弃一切,跟着你走,带朕走罢。”

吕仲明怔怔看着杨广,杨广的眼中充满了渴望,期待与忐忑,嘴唇微微哆嗦,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等待自己最后的审判。
“不,不能。”吕仲明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释尊是如何对你说的,但我很肯定,你不能成仙,天子。”
杨广登时色变,吕仲明客客气气道:“求长生何益?你难道还想将自己身上的罪孽,带到千千万万年后去么?”
杨广登时仿佛换了一副脸色,语气森寒道:“你再说一次?”
吕仲明终于懂了,他笑笑道:“我不是来救赎你的,陛下。信佛信道,都给不了你救赎,你须得死,死才能给你救赎,死后,一切才真正清算。”
杨广急促呼吸,眼中带着血丝,吕仲明摊开手,说:“请把龙鳞还给我,那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杨广仿佛将吕仲明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番征战落败,天下大乱四起,扬州的醉生梦死,都令他在不住逃避,而在这无止境的逃避与一步一步走近绝望里后,他始终等待着那一扇门的开启。
他朝道信,吉藏与法朗反复求证,旁敲侧击,误将匆匆一面所见的吕仲明当做了仙界的使者,只盼有天能摆脱这一切,帝位都能舍弃,飞升成仙而去。然而吕仲明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便击碎了支持着他的所有动力。

“不。”杨广蓦然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吕仲明,旋即又变了一副脸色,说:“吕仙人,那日你降于凡间,是我冒犯……”
“不。”吕仲明起身道:“把它还给我,现在。”
“朕不会将它还给你!”杨广怒道。
“你拿着它也没有用。”吕仲明冷冷道:“那不是什么飞升成仙的法宝,也护不了你的身,那东西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召唤一条金龙。”
杨广退后一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喘息着说:“朕有什么做得不好?!朕十四岁便到扬州平乱,突厥契丹吐谷浑!都是朕亲自带兵所平!若不是朕,这全天下的读书人,何以得科举擢选,晋身仕途?!”
吕仲明冷漠地看着他,杨广又道:“若不是朕,你们能看见这古往今来的大运河?!朕的功绩,较之秦皇汉武,亦不趋多让!你是仙人又如何?你……”
“秦皇汉武。”吕仲明低声道:“也说过与你一样的话。”

杨广倏然就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吕仲明,吕仲明道:“你建功立业,却也一手罪孽,留下了什么千秋功过,任人评说,这还不够么?”
“不够!”杨广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朕为这个世间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要死!”
吕仲明只觉既滑稽,又无奈,一时间反而不想逼他了,淡淡道:“仙人也是会死的,杨广,我也会死。你觉得我怕不怕?”
杨广睁大双眼,怔怔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又道:“其实我觉得你应当去修佛,这种时候,我倒是建议你跟着文殊普贤,遁入佛门算了。可惜你的死期已快到了,比起死亡给人带来的恐惧,你更应惧怕生无可恋,生无所托。世间万象,俱是道之化境,纵是让你当一辈子皇帝,留在扬州,日日对着这亭台楼阁,良辰美景,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还有什么意思……”
“……杨广!”
吕仲明怒吼一声,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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