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从盆里抱了出来,帮她擦干净脚,把她护在后边。
“好啊,竟敢诅咒我家贵人,来人,将这两个大胆贱奴抓起来,带到北苑西殿,由主子发落。”春梅说完,后面几个宫女和太监立即上前,伸手就去抓璃歌和小笼包。
糟了,李容儿出了那样的事,一定饶不了小姐。想到这里,小笼包将璃歌背在身上,右手用力提起春梅,哗的一声把她甩到对面水盆里。
只听哗哗几声,春梅全身是水在盆里扑腾,其他几人要上去抓小笼包,小笼包右手一踢,又是扑通几声,另外的冬梅她们也被甩到水盆里。顿时,几名宫女被甩得像落汤鸡似的,一个劲的在水盆里扑腾。
黎嬷嬷冷冷看着撒野的小笼包,大声喝道,“来人,拿弓箭,我看是她的拳头厉害,还是弓箭厉害。”
一听到弓箭,璃歌赶紧揪住小笼包的耳朵,“包子,快放下我,他们拿弓箭来我们必死无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她们欺凌我们,明天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只要不死,就有机会报仇。”
“是,小姐。”小笼包迅速放下璃歌,自己则挡在她面前,这时太监们弓箭已经准备好,正准备发箭,璃歌则大声喊道,“春梅,带我们去见你家贵人,要是我们死了,你家贵人也会死,解药……就在我手里。”
就算治好李容儿的胸部,也会留下许多疤痕,呵!她毁了她的手,活该受到这样的报应。
不一会儿,北苑西殿,两姐妹一被带到大殿,东殿的连翘就领着人病怏怏的跑过来,一进大殿就怒声吼道,“李容儿在不?她给我介绍的什么胸衣,我全身皮肤溃烂,好痒,好难受……”
她一说完,内殿里的李容儿一袭白衣,胸前还有点点腥红的血迹,她迅速冲了出来,难受的尖叫道,“连姐姐,不是我干的,是璃歌,是她这个贱婢,她怪我踩烂她的手,就往我们胸衣上洒了毒药,我也全身溃烂了……呜呜……”
连翘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被众人押跪在地上的璃歌,盛怒的冲到璃歌面前,扬起巴掌狠狠给她搧去,只听“啪”的一声,璃歌脸上立即起了几个指拇印。
小笼包见这情形,急忙挡在璃歌面前,“连贵人,要是你再敢掌掴我家小姐,我就把解药扔掉,我们就和解药同归于尽,让你们全身肌肤溃烂,流脓而死。”
“你敢威胁我?你以为宫里没有太医吗?春梅传的太医马上就来,哎哟,好痒,好难受……全身像虫蚁在咬一样。”李容儿说完,十根指头颤抖的在身上抓挠起来。
璃歌冷冷捂住自己的脸,沉声说道,“刚才连贵人打了我,我心情不好,不会给解药的。除非,让小笼包打回去,一人打你们二十巴掌,不然,你们就等着烂死。”
“好,你厉害,敢威胁我。我们已经传了太医。胡太医,你来了正好,快帮我们看看。”李容儿说完,提起裙子朝进来的胡太医跑去。
胡太医年纪约摸四十岁上下,模样一般,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到李容儿手摸胸部扑上来的样子,立即闪到边上,正色说道,“贵人小主切勿再抓挠,这样只会令病情恶化,微臣要先了解病情,再由病根下手,查出是什么病,才好对症下药。”
“废话,等你了解病情,我都痒死了。胡太医,我和李贵人自从穿了璃歌那贱婢送来的胸衣,从昨晚起全身就开始起红疹,还一个劲的发痒,我们就用手使劲挠。到了今天中午,全身已经近乎溃烂,到处是血,你快给我们想想办法。”连翘走到胡太医面前,哭喊着说道。
胡太医看了看连翘的手,连翘手上有很多斑疹,那斑像蛇鳞一样恐怖,那疹子上面冒着脓血,看起来十分恶心。
“连贵人李贵人似乎中了痒痒粉,可痒痒粉不起这些难看的斑,这到底是什么毒药弄的?微臣还得翻察医书,这种症状微臣的确没见过。难办啊难办。”胡太医遗憾的摇头,打开桌旁的医书,开始细细观看起来。
“胡太医,你不用看医书,这毒药是璃歌下的,你问她不就行了?”
胡太医抬眸,淡淡望了眼跪在地上的璃歌,轻声问道,“这位小宫女,真是你在她们身上下的毒吗?”
璃歌低着头,不理会他。
“胡太医,是李贵人先踩烂我家小姐的手,又罚我家小姐为她缝胸衣,要求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缝二十套胸衣出来,缝不出来就得死。为了缝这些胸衣,小姐的手已经布满针孔,没日没夜的缝,都快被折磨死了,今天又洗了一天衣裳,你看看她的手。”小笼包说完,将璃歌的左手拉起来,递给胡太医看。
胡太医急忙走到璃歌面前,拉起她的手,“这伤要是再不治,这只手就废了。这样,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再擦点药。待会你们在我这领些药膏回去,每天擦三次,再慢慢调养,就能保住这只手。”
“真的啊,谢谢胡太医。”小笼包兴奋的围到胡太医跟前,和胡太医一起帮璃歌清洗伤口。
看着这一幕,李容儿和连翘气得直跺脚,连翘指着胡太医的鼻子大声骂道,“胡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凶手,你要治也是先治我们,她算什么东西,她只是个奴才。你信不信我告诉皇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天职。连贵人是吧?我家四代都是御医,先皇以前有什么病都由我来诊治,我在宫里治病比你早了二十年,你们只是个小小贵人,别在这吵吵闹闹,影响我为皇后娘娘治伤。”胡太医义正辞严说完,不管两个人,悉心的为璃歌擦药。
“皇后娘娘?她是个偷人的贱女人,早就被废了,哪里来的皇后?胡太医这么说,难道要违抗皇上的旨意?”连翘说完,将手“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冷冷睨着胡太医。
胡太医为璃歌擦好药后,又绑上一条白布,“娘娘,十天内不能碰水,必须天天擦这药膏,这样你的手才会康复。你给她们下了什么毒?”
璃歌感激的朝胡太医点了点头,“谢谢胡太医。我刚才说了,连贵人打了我一巴掌,除非她和李贵人让小笼包各打二十巴掌,我就给她们解药。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给解药。”
“这……”胡太医惊奇的看了眼璃歌,将药箱里的药膏全部递到璃歌手上,转身朝连翘说道,“连贵人,你这个病真的很奇怪,如果只是痒痒粉,擦点药就没事。要不,您先擦点止痒药,等微臣回家看看医书,再来帮您诊治?”
“胡太医,你和我们作对是不是?本位不稀罕止痒药,刚才已经擦过了,要是有用,就不用找你了。”连翘说完,猛地将胡太医手中药瓶扯过去,一把扔到远处的柱子上,药瓶发出“砰”的碎裂的声音,里面的药膏全部溅了出来。
“既然连贵人不理会微臣好意,就另请高明,微臣先行退下。”胡太医盛怒的提起药箱,后面的仆从跟着他迅速离开。
“连胡太医都走了,该怎么办?”李容儿有些恼怒连翘的臭脾气,“春梅,再去请太医,对太医的态度……好点。”
“两位贵人,恕奴婢直说,要是再不服解药,你们身上会烂得越来越厉害。服药时间过晚,就算是治好身上的伤,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那么丑的疤痕留在胸上,皇上怎么会喜欢?”璃歌动了动跪得有些麻木的脚,她现在是豁出去了,豁出去也要报仇。
“璃歌,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连翘身子有些发抖,她害怕身上起丑陋的疤痕,害怕自己变丑被皇上嫌弃。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
璃歌话未说完,连翘愤愤的插话,“不用说了,要打是吗?二十巴掌也太多了,五掌,这是我们能退让的最低极限。”
“好吧,五掌就五掌。”璃歌说完,朝小笼包使了个眼色,小笼包有些害怕的起身,走到连翘面前。
其实璃歌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她现在无权无势,要是打了连翘她们,她们一定会报仇。可不打又怎么样呢?她们反正中了毒粉,恨死她了,她打与不打,她们都不会放过她。
算了,豁出去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她就什么都不怕。
想到这里,璃歌才觉得,这次她报仇,报得太蠢。以前这些女人不敢欺负她,她对人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不知道要如何报仇。
这次报仇的方法,太过明目张胆,如果她能活下去,今后,一定学机灵点,将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别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她也可以达到报仇的效果。
论狠,论报仇,的确,她太嫩了点,还得慢慢学习。
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打个痛快。思及此,小笼包猛地朝掌心啐了口唾沫,扬起肥胖的手就朝连翘掴去。
“啪”的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小笼包收回手,连翘脸上已经起了五个鲜红的指拇印,看得李容儿心惊肉跳,连翘也痛得眼冒金星。
“璃歌,你可说了,打了我们就得给我们解药,不然我们先宰了小笼包。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知道,小笼包先打着,我在边上配药。”璃歌走到桌前,将袖中准备好的红色药丸放到碗里,再拿出剪子,闭紧双眸,在手指尖戳了一个小洞。
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滴入碗中,她虽然没了武功,可还是雪女,身上的血一样能治百病,唯独不能治她自己的病。
其实那红色药丸只是个晃子,那只是普通药丸,真正有用的,是她身上滴下来的血。
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皇宫里只有白羽离忧和七大暗卫,她和小笼包知道,要是让连翘她们知道,她们直接抓住她,在她身上取血就行了。
“啪”!又是重重一巴掌,小笼包掂起脚,脸涨得通红,手都打起红印了,此时连翘的半边脸,已经开始微肿,感觉快要渗出血来似的。
“够了没有,这样打下去,我这张脸还要吗?”连翘一边埋怨,一边伸手在胸前乱挠。
“你那张脸还要?”小笼包一想起小姐的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扬起手,“啪啪”三下,迅速打在连翘脸上。每一下,她都鼓足了劲,每一下,她都咬牙切齿。
连翘一打完,立即捂住脸,跑到璃歌面前,“给我解药,听到没有?”
璃歌淡淡将那粒红色药丸递给连翘,连翘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将药塞入口中。药一入口,她就觉得全身冰凉冰凉的,渐渐的,身上没那么痒,她也没那么痛苦了。
“有用,这药有用。”虽然身上不再发痒,可那些伤口仍然很旧。
李容儿见那药有用,愤怒的瞪着小笼包,“打吧,赶紧打。”她可不想晚了服药,身上弄些丑陋难看的疤痕。
小笼包鼓起勇气,迅速“啪啪”五声,将全身所有力气集中到手上,朝李容儿打去,李容儿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一被小笼包打完,她立即奔到璃歌面前,“把解药给我,听到没有?”
璃歌捏紧药丸,冷声说道,“将解药给你可以,除非贵人发誓,不向我和小笼包报仇,不然,我就将这解药捏碎。”
“你……”李容儿红肿着脸,冷眼看着璃歌,厉声说道,“我发誓,发誓不找你们报仇,如果找你们报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够了没有?”
“还有,如果你找我们报仇,将来如果怀了皇上的子嗣,也会流产滑胎,腹中孩子早早夭折!”璃歌冷冷瞪着李容儿。
李容儿捏紧拳头想了想,喘着粗气说道,“我发誓,如果找你们报仇,将来如果怀上皇上子嗣,也会流产、滑胎,腹中孩子早死!”
“拿去吧。”璃歌说完,将药丸递到李容儿手里。
李容儿拿到药丸,比连翘还吞得快,两人服下药后,身上均不再发痒,她们的担忧才稍微停歇一点。
可看着铜镜中那两张红肿的猪脸,两人都恨不得杀死璃歌。
“身上不痒了之后,再擦点药膏,你们的斑和红疹才会消失。”那毒粉,是她用痒痒粉和一种叫“青兰草”的药物制成,她曾经在医书上见过,痒痒粉和青兰草混合研成粉,涂在身上就会奇痒无比,一般人不知道治的方法,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用自己的血来赌赌。
没想到,她的血,还有效。
李容儿冷冷睨了璃歌一眼,目光狠毒无情,“贱人璃歌,你以为用发誓来威胁我,我就不报仇吗?来人,将璃歌和小笼包抓起来,把胸衣套到她们身上,本位要她们尝尝中毒粉的痛苦。”
“是,小主。”春梅她们迅速跑进内殿去拿胸衣,而外面的大堆太监,则将璃歌和小笼包紧紧困住,将她们反手压住,令她俩动弹不得。
糟了,这下真的糟了。璃歌愧疚的看了小笼包一眼,都是她连累了她。
“小姐,刚才在给她们解药的时候,你怎么没留一手?”小笼包轻声问璃歌,害怕得直哆嗦。连翘和李容儿痛苦的样子她们也看到了,要是她们也穿上那胸衣,一定很痛苦。
璃歌紧张得直冒汗,“我的血能治百病,根本没办法留一手。要么治她,治就会治好,要么不治。刚才的情况,我只能选择治。怪只怪,我们没她们心眼多,没她们阴毒。”
“你俩少废话。”连翘走到璃歌面前,刚才被小笼包打的气还没消,现在逮住机会,她立即得意的扬起手,“啪”的一声给小笼包打去。
“包子。”看见小笼包被打,璃歌急忙挡在她面前,厉声朝连翘吼道,“你住手,刚才说好了,我给你们止痒,你们不报复我们的。”
连翘冷哼一声,愤恨看着璃歌,“想不到咱们皇后娘娘这么单纯,这种话都信?你在我们身上下毒,把我们害成这样,你以为我们能放过你们?来人,将这两个贱婢拉到后院沉塘。”
“啊……不要,连贵人,不要抓我家小姐,我愿意替她……”小笼包紧紧将璃歌抱紧,不让别人抓她们。
两人用力反抗,可太监宫女太多,全用弓箭比着她们。
荷花塘边,一大群宫女太监诚惶诚恐的守在后面,走在最前边欣赏美景的,是一身黄色锦袍的白羽离忧和一袭粉色纱裙的云轻雪,女子貌美娇贵,男子英伟不凡,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皇上,你说,臣妾要多久才能怀上我们的孩子?”云轻雪娇羞的倚在男子怀里,脸上一片酡红。
白羽离忧愣了愣,有些失神,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天璃歌那张害怕的小脸,听到云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