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翠姐慌忙掩住辛词朱唇,抖抖索索道:“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传说当年老爷盘下这户宅子时,曾逮到过一只白狐。大夫人见而恶之,命丫鬟将那狐捆绑着沉于莲花池内,说是镇宅。说来邪行,自那之后,宣家生意节节高。”
辛词听得翠姐言语,只觉心惊肉跳,但见她忐忑开口问道:“那丫鬟可是大少爷宣安的生母况如雪?”
翠姐听辛词提及二夫人姓名,只觉坐如针毡,她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推窗左右张望,见无人躲在窗下,这才喏了一声道:“二夫人生得白白净净,待人和善,那时我进府不久,她还只是个丫头,闲时见面常话些家常。我丈夫新死不久,家中还有一老婆婆无人照料,二夫人没少偷偷帮衬我,不是塞给我些碎银子,便是悄悄扯上几块布头让我拿去给婆婆。
她后来被老爷收做二房后,老爷重新修葺这间小院,让她搬了进来。说来奇怪,自二夫人搬进这里,府内怪事层出不穷。先是大夫人屋内丢了不少衣物,惹得老爷大发雷霆,下令搜索整府却未有任何收获。再是二老爷练功练得走火入魔,惹出一桩官司。”
“甚么官司?”辛词忽的问道。
“小姐应该对二老爷练功一事有所耳闻罢。”翠姐笑了一声道:“二老爷早先练得并非是缩阳之功,而是……唉,小姐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些话本不好意思讲,但小姐即若想知,我便一一说清道明,只是小姐可千万别对旁人说起这事。
二老爷年轻时练的是是养龟之功,那处下面坠着药草锦囊,每晚还要用药汁水泡过,饶是隔着衣裤,也是骇人玩意。二老爷不光耍姑娘,还弄屁*股。听说他早年上学堂那会儿,不是大学生弄小学生菊花,便是小学生吹大学生肉笛。哪有许多功夫念诗云子曰呢。
他虽中过举人,不过仕途坎坷,早早便回府闹腾。这府中姑娘的清白,几乎葬于他手。老爷心里头气他,但碍着兄弟情深,隐忍不发。”
“这与狐仙有甚么关系?”小娇插话道。
“你且听我说完。”翠姐白了她一眼道:“二老爷常摘池中莲叶,说是入药。即便后来二夫人搬到此处,他也依旧故我。一日他练过功,许是起了兴,见后门有一年轻姑娘提着竹篮垫脚张望,似在等人。二老爷见她貌美,色*心顿起,将她打昏拉进府里,就在这池边行了奸。
许是二夫人听到动静,出来一瞧,不禁花容失色,二老爷乜见二夫人,也顾不得伦理之德,扑上前去,一口吃下二夫人。那年轻女子得着喘息机会,顾不得穿衣提鞋,慌慌张张从后门跑到衙门口,击鼓喊冤。县太爷见她衣衫不整,满面泪痕,便知八九分。只是碍于她状告之人乃樊城宣家,不好轻易派人捉拿,这便写了一封手书去请大老爷。
那姑娘是个村姑,不甚懂事,收了大老爷的五十两白银,便撤销案子,老老实实回家去了,自然少不得打点县太爷。老爷回府后,大为恼怒,将二老爷臭骂一顿,只是府中人俱不知二老爷也将二夫人行奸一事。”
“既然旁人均不知晓,你又如何打听到的?”辛词缓声问道。
翠姐脸上突飞一层红云,小声回道:“还是一日老爷醉酒,晚上着我伺候,无意中说起二老爷落水一事。老爷忿忿道什么自有果报,我这才知原来二夫人被捉奸在床,那个奸夫便是二老爷。据大老爷说,二老爷坦言与二夫人第一次欢好,二夫人初始百般不愿,但见他那物硬似羊角,心下欢喜,做出许多娇态来反诱二老爷,以成鱼水之欢。
二夫人素来知廉耻,守规矩,却不知为何乱了心神,被二老爷弄了去。在二夫人同二老爷奸情未大白之前,府中各处总有人恍惚间瞅见一道白影,似还拖着尾巴。有人道,恐是那条被沉在莲花池的狐狸精作祟。
一开始我自然不信,但一日我去二夫人房中送洗过衣物,见她呆呆立在床头,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大少爷宣安,嘴里叨念着:‘安儿,娘很怕,这宅子里脏得很,娘怕它找上你。’
我好奇凑上前去,问二夫人‘它’是指谁,二夫人侧过头,笑得阴森恐怖道:‘狐狸精,通体洁白的狐狸精!’那场面好不骇人,我吓得连滚带爬跑走了。自此,夜夜都从二夫人房中传出莫名声响,如泣似诉,府内人都道是狐狸精索命来了。后来,果不其然,二夫人也做了呛水鬼。”
“什么?”辛词猛的拽住翠姐衣襟,双目圆瞪道:“二夫人不是上吊死的嘛?怎底变成呛水鬼?!”
翠姐大惊失色,双唇一张一合,好似哑了声,嗡嗡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辛词那肯放过她,只是眼珠不错盯着她瞧。
“这……我只是听人说……二夫人是先溺死的,然后才被人抬进屋,绑紧绳子上了吊。”翠姐仓皇间说道:“而且,二夫人死后第二晚,前院廊柱上便多了两只仙鹤,带着丝丝鬼气。老爷说,那两只仙鹤是得僧人指点,刻在前院辟邪的。至于二夫人溺水而亡那事,道听途说,做不得真。二夫人不守妇道偷汉子,被老爷发现自惭形遂上吊自尽才可信。”
“这条白狐,之后可曾再被人瞧见过?”辛词淡声问道。
“听说,听说二老爷落水那晚,曾有人在后门觑见道白影闪过,难道……难道宣府是被那狐精缠上了?”翠姐脸色煞白,不再言语。
屋内一片死寂,过了约莫一炷香后,辛词噗哧一笑道:“瞧你们,不过是讲些神鬼故事,便吓成这样。甚么狐妖冤鬼,不过是世人编出来糊弄人心之物。二夫人溺水身亡也罢,上吊死了也罢,都是些陈年旧事,提她作甚。聊了许久,我亦倦了,你们且下去,让我歇歇罢。”说着辛词一挥手,装作慵懒状。
翠姐和小娇对视一望,便都行礼退下了。
待她们离开后,辛词重重叹了口气,起身独坐于铜镜前。适才翠姐所言,固然有些怪力乱神之说,但却向辛词透露一条重要信息,二夫人况如雪许是在莲花池内淹死的,而非是上吊自尽而死。若是前者,也就是说,府中某一人暗下毒手,害了二夫人,而二老爷宣正靖也是落入池中而死,莫非这凶手确是一人?!
辛词记得,宣安曾对她说过,他娘亲并非是那种淫*荡女子,辛词虽未见过况如雪,但她却愿意相信宣安所言。若自始自终况如雪都是被冤枉的,那么究竟是甚么人精心设计去害她呢?
是大老爷宣正贤,还是二老爷宣正靖,亦或大夫人年芮兰,又或者是其他甚么人?
辛词想得头痛欲裂,且屋内热气逼人。她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台,似有白影一晃而过。辛词忙揉揉眼睛,只当自己热得眼花。但心却被吊在嗓子眼里,落不下来,她出声唤着小娇,却无人来应,犹豫片刻,辛词抄起一方砚台,缓步推开门,朝莲花池走去。
池边并无甚人影,她踱步走到池边,见水中莲花生得繁茂,但若深吸口气,便可闻到一股腐烂气息。辛词从地上拾起一片莲叶细看了看后,随手将它仍入池中。那叶子浮在水上,辛词顺着那叶子飘零的方向,见到一片莲叶上落着块碎布,辛词下意识伸手去探,却因相距较远而未能成功。
她立在池前,望着水中倒影,那水如此清澈,令人无法相信此地曾溺死过两个人。骄阳当空,辛词本就染了暑热,现在只觉头晕目眩。一阵热浪袭来,她本想扶着池边坐在地上,谁知一不小心,竟然落入池中。
辛词本会浮水,不过因身子乏力,且水下泥草甚多,扑腾片刻都未抓住边沿。正在此时,躲在耳房小憩的小娇听到声响,忙奔出来。见辛词落水,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沉了片刻才高声疾呼。
小娇唤了七八声,但见一人推开小院大门,箭步冲向池边要去救人,随后府内一干人等俱已赶到,众人纷纷褪下衣袍跳入池中。混乱间辛词抬眼望向落有碎布的莲叶,莲叶依在,只是那块小布无了影踪,辛词只觉胸口一阵绞痛。
片刻后,辛词觉得自己已被一人抱在怀中。
这正是白狐复仇调毒计,妖风作入玲珑榻。
作者有话要说:强调一下,咱这文里绝对没有怪力乱神,正如辛词所说,一切都是人为滴
汗……偶尔……偶尔也让辛词表现柔弱一下,偶才好来些扑倒与反扑的戏码……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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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俱是正线情节
与第一卷和第二卷都有呼应
比如:莲花池 青莲 这个是呼应了开篇第一章的那个传说
比如:二老爷练功,是呼应了梅子的一段回忆
还比如:刻在柱子上的白鹤 是呼应辛词同宣安的一段对话
嘿嘿,至于其他的,亲们自己猜猜吧
ps 白影这个……吼吼吼……
pps 基本上 全文无任何闲笔(因为此臭屁而被暴打)
每一个之前出现的小事情 都会对大结局产生影响 嘿嘿
62
62、第三十章:燕双双 。。。
有道是偷香窃玉好生涯,惹草沾花同戏耍。
且说辛词因中暑气,未曾稳得手脚便跌入莲花深池,她虽习得水性,只因身子疲乏兼水中杂草丛生而施不得气力,不得已高声疾呼,唤醒在耳房打瞌睡的丫鬟小娇。小娇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只见她慌慌张张跑到门口大嚷大叫,捶胸顿足,只盼着府中人听到后赶来救人。
天无绝人之路,小娇唤了三四声,便见一名高大男子火速奔入小院,顾不得褪去身上衣物,径直跃入池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辛词拦腰抱起,死死搂在怀里。
幸而辛词脑子还算清醒,待她看清来人,心下一阵欢喜。想笑,却又没甚力气挤出笑容,只是将头依偎在那人前胸,默默不语。
宣府众人也陆续赶到救人,下人们七手八脚围在池边,有些个心急的已跳入池中,想去帮把手,却被那男子冷冷拒绝。
待男子抱着辛词返到地面,仍无放下她的意思,只听管家吉正惶惶问道:“老天有眼,幸好大少爷回府了,若不然苏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会被老爷打死夫人骂死。”
“这没你们的事儿,都给我退去。”宣安厉声吼道。
众人不解其意,只是呆呆望着他,吉正见状,只好委屈开口道:“小姐和少爷均受了寒气,还是去浴室洗个干净才好。”
“用不着你多舌。”宣安毫不客气打断吉正道:“这儿自有我护着,你们都愣着瞧甚,还不快滚。”
这时吉正才发觉,在宣安怀中的苏家小姐辛词已是春*光乍泄,原本轻盈的衫子经池水一打,竟变得如薄纱般若隐若现,辛词那白如粉搓雪揉的皮肉瞧得吉正面上发红,赶忙行了礼,也不顾众人诧异表情,仓皇将他们赶出小院,并亲自合了门。
见吉正等远去,宣安这才轻哼一声,冷目瞪向小娇道:“你便是新买来的丫头罢,怎底放主子一人到池边,若是伤了辛词一丝皮毛,你拿几条命来赔?!”
小娇听罢,忙跪倒在地,呜呜磕着头道:“请少爷恕罪,小娇知错。”
辛词蹙着眉,有些不满宣安如此反应道:“只顾说旁人,这几日也不见你踪影。”
她本是想娇嗔几句缓和气氛,谁知宣安非但没说上几句调情话,反而狠狠道:“酷暑难耐,人家妇女,哪个不是躲在屋中纳凉,可你这让人不省心的姑娘,好端端跑去池边作甚,莫不是一定要将我三魂六魄吓去大半才心满意足?这也便是我及时回府,若是路上耽搁了光景,岂不和你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哪有如此严重。”辛词悻悻然狡辩道。
“你倒是说说,到底何事在你眼中才算严重?”宣安咄咄逼人问道:“平日里你不看我一眼,不肯笑一下也便罢了,怎底又想出如此折磨我的法子,这以后我还怎么放心留你一人在府?”
“我……”辛词头一回见宣安如此愤怒,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倒没了脾气,支吾几声,忽的扬起头,委委屈屈回道:“我哪有不看你一眼,哪有不对你笑过,你这分明就说曲了我。”
宣安瞥了辛词一眼,并未回话,而是抱着她径直闯入闺房,将辛词放于榻上,这便转身要走。
辛词慌了神,语无伦次道:“你刚返家又要出行?”
“怎么?”宣安扭过头,没好气道:“留在府中不被你气死,也被你吓死。”
“你……”辛词咬牙切齿道:“你走便走罢,亏得我……”
“亏得你什么?”宣安逼问道。
“亏得我,亏得我……”辛词乍见宣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下便知宣安是故意拿话激她,索性与他斗嘴起来道:“亏得我过几日便要做你弟妹。”
“绝无可能!”不待辛词说完,宣安便一个箭步冲到辛词跟前将她推倒于榻,一手攥住辛词下巴,一手撑在床沿道:“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人。”
“绝无可能!”辛词将那话原封不动还给宣安,但见宣安脸色铁青,似有大发雷霆之势,不禁嫣然一笑,轻声问道:“我若嫁给宣然,难不成你要杀人放火?”
“错。”宣安咬牙切齿道:“对宣然自是杀得,至于你……”
宣安一挑眉,坏笑着道:“我要将你吃上千八百遍,让你迷着我的身子,更想着我的人。”说着宣安便去脱辛词衣衫,一边费力解着裤带,一边喃喃道,“别乱动,让我伺候着妹妹卸下这身湿衣,免得穿久了着凉发病。”
“鬼才迷你的身子。”辛词涨红脸,不住推拒着。
宣安低首见辛词领口露出的白嫩颈项,娇艳欲滴,勾得他兴起,嘴上仍是和辛词斗嘴打趣,只是那手却不安分地摸着辛词如雪藕般的玉臂。辛词羞容满面,左右躲闪,宣安板正辛词粉面,轻轻压上辛词朱唇,阵阵清香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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