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在哪里?”
“一切正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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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瀞灵廷的瞬步第一呢,函月眯着眼脸上满满的笑意,佐玛的速度没有优势。而且也非常果断,对战斗形势的判读一如既往得好,包括鬼道的使用上也很完美。
连说出的话都是那一如既往的高贵姿态。
真是,好怀念啊。
胜负已分。
“唔,是轮到我了吗?”她伸手扯高衣领,正要去拔刀,却僵住了动作。
“白哉大哥……”比起朽木露琪亚的声音,其实她更介怀此刻他抱着露琪亚的姿态。
“嘁……我还以为你会躺更久的。真是扫兴呢。”不以为然说着与内心相反的话语,函月不满地侧过头打量露琪亚,“难得让朽木大人打算认真对我挥刀呢,这下没有了。”
她说话的姿态就好像好不容易得来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一般,非常孩子气。“难道要我再杀你一次才好嘛?”
“函月?你刚才……”
“难得轮到我愿意扮演反派角色啊,大家这么不配合。”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她摊开手耸耸肩,“啊,不对,你们眼里我早就是反派了吧。”
说着,她的斩魄刀就已经出鞘,挟着风声凌厉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短……
终焉
她站在那里微笑,风吹起白色的长袍,宛如空中猎猎作响的旗帜。或许她本身就注定是旗帜,注定了这随风的命运。
“崩玉已经觉醒。王键即将诞生。我恳请各位在此休战。”她手上小小的东西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王键的诞生会将重灵地上所有的生命抹杀殆尽,尸魂界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我说,不用呢?”她不以为然地把弄着崩玉,紫色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灵压,“我可以替代重灵地。”
那股巨大的濒临崩溃的力量,足以媲美重灵地。
“作为代价是理所当然的吧,对于被给予的东西,必须要付出与之相当的代价。我的身体继承了强大的灵力,自然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她抬起手,拉下拉链,从脖子开始到锁骨诡异斑驳的刺青遍布其上,如一条条吐信的毒蛇在蚕食着她的生命。
“身体机能劣化。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无法负荷这巨大的灵压了。我愿意作出牺牲。交换你们的停战协定。您的答案呢?”
“时限。”
她回头看了看蓝染,试图从他眼中捕捉到某些东西,随后她开口,“百年。”
她跳下高高的露台,走到山本面前,“如何?”
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点头。
“诺。”扯动声带,使用言灵。“若违此约,必遭神谴。”
那个给露琪亚使用的劣品的反噬,超过了想象,原本的生命线被骤然缩短。
这具从千年前灵子拼凑出的身体,已经到了尽头。
斑驳的刺青之痕早已遍布了全身,先前衣服牢牢包裹下的脖颈也已经被其密布,最后连脸都快要失去。
她的眼投向朽木露琪亚,然后移到白哉身上。
在虚圈的时候,夜里常常被惊醒。
兀长的梦里,他们最终获得了胜利。她斩断他身上的枷锁,将他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明明得偿所愿,却是个丝毫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梦。因为,那样自由的代价太沉重。朽木白哉的自由,代价昂贵,是个需要用生命来换的愿望。
她开了口,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冬天结冰的湖泊。
湖面已经冰封得坚不可摧,底下虽暗流汹涌却始终冲不破冰层。
“请您。选择您希望的生活。
原本……我以为如果没有尸魂界,如果您不需要再是朽木、或许……或许能更幸福。但是,为了守护的破坏毫无意义。
如果……如果没有尸魂界。那么……您也不会存在了吧。您,必须先是朽木才可以……
我想守护的,是有您存在的世界。”
她有些凄凉又自嘲地笑了笑,“听起来有点像告白呢,哥。”
“请一定,一定要幸福……连着,我那份,白哉。”
随后她瞬步过去,亲吻蓝发少年的眼角宛如泪光的青色,抚平那已经皱在一起的双眉。“然后……葛力。”
“我不说对不起……因为——”
风沙呼啸而过,掩盖了她的话语,蓝发少年的瞳孔忽然放大。
没有听清楚。只能看见双唇翕合。
她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转身退后了几步,单手握住崩玉,螭蛟在心口划出狰狞的伤口,她把崩玉塞了进去。
“开启。”
王键用来开启通往王族的门。
有了钥匙,那么必然需要插到锁里才能打开。
那么,锁呢?
在这里。
四枫院家是天赐兵装备。朽木家是什么?
是锁。
朽木家世代担负的任务是——锁。
函月使用自己灵体代替重灵地直接制造王键,同时将锁开启。
朽木函月,的出生,注定是为了成为一把被打开的锁。
“以我朽木之血,降临通往天国之道。”
天空中降下巨大的光路。
“请。父亲大人。希望您能在那里找到答案。”她翩翩优雅地鞠躬,高贵的姿态如一羽白鹤,明明是服从的礼节却令人觉得天生傲气、无人可以凌驾于她。
“还有……请,替我……替我……”
鲜血淹没了后面的话语,她颓然跪倒在地。献血从身上的刺青蔓延出来,地上开出鲜红蚀人的花。
蓝染已经踏上光路,“我会的。”
她露出安心的微笑,血渐渐变成黑色,身体一点点透明起来。
随着蓝染与光路的消失,地上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黑色曼陀罗。她终于消逝成风。
不,应该说,她本就是风。
环绕在身边的风。
她既无法让某人的脚步为之停留,也不能让某人追赶而来。
那个人也就终究无法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注定的别离。
空气里依然残留着熟悉的灵压。
但她已经消失。
她消失得如此仓促,甚至来不及为这一切划上一个句号。
他们的故事已然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没交代的地方出番外。
两个结局。
尾声 彼岸与苍穹
彼岸
那时你在漫天的樱花飞舞下握住我的手,那笑容灼烫了我的手心,银色的长发随风左右晃荡出耀亮的弧线。你的眉眼舒展成苍穹无尽的云朵,星耀绘出繁华绚丽的盛世长卷。
彼岸绽放了无际的曼珠沙华,那血红蔓延燃烧成一片海。妖红遍地,百鬼夜行,神剑辟邪,幻蛊摄魂。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意为死亡之花。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吃掉那些尸体,开出绚灿绯红的花来。
那是谁的眉眼,早已成了彼岸花落。
连一个千年都没熬过。
所以当你若无其事的再次对我微笑时,我才仓惶发现原来书写过去美丽篇章的长卷不过是纸莎草书,被岁月风化的一丝一毫都不剩下。
彼岸花落。
花开彼岸时, 只一团火红;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 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
你就这样笑着与我道别。
原来手心的温度早已消失。
我握不住自己的命运。
也握不住你。
我们握住的,从来只是一场虚无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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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将茶盏搁在面前的矮几上,缓缓抬起眼望向她,“御宇家的当主就可以随意擅入私宅么?”这般自傲近乎挑衅的谈吐身姿,也只有他做来是一派优雅从容。
零看似无奈地摊了摊手,便自顾自做到了矮几对面,“我也是被逼无奈。联姻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就算你来一万次,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短暂的停顿后,他才抬眼认真地盯住对方,一字一顿地吐出坚绝,“——不可能。”
“那么一万零一次呢?”
“不可能。”
“她已经走了。”
“……我知道。”
似乎预料到这种对话再持续也毫无意义,御宇零只是叹了口气,便爽快地站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你这是在作茧自缚。白哉。”
“……我知道。”
她已经走了。不会回来。
名为朽木白哉的男子很明白这一点。
他都知道。
……就算被认定是作茧自缚也罢。
可是,等待这件事本身,与那人是否归来毫无联系。
他只是存着这样一份念想,来支撑自己破败不堪的心涉过瀞灵庭变幻无尽的云海苍穹。
如果能有奇迹出现。
***
朽木露琪亚很仓皇。不等侍者的传报,她便急急冲进内室。可偏偏一见了那清冷如雪凉澈如冰的男子,又生生挤不出言语。许是露琪亚匆匆的瞬步带起了风,那本该被牵星箍锁得死死的发丝微微晃了一下。
朽木白哉停下手中的墨笔搁在笔架上,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她,“怎么、露琪亚。”
原来澄澈的淡紫色光辉已经不见了。他的眼里自始至终的毫无波澜,令人绝望的墨色无边无际。
仅仅是看见如此的他,露琪亚心底就涌上无止尽的叹息。
“御宇家的当主造访。请兄长大人移驾正门前。”
“……就推说吾身体不适,不见客。”
想起刚才所见的盛大架势和那位飞扬跋扈的大小姐,露琪亚只得嗫嚅着:“可是……哥、如果你不去的话,我怕零桑会拆了朽木家。”
“谅她也没这个胆量。”
尽管语气透着不愿,但朽木白哉依然优雅地整了整外袍,径自向外屋走去。他手轻轻一挥,桌案上的字卷便被小小火舌所席卷。
破碎的字卷带着火星被微风拂起,不一会儿便殆尽成灰。火舌舔舐着小小花体的[ゆき],眨眼间已成飞灰——那是刚才映在露琪亚紫眸里、一闪而逝的景象。
***
“哟,白哉大人真是慢呢。”
“……汝来此所为何事。”
“哟哟。真是无情呢……若不是故人相托,我也不愿一再叨扰啊。”略显夸张地摆出一个[我很受伤]的表情,御宇零看起来似是心情极好。
安稳而静好的初秋。
风卷起大片大片的落叶。
娇小的女孩撩开八杠興那长长的红色帷幔,走出来。她开口,是略显稚嫩的童音。“零?”
女子把玩着自己冰蓝色的长发、含笑不答,只是伸手指了指此刻面容苍白的男子。
小小的女孩兀自站在他面前。她仰首看向他,夕阳映衬着他们彼此的容颜。那黑曜石一点一点被落日灼亮,仿佛流淌着火焰般、炙热而浓烈。
她孩子气地笑起来,又有些怯生生地开口,“零说,我该叫你哥哥。”
“不……”像是要竭力压抑某种快要喷涌的情感,那略显暗哑的嗓音如富士山春化的雪水般温润明澈。他摇了摇头、蹲下身。“你好。函月。我是白哉。”
“白……哉……?”女孩略显困窘的偏过头,重复着他刚才的字句。
“是的。白哉——”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叫我白哉。函月。”
这一次。许给你另一段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篇全名为:谁的眉眼是彼岸花落。
开首片断部分引用自百度百科。彼岸花一栏。
最后的最后,他不是哥哥。他是白哉。HE了吧?
呐。算是奥运献礼。
葛力篇的话就等奥运结束的那天。先让我挂挂已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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