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又开了,几个猫女分扛着两个空木桶进来了,其中一个道:“娜答亚,你待会帮忙抬水过去。”
“是。”我没想太多,一口应了下来,没注意到猫女们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神色。
重新开业不过半天,走廊上就有些潮湿了。地砖上湿润滑腻,细细的水流从一间间浴间房门的底部流了出来,浓郁的香精和皂角气味扑鼻袭来。我连着吸了几次鼻子,试图抵挡这种味道,却以失败告终。
地面虽然湿滑,但好在我有了经验,虽然抬着水桶有些吃力,但因为有技巧地走走拖拖,还是顺利地到达了最大的那间浴间门口。
那儿门前站着十几个身穿银色铁甲的半熊卫兵。我的心中涌起一种不妙的预感,脚步有过瞬间的停顿。
许是感到了我的异样,抬着前头扁担的两个猫女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含着责备。我只得硬着头皮,半弯身子,慢吞吞地和几个猫女将热水抬了进去。
浴间很大,宽敞的正长方形,朱红色的墙壁,华美靓丽,精致的羊皮宫灯,散发出温柔祥和的光芒。浴间的中间是一个极大的白色大理石浴池,光滑的池壁泛着柔美的光,已有不少猫女往里面倒热水。
温热的白雾从池面升腾而起,缭绕散开在浴间,飘飘袅袅,环绕着,缠绵着。
刚把木桶放稳,扁担还未放下,我抹了抹汗,抬眼看向了前方。这一看,心中一惊,吓得差点将肩上的担子弄到地上。
浴池左后方华丽宽大的薄帘后,一个熟悉的庞大身影正悠闲地半躺在柔软的驼毛靠椅上,几个貌似美女的半裸年轻女郎若隐若现地蹲在他的前后左右,为他捶背和按摩。
我傻了眼。这不是那个妖兽格诺恩吗?难道他是来找我的,来报复的?我的额头不觉冒出了汗,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
其实,在我的心底一直有些话想对他说出来,那就是抱歉,想向他来一个诚恳的道歉。当初,我确实也有点过分,不该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该对他说些难听的话,不该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他。毕竟他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才会出手……虽然,我对小猫女的死仍深深怀有愧疚,但我也不能因此而责怪他。
长长的半透明薄帘里的妖兽似乎并未看见我,仍悠悠地躺着,享受着几个美女的温柔按摩。
我和猫女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扛着另一桶热水进来,就这样进进出出好几回,和其他众多猫女们一起同心协力,直到浴池里的水被灌满一大半为止。
我浑身是汗,累得差点趴下,见任务终于完成,暗暗舒口气。正要随着猫女出浴室时,妖兽浑厚磁性的声音从薄帘里不紧不慢地传来:“娜答亚,你留下来。”
此声一出,猫女们纷纷惊异地看向我,只有与我同抬热水的几个猫女的表情纹丝不动。
我的脸色发白,汗毛竖起,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长而华美的薄帘被两个跪在地上的美女撩开,庞大体形的妖兽推开身旁的美女,从靠椅上懒懒地起身,缓缓走了出来。
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的红宝石般眼睛依然光彩如昔,散发出火焰般的灼灼光芒,磁性引力极强,如最耀眼的钻石般迷诱魅惑,迷人美丽。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此时在他眼里是怎样的,但一定少不了些微的惊惶和无措。
他站定在与我相隔十步左右的距离,缓慢脱下身上的金色铁甲,远远扔给了我。我条件反射似的上前接住,听到他冷淡地道:“把衣服拿好,别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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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委屈(二)
我听到了猫女们低低的嗤笑,抱住紧硬冰冷的铁甲,垂下了头。
浴间的门关上了,猫女们走得一个都不剩。
穿着半透明紧身长裙的雪肤金发美女一拥而上,围住妖兽,温柔地为他脱下剩下的衣服。
轻柔流转的火光下,他赤裸裸地缓慢入到水中。明亮的黄色光芒里,他的身躯修长魁梧,虽然长有细细的浅褐色绒毛,但却给他的身体增添了一种古铜色的性感魅力,每一处线条都恰当好处,勾勒出力与美的完美搭配。
我心中在暗暗赞叹妖兽的身材。说实话,虽然已见过好几次他光着身子的模样,但认真打量还是头一回。前几次因为偷偷摸摸地按排他洗澡,心中自然发虚,时常将门打一条小缝,向外偷偷张望,生怕被人发现,当然无心欣赏他的身体。
现在,可是好好欣赏了一番。
雪肤美女们以优雅而性感的姿势脱下了身上的半透明长裙,像美人鱼一样钻入水中,撒娇似的拥在他四周,为他擦背或揉捏双肩。
我抱着重重的黄金铁甲,站了很久很久。刚开始还不觉得酸痛,可时间一久,一种酸酸的痛感顺着手臂延续到了全身。
这件纯金铁甲的做工相当精良,使用的材料也极为厚实。纯金的亮片,闪闪的,重重的,压在我手中,越来越沉重。我咬住了下唇,硬是顶住了一波一波难受的酸痛感。
妖兽仍慵懒地靠在池壁,悠闲地泡在水中,根本没往我这边看一眼。一个钟头后,我的手酸得越发厉害,他却视若无睹,依然怡然自得地在水中享受着美女们的报复。
我知道这是他的报复,报复我曾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他,羞辱他。他大概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一旦经历,便无法承受,定要追讨回来不可。
又过了半个钟头,我脆弱的双手实在承受不住了,“啪”地一声,重重的黄金铁甲落到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他缓缓地转过了头,眼睛里有一种凌厉的东西,“拖下去,把她安排到矿场挖煤。”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脱口而出怒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命令:“拖下去。”
一个美女立刻从池中爬了出来,迅速向门口奔去,打开房门,低声说了两句,两个半熊卫兵飞快而入,将我轻而易举地架起。
我尖声大叫,边挣扎边骂:“你,你忘恩负义,你,你这个怪物……”
浴间的空气突然凝固,只能听得见美女和半熊的急促呼吸。
“堵住她的嘴。”他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道。缓慢地转回了头,不再看我。
我的嘴被一块硬硬的粗布堵住,顿时没了声音,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把那妖兽千刀万剐。
我被半熊卫兵半拎着出了走廊,我歇斯底里,又踢又咬。半熊被我折腾得不耐烦了,随手在我后颈重击了我一下,一阵剧痛传来,我霎时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被囚在黑黑的大笼子里,头顶上方是无边的深蓝色夜空,浓郁的夜雾一阵阵袭来,将我全身笼罩住。
马车在寂静崎岖的山路上急速飞驰着,笼子随着颠簸的节奏一颤一动,仿佛随时会掉落在泛着潮气和恶臭的泥泞里。
我像只小兽般蜷缩在笼内一角,哭了整整一夜。眼泪不断顺着潮湿的眼眶里流落,落在光裸的锁骨上,濡湿了破旧褶皱的薄兽皮上衣。
直到天亮,我的眼泪都未停止,就像永远也流不尽般,流满了脸庞。我抽泣着,颤抖着,紧紧咬住了唇,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恨意。
炎热的正午,马车直直驶入一座巨大的阴暗森林。这座森林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魔幻森林,而是另一座诡异奇特的暗色森林。四处是密密的草丛和粗壮的耸天大树,宽大的叶子和奇形怪状的花朵几乎将林间小路都挡住,粗壮大树上方的叶子和粗干也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森林里很阴暗,潮湿的气味浓郁,与之前的炎夏炙热感完全两样。林子里的雾很浓,呈淡红色,缓缓地散开,弥漫在树与树或叶与叶之间。
宽大的绿叶上闪动着奇异的昏黄光芒,像萤火虫的星星点点火光一样,一小簇一小簇地或闪或暗,神秘而诡异,一个魔幻般的阴冷奇特森林。
不远处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来,我走在几个半熊卫兵的后面,顺着声音,脚踩厚厚的草叶,慢慢地穿过密集的闪光树叶,走了莫约二十分钟左右,我的眼睛蓦然睁大。
森林某处居然有一处这么大的矿场。高高的山壁上缠满了绿色植物,中间凿了一两个大坑,几个半马人和半鼠人正拿起铁锹,费力地将一些碎石挖出来。半鼠人长得很恶心,脸部就是不折不扣的老鼠脸,但身子却是人形。我没敢多看。
几个半牛人合力扛着一大篓煤渣经过。他们肩上的用树干做成的粗粗扁担微微抖动,显然那篓煤渣不轻。
我的心里打起了鼓,在这里挖煤,不晓得能熬多久?半熊卫兵带着我走向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半兽人。一看到那个半兽人,我的双腿忽然吓得直打颤,我的妈呀,他不正是那个在海边捉住我的恶狼长相的半兽人。我记得他背部独特的青色蔓腾纹身。
此刻的他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围着一条粗布半裙,青色的重重尾巴左右摇晃。他显然已认出了我,大大的圆眼睛里透出兴奋的光泽,狼似的鼻子还往我身上嗅了嗅。我的两腿直打哆嗦,可还是不着痕迹地退了一两步。
领头的半熊卫兵对他说了些什么,声音很低,我无法听清,却见那半兽人连连点头。
半熊卫兵们很快离开了。半兽人笑嘻嘻地向我走来,我连忙又躲到了树后,他愣了一愣,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一下子站住了,打着手势,伊伊呀呀地说着什么。我强行抑住惧怕的心理,竭力听他说话。
他说得很快,我只能勉强听懂,大意是他不会伤害我,只是分配我去某个矿洞劳作而已。我扶着大树,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拿起地上的一个的小铁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矿井,摇着尾巴说道:“你去那边。”
我接过铁锹,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就去了那边看起来很大的一个矿井。走得很远时,我回了一下头,他竟然仍站在原地。我忙把头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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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矿场生活(一)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每天起早贪黑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被尖锐的哨子声吵醒,仓促地穿好衣,从简陋的帐篷里钻出来,拿起一个铁锹就往矿井跑,连梳洗都顾不上。
矿场的女人很少,一共五个,除了我以外,其他的全是半兽。我们五个女人挤在一个帐子里,晚上常为了抢夺睡觉地盘吵闹得不可开交。通常靠近帐口的地方是最糟的睡觉地盘,不但会吹到从门帘里透入的冷风,还能嗅到森林里难闻的潮气。
我是新来的,被另外四个女半兽排挤欺压,赶到最边上的位置睡觉。头两天我乖乖地听话,到了第三天,我奋起反抗,与她们扯头发、抓脸庞,拳打脚踢地斗了半个晚上,身上多处挂彩后,终于不用再睡到帐门口了。
个头最矮的一个女人悻悻地将铺盖铺在了那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将被子盖在了脸上,蒙头大睡了过去。
从此之后,我们几乎每晚抢地盘睡觉,闹得不可开交。不管输还是赢,反正我第二天必是脸上带着伤走出帐子,抱着铁锹去干活。
这里的伙食比浴场的好,至少能吃得饱。每日三餐,多是能填得饱肚皮的酥饼和面包。每到吃饭时间,我和那些半兽们争先恐后地冲过去争夺食物,虽然食物很多,可我们仍担心自己会落了后。
我经常从众多兽人争夺的夹缝中钻进去,抓起几个面包就跑。躲到一棵树后,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看来真是因祸得福啊,从前在浴场很难吃上一顿饱饭,在这里居然吃饱了。可能这里的劳动特别辛苦吧,若再吃不饱就没人能干得动活了。
吃完面包,我抓起简陋的水壶,骨碌骨碌,将一壶水一饮而尽。
阴冷潮湿的下午,我和两个半兽女在矿井旁铲着煤渣,偶尔接过从矿井下上来的半鼠人递来的一篓篓煤渣,然后三个人一起扛着走向堆得像小山的煤渣聚集地,将这篓煤渣倒在煤堆上。
森林虽然潮冷潮冷的,但我全身都是汗。黑乎乎的汗珠顺着下巴落下,我不断伸手擦拭,估计已经变成大花脸了。不过我是矿工嘛,矿工不都是这样吗?
一直忙乎到傍晚,我们全都汗流浃背。夕阳的金色光线从密密的林里透出来,照在我们乌七八糟的花脸上,一个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忽然之间,一阵阵惊人的马叫嘶鸣声从森林某个角落传来,惊起数百只鸟从林中飞起,在半空中扑腾翅膀,沙哑地叫着。
随着急促如雨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飘飘渺渺的红色薄雾中,一群深红色高大俊马渐渐现出身影。
我和半兽们不禁停住了手中的活,循声望去。
那是一群极为怪异凶狠的深红色俊马,背上长着一双红色翅膀,借助着风力,跑得更快。高大异常的红色俊马目露凶光,鼻子里冒着浓浓黑气,扇动着翅膀,几乎是飞驰而来。
马上坐着几个身形威猛的半熊人,弥漫散开的红雾中,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他们全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大老远地就能感觉到这股强大力量。
我们的身形都有些颤抖,弱小的一方似乎天生就害怕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人。这也许就是弱肉强食的含义。
当他们在矿场入口停了下来时,矿场最大的BOSS,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半马人撒开四蹄,屁颠屁颠地迎了过去,低头哈腰地站在马下,像龟孙子一样谄媚讨好,满脸堆笑。
“都干活了,别呆站着。”蔓藤文身的半兽人扬着鞭子,催促着看热闹的众兽人们继续劳动。
大家这才把眼光收回来,又拿起铁锹干起活。我没再理会那群陌生来客与大BOSS说什么,抹了抹脸上的汗,踩上乱石,接过了刚从矿井下上来的半鼠人递来的煤篓子。
初看半鼠人觉得恶心,现在见得多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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