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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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的宠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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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薄心仁到尚书府实习吏事之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温文上进的态度深具好感,就连一向待人挑剔的总管姚福也对薄心仁赞誉有加,时时在姚玄烨面前夸赞他。

只是,姚玄烨心里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惟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薄心仁的前程,全掌握在他手里。

由于倭寇烧杀掳掠,海上劫商不断,因此太祖特地组建神机营,专御火器用以对抗倭寇。

而姚玄烨正是掌管神机营的朝廷命臣,专司采买火炮。

这一日清早,姚玄烨带着薄心仁欲往神机营去,柳元春拉着绿袖,女扮男装地出现。

“我也要去。”

“不行,神机营与书院不同,全是长刀与火炮,女孩子家不可以去。”姚玄烨首度拒绝她的请求。

“我会小心,不会给你添麻烦。”柳元春仰着期待的小脸。

姚玄烨微拧起眉,薄怒地开口:“我怕的不是麻烦。”她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那你怕什么?”柳元春不解地盯住他。

“大人是怕夫人受伤。”薄心仁在一旁讨好地说着。

“不会啦!我一定加倍小心,好不好嘛?”柳元春忽地拉起姚玄烨的手,祈求他的首肯。

薄心仁看在眼底,忽地说了句:“大人若不放心,学生亦会帮忙照看夫人。”

闻言,姚玄烨无语,惟那一双黑沉的眼眸在刹那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凌厉。

就在柳元春以为希望要落空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句——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语罢,姚玄烨率先上了轿。

柳元春感激地朝薄心仁笑了笑,转身人轿。

薄心仁再度为这一抹笑而失神了。

而轿子才出了金陵城不久,柳元春的脸色又白了起来。

天哪!她又晕轿了。恶……好、好想吐……

“来,张口。”姚玄烨忽然凑近了她的脸。

柳元春微有迟疑。

“张开嘴。”姚玄烨再次催促。

对着他关切的眼眸,柳元春乖乖地张了嘴。

姚玄烨很快地送了颗药丸到她嘴里。“吃了这个会让你舒服些。”语罢,他顺势将她拥住。

果然,清凉的药丸人口后不久,柳元春的头不再晕了,恶心感也一并消失。

“谢谢你。”她把头枕上他的肩,舒服地打起了盹。

姚玄烨的眸光顿时柔和起来。

由第一回见到她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影响力,如今他更确信这个感觉。

**********

不久之后,一行人抵达了神机营。

柳元春兴奋地跟在姚玄烨身边东瞧酉看。

读了这么久的历史,好不容易可以亲眼见到抗倭的戚家军所使用的“狼筅”。

柳元春驻足良久,瞧着狼筅,心中颇有感慨。

历史上的战役,一次比一次可怕,武器一年比一年更具毁灭性,杀人的武器往往比任何医学或科学新知还发展得更快。

紧接着,她还看见了梨花枪。

那是一种在长矛之首缚以喷花火药,击敌时点燃药引,先乱敌而后刺,是中国传统兵器与火药的结合。

柳元春一路走来,瞧见了各式由安南传人的神机枪、神机炮。

之后她独自来到长刀之前——

亮晃晃的刀光映着她的眼,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取过其中一柄钢刀,并且以指腹轻轻地滑过刀锋。

薄心仁一见,立即上前道:“不可以——”

然而,随着这句警告同时而来的,是鲜红的血!

柳元春并不觉得痛。

下一刻,薄心仁已拉过她的指头轻轻将血拭去,并撕下自己衣角作长条,将她的手指小心裹住。

“谢谢你。”柳元春并不避讳,反倒朝他露出浅笑。

“夫人毋需生分。”薄心仁欢喜地道。

这一幕让回头前来寻找柳元春的姚玄烨瞧见。

“不是叫你别乱动刀枪吗?”嗓音里倒听不出怒意,惟有那一双黑沉的眼闪动着阴晴不定的危险光芒。

“我……”

“大人请息怒!”薄心仁立即接口道,“都是学生不好,没能及时警告夫人。”他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姚玄烨冷冷地瞥他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语罢,他对恩生及绿袖开口:“送夫人上轿。”

“不要!”柳元春不依。

“由不得你。”话起时,姚玄烨一把抄起柳元春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恩生从没见过主子对女人发脾气,可知夫人在主子心中必占了极奇特的分量。

“夫人……”绿袖跟在恩生之后快步追了上去。

大人究竟是为什么事而生夫人的气呢?绿袖仍是一头雾水。

薄心仁仍伫立于长刀之旁,并不急着追上他们,而他那张一贯温文的俊朗面孔上一片漠然。

终于,他迈步上前。

当他来到思生与绿袖身旁时,脸上已挂回了惯常的平和之色。

“起轿。”低沉的嗓音自轿内缓缓传出。

一行人离开了神机营,结束例常的巡视。

***********

柳元春泡在木桶里,舒服得几乎要打起盹。

在古代,泡个热水澡可不是简单的事,光是提水。烧水,便要花去许多时间,十分麻烦。

不过,柳元春认为等待绝对是值得的。再一次的,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仰头合上了眼。

当姚玄烨回到房里,来到木桶边时,柳元春依然毫无所觉。

注视着她的深沉眼眸很快地燃起两簇火焰,他情难自禁地倾下身,吻住她泛着粉光的柔滑唇瓣。

柳元春倏地睁开眼,立即对上一双炽烈的眸。

“不!”她震惊地推开他,双手掩住仍浸泡在水里的裸露身躯。

姚玄烨居高临下,一动也不动地将诱人的体态尽收眼底。

“你快退开!”柳元春仰着小脸,半是警戒。半是惊恐地喊着。

“我是你的丈夫,自然有权利欣赏属于我的一切。”姚玄烨恣肆地盯住她,脸上露出以往未曾有过的独占霸气。

柳元春尚不及回话,又教他封住了唇。

姚玄烨不仅吻住她,一双大手还伸到水底将她拉了起来。

“我要你!”他抵住她的唇轻哺道,一双大手锁住她纤薄的肩,将她压向自己。

柳元春闪躲着他索求的吻。“不、不要,你答应过不逼我的……”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姚玄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答应不逼你与我因房,并不表示也答应你可以勾引别的男人。”压抑了一整天的妒怒,在这一瞬间尽数爆发。

不可否认的,当他瞧见她和薄心仁那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时,他几乎想杀了那小子。

从来没有人可以影响他波澜不兴的心绪,她却轻易办到了!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用情比所想象的还深。

勾引男人?她什么时候这么做了?

瞧他万分认真的眼眸,柳元春小声而试探地问:“请问,我勾引了谁?”

“你心里最清楚。”姚玄烨微拧起眉。

拷!老狐狸!他这分明是设了陷阱教她往里面跳嘛!

万一她随便说了个男人的名字,他岂不自行对号人座,搞不好还治她个通奸罪?

嘿!她可不是白痴,由不得他唬弄!

“我什么都不清楚!”她仰着小脸,满脸无辜状。

他的黑眸闪了闪。

“无妨,我只要你成为我的人。”他说着,同时收紧双臂,将她抱出木桶,走向床榻。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柳元春低喊。

“我爱怎么做,没有人可以管。”他朝她露出霸道的眼神。

糟糕!

“你发过誓的!”她提醒他,半年之约如今也不过才过了月余,她还有五个月可以想法子离开他。

“我可以不当君子一次!”姚玄烨勾起一抹邪气的笑,灼灼目光梭巡着她横陈的玉体。

“你、你无赖!”柳元春又羞又怒,却无法阻止他。

怎么办?再由着他这么放肆下去,她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古代人手里。

蓦地,一计掠过她脑海。

不知道在一分钟之内流泪是否可行?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几次,嘿嘿!她不妨试试。

正当他亲吻她颈子的时候,柳元春脑中正努力地想着令她伤心的往事。

开头很难,可是当柳元春想起去世的外婆时,忽然感到一阵心痛,紧接着就真的哭了出来。

“你……”姚玄烨讶异地抬起头,他自问待她并不粗暴啊!

柳元春愈哭愈激烈,到最后竟欲罢不能,真的哭得极伤心。

是因为回不了家吧!她又触动心底最不敢想的这件事。

见她如此伤心,姚玄烨轻轻拥住她,让她偎在他胸膛上。“别哭,是我不好,不该反侮。”强摘的瓜不甜,他无意迫她。

一切都是让嫉妒冲昏了头。

柳元春摇摇头,没有说话,有太多的事情,她无人可以倾诉,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这一夜,姚玄烨拥着她人睡,仅此而已。

然而,也是由这一夜开始,他夜夜拥着她人睡。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心。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第六章

“夫人、夫人……”

一道遥远的嗓音打破了柳元春的好梦。

她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懒懒地睁开眼。

其实不用瞧也知道是绿袖扰了她午睡,只有她敢。

刚才在梦里,她梦见正回家翻冰箱找东西吃呢!

唉……

“有什么事?”柳元春坐了起来,恰北北地开口。

绿袖却一把将她拖到梳妆镜前,着手为她梳理一头长发。

“干吗?把我挖起床就为了梳头?瞧我不掐死你才怪!”话甫落,柳元春作势翻身要闹绿袖。

“呀——”绿袖跳了开来。“您饶了绿袖吧!叫夫人起来是有件好玩的事儿。”

“哦?快说,是什么好玩的事?”

“俯里来了客人。”

“那有什么稀奇?尚书府从早到晚都有人来拜访,有什么好玩的?”莫说是金陵城里的百姓和朝臣,就连远在北地的官吏也照常遣人给尚书府送礼,官僚间少不了利益输送。

前些天,广都府的夫人还亲自来拜访柳元春,说尽了好话还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只为替她的独子谋个一官半职。

柳元春一打听之下,得知广都府的公子非但不学无术,还常常仗势欺民;当天,她便原封不动地退了那对翡翠镯子。

之后广都府夫人又来了几回,但柳元春总不肯再见,打发她走。

柳元春不是不爱美玉,但她深明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真让那恶公子当上官,岂不苦了百姓?

这种缺德事她可做不来。

“夫人哪,这回不同哟!”绿袖神秘地回答。

“难不成是皇上驾到?”柳元春挑起眉。

“不,是红毛人来了。”

“红毛人?”柳元春一头雾水,是猩猩还是……

“姚福说那红毛人是由什么、什么葡萄长牙的地方来的。”绿袖说着,一脸奇怪之色。从小到大,她还没听过葡萄会长牙的怪事儿。

柳元春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好绿袖,那不是葡萄长牙啦!”

“我就说嘛!世上哪有会长牙的葡萄,定是姚总管不懂还胡诌。”

柳元春止住了笑。“正确的念法是Portugal,那是欧洲西南部的一个国家。”她解释。

“夫人会说红毛人的话?”绿袖满脸惊奇。

“学过两年。”从小她便有语言上的天赋,至今可说写四国语言。“来,快为我梳头更衣,我要上前厅会客。”她重坐回了梳妆镜前。

想不到来了古代还可以见到外国人,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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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主仆两人来到了前厅。

明朝是个海上贸易发达的时代,与海外的交流贸易可说是十分兴盛。

姚玄烨乃礼部尚书,并且兼任兵器采买,因此决定向数日前人港的葡萄牙商船购人火炮,以添军备。

然而,语言上的沟通是一大难题,翻译官懂的葡萄牙语少得可怜。

姚玄烨眉间的凹壑不由得渐渐加深。

正当双方陷人沟通胶着状态时,柳元春走人厅中。

葡萄牙人一行共五人,除了主人荷里哥夫妇之外,还有三名随从。

“各位,请原谅我的来迟。”柳元春一开口便是流利的葡萄牙语。

除了绿袖之外,厅里的人全怔住了。

首先回复的是姚玄烨。他走向柳元春,对船商夫妇开口道:“这位是我的夫人。”

柳元春赶忙自我介绍。

一旁的姚福与翻译官听了,不由得深深佩服起来,特别是姚福。

他本以为夫人不过是个貌美的大草包,镇日除了玩就是吃,一点也不像其他大户人家小姐除了精通诗书还懂弹琴做画。

没想到她今日的表现居然如此令人赞赏,连他这个下人也感到骄傲。

荷里哥夫妇想不到这个东方国度居然有人懂得葡萄牙语,并且如此年轻貌美,一时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相谈甚欢。

“你要向他们购买火炮?”柳元春在对话间忽地将目光落向姚玄烨。

“我曾见过这种红夷大炮,威力确实十分巨大。”

姚玄烨握住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柳元春朝他嫣然一笑。“你放心吧!待会儿我一定帮你杀价,包在我身上。”就算是回报她之前的刻意挥霍吧!

反正他对她那么好,回报他一次不算什么。

姚玄烨只是微笑,一双眼直落在她朝气蓬勃的小脸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之后,荷里哥夫妇一行人受到柳元春的邀请,留在尚书府用晚膳。

席间,荷里哥夫妇将游历诸国的冒险奇闻告诉柳元春,并由她为众人翻译。

其中最精彩的一段,是多年前他们在日本海域被海盗船追逐……

荷里哥回忆道:“当年佛朗机——红夷大炮——

尚未研究成功,海盗又十分骁勇善战,在经过两个时辰的追逐后终于登上商船,将船上的财物洗劫一空。“

“海盗可有伤人?”柳元春问道。

荷里哥摇摇头。“一般被洗劫的商船多数不会留下活口,但那个海盗头子不同,除了搬光船上的货物及金币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杀害。”鲜明的回忆令他们夫妇仍心有余悸。

“这么说,那海盗是好人?”柳元春一脸向往,海盗似乎只有在电影上才会出现,与现实生活扯不上关系。

“即可不一定。”姚玄烨徐徐地插入一句。

“你是官,当然觉得海盗全是坏人。”柳元春不以为然地对他皱了皱鼻子。

姚玄烨瞧住她,深沉的黑眸里闪烁着诡谲的笑意。

“夫人哪,就算是劫财不伤人,也属匪类,算不得好人。”姚福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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