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忽而,柳曦气愤地起身,大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恨只恨为了避开他的追杀,四处逃窜,错失了夺取两本秘笈的最好时刻!”绝姒的血因为有独孤翊的关系,他早已经取到,而圣忆风,在不久后的比武中,他不但要取到他的血,还要取到两本秘笈!
独孤翊将视线钉在木桌的大掌上,“三年间,圣忆风说不定早已经习得你口中的绝世神功,怕是你对付不了他的。”
“呵呵,这你放心,绝世神功少说也要五年才可练成,这三年,圣忆风最多练至两成,而现在伤已痊惫,凭我的龙旋掌法,对付他够了!”
黑夜中,蓝色的瞳眸显得愈发的深不可测,似是隐着眸中不为人知的秘密,等你们交手那日,我会带足够的人,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忆风舞,情一诺_第一百九十四章
月光下修长的身躯在兰阁园前踱步,跨进拱门,又转身跨出去,来回数次,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罢了,相见争如不办…
转身正欲回惊风苑,他机警地瞥见不远处的黑影,勾唇轻吐出好听的音律,“何人来访,不妨入内让在下以茶水相待。”魅门从未有不相干的人进入过,此人能躲过重重机关,无事的走进来,想必不简单。
“魅门主,别来无恙啊。”
温润的眸瞬间转冷,“独孤翊!”
“魅门主果然闻声就可识人,在下此次前来无心冒犯,只是想找回那只迷失的小猫而已。”
小猫?!这个昵称让他心里极度的憋闷,这三年里,独孤翊都是这样唤她的?!
她也会像曾经窝在怀中那样,窝在独孤翊怀里撒娇么?!
这个想像的画面在他脑中逐渐膨胀,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怒气也随着画面逐渐攀升。
疾风劲起,独孤翊只觉得被一股力量牵引,瞬间莫名其妙地被逼退数十步之远,而下一刻,浓郁的香味携着阵阵冷风顷刻间逼近周身,一只冰凉的手蓦地掬住他的脖子,将他定在墙面,抬眸望见的是一双比他更冷的黑眸。
独孤翊邪恶地勾起唇,“空有一身武功,留不住她又有何用。”脖上的手越来越紧,他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死在这只漂亮的手下,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畏惧,“三年前,你怕她恨你,没有杀我,同样的道理,今日你也不会。”
冷厉的目光从琉璃般的眸中射出,凤眸微微眯起,披泻的墨发逐渐在风中摇曳起来,唇角的笑越来越妖魅,独狐翊猛然抓住脖上的手,却发现一根指都无法掰开,难道他失算了?
“呵呵,你以为凭今天的她,还能从我手中救出你么?”薄唇轻轻地吐出残酷的字句,“绝舞,今天已经没有那个价值了。”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巍巍巍地传来——
“师父……”师父说她没有那个价值了……
就在圣忆风分神之际,独孤翊轻巧地从那只手中挣脱出来,“哦?我怎么看舞儿至今仍有这个本事呢?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脱身?”
她又在他要取独孤翊命时出现……
听听,多轻柔的呼唤,可听在他耳中尽是泣血的痛,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是,他错了,她还是可以在他心里轻易地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如果说第一次和报恩有关,那这一次又算什么……
绝舞啊绝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狠狠地下决心,最后一次!下次再休想从我手中救他!
他将手收回到裘套中,优雅转身,对独孤翊道,“人你已经见到了,可以带她走了。”
舞儿闻言后地扑向圣忆风,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不要!师父,舞儿不要走!”
他疑惑地望她一眼,她的脸上满是惊慌,又让他迷惑了。
独孤翊沉声道,“舞儿,我们回家,那天是误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圣忆风抬眸望了独孤翊一眼,他们在闹别扭,所以舞儿才会不想回去,原来她只是将他当作师父,只是想要个避风港。思及此,怒气上涌,他无情地甩开衣上的小手,冷冷道,“要玩游戏回你们南城府去玩,不要在我魅门耍赖。”
舞儿回眸狠狠瞪住独孤翊,“你给我闭嘴!根本没有误会!瞎掰什么你!”
“你!”独孤翊瞬间欺身上前,抓住舞儿的手腕就要拖走。
舞儿急速闪躲,因身子虚,步伐有些不稳,却还是动作迅速地抽出腰间的剑,毫不犹豫地将十剑接二连三地刺向独狐翊,倒是独狐翊步步闪躲,一直在让着她,怕她伤着。
“给我滚回南城去!不要缠着我!”独孤翊一直在躲,舞儿却一直不饶人的将剑往独孤翊身上刺。
独孤翊接然拽过舞儿的手腕,在的耳边低沉道,“我让家丁带给你的话没带到么?那我再重复一遍。我说过,若是不想看到尸横遍野的场而,就不离开我。昨日,我杀了两个家丁,你一天不回,我就杀一个,杀到你回来为止!”
舞儿心悸地望着独孤翊,抽回自已的手,用尽全力向独孤翊砍去,“魔鬼!”
圣忆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起初以为两个人在演戏,小打小闹,后来越看越不对劲,舞儿分明是在取独狐翊的命,每剑都准确地刺向致命的地方。
自她出现在他眼前后,无论是眼神,还是说出的话,都令他开始不断动摇。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何时方始体……
当年,是他误会她了么?
沉思之际,突然,绯色的人儿朝地面倒去,紫风扬起,在落地前一刻赶在独孤翊之前将昏迷的人儿搂入怀中,动作优雅、迅速,还带着一丝慵懒。他将指覆轻按在她的手腕,眉柠得越来越紧,独孤翊刚分明一直在让她,她怎么还会突然昏倒。
“放开她!”独孤翊愤怒的声音咆哮起。
圣忆风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独孤翊脾气可真坏了不少,这三年里,她的性子变得也够奇怪,太多谜团啊,“她不想走。”
“我的未婚妻自然是要跟我回去,只不过闹了点小别扭,把她给我!”
“小别扭?”他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同时一个念头也在心里深深地扎根。狭眸挑衅地冲着独孤翊一挑,“招招取命也叫小别扭,那我真好奇你们这三年来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你把地给我放下!”
柔语终于降下温度,“你擅闯魅门,我还没怪罪,现在还想从我这里带走人,过了三年,独孤翊你还这么天真。”
修长的身躯转身朝惊风苑的方向走去,“四个阁主,热闹看够了就出来替我送客,记住了,要好好送,呵……”
幽魅的嗓音在身后悠悠响起,轻轻地洋撒在夜中,勾勒出缥缈的音韵。
忆风舞,情一诺_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是怎么回事?”清冷的声音在惊风阁的崖内轻轻响起,一旁的泠沉香和浅幽寒大气不敢喘一下,“风寒会严重成这样?”
高轩叶则是沉稳垂眸,面不改色心不跳,“是风寒,绝舞小姐有内伤,所以才会导致昏迷。”
狭眸望着床上憔悴的人儿,心疼之色在眸底一闪而过,“内伤?”
“对,相思成疾。”
噗——
一记笑声从泠沉香嘴中毫无收敛地喷出,相思成疾?哈哈,高轩叶真会说话!接收到冷凝的视线,泠沉香识相地掩住嘴,将头转过去,肩膀还在不住地颤抖。
圣忆风表情极其怪异地看向高轩叶,“你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依旧沉稳的声音,没有丝毫心虚,“相思成疾。”
圣忆风将舞儿露在被外的手轻柔地放回被窝里,淡眸轻轻瞥了高轩叶一眼,不相信的意味烦重,“你们先下去。”
“是。”
“等等,独孤翊……”
泠沉香急忙接话道,“少主放心,我们可是‘很客气客气’地把那家伙送出去啦!只给他了一点‘小小’的教训。”
高轩叶无奈地看了泠沉香一眼,的确是很小的教训,如果中了这天下只有他能解而药引又极其难找的毒也算是小教训的话。
“好了,下去吧。”他清淡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床上那张可爱却憔悴的面庞。
待人都出去后,长长的睫微微动了动,而后睁开,对上在床边一双正要逃避的眸,“师父……”她刚才装睡装了好久啊,那几个人还不出去,快累死她了。
她怎么突然醒了,他急忙收回留在她脸庞的视线,谨慎道,“自已的身子,自已不清楚么?只是风寒?”
莫非师父瞧出什么来了?不会,高轩叶不出卖她,师父就不会知道,高轩叶说这毒极难诊断,师父只是略懂医术,绝对诊不出。
见她蹙着眉不开口,心知又什么瞒着他,这这件事说不定跟独孤翊有关,气恼的起身,“愿意说了再来找我!”
“师父!”她急忙叫住他转过身的他,思量着如何找借口让他留下。
他径直走向门外,没有回答,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地一眼。
一道门,将他和她再次隔开。
离开惊风苑的泠沉香,抓住高轩叶低声询问,“真是相思成疾?”
“我敢骗少主么?”高轩叶柏了下她的头,眼底又滑过一抹光,“只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你隐瞒了少主什么?”泠沉香当起好奇宝宝,开始追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泠沉香烦不满意地捶了高轩叶一拳,“喂!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你和你那个亲亲侍女就什么都说!”
高轩叶语调沉稳依旧,“不要胡闹,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她不一样,“她有什么不一样!”
“好了,乖,去睡觉。”
泠沉香沉沉地看了高轩叶一眼,转身离去,“的确不一样,秦倾在我心中也不一样。”
高轩叶敏感地抓住她的低喃,将她拽至身前,黑眸凝视着她,“你刚说什么?”
“我说,秦倾对于我来说也不同,他不只是我的属下。”泠沉香傲气地直视高轩叶,他以为他有红颜知已,她就没有信任托付的人么?!
黑眸一沉,高轩叶面无表情地放开泠沉香,转身离去。
泠沉香气冲冲的高轩叶身后跺脚,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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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天亮,舞儿渐渐转醒,她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望着屋内的摆设,这不是兰阁,是哪里?
她下床,朝门外走去,在园中拉住一个打扫的丫环问道,“你们少主呢?”
“奴婢不知。”
她去了惊风苑,没有人,心下隐隐地不安。一路问去,都没有问出所以然,最后只能问出佚苑在何处。
直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她感觉得到,师父在杜玉菲那……
穿过香气阵阵的梅林,她看到一座不大却不失雅致的庭院,那是佚苑。
柔荑抚上胸口,压下阵阵闷疼,思起和高轩叶之间的秘密,愈来愈苍白的唇开出一朵略带残忍却不失漂亮的花朵,从进魅门前,她就下了这个赌,并让高轩叶替她保密,若一切的努力都无用,这个赌便是她最后的筹码,师父的心若真不在她身上,那她也只能接受事实,走自已进魅门前就已下定决定走的那条路。
站在门前,舞儿紧紧抿住唇,做好足够的准备承受开门后的沉重打击。
手刚刚碰触到门上,吱呀一声,木门先于她的力道开了。
眼前的女子是杜玉菲,只随便地裹着中衣,香肩裸露,长发没有梳理凌乱的搭在胸前,妩媚的眼居高临下的望着憔悴的舞儿,“哟,怎么是你,南城主的未婚妻出现在魅门,真是稀奇。”
舞儿将视线定在杜玉菲的脸上,粉拳搜地咯吱咯吱响,她扬眸挑衅道,“我找师父。”
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捂上红唇,杜玉菲打了个哈欠,顺便将门关上,“他在睡,过会儿再来吧。”
就在门关到只剩一条缝隙时,舞儿举起手插了进去,用力将门掰开,“我现在就要见。”
杜玉菲想起那日在尘家庄舞儿骂她的话,这小丫头在三年里似乎变了很多,碍于圣忆风,这几日地没主动找过这丫头,今日到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进来。”
下一刻,舞儿抬手,玉指反扣在杜玉菲的腕上,娇容上有抹冷笑,她加重指劲,将杜玉菲的手从门边上扣下,杜玉菲一弹指,贯注内力是击在舞儿的手背。
舞儿抽出弯刀,用内力逼开房门,欺身近杜玉菲,以极其迅速的步伐在杜玉菲周身绕了一圈,杜玉菲甚至看不清她到底身处何处,绕到杜玉菲身后的舞儿抓住长长的发猛然间向后拽下。
“你!”圣忆风在,她不能也不可能无所顾虑的对付绝舞,居然被这丫头欺负成这样。
杜玉菲伸出玉手,向舞儿手上的凤剑击去,舞儿眼疾手快的将剑收回,在收回的瞬间一道血迹划出,杜玉菲的手背多了一条血痕。
舞儿看着杜玉菲的手背,乌黑的大眼露出笑意,只是有些虚弱,她在撑,她知道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动用这么大的内力。
杜玉菲的掌正要击去,屋内轻淡的嗓音传出,“你出去,让她进来。”
杜玉菲愤恨地瞪了眼舞儿,走出去关起门。
舞儿颤抖地将剑插回剑鞘,步履虚浮地朝屋内走去。
圣忆风斜倚着床柱,宽袍缓带,衣衫凌乱的裹在身上,墨黑的发从宽阔的肩顺沿而下,绒被刚好盖到他的腰际,他定定地望着舞儿,“找我?”
舞儿看着他,视线从肩一直移动到腰际,视线移向他的双眸,她心痛地望着他,“师父为什么要这样?”
“不要开口闭口就是师父,我们三年前起就已无任何瓜葛。”勾唇浅笑,他掀被起身,修长的腿跨下床,取过一旁的长袍穿上,动作优雅而从容如昔。
她望着他的眼,隐去眼底伤痛,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舞儿可以做她们中的一个么?”
心咚地一沉,他眯起眸,“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做她们中的一个。”她扬起眸,促狭的笑意中是不怀好意的邪恶,语不惊人死不休,“舞儿也要侍寝。”
语落,‘啪’一记耳光落下。
两人都愣住。
时间在凝固,空气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