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绝姒的愁容,让他对圣忆风的恨又加深了一层,“他到底有什么好?!”
“哥……”绝姒望了眼他,思付半晌道,“他是跟我说了条件,但是我并不认为是因为这个条件他才愿意给解药。”
“他说让我们永远不要想着将舞儿带回来,他不会再将舞儿交出来。”绝姒不断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你也知道,若他不放人,我们也根本无法将舞儿带出来,这根本就不算是条件。我想,他是刻意将药给你的……”
“刻意?”独孤翊望向绝姒,蓝眸里闪着仇恨的光芒,“你其实是想说,他不想让我死的这么容易是吧?”
“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他,她与圣忆风的交换条件,是兵符。现在的独孤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独孤翊了,为了舞儿,他什么事都做得出。
独孤翊凝视着绝姒,泛着笑的眼眸像是利刃一样能穿透她的整个思维,“若有一天我和他必须死掉一人,你会帮谁?”
“我……”绝姒咬着牙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俩人都是她最爱的人,她一个也不想让他们死掉!
独孤翊猛然将绝姒拽进怀里,冷笑道,“我们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他给你的那一夜?”
“哥!你别这样,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绝姒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绝姒看着独孤翊冰冷的蓝眸中掩藏的受伤,罪恶感突然的席卷而来,圣忆风并不爱她,而她却为了圣忆风说出伤了他的话,十多年来他将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啊!
“送死?我还没那么不中用!”看着绝姒的慌乱,独孤翊不自在地放开她,烦躁地将头埋进膝盖里,他在干什么!他吓到她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绝姒起身,不放心地看了看他,而后走出了房间,替他将门轻轻地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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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的东部,三个月前,开始出现一座名为追忆的庭院。
庭院很大,长形的苑落蜿蜒在南城一角,宛如一条龙静静盘踞。
在庭院错落的楼阁深处出绵延而出的数十里莲池在柔风回旋间从时淡时浓的氤氲中飘散出宜人的莲花香气,因此地特殊的水质,池水始终保持不温不热的温度,满池的莲花得以常开不败。
柳曦坐在莲池中央的亭子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满溢的香气与莲花的气质,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一圣忆风!
这庭院与绸庄都名为追忆,莫非……
“你再修书一封给圣忆风,告诉他,五月一日那一战你不会去。”一个低柔而虚弱的声音淡淡飘来,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病态,随后又传来了几声轻咳。
这句话看似轻柔,却宛如一个炸弹抛在柳曦的头上,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跟圣忆风一较高下,居然不让他去!
柳曦转首,朝左边望去,那是一层层的纱帐,朦朦胧胧中隐约透出一个坐着得人影。这个人,在圣忆风追杀他而他无处可去之际救了他,他却不知此人的来历,只知此人并非一个简单的商人。
“为什么?”柳曦的声音暗哑,里面隐藏着不满与些许怒意。
雪白的层层纱帘背后是一个雪白的床榻,白纱为幔,白玉为钩,轻软如梦。
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在莲池的水榭中,摆了一张软榻。
榻上半倚半躺着一个白衣人,容颜轻灵秀雅,像是山顶上一不留神便会化去的白雪,清湛而苍白。白衣人的腿边,卧着一个婢女,轻轻地为他捶打着腿双腿。
“公子?”榻边的一个小童小心翼翼地唤着,顺便递给白衣人一颗药丸,“该吃药了。”
“恩。”白衣人接过药丸咽下,随后疲倦地闭上了眼,还在眉宇间多了一缕一闪而过的烦闷之色。
许久后,他才慢悠悠地回答柳魉的问题,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你现在动他。”
“……知道了。”柳魍不甘心地咬牙,但也只能乖乖认命。当初溪孟安救了他,条件便是绝对的服从,他本不愿意轻易地再次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只是这看似病态百生的人竟是个使毒高手,在他体内种下了绝命蛊,几经挣扎,他最终还是受制于他。
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这个溪孟安与他的目标,似乎是同一人。
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零三章
“哥!”绝姒提着裙角匆匆忙忙地跑到大厅,不住地喘着气,因过于快速奔跑,脸胀地红扑扑的,“你这又是做什么!”
绝姒刚刚站稳脚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迎面扑来,满地的鲜血红得发黑,几颗头颅在地上打着转,显然是刚刚落地不久,与头颅相分离的几个身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
凌乱的残尸让绝姒一阵反胃,扭头扶着座椅,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
独孤翊安逸地靠在躺椅上,高束的黑发沿着靠椅蜿蜒而下,他瞥了一眼绝姒,压下一口茶,冰蓝的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盯着地上方才被他砍了头的家丁,“没做什么,我在等她自己回来。”
“你们都下去,把尸体收拾一下”,绝姒忍住翻涌的不适,赶紧转首对身后的丫环和下人道,“嘴巴闭紧了!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是、是!”
“你这样舞儿也不会回来的!相处了三年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好不容易和圣忆风在一起,她不会管你每天杀多少人等她的!”绝姒忍不住提高音量冲独孤翊喊起来。
“不,她一定会回来!”舞儿在三年里虽对任何事和人都变得冷漠不关心,但她的心还是一如既住的善良,她不会看着这么多人死去而无动于衷的。
“舞儿当初在府里,和哪位丫环关系最好?”
绝姒不安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赏赐她而已,毕竟舞儿在府里没什么知心的人。”独孤翊倜傥英挺的脸庞散发出一股魔性的味道,静静地瞅着绝姒,等待答案。
“我不知道……”绝姒朝身旁的木椅走去,恰好别过视线。
“那如果让我一个一个查,恐怕受牵连的人就跟多了。”他挑眉觑着绝姒一脸戒备的神情,心里不悦。
绝姒抬眼望了一眼独孤翊,眸里有疼惜,有失望,有无奈,只是独孤翊还来不及仔细研究,绝姒就起身朝外走去,“落红。”
有力的大掌紧紧收起,望着屋外一片美景,冰蓝的眸露出狂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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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舞儿瞧着一个家丁怀里抱的木盒问道。
家丁看着绝舞可爱的脸庞和闪动的大眼,勤黑的脸露出一抹害羞地笑,低下头道,“绝舞姑娘,正巧,这个是要给你的。”
“给我?”舞儿接过木盒,好奇地问道,“是谁送来的?”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也是从别人手上接过的,说是要交给绝舞姑娘。”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已看看。”
“是。”
舞儿抱着木盒,穿过梅林向惊风苑走去,沉甸甸的感觉让她的心也变得沉重,不知为何,很不安,这种感觉让地想到曾经住在南城府的日子,她急忙晃晃脑袋,甩掉不开心的回忆。
一抬首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且是在尘家庄时照顾过她的人,“流莺!”
那抹淡黄色的身影一怔,回首看到是舞儿,有些局促,有些慌张,随后很快垂首道,“绝舞姑娘。”
舞儿抱着木盒急忙飞奔过去,很开心能见到熟悉的人,“你怎么在这儿?是无影大哥来了么?”
流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怎么了?头抬起来啊。”舞儿瞧着流莺为难的样子,想起流莺似乎是那次和师父吵过架突然出现的,而尘家庄的丫环从来没人会武功,“你本来就是魅门的人,对不对?”
“绝舞姑娘,不要再为难奴婢。”
“放心啦,我不会生气的。”舞儿不开心流莺的唯唯诺诺,“我不是说过,要多笑么,又忘记了,我以后就住这里,有空我找你聊天,你不许躲我啊。”
流莺抬首笑了笑道,原来她已经知道真相,不在意了啊,那就好,“是。”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累死我了。”舞儿抱着木盒走到惊风苑,忍不住埋怨起来,“师父,你过来看看。”
圣忆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到舞儿抱着木盒上,“那是什么?”
“不知道呢,刚有人碰到我,说是给我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给的,他说他也是从别人手中接到的。”舞儿又将木桌上的盒子抱起来,朝圣忆风身边走去。
舞儿的手才放在盒上,准备解开外面包的白布,圣忆风止住了她的动作,“慢着,师父来。”
修长的指三两下便解开了白色的布,视线落在盒边一滴暗红色的东西上,神情变幻莫测,对舞儿道,“丫头,把眼晴闭上。”
“不要,人家要看。”
心知拗不过她,他叹了口气,“做好心里准备,不要被吓到,似乎是不好的东西。”
缓缓掀开盒盖,舞儿呆呆地望着盒里的东西,后然转过身干呕起来,是落红!独孤翊竟然将落红杀了!那个魔鬼!
“丫头……”他取出头颅旁的一张信纸,重新将木盒盖上,伸手轻轻地柏着她的后背,蹙眉道,“好点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舞儿才慢慢将头转回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这东西是独孤翊送来的。”
他担忧地望着她,“你认得里面这个人?”
舞儿眼眶变得红红的,咬着唇道,“是舞园的一个丫环,记得我那天跟师父说的吧,我在南城府没什么朋友,只和落红比较熟,这个……就是落红。”
他搂过地颤抖的身子,轻轻安抚着,“乖,别难过了,看看信里写的什么。”
“嗯。”独孤翊真的在南城府乱杀人么?可是南城府的人可都是他自己的人哪,他怎么忍心?!
细长的眉因信的内容逐渐拧起来,平静的淡眸变得犀利,独孤翊可真比他想的还要狠厉。
舞儿将头凑过去把信的内容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笑脸霎时间变得比方才更加的惨白,低低呢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独孤翊上次来魅门和我交手的时候,就跟我说……我一日不回去,他就一日杀一个,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的!师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掩去眼底的冷厉,心疼地安抚着她,“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强迫别人做什么。”
“都是因为我自私!我不想离开师父,所以独孤翊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故意忽略掉!我早应该想到他能做出来的!都是我的错……”
“师父陪你回去一趟可好?顺便将南城府的人安置好?”轻柔淡雅如春风的话语,让她心底的轩然大浪缓缓地平静下来,带着魔力般的语调宛如一颗温润的明殊般滚过她的心口,莫名地安拢着她的躁动。
她流着泪,窝在他怀里任他安抚,“好。”
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零四章
一勾皎月静静得挂在如墨泼染的夜空,稀疏的星辰点点镶嵌,月光将整个南城府的美景映照地无所遁形,然仔细看去,便会发觉美景之下的凄凉和寂寞,此时还不是深夜,而诺大的南城府,竟没有一个人影。
两抹迅如闪电的身影在月光下闪入南城府,悄无声息地立于园中的一角。
“丫头,这里你熟悉,你去将一些不重要的仆人遣散,交代他们到城门口的那间小酒楼,轩叶他们在那里候着,会安排他们的住处。”
“为什么是不重要?”
他轻轻地剑过她小巧的鼻子,“重要的人,独孤翊会留着,不会轻易杀掉的,他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
“嘿嘿,还是师父聪明,那舞儿去了,独孤翊就在旁边的那个园子,师父你要小心哦。”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能救多少就先救多少吧。快去。”
“嗯。”话落,舞儿娇小的身影便迅速地窜入园之中。
舞儿擦擦额头的汗水,终于快要解决完了,就剩舞园。悄声地进入舞园,正欲进丫环的下房,眼角瞥见一抹暗影晃动,地机警地回身,“谁?”
“我的舞儿,许久不见,你的警觉性又提高了。”一阵低沉缥缈宛如空谷回音的笑声传来,独孤翊自角落的阴暗处拨雾而现。
“独孤翊!”平日里这个时候应该就寝了,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为何他会在舞园?
独孤翊向她走去,“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乖乖。”
乖乖?恶心死了!舞儿站在原地冷漠地瞪着他,“我不是回来见你的!”
一抹异常的情绪闪过眼底,他冷沉一笑,神情添了几许难测的幽寒,“不是?那没有关系,不管是为何,回来了就好。”
“少自大,我一会儿便会走!”若不是为了拉住他,好让师父去取兵符,她才不想跟他在这废话!
脸一沉,他迅捷如风地起身,狂傲的气势袭向她,他的反映让她顿时无措,连后退数步换了几种身法都未能逃过他,双手啪地被他扣住,当下脸色发白,独孤翊以往和她交手中一定刻意隐瞒了功底!她感觉得出,独孤翊的武功最起码比三年前超出五成。
他轻巧地点了她的穴,一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手抚上她的脸,“那些人死的值啊,你还是回来了。”
舞儿狠狠地瞪着他,“疯子!”
“疯子就疯子吧,能得到你就好”,独孤翊俯下头,在的耳边缓缓道,“乖乖,既然是疯子,就不必要那么君子吧,今夜,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语闭,拦腰将怀里动弹不得的人抱起,朝舞园的主屋走去。
就在踏进门的一瞬间,一道紫影飘忽地闪过,独孤翊心下一惊,才知圣忆风也来了!怪不得她能这么镇定!他躲不过圣忆风飘忽诡秘的身法,才一闪神,就被对方扣住手腕,酥麻的感觉一直从手腕延伸至整条胳膊。
圣忆风轻巧地接过他怀里的人,松开扣住他手腕的手,瞬间后退数丈,“我的人也是你能随意碰的?”